经济纵横·2021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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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金融对我国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研究
——— 基于系统 GMM 模型的实证检验

高锦杰，张伟伟

( 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吉林 长春 130012)
( 长春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2)

摘要: 基于 2012—2018 年的省际面板数据，采用系统 GMM 模型实证考察绿色金融对我国产业结

构生态化发展的影响。结果表明: 就全国层面而言，绿色金融对污染产业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对环保产
业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进而显著推动了产业结构生态化; 就各地区层面而言，绿色金融对区域产业结构
的影响呈现显著差异，绿色金融对东部地区污染产业的抑制作用、对环保产业及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促
进作用都明显大于中西部地区。为更好地发挥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发展的推动作用，需要进一
步建立与完善绿色金融市场体系，鼓励绿色金融的产品与服务创新。
关键词: 绿色金融; 产业结构生态化; 环保产业; 污染产业; 系统 GMM
中图分类号: F832．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 － 7685( 2021) 02 － 0105 － 11
DOI: 10．16528 / j．cnki．22 － 1054 / f．202102105

坚持绿色发展理念，实现经济的绿色可持续发展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目标之一。 产业作为经济
系统的核心，不仅影响着经济系统中各种生产要素的利用程度与效益水平，而且直接决定着经济运行过
程中的污染排放类型与规模。产业结构生态化是传统产业结构向环保产业的系统演进，主要表现为污
染产业的相对萎缩和环保产业的不断扩张。产业结构生态化既是产业结构效率和水平提升的过程，也
［1］
是产业结构高级化的结果。 推进产业结构生态化发展是破解经济发展的资源环境约束瓶颈，实现可
持续发展的重要举措。近年来，绿色金融在促进产业结构生态化过程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绿
色金融是金融业在贷款政策、对象、条件、种类和方式上将环保产业作为重点扶持项目，从信贷投放、投
［2］
量、期限及利率等方面给予优先和倾斜的一种金融活动。 作为环境保护的一种金融手段，绿色金融通
过限制资金流入污染产业和为环保产业提供资金支持等手段，对产业结构生态化起到重要推动作用。
一、文献评述
国外学者有关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生态化关系的研究，最早聚焦在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
系上。Hellman 等指出，金融政策的实施能引导社会资金在产业间自由流动，为产业发展提供资金保
［3］ ［4］
障。 Ｒeed 认为，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调整间有明显的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关系。 Pang 的研究发现，
［5］
金融机构通过对新兴产业增加投资和减少对夕阳产业的投资，以优化资源的分配效率。 随着绿色金

作者简介: 高锦杰，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张伟伟，长春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

注: 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绿色金融对我国区域平衡发展的作用机理研究”( 编号: 18BJY080) 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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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的不断发展，学者们开始关注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关联问题。Salazar 和 Cowan 最早从绿色贷款、

绿色金融债券、绿色环保基金、二氧化碳排放权交易及环境污染责任保险等绿色金融工具的角度分析，
指出绿色金融是金融业和环保产业的桥梁，目的在于引导资金流向环保产业，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调
［6，
7］
整。 Labatt 等认为，发展绿色金融的目的是为了深入贯彻环境保护理念，并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
［8］
展。 Anderson 认为，绿色金融有别于传统的融资方式，通过创造多样化的绿色金融工具，促进环保项目
［9］
的发展，限制污染项目的推进，最终实现产业结构生态化调整。 Wang 等指出，绿色金融能抑制对能源
［10］
密集型产业的投资，加强对技术密集型产业的投资，最终达到产业结构调整的目标。
国内的相关文献大多局限于理论分析。马腾跃通过实际案例，证明了绿色信贷政策的实施能显著
［11］
促进产业结构向生态化转型。 周红英同样认为，差别化的利率政策能促使污染企业兼并重组，进而实
［12］
现产业与技术的双重优化。 李毓等强调绿色金融不仅从市场角度积极引导资金在各产业之间流动，
［13］
而且还从资源与收入分配角度和激励机制角度推动经济结构转型。 也有部分学者从实证角度探讨了
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 陈伟光和胡当实证研究了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机
［14］
理，指出绿色金融通过引导资金的流向实现产业绿色化、生态化。 蔡海静进一步指出，绿色金融使产
业结构的调整具有扩散效应，同时商业银行的绿色信贷具备示范作用，推动其他金融机构开展绿色金融
［15］
业务，促使产业结构深入调整。 龙云安和陈国庆通过构建灰色关联模型分析了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
［16］
的关联度，认为绿色金融通过限制高耗能产业的贷款额度进而推动我国产业结构的生态化转型。 刘
霞和何鹏运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了绿色金融对中部地区产业结构的影响，指出绿色金融的实施直接导
［17］
致污染企业生产成本的提高，约束了污染产业的发展，进而对产业结构生态化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总体看，已有文献针对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大多采用描述性分析，基于全国视角或单
一区域视角，运用静态面板模型，以第三产业占 GDP 的比重来代表产业结构生态化指标进行研究。 而
不同地区在经济发展水平等方面存在异质性，导致绿色金融对不同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必然存
在较大差异，全国视角下的实证研究难以体现这一差异。此外，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是一
个动态过程，静态面板模型不能反映影响的滞后现象。而产业结构生态化程度主要体现在污染产业与
环保产业的结构变化上，第三产业占 GDP 的比重无法准确刻画这一变化。为此，本文将根据《中国工业
经济统计年鉴》和《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行业划分标准来筛选污染产业与环保产业，通过环保产业增
加值占污染产业增加值的比重来衡量产业结构生态化程度，并采用动态面板回归模型实证考察绿色金
融对我国东中西部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
二、特征事实与理论假说
( 一) 区域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测度
表1 绿色金融发展水平评价体系
一级指标 二级指标 指标定义
绿色信贷占比 五大行绿色信贷总额 / 五大行贷款总额
绿色信贷
高耗能产业利息支出占比 六大高耗能工业产业利息支出 / 工业产业利息总支出
环保企业市值占比 环保企业总市值 / A 股总市值
绿色证券
高耗能行业市值占比 六大高耗能行业总市值 / A 股总市值
农业保险规模占比 农业保险支出 / 保险总支出
绿色保险
农业保险赔付率 农业保险支出 / 农业保险收入
节能环保公共支出占比 节能环保产业财政支出 / 财政支出总额
绿色投资
治理环境污染投资占比 污染治理投资 / GDP
碳金融 清洁发展机制项目交易量占比 清洁发展机制项目数量 / 全部项目数量

由于绿色金融在我国的发展时间较短，学术界尚未形成统一的测度方法，目前主要通过构建指标体
［18］
系来衡量绿色金融的发展水平。本文参照李晓西等 的研究成果，按照不同的金融服务类型将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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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标划分为绿色信贷、绿色证券、绿色保险、绿色投资和碳金融五个维度。( 见表 1) 其中，绿色信贷占比
来源于历年银行业统计年报的原始数据; 高耗能产业利息支出占比、环保企业市值占比、高耗能行业市
值占比均来源于 CSMAＲ 数据库的原始数据; 绿色保险及绿色投资数据来源于 2005—2019 年各地区统
计年鉴的原始数据; 碳金融数据来源于 Wind 数据库的原始数据。依据这些数据，运用熵值法测算出各
地区绿色金融的发展水平。( 见图 1)

图1 全国及各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
数据来源: 作者计算。
由图 1 可知，我国东部地区的绿色金融发展水平较高，而中西部地区较低。 近年来，东中西部地区
的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均大幅提高。 东部、中西部地区的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分别由 2004 年的 0．2779、
0．1940上升至 2018 年的 0．4768 和 0．3601。整体看，我国绿色金融的综合发展水平稳步提高，由 2004 年
的0．222增加至 2018 年的 0．399，这与我国绿色金融在业务发展与市场建设等方面取得的实践业绩相一
致。但相较于经济增速，
2017 年和 2018 年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增速均低于同期 GDP 平均增速，主要原
因是我国的经济结构目前尚处于转型关键阶段，“两高一剩 ”产业依然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存
量资金规模占比较大，而环保产业由于体量较小对绿色金融的需求和拉动作用有限。这也充分说明，我
国绿色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和产业结构调整有直接相关性。
( 二) 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情况
产业结构生态化是仿照自然生态的有机循环模式来构建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的产业结构，在使
［19，
20］
资源得以高效循环利用的同时将污染生产可能造成的环境负担降至最小的限度。 产业结构生态化
要求排放少、环保、节约、高效利用资源的环保产业得到快速发展，而高消耗、高污染产业的发展得到有
效抑制，进而促进产业结构向更加环保的方向演进，最终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近年来，我国产业结
构生态化水平不断提高，以高耗能产业为主的污染产业得到有效控制，以环保产业为主的绿色产业的发
展取得较大进展。①
从图 2、图 3 看，我国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正在逐渐提升，环保产业的产值已由 2012 年的 3．26 万亿
元提高到 2018 年的 4．45 万亿元，且增速也由 2012 年的 0．55% 提高到 2018 年的 12．61%; 而高耗能产业

① 污染产业以我国发布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的六大高耗能产业为代表，包括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
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 环保产业则根
据《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的行业划分来设定，主要包括废弃资源综合利用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环保以及社会公共服务及其他专用
设备制造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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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展有一定程度的减缓，尽管产业增加值由 2012 年的 30．95 万亿元增长到 2018 年的 38．37 万亿元，

但增速却由 2012 年的 9．55% 下降至 2018 年的 1．41%。 在东部和中西部地区，污染产业增长速度分别
由 2012 年的 8．28% 和 10．98% 减少至 2018 年的 0．11% 和 2．71%，而环保产业增长速度由 2012 年的 3．
17% 和 0．26% 增加到 2018 年的 14．22% 和 8．64%。

图2 各地区污染产业产值与增速情况
数据来源: 根据 Wind 数据库的原始数据计算而得。

图3 各地区环保产业产值与增速情况
数据来源: 根据 Wind 数据库的原始数据计算而得。
( 三) 理论假说
抑制污染产业发展，促进环保产业发展，推进产业结构生态化进程是绿色金融的直接作用结果。在
绿色金融作用下，充足的资金流入环保产业，有效降低了环保产业的融资成本，为环保产业的持续经营
与规模扩张提供了有利条件。随着资金流向绿色环保产业，一方面激励企业在生产中注重绿色环保，另
一方面引导消费者形成绿色消费理念，进一步推动环保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进而提高产业结构生态化水
［21，
22］
平。绿色金融抑制了污染企业的融资规模，对污染企业存在显著的融资惩罚效应。 金融机构设置
绿色金融的发放门槛，将企业的环境守法情况作为资金投放的重要条件，严格限制两高企业的贷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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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放。 绿色金融加大了污染型企业的融资成本，有效抑制了污染型产业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产
业结构“过重”的窘境，对产业结构向低能耗、低排放的生态化方向转型提供了有力支撑。 因此，本文提
出理论假设 1:
假设 1: 绿色金融对污染产业发展具有抑制作用，对环保产业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进而推动产业结
构生态化发展。
当前，我国区域间与产业间实施绿色金融政策的力度不平衡，各地区间由于环境规制、生态条件、经
济发展目标等的差异导致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存在明显异质性。由于地区间仍未形成统一的绿色金融流
通机制，资本市场不成熟，使污染企业进行绿色转型所需的绿色资金在各地区间未得到充分流通，导致
［24］
绿色金融对各地区污染产业和环保产业的影响有所差异。 因此，本文提出理论假设 2:
假设 2: 各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差异性，使其对东部、中西部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的
影响呈现区域异质性。
三、模型设计与数据说明
( 一) 模型设定
为考察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本文将产业结构生态化作为被解释变量，绿色金融发展
水平作为核心解释变量。但由于影响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因素众多，仅考虑绿色金融这一核心解释变量，
会对实证结果的有效性产生严重偏误。因此，本文将影响产业发展的其他因素以控制变量的形式纳入
模型中，从而剔除其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以得到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生态化之间的关系。具体模
型如下:
ISO it = c +β 1 GF it +γ X it +δ i +μ t +ε it ( 1)
其中，被解释变量ISO it 为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核心解释变量 GF it 是各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 控
制变量 X 包括: 对外开放水平、人力资本水平、城镇化率、投资水平、技术创新水平、市场化水平等。 同
时，该模型还控制了地区固定效应 δ i 和年份固定效应 μ i ，ε it 为随机误差项。
由于产业结构调整需要一定的时间周期，当年的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往往会受上一年产业结构生
态化情况的影响，因此本文将滞后一期的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加入模型中，以控制其自身的内在冲击。
另外，当年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会通过影响下一年的资本价格及绿色投资进而影响产业结构生态
化水平。因而建立如下动态面板回归模型:
ISO it = c +α ISO it－1 +β 1 GF it +β 2 GF it－1 +γ X it +δ i +μ t +ε it ( 2)
其中，ISO it－1 是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的一阶滞后项，GF it－1 是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一阶滞后项，其他
指标同上。
( 二) 变量选取与设定
1． 被解释变量。关于产业结构生态化的衡量指标，一般采用第三产业产值占 GDP 的比重表示，还
［25］
有部分学者采用指标体系构建的方式测算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 本文借鉴魏学文的研究，采用环保
［26］
产业增加值占污染产业增加值的比重作为产业结构生态化( ISO) 的衡量指标。 同时，采用环保产业增
长率( HB －rate) 和污染产业增长率( WＲ －rate) 衡量环保产业和污染产业的发展情况。 鉴于数据的一致
性和可得性，环保产业根据《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 》的行业划分来设定，主要包括废弃资源综合利用
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环保以及社会公共服务及其他专用设备制造业; 污染产业以我国发布的《国民
经济行业分类》中的六大高耗能产业为代表，包括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黑
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电力热力的生
产和供应业。
2． 核心解释变量。核心解释变量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 ( GF) 。通过构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评价指
标体系，在完成数据收集和筛选处理后，首先对原始数据进行同向化处理，然后采用熵值法测算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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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金融的发展水平，将最终测算结果进行标准化处理，即得到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
3． 控制变量。影响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因素有很多，借鉴相关研究成果，对影响产业结构生态化的
主要因素进行控制，以减轻遗漏变量带来的研究估计偏误，主要控制变量选取如下: 一是对外开放水平
( Fdiratio) ，用地区实际利用外资额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表示。 根据以往相关研究发现，对外开放可
以引进先进技术，拓宽融资渠道，从而推动产业结构调整。 二是人力资本水平 ( Edu) ，用各地区每年的
普通高等院校在校生数占当年该地区人口总量的比重衡量。人力资本代表劳动力水平，反映教育对产
业结构的影响。三是市场化水平( Mopen) ，用地方政府预算内财政支出占 GDP 的比重来衡量。 市场化
水平越高，说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好，产业需求就会增加，进而促进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 四是城镇
化率( UＲ) ，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城镇化水平提高，使资源得以重新配置，是影响产业结
构变迁的重要因素之一。五是固定资产投资( TZ) ，用固定资产投资数额取自然对数表示。 固定资产投
资反映投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固定资产投资的增加可以促进生产效率的提升，因此，固定资产投资是
影响产业结构调整的重要因素之一。六是技术创新( TIN) ，用国内专利申请授权数取自然对数来衡量。
技术创新水平代表企业的生产效率，使资源在污染型企业与环保型企业间得以重新配置，是影响产业结
构生态化的重要因素之一。
( 三) 数据说明
本文选取的样本为 2012—2018 年全国 30 个省区市 ( 由于西藏地区数据严重缺失，故排除 ) 。 污染
产业增加值、环保产业增加值及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的数据来自《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 》、国泰君安及
Wind 数据库，其余控制变量数据来源于 2013—2019 年中国城市数据库。 本文还对存在明显异常的数
据进行了 Winsor 处理及部分缺失值利用插值法补足。 同时，利用 GDP 平减指数将名义变量固定资产
投资额调整为以 2012 年为基期的实际变量，所有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详见表 2 所示。
表2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变量名称 变量含义 样本数 平均值 标准差 最小值 最大值

ISO 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 210 0．0917 0．0586 0．0029 0．2769
WＲ－rate 污染产业增长率 210 0．0468 0．0860 －0．3010 0．2601
HB－rate 环保产业增长率 210 0．0779 0．1743 －0．0439 1．1006
GF 绿色金融发展水平 210 0．3702 0．1199 0．1271 0．8333
Fdiratio FDI 占 GDP 比重 210 0．0546 0．0518 0．0001 0．2257
Edu 人力资本水平 210 0．0194 0．0048 0．0085 0．0336
Mopen 市场化水平 210 0．7497 0．1029 0．3726 0．8819
UＲ 城镇化水平 210 0．5768 0．1203 0．3641 0．8960
ln ( tz) 固定资产投资水平( 亿元) 210 2．0054 －0．0248 5．2990 3．3619
Tin 技术创新水平 210 0．8685 1．3275 －2．9917 2．9918

四、实证结果分析
( 一) 动态面板模型
通过引入动态面板模型分析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并采用系统 GMM 模型对动态面
板进行估计，以解决静态面板模型中存在的内生性及估计偏误问题，在模型 ( 2) 中加入滞后一期的产业
结构生态化水平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表 3 是绿色金融影响产业结构生态化的系统 GMM 模型估计
结果，根据动态面板模型的特征，本文的内生解释变量包括被解释变量的滞后一期项及绿色金融、人力
资本、市场化水平等解释变量的滞后一期项。为增强回归结果的可靠性，对模型设定的合理性和工具变
量的有效性进行检验。表 3 的结果显示，扰动项的差分存在一阶自相关，但不存在二阶自相关，故接受
扰动项无自相关的原假设; Sargan 检验对应的 P 值均大于 0．5，说明回归结果不存在过度识别。 为了深
入分析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本部分在前文基础上增加了污染产业增加值占 GDP 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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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环保产业增加值占 GDP 的比重作为被解释变量，以确保分析的全面性。

表3 绿色金融影响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回归结果
( 1) ( 2) ( 3) ( 4) ( 5)
ISO WＲ－rate WＲ－rate HB－rate HB－rate
0．9706 ＊ ＊ ＊ 0．2522 ＊ ＊ ＊ 0．3756 ＊ ＊ ＊ 0．1025 ＊ ＊ ＊ 0．1852 ＊ ＊ ＊
滞后一期
( 18．16) ( 3．15) ( 4．39) ( 4．75) ( 5．35)
0．1035 ＊ ＊ ＊ －0．3585 ＊ ＊ －0．2686 ＊ ＊ 0．8448 ＊ ＊ 0．5347 ＊ ＊ ＊
GF
( 3．08) ( －1．76) ( －2．29) ( 2．14) ( 3．69)
0．0242 ＊ ＊ －0．0085 * 0．3055 ＊ ＊
L．GF
( 2．02) ( －1．18) ( 2．39)
0．0473 * 1．4791 ＊ ＊ 1．6441 ＊ ＊ 0．5812 ＊ ＊ 0．6366 ＊ ＊ ＊
Fdiratio
( 1．69) ( 2．00) ( 2．44) ( 2．48) ( 4．54)
0．0067 * 0．0384 ＊ ＊ 0．0422 ＊ ＊ 0．0770 * 0．1414 ＊ ＊
Edu
( 1．83) ( 2．69) ( 3．11) ( 1．58) ( 2．47)
0．0584 ＊ ＊ －0．1299 ＊ ＊ ＊ －0．0653 ＊ ＊ ＊ 0．0412 ＊ ＊ ＊ 0．0657 ＊ ＊ ＊
Mopen
( 1．74) ( －3．87) ( －3．49) ( 2．81) ( 3．22)
0．0752 ＊ ＊ －0．0116 * －0．2879 ＊ ＊ 0．0683 ＊ ＊ ＊ 0．0641 ＊ ＊ ＊
UＲ
( 2．42) ( －1．05) ( －3．35) ( 5．34) ( 5．41)
0．0134 ＊ ＊ ＊ －0．1381 ＊ ＊ ＊ －0．0750 ＊ ＊ ＊ 0．0728 ＊ ＊ 0．0025 ＊ ＊
Ln ( tz)
( 2．84) ( －3．39) ( －4．62) ( 2．18) ( 2．51)
0．0115 ＊ ＊ ＊ 0．0702 ＊ ＊ 0．0370 ＊ ＊ ＊ 0．0348 ＊ ＊ ＊ 0．1956 ＊ ＊ ＊
Tin
( 2．98) ( 2．19) ( 3．08) ( 3．63) ( 2．94)
－0．0082 －0．2846 0．4375 ＊ ＊ ＊ 0．2365 ＊ ＊ ＊ 0．4298 ＊ ＊ ＊
C
( －0．27) ( －1．16) ( 7．61) ( 5．92) ( 5．13)
AＲ( 1) 0．0298 0．0126 0．0010 0．0019 0．0037
AＲ( 2) 0．7292 0．7887 0．6862 0．2967 0．4212
Sargan 0．5547 0．6193 0．8645 0．5669 0．7952
Obseruations 210 210 210 210 210
* ＊＊ ＊＊＊
注: 表中括号内为 t 统计量; 、 、 分别表示在 10%、
5%、
1%水平上显著; 所有回归模型均为 twostep 并采用稳
健标准差调整的系统 GMM 估计结果，所有回归表中均控制了年度固定效应。
由表 3 可知，滞后一期的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在 1% 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即前一期的产业结构生态
化水平对后一期的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证实了产业结构生态化具有惯性。 绿色
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系数在 1% 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起到正
向引导和促进作用。 从回归结果看，绿色金融及其滞后一期项的回归系数分别为 0．1035 和 0．0242，即
当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每提高 1% 时，并不能同等程度的带动产业结构生态化，这主要是由于我国绿色金
融的发展水平还相对较低，金融机构对绿色金融的支持力度不够，社会各界对绿色金融的认识还不充
分，导致绿色金融在发挥作用时支撑力不足，不能较好的促进产业结构生态化。 表 2 的第 ( 2) 至 ( 5) 列
是绿色金融影响污染产业和环保产业增加值占比的分组回归，结果显示，绿色金融对污染产业的影响系
数在 5% 的显著性水平下为负，对环保产业的影响系数在 1% 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说明绿色金融对污
染产业的发展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对环保产业具有明显促进作用，验证假设 1。
就控制变量而言，对外开放水平的提高会促进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长期以来外商直接投资 ( FDI)
的进入不仅直接导致投资规模的增加，还会产生技术和管理上的外溢效应，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地区产业
结构的生态化。人力资本水平在 10% 的显著性水平下对产业结构生态化具有正向影响，表明人力资本
水平越高，人们对生态环境的需求越强烈，越有利于促进产业结构生态化。反映市场需求的市场化水平
对地区产业发展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说明市场化水平越高，各产业的市场需求就会越大，越有利于产
业结构的调整。城镇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产业结构生态化，在国家倡导绿色发展的背景下，各地区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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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绿色低碳的新型经济发展模式，着力提高城镇居民的绿色消费意识，进而促进了产业结构生态化。一
般来说，固定资产投资水平越高，越有利于企业生产效率的提升，但从回归结果看，固定资产投资水平并
不显著影响地区产业结构的生态化。 反映技术进步的科技创新水平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显著为
正。
( 二) 分样本回归
我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区的绿色金融发展规模、产业结构等情况各有不同，其中，决定产业结构生态
化的影响因素也具有差异性。因此，需要从区域层面探究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的影响。 以
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水平为依据，将我国划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三个区域进行分样本回归，具体结果
见表 4。
表4 分样本回归: 绿色金融影响产业结构优化的回归结果
( 1) ( 2) ( 3) ( 4) ( 5) ( 6)
东部地区 中西部地区
ISO WＲ－rate HB－rate ISO WＲ－rate HB－rate
＊＊＊ ＊＊＊ ＊＊＊ ＊＊＊ ＊＊＊
0．7261 0．3618 0．4546 0．6929 0．2354 0．2068 ＊ ＊ ＊
滞后一期
( 4．02) ( 3．19) ( 4．46) ( 16．08) ( 5．23) ( 3．05)
0．1282 ＊ ＊ －0．3296 ＊ ＊ ＊ 0．4316 ＊ ＊ ＊ 0．0897 ＊ ＊ －0．1142 0．2816 ＊ ＊ ＊
GF
( 2．88) ( －5．55) ( 4．57) ( 2．79) ( －0．25) ( 4．23)
0．0380 * －0．0070 ＊ ＊ 0．1061 ＊ ＊ ＊ 0．0149 ＊ ＊ ＊ －0．0282 0．1054 ＊ ＊ ＊
L．GF
( 1．86) ( －2．10) ( 5．98) ( 4．62) ( －0．44) ( 3．53)
控制变量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AＲ( 1) 0．0274 0．0197 0．0278 0．0164 0．0144 0．0255
AＲ( 2) 0．7049 0．6617 0．8387 0．7424 0．3288 0．6962
Sargan 0．6120 0．7948 0．8043 0．5736 0．8432 0．8195
observations 77 77 77 133 133 133
* ＊＊ ＊＊＊
注: 表中括号内为 t 统计量; 、 、 分别表示在 10%、
5%、
1%水平上显著; 所有回归模型均为 twostep 并采用稳
健标准差调整的系统 GMM 估计结果，所有回归表中均控制了年度固定效应。Sargan 值是用来检验工具变量是否存在过
度识别现象，大于 5%则表明无法拒绝“所有工具变量均有效”的原假设。
东部和中西部地区的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生态化间均存在显著的相关性。无论是东部地区还是中
西部地区，绿色金融均在 5% 的显著性水平下促进产业结构生态化。但从数量关系看，绿色金融对东部
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的促进作用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这是由于东部地区的绿色金融发展水平相对较
高，绿色金融产品较为丰富，绿色债券、绿色基金、碳金融等多样化的直接融资手段为企业的绿色化发展
提供资金支持，从而使东部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对多样化绿色金融工具的依赖性增强。分产业看，由表
4 中的第( 2) 至( 6) 列可知，绿色金融在 1% 的显著性水平下抑制东部地区污染产业的发展，而对中西部
地区污染产业的发展作用并不显著; 绿色金融在 1% 的显著性水平下促进各地区环保产业的发展，但从
影响系数看，绿色金融对东部地区环保产业的影响更为强烈，验证假设 2。 这与东部地区较高的经济发
展水平有很大关系。东部地区过去一直以资源密集型产业作为主导产业带动经济快速发展，而在当前
绿色发展的背景下，绿色金融对环保产业的促进作用表现得更为突出。此外，东部地区社会公众的环保
意识和企业社会责任感相对较强，环保产业的发展也较快，多样化的绿色金融工具为环保产业的发展提
供了有力支撑。就中西部而言，由于各地主要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作为主导产业，经济发展水平相对滞
后，近年来随着东部地区产业向中西部地区转移，中西部地区更加注重经济发展的质量和国家环保政策
的落实，因此，绿色金融对环保产业的正向促进作用表现得也很明显，但由于中西部地区的绿色金融发
展进程缓慢，且发展水平不高，导致其对环保产业的带动作用不强。 总之，无论是对污染产业的抑制作
用还是对环保产业的促进作用，东部地区绿色金融的作用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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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纵横·2021 年第 2 期

( 三) 稳健性检验
1． 剔除控制变量。为保证本文所得结论不因控制变量的选取而发生变化，在原模型的基础上依次
剔除对外开放水平、技术创新水平及城镇化水平等控制变量后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 5 所示，结果依
旧稳健。
表5 剔除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
变量名称 ( 1) ( 2) ( 3)
＊＊＊ ＊＊＊
0．9121 0．9054 0．9212 ＊ ＊ ＊
L．ISO
( 11．58) ( 11．28) ( 12．44)
0．0864 ＊ ＊ 0．1020 ＊ ＊ 0．0765 *
GF
( 3．94) ( 2．83) ( 2．20)
0．0991 * 0．0937 * 0．0538 *
L．GF
( 1．68) ( 1．96) ( 1．56)
控制变量 Yes Yes Yes
AＲ ( 1) 0．0082 0．0082 0．0056
AＲ ( 2) 0．6341 0．6575 0．6678
Sargan 0．6811 0．6884 0．6299
Observations 210 210 210
* ＊＊ ＊＊＊
注: 表中括号内为稳健的标准误; 、 、 分别表示在 10%、
5%、
1%水平上显著。
2． 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指标的再度量。 前文以环保产业增加值占污染产业增加值的比重来
衡量产业结构生态化水平，稳健性部分从衡量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另一个维度入手，即第三产业占 GDP
的比重 ( TS) 作为产业结构生态化的代理变量。 此外，关于绿色金融的指标，分别采用节能环保支出占
比( GS) 和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比( EI) 两个指标来衡量，作稳健性检验。如表 6 所示，结果仍旧稳健。
表6 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生态化指标的再度量
( 1) ( 2) ( 3)
变量名称
TS ISO ISO
＊＊＊
0．9708
L．TS
( 78．52)
0．7297 ＊ ＊ ＊ 0．8999 ＊ ＊ ＊
L．ISO
( 62．93) ( 71．35)
0．1052 ＊ ＊ ＊
GF
( 2．60)
0．0312 ＊ ＊
L．GF
( 1．71)
0．1332 ＊ ＊ ＊
EI
( 4．53)
0．0674 ＊ ＊
L．EI
( 2．55)
0．0782 ＊ ＊
GS
( 2．52)
0．0822 *
L．GS
( 1．26)
控制变量 Yes Yes Yes
AＲ ( 1) 0．0001 0．0007 0．0012
AＲ ( 2) 0．5578 0．6637 0．7779
Sargan 0．5466 0．6358 0．7868
Observations 210 210 210
* ＊＊ ＊＊＊
注: 表中括号内为稳健的标准误; 、 、 分别表示在 10%、
5%、
1%水平上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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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纵横·2021 年第 2 期

五、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 一) 研究结论
本文以 2012—2018 年全国省际面板数据为样本，运用系统 GMM 模型考察了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
生态化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 就全国层面而言，绿色金融在 1% 的水平下能够显著促进产业结构生态
化水平。分产业而言，绿色金融对污染产业的影响在 5% 的水平下显著为负，对环保产业发展的影响在
1% 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即绿色金融对污染产业的发展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对环保产业的发展有显著的
促进作用，通过对环保产业和污染产业的综合作用，可以实现产业结构生态化。 就各地区层面而言，绿
色金融对东部地区产业结构生态化的促进作用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 另外，绿色金融对东部地区污染产
业的抑制作用明显大于中西部地区，对环保产业的促进作用亦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
( 二) 对策建议
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因此，各地区可通过提高绿色金融的发展水平来推
动产业结构生态化，具体而言: 一是加强绿色信贷创新，将绿色环保理念引入信贷政策制定、业务流程管
理和产品设计中，积极研发新产品，可允许低碳企业提供知识产权质押、出口退税质押、碳排放权质押
等。二是大力推广绿色证券、绿色基金等业务，对申请上市的企业进行审核时设立环境和节能方面的评
估，对环境友好型和资源节约型项目适度放宽其在一级市场的发行资格限制。 三是加强绿色金融衍生
工具创新，完善绿色金融衍生品市场和绿色中介服务市场等。
由于各地区在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等方面的差异，造成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生态化的影响
不同，各地区可通过完善绿色金融市场、促进要素流通等手段，推动产业结构生态化发展。具体而言: 一
是统筹区域绿色金融市场，畅通绿色资金在区域间的流通渠道。二是中西部地区政府要加大对绿色金
融的扶持力度，尤其是鼓励非银行金融机构积极开展绿色金融业务。三是中西部地区要改善营商环境
吸引投资，并严守环境底线，防止重污染产业向本地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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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 张佳睿)

Ｒ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Green Finance on the Ecologicalization of

China’s Industrial Structure
———Empirical Test Based on System GMM Model
Gao Jin －jie，Zhang Wei －wei
( Northeast Asia Ｒesearch Institute，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Jilin 130012)
(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Changchu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hangchun Jilin 130022)

Abstract: Based on the inter －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2012 to 2018，this paper adopts the systematic
GMM model to empirically examine whether green finance affects the ecological development of China’s indus-
trial structure． The results show that: At the national level，green finance has a significant inhibitory effect on
the polluting industries and a significant promotion effect on 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dustries，thereby
significantly promoting the ecologicalization of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As far as each region is concerned，the
impact of green finance on the regional industrial structure shows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The inhibitory effect of
green finance on the pollution industry，the promotion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dustries and the ecologi-
calization of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is significantly greater than that of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In order
to better play the role of green finance in promoting the ecological development of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it is
necessary to further establish and improve the market system of green finance and actively encourage the inno-
vation of green finance products and services．
Keywords: Green Finance; Ecological Industrial Structur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dustry; Pollution
Industry; System G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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