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第 5 期

基于联合分析的
我国绿色金融影响因素研究*
麦均洪 徐 枫

内容提要 雾霾等环境污染使我国发展绿 不 超 标），珠 三 角 区 域 城 市 PM2.5 超 标 倍 数 在

色经济刻不容缓。金融作为现代经济发展的核 0.09—0.54 倍之间。然而，大气污染只是目前我
心，在绿色经济的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支 国环境污染中的“冰山一角”，水污染、陆地污染
持功能，因此绿色金融的发展对我国绿色经济 和海洋污染等都已成为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可持
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本文基于对我国商业 续发展的客观因素，发展绿色经济刻不容缓。
银行的问卷调研数据，运用联合分析来研究绿 金融作为现代经济发展的核心，在我国绿色
色金融的影响因素。研究表明：从整体上来说， 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支持功能，因此绿色金
绿色金融给金融机构带来的效用不高；金融机 融的发展对我国绿色经济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
构具有一定的实施绿色金融的动力，但积极性 义。绿色金融是指金融机构或部门在投融资决策
不高，企业的还款能力依然是金融机构考虑的 中考虑了潜在的环境风险，并把环境保护作为一
首要因素；绿色金融的外部监管不完善，对金融 项基本的政策。从近几年国内金融市场整体融资
机构实施绿色金融并没有形成较强的激励和约 结构变迁来看，我国金融市场的融资结构呈现出
束。 以银行信贷为主的特征，间接融资比重高达 80%
关键词 绿色金融 影响因素 联合分析 以上，是典型的以银行为主导的金融市场结构
DOI:10.16304/j.cnki.11-3952/f.2015.05.004 （赵宇杰，2006）。因此，商业银行绿色金融的发展
是我国绿色金融发展的重中之重。
一、引言 在国外学者的相关文献中，虽然对绿色金
融（也 被 称 作 环 境 金 融）的 研 究 各 有 侧 重
2013 年下半年，陆续有 25 个省份、100 多座 （Salazar，1998；Scholtens，2006；Tang、Chiara 和
大中城市出现不同程度的雾霾天气，全国平均 Taylor，2012），但其核心均体现在金融业与可持
雾霾天数为 52 年来之最。此外，根据我国环境保 续发展的关系上。对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国
护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13 年，京津冀区域城市 外 的 学 者 常 常 将 之 称 为 赤 道 原 则（Scholtens 和
PM2.5 超标倍数在 0.14—3.6 倍之间，长三角区域 Dam，2007；Wright，2012），即商业银行遵循一套
城市 PM2.5 超标倍数在 0.4—1.3 倍之间（舟山市 非强制性的准则，并用该准则决定、衡量和管理

*本文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14BJL109）、中国清洁发展机制基金（2012021）和广东省委宣传部“打造‘理论粤军’重点项
目”
（WT1408）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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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年第 5 期
社会环境风险。国内学者对绿色金融进行的研
究起步较晚，既有对国外相关研究的借鉴，也有
基于我国国情的侧重。在绿色金融方面，无论是
从经济发展模式，还是从金融机构自身发展出
发，我国推行绿色金融的必要性在学术界基本
达 成 共 识 。虽 然 绿 色 金 融 工 具 包 含 了 信 贷 、证
券、基金、保险和碳金融等，但由于我国金融市
场的融资结构呈现出以银行信贷为主的特征，
因此商业银行的绿色金融在我国常常被称为绿
色信贷，相关研究包括：
（1）借鉴国际经验，提出
完善绿色信贷制度的政策建议（张长龙，2006；
王汐，2012）；
（2）分析绿色信贷发展中存在的问
题 并 提 出 建 议（李 卢 霞 和 黄 旭 ，2011；戴 叙 贤 ，
2013）；
（3）利用博弈论分析绿色信贷推行阻力
与障碍因素等（曹洪军和陈好孟，2010；王朝弟、
赵滨和吕苏越，2012）。
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包括两个层次：第
一，对从事循环经济生产、绿色制造、生态农业、
环保治污、节能服务、绿色建筑和新能源开发等
的企业或机构提供资金支持，以及对企业或机
构进行节能减排改造提供资金支持；第二，对污
染性或存在环境问题的企业和项目的投资和流
动资金等进行资金限制。但就我国目前的情况
看，商业银行绿色金融的发展还处于起步阶段，
面临着诸多困难和障碍，远滞后于绿色经济发
展的需要（王朝弟、赵滨和吕苏越，2012）。因此，
探究影响商业银行绿色金融实施效果的因素，
对于建立科学的绿色金融政策体系，完善绿色
金融实施机制以及进一步提升实施效果，均具
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鉴于我国特殊的国情，国外学者关于绿色金
融的相关研究对我国绿色金融发展的借鉴意义
有限，国内学者对于商业银行绿色金融的研究普
遍存在以下三个方面的局限：
（1）由于商业银行
绿色金融业务的相关数据难以获得，因此研究方
法往往局限于定性研究，主要是分析绿色金融发
展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建议，得出的相关结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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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数据支撑；
（2）利用博弈论分析绿色金融推行
阻力主要是研究绿色金融各利益主体的博弈过
程，理论性较强，实践意义有限；
（3）相关研究的
数据来源显得颇为单一，基本上是采用公开披露
的数据，如银行的社会责任报告等，而很少有通
过问卷调研等方式获取一手数据。
针对以上三个问题，本文的研究思路如下：
首先根据绿色金融的相关理论和实践，进行研
究设计；然后设计相关问卷，并在中国银监会广
东监管局的协助下开展问卷调查，获取可靠的
一手调研数据；再运用联合分析来研究影响商
业银行绿色金融发展的因素，并得出这些影响
因素的相对重要程度；最后得出相关结论。
本文可能的研究贡献如下：
（1）调查问卷是
以银监局公函的形式下发到广东省（深圳除外）
的各大商业银行并要求必须填写，获得的一手
数据可靠性较强，得出的结论更具有实践价值；
（2）应用联合分析对影响商业银行绿色金融的
因素进行了定量实证研究，丰富了绿色金融的
相关实证研究，同时得出的结论也更具有说服
力；
（3）由于广东省的经济社会发展阶段和资源
禀赋条件在全国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作为国
家低碳试点省，该研究可以探索影响广东绿色
金融发展的主要因素，从而为促进我国绿色金
融的发展提供参考。
二、绿色金融的相关理论与实践
分析
绿色金融具有很强的正外部性，因此相关
的理论分为外部性、市场失灵、政府干预、帕累
托改进、企业利益最大化和社会责任。
（一）绿色金融的外部性与市场失灵
亚当·斯密于 1776 年开创的古典经济学学
派认为：每个人在追求利益最大化时，会在一只
“开不见的手”的指导下实现增加社会福利的目
的。但由于完全竞争市场等一系列理想化的假

设条件并不是现实经济运行的真实写照，因此
一般来说，
“ 开不见的手”并不成立，现实经济运
行也通常达不到帕累托最优，存在市场失灵。
金融机构实施绿色金融可以促进节能减
排，有利于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很强的
正外部性。在完全竞争条件下，绿色金融正的外
部性造成供给过少，低于帕累托效率所要求的
水平，存在市场失灵。
根据中国银行业协会于 2013 年 6 月 28 日公
布的《2012 年度中国银行业社会责任报告》显示，
截至 2012 年末，银行业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
67.3 万亿元，同比增长 15.6%；其中绿色信贷余额
6.14 万亿元，比上年增长 16.9%。从增量上来看，
2012 年我国绿色信贷余额增长速度快于总体贷
款余额的增长速度，显示出绿色信贷的发展取得
了一定的成效；但从总量上来看，2012 年绿色信
贷余额仅占各项贷款余额的 9.12%，比重较低，显
示出我国商业银行绿色金融的发展尚处于初步
阶段，绿色金融的发展依然任重而道远。
（二）绿色金融的微观经济政策与帕累托改进
正的外部性使得绿色金融的供给过少，存
在市场失灵。需要采取一定的微观经济政策来
纠正这种市场失灵，从而实现帕累托的改进。
（1）使用税收和补贴。庇古认为，外部性的
存在导致市场失灵，政府应该纠正这种市场失
灵，而这可以通过税收来实现。金融机构实施绿
色金融促进了节能减排，有利于经济社会的可
持续发展。因此，从理论上来说，绿色金融的庇
古税需要对污染和能耗征税，在学术界和实践
界也称之为“碳税”。
碳税是指针对温室气体二氧化碳排放所征
收的税。欧盟是较早将碳税运用于环境治理实
践的地区（唐祥来，2011）。我国虽然并未将碳税
付诸于实践，但随着我国环境污染的日益突出，
学术界对于环境污染的碳税治理诉求越来越强
烈（曹静，2009；姚昕和刘希颖，2010）。碳税的征
收可用来对绿色金融进行补贴，从而纠正绿色
2015 年第 5 期
金融的正外部性，实现帕累托改进。
由于碳税还未在我国具体实施，所以需要
监管部门对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施加一定的
干预。外部监管是指监管部门（包括金融监管部
门和环保部门等）对不执行绿色金融或绿色金
融执行不力的金融机构进行责任追究和处罚，
对切实执行绿色金融的金融机构进行奖励和政
策支持。可见，外部监管从本质上来说也是“税
收和补贴”政策：对不执行绿色金融或绿色金融
执行不力的金融机构进行责任追究和处罚相当
于“税收”，对切实执行绿色金融的金融机构进
行奖励和政策支持相当于“补贴”。因此，通过外
部监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纠正绿色金融的正
外部性，实现帕累托改进。
（2）将外部性内部化。将绿色金融的正外部
性内部化的方法之一便是组建政策性机构来实
施绿色金融，该机构不以营利为目的，从而会使
绿色金融达到社会的最优水平。
在我国的具体实践中，主要是通过政策性
银行来实现外部性的内部化。政策性银行是由
政府设立，且不以营利为目的，因此其行为会考
虑更多可持续发展的因素，从而可以纠正绿色
金融的正外部性，实现帕累托改进。但根据《中
国金融年鉴 2013》的数据显示，我国政策性银行
的总资产在银行业金融机构中的比例一般在
8%至 9%之间，因此仅仅依靠政策性银行实施绿
色金融是远远不够的。
同时，国家开发银行主要为国民经济重大中
长期发展战略服务，根据《国家开发银行可持续
发展报告 2012》显示：2012 年，绿色信贷（环保及
节能减排贷款）余额为 8453 亿元，占总贷款余额
的比例为 13.2%；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主要为农业
和农村经济发展服务，目前尚无绿色金融的相关
统计；中国进出口银行主要职责是促进对外关系
发展和国际经贸合作，根据《中国进出口银行年
度报告 2012》显示，中国进出口银行主要通过外
国政府及国际金融机构贷款转贷来实施绿色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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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其 2012 年转贷的余额为 235.21 亿美元，其中 部性的问题了。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便是，从 2013

绿色信贷（环境治理、节能减排及新能源）余额占 年起，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EU ETS）进入其实
总贷款余额的比例仅为 2.59%（按 2012 年人民币 施的第三期并在制度上进行了全面的调整，但欧
对美元平均汇率中间价 6.3125 计算）。 债危机大大抵消了制度改革的效果，再加上国际
可见，目前我国三大政策性银行都不是以 气候谈判进展缓慢，使得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的
实施绿色金融为主。此外，政策性银行存在复杂 前景不容乐观（周茂荣和谭秀杰，2013）。
的委托代理关系，包括与借款人、与存款企业和 （三）利润最大化与企业社会责任
与 政 府 有 关 部 门 等 的 委 托 代 理 关 系（李 汉 光 ， 利润最大化与企业社会责任一直是理论界
2009）。所以即使存在以实施绿色金融为主的政 和实践界争论的问题，并由此形成了两种主流
策性银行，也不能仅仅依靠政策性银行来实施 观点：
（1）利润最大化是企业的主要目的。古典
绿色金融。这样，商业银行需要成为实施绿色金 经济学和新古典经济学认为企业应该以利润最
融的主体，而政策性银行则主要起辅助作用。 大化作为主要目标，并认为企业的社会责任就
（3）规定产权。Coase（1960）对庇古的理论在 是尽可能地创造利润。
（2）企业应该承担更多的
根本上提出挑战。Coase（1960）认为：只要产权界 社会责任。以安德鲁斯为代表的现代经济学家
定清晰，并假设权力可以自由交易，从而使产权 认为：企业除了赚取合理的利润外，还需要承担
成为一种特殊的商品，这样在完全竞争中可以 其他的社会责任，从而成为社会良心的维护者
实现帕累托的最优。同时，如果交易成本为 0，产 和社会问题的解决者。
权交易总能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而庇古税和 李伟阳和肖红军（2009）指出新古典经济学
庇古补偿机制下的配置通常是无效率的。 家的社会责任观所依赖的假设和推论是不符合
现实中，总量控制配额交易系统（Cap-and- 现实世界的：人具有社会属性，价值是多元的，
Trade Systems）、证书、定额和可交易财产权等基 人与人之间具有丰富的非市场关系等。李伟阳
于市场的政策工具已经得到实践的验证 和肖红军（2011）认为企业社会责任是指在特定
（Sovacool，2011）。我国七大省市也开展了碳交易 的制度安排下和预期的存续期内，企业追求最
试 点 ，但 由 于 7 省 市 2013—2015 年 的 碳 交 易 是 大限度地增进社会福利的意愿、行为和绩效，并
试验性质的，且目前还未运行，其实际效果有待 指出企业应该践行科学的企业社会责任观。
观察。 现实中，我国一些企业不顾法律法规要求，
因此，虽然基于科斯定理的碳交易可以纠 片面追求利润，超标排污和破坏生态资源，对员
正绿色金融的正外部性，实现帕累托改进，但由 工任意分流下岗，带来了许多社会环境问题。银
于我国的碳交易依然主要处于实验性阶段，所 行如果为这些企业提供信贷支持，在一定程度上
以目前绿色金融的外部性问题还不能依靠碳交 会加剧这些社会环境问题。所以，商业银行在实
易来解决。 施绿色金融的同时也在践行企业的社会责任。
此外，运用科斯定理解决外部性的问题在现 但商业银行是以营利为目的的金融机构，
实中不一定真的有效：
（1）像空气等资源是很难 企业的信用风险是其考虑的首要因素。所以商
将其产权具体分配给谁的；
（2）交易常常是存在 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是有一定的前提的，即实
成本的，产权不一定总能转让；
（3）产权分配会影 施绿色金融所获得的收益和所需要承担的风险
响收入分配，进而可能会导致社会不公，引起社 不能影响商业银行的可持续经营。此外，正外部
会动乱。在社会不稳的情况下，就谈不上解决外 性的存在会使得商业银行缺乏实施绿色金融的
26

积极性。戴叙贤（2013）指出在绿色金融的发展
初期，商业银行为了绿色金融所带来的特殊品
牌效应会表现积极，并宁愿承担短期亏损，但随
着大量银行实施绿色金融，竞争会使品牌效应
下降，从而商业银行对执行绿色金融的积极性
下降。
可见，出于对社会呼声的回应和品牌效应，
当前商业银行往往在利润最大化和企业社会责
任间寻找一个平衡，以利润最大化为主，以企业
社会责任为辅。当前我国主要的上市银行都会发
布企业社会责任报告，并以此提高企业的形象。
因此，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可以看作是
为了实现效用最大化。效用比利润具有更广的
含义。利润最大化是商业银行追求的金钱维度，
而效用则可以理解为一系列的感知，后者包括
的 范 围 更 广 ，因 为 存 在 一 些 因 素（比 如 企 业 形
象）不影响利润但会影响效用。当然，利润的提
高通常会带来效用的提高。
三、研究设计与数据收集
在银行信贷发放中，需要考虑借款企业的
还款能力、担保风险和行业特征等因素。当逐个
询问银行对公客户经理或贷款审核人员对这些
因素进行评价时，
“ 还 款 能 力 有 多 重 要 ？”或 者
“担保风险有多重要？”，我们得到的回答通常是
每一个因素都“非常重要”，这使得研究人员难
以判断到底哪一个因素更重要；即使知道“还款
能力”最重要，但也不能判断出其相对于其他因
素的重要程度。而联合分析可以有效地帮助研
究人员摆脱上述困境。
联 合 分 析 最 早 由 Luce 和 Turkey（1964）提
出，发展到今天，联合分析已经广泛应用于市场
调研、产品设计和社会经济研究等方面（何晓群
和陈少杰，2000；Lüthi 和 Prässler，2011；任金中和
景奉杰，2013）。
本文便采取联合分析法对商业银行绿色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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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具体来说，首先通过构
造不同类型的信贷情境，然后由被调查者对不
同的贷款情境进行打分，通过分数的高低来说
明该企业获得贷款的可能性，最后经过统计分
析得出影响因素的重要程度，从而为促进商业
银行绿色金融的发展提供参考，最终更好地促
进绿色经济的发展。
（一）绿色金融影响因素与水平
根据前面的分析，商业银行是以营利为目
的的金融机构，企业的信用风险是其考虑的首
要因素。因此，还款能力和担保风险都是商业银
行发放信贷考虑的最为重要的因素。同时，出于
对履行企业社会责任呼声的回应和品牌效应，
行业特征是商业银行发放信贷考虑的重要因素
之一。此外，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具有很强的
正外部性，存在市场失灵。而在目前我国纠正绿
色金融正外部性的微观经济政策中，外部监管
显得更为行之有效。
因此，本文将从还款能力、担保风险、行业
特征和外部监管四个方面考察绿色金融的影响
因素（在这里，也可以称为属性）。虽然影响绿色
金融还有其他因素，例如企业的规模、企业的市
场地位等，但联合分析的因素一般不超过 6 个，
否则会造成问题过多，使得被调查者难以作出
客观的判断。
为了研究的方便，我们假设该企业的信用
记 录 优 良 ，未 来 还 款 意 愿 较 高 。在 确 定 了 因 素
后，接下来需要设定因素的水平。
（1）还款能力：第一还款来源，指借款人按
期偿还利息和本金的能力。相应的水平可设为
高、中、小（表 1）。
（2）担保风险：第二还款来源，是因企业贷
款担保无效或担保能力不足给银行贷款带来损
失的风险。相应的水平可设为小、中、大（表 2）。
（3）行业特征：由于绿色金融的内涵包括两
个层次：第一，对从事循环经济生产、绿色制造、
生态农业、环保治污、节能服务、绿色建筑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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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年第 5 期

表1 “还款能力”因素的水平
因素 水平 解释
高 企业能够履行合同正常还本付息，
不存在任何影响贷款本息及时全额偿还的消极因素，违约的概率≈0
中 存在一些可能对偿还产生不利影响的因素，
但违约的概率≤5%
还款能力
企业的还款能力出现明显问题，
完全依靠其正常营业收入无法足额偿还贷款本息，需要通过处分资产
小
或对外融资乃至执行抵押担保来还款付息，
违约的概率＞10%

表2 “担保风险”因素的水平
因素 水平 解释
小 执行担保可 100%还本付息
指企业无法足额偿还贷款本息时，
担保风险 中 执行担保会造成贷款本息损失 1%—5%
指企业无法足额偿还贷款本息时，
大 执行担保也会造成贷款本息损失 10%—20%
指企业无法足额偿还贷款本息时，

能源开发等的企业或机构提供资金支持，以及对 2×3=54 种可能的信贷组合，这显然不适合做问

企业或机构进行节能减排改造提供资金支持；第 卷调查。本文采用 SPSS 软件的正交设计来进行
二，对污染性或存在环境问题的企业和项目的投 组合的筛选，从而确定了 9 种组合（表 5）。在这 9
资和流动资金等进行资金限制。相应的水平可设 种不同的信贷组合中，要求被调查者进行打分，
为“两高一剩”行业、绿色环保行业（表 3）。 通过分数的高低来说明该组合获得贷款的可能
（4）外部监管：指监管部门（包括金融监管 性（5 代表非常大，1 代表非常小）。
部门和环保部门等）对不执行绿色金融或绿色 （三）虚拟变量模型与因素的相对重要性
金融执行不力的商业银行进行责任追究和处 根据前面的分析，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
罚，对切实执行绿色金融的商业银行进行奖励 可以看作是为了实现效用最大化。因此，如果该
和政策支持。相应的水平可设为“有，且执行力 信贷组合能给商业银行带来较高的效用，那么
度大（奖罚分明）”、
“ 有，但执行力度一般”、
“ 无” 该组合获得贷款的可能性也较大。
（表 4）。 根据表 5，针对每一个组合，可以构造虚拟
（二）生成正交设计 变量模型：
m nj
通过改变因素的水平，就可以形成所有的
U=α0+ ∑∑ αij xij+ε （1）
信贷组合。根据这些因素和水平，可以得到 3×3× i=1 j=1

表3 “行业特征”因素的水平
因素 水平 解释
“两高一剩”行业 指高污染、
高能耗和产能过剩行业，
是国家宏观经济调控的对象，具有较大的社会环境风险
行业特征
绿色环保行业 指循环经济生产、
绿色制造、
生态农业、
环保治污和新能源等行业，
是国家产业政策支持的行业

表4 “外部监管”因素的水平
因素 水平 解释
有，且执行力度大（奖罚分明） 在这种情况下，
执行绿色金融是银行的最优选择
外部监管 有，
但执行力度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
银行面临是否执行绿色金融的权衡取舍
无 在这种情况下，
执行绿色金融并不是银行的最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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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 正交设计组合
组合 还款能力 担保风险 行业特征 外部监管
1 低 中 绿色行业 有，
且执行力度大
2 低 大 绿色行业 有，
但执行力度一般
3 中 小 绿色行业 有，
但执行力度一般
4 中 大 “两高一剩”
行业 有，
且执行力度大
5 中 中 绿色行业 无
6 高 大 绿色行业 无
7 高 小 绿色行业 有，
且执行力度大
8 低 小 “两高一剩”
行业 无
9 高 中 “两高一剩”
行业 有，
但执行力度一般

＾ 没有显著差异，说明这一因
其中，U 表示在特定的因素和水平的组合下 水平的成分效用α ij

获得贷款的可能性（也可称之为在特定的因素 素 对 绿 色 金 融 的 重 要 性 较 小（Clark-Murphy 和
和水平的组合下获得效用的大小），m 为因素的 Soutar，2004）。这样，第 i 个因素的相对重要性计
个数，nj 表示因素 j 的水平个数，α 0 为常数，α ij 为 算公式为：
待估计的系数，xij 为虚拟变量（取值为 1 时表示 max（αij）-min（αij）
wi= （2）
第 i 个因素的第 j 个水平出现，取值为 0 代表其他 m
∑ ［max（α ）-min（α ）
ij ］ ij
情景），ε表示模型的残差。 i=1

根据问卷调查的数据，可以通过最小二乘 （四）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 ，代表被调查者对各因素和水平的
回归估计出α ij 根据表 5，本文在问卷中设置了 9 种虚拟的
偏 好 值 ，称 为 成 分 效 用（Part-worth utilities）。成 信贷情境，分别代表 9 个不同的企业。如表 6 所
分效用是用来度量因素的水平对总效用的贡献 示，在情境 1 中，需要银行对公客户经理或贷款
程度。如果成分效用为正，表示该因素水平的效 审核人员对企业 1 进行打分，通过分数的高低来
用比参照水平高，反之则反是。将每一个因素不 说明该企业获得贷款的可能性。
同水平的成分效用加总，即可评价不同信贷组 本文通过调研采集数据，并以问卷调研为
合的总效用，如果总效用越大，说明应该发放该 主，以访谈调研为辅，访谈调研主要是为问卷调
信贷的可能性越大。 研服务。为了使问卷数据更加真实和可靠，在问
＾ 后，可以进一步计算该因素的相对
估计出α 卷发放、回收和统计等过程中，严格遵循科学原
ij

重要性。相对重要性基于这样的假定：如果因素 则，尽量减少各种误差。
＾ 差异越大，说明这一因
i 各个水平的成分效用α 在问卷发放过程中，首先大量查阅现有的
ij

素对被调查者的影响越大，从而得出该因素对 文献，实地调研一些商业银行并对信贷部门的
绿色金融的重要性越大；反之，如果因素 i 各个 相关负责人进行访谈，同时还实地调研了新能

表6 信贷情境举例
还款能力： 低（违约的概率＞10%） 担保风险： 中（执行担保会造成贷款本息损失 1%—5%）
企业 1 行业特征： 绿色行业（新能源、
节能环保等行业） 外部监管： 有，且执行力度大（奖罚分明）
获得贷款的可能性（ ）1、非常小 2、比较小 3、一般 4、比较大 5、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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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半导体照明和节能服务等绿色行业的企业， （4）粤西地区分支机构填写 400÷20＝20 份

初步了解绿色金融发展的状况并完成问卷初 问卷；
稿；然后通过试调研，并结合相关专业人士的意 （5）粤北地区分支机构填写 600÷20＝30 份
见进行问卷的修改，前后共修改 5 次，并于 2013 问卷。
年 12 月确定问卷终稿；再在中国银监会广东监 对于本外币贷款余额少于 20 亿元的商业银
管局的协助下，以银监局公函的形式下发到广 行，则只需填写 2 份问卷。
东省（深圳除外，因为深圳市的商业银行不归广 调查问卷在通过银监局局长办公会讨论
东银监局管辖）的各大商业银行并要求其填写； 后，于 2014 年 1 月 9 日以银监局公函的形式下发
最后根据回馈的问卷进行数据统计和分析。 到广东省（深圳除外，下同）的各大商业银行并
在银监局公函中，要求相关银行组织其对 要 求 必 须 填 写 。各 大 商 业 银 行 积 极 配 合 ，并 于
公客户经理和贷款审核人员填写问卷，调查问 2014 年 2 月 20 日前反馈回来相关问卷。
卷填写数量为：2013 年末贷款余额/50 亿元；农 本次问卷调研共回收 1039 份，删除无效问
信社调查问卷的填写数量为：2013 年末贷款余 卷后，得到 1008 份有效问卷。问卷的分布（表 8）
额/20 亿元。 基本符合各银行和各地区的信贷规模，样本代
此外，如果该银行在粤东、粤西和粤北有分 表性较好。
支机构，为了使问卷更具有代表性，则按五个地
区（表 7）的 2013 年本外币贷款余额进一步分配 四、研究结果及分析
问卷。
比如，假设某银行 2013 年末的本外币贷款 由于联合分析是通过问卷收集数据，因此
余额为 7910 亿元，其中广州地区为 2910 亿元， 数据的可靠性是至关重要的。需要先分析数据
珠 三 角 其 他 地 区 为 3500 亿 元 ，粤 东 地 区 为 500 的可靠性（信度），然后将数据代入模型，最后进
亿元，粤西地区为 400 亿元，粤北地区为 600 亿 行结果分析。
元。则共需要填写 7910÷50≈158（四舍五入）份 （一）数据的信度
问卷。其中： 由于本文的数据来自问卷调研，因此问卷
（1）广 州 地 区 分 支 机 构 填 写 2910÷20≈146 的信度将直接影响本文的研究结论。信度指测
（四舍五入）份问卷； 量结果的一致性和稳定性程度，也就是说对于
（2）珠 三 角 其 他 地 区 分 支 机 构 填 写 3500÷ 同一个被调查者，以相同的测量工具进行测量，
20＝175 份问卷； 如果两次的结果一致，表明测量结果具有信度。
（3）粤东地区分支机构填写 500÷20＝25 份 在 问 卷 信 度 方 面 ，本 文 采 用 克 朗 巴 哈
问卷； （Cronbach）提 出 的 α 系 数 来 测 量 ，计 算 软 件 为

表7 广东省（深圳除外）地区分类
五地区 包括的地级市
广州 广州
珠三角其他地区 佛山、
东莞、
中山、
珠海、
惠州、
江门、肇庆
粤东 潮州、
汕头、
揭阳、
汕尾
粤西 湛江、
阳江、
茂名
粤北 韶关、
河源、
梅州、
清远、
云浮

30
 2015 年第 5 期

表8 问卷分布
银行类型 问卷（份） 地区 问卷（份）
大型商业银行（工、农、中、建、交） 336 广州 368
股份制商业银行 214 珠三角其他地区 414
城市商业银行（包括城市信用社） 31 粤东 62
农村商业银行（包括农村信用社、
农村合作银行、
村镇银行等） 393 粤西 68
外资银行 34 粤北 96
合计 1008 合计 1008
注：由于农信社调查问卷的填写数量为 2013 年末贷款余额/20 亿元，且对于本外币贷款余额少于 20 亿元的商业银行只需填写 2
份问卷，
因此农村商业银行（包括农村信用社、
农村合作银行、村镇银行等）的问卷数量较多。

＾
SPSS18.0。最终求得α系数为 0.64，接近 0.7，信度 景），α ij 为成分效用的估计值（表 9）。
较高（易丹辉，2008）。 估计出成分效用后，就可以计算出任意组
（二）联合分析结果 合的总效用。例如，假设有一绿色金融项目，借
根据（1）式和问卷调查结果，利用 SPSS18.0 款方的还款能力为“高”，担保风险为“小”，行业
的联合分析模块可以估计出绿色金融影响因素 特征为“绿色行业”，外部监管为“无”，这样该信
的虚拟变量模型： 贷项目给商业银行带来的总效用为：
＾
＾ ＾+
m
＾
nj
U =6.561+（-0.598）+（-0.507）+（-1.081）+
U =α 0 ∑∑ α ij xij （3）
i=1 j=1 （-0.533）=3.842 （4）
其中，＾
U 为在特定的因素和水平的组合下获 效用越高，意味着商业银行发放该信贷的
得贷款可能性的估计值（也可称之为在特定的 可能性越大。从表 9 还可以看出，成分效用的估
因素和水平的组合下获得效用大小的估计值）， 计值都为负数，表示该因素水平的效用比参照
＾
m 为因素的个数，n 表示因素 j 的水平个数，
j α 为 0 水平低。
常数估计值，xij 为虚拟变量（取值为 1 时表示第 i 前面已经估计出联合分析的虚拟变量模
个因素的第 j 个水平出现，取值为 0 代表其他情 型，但需要检验模型是否有效。本文采用 Pearson

表9 虚拟变量模型参数估计结果
因素（m） 水平（n）
j
＾
αij 估计的标准误
高 -0.598 0.121
还款能力 中 -1.196 0.243
低 -1.794 0.364
小 -0.507 0.121
担保风险 中 -1.014 0.243
大 -1.521 0.364
绿色行业 -1.081 0.210
行业特征
“两高一剩”
行业 -2.162 0.420
有，
且执行力度大 -0.178 0.121
外部监管 有，
但执行力度一般 -0.355 0.243
无 -0.533 0.364
＾
α0 6.561 0.515

31
 2015 年第 5 期

的 R 统计量和 Kendall 的 tau 统计量来检验模型

的有效性，表示模型预测值与实际值之间的相
关性，相关性越高，表示模型越有效。从表 10 可
（3）式 的 Pearson 的 R 统 计 量 为 0.973，
以看出，
Kendall 的 tau 统 计 量 为 0.944，两 者 的 P 值 都 为
0.000，说明模型拟合较好，有效性较高，具有统
计学意义。

表 10 模型的有效性检验
图1 因素的相对重要性
统计量 估计值 P值
Pearson 的 R 0.973 0.000 负数，表示各个因素水平的成分效用比参照水
Kendall 的 tau 0.944 0.000 平低。说明从整体上来说，绿色金融给商业银行
带来的效用不高，表明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
＾ 后，可以进一步计算该因素的相对 的积极性不高。该结果也在一定成程度上验证
估计出α ij

重要性。根据（2）式，第 i 个因素的相对重要性计 了前面的分析：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可以促

算公式为： 进节能减排，有利于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具
max（＾
＾）
＾ α ij）-min（α 有很强的正外部性，造成绿色金融低于帕累托
w i=
ij
（5）
m 效率所要求的水平。
∑［max（＾ ＾）
α ）-min（α
ij ］ ij
（1）还款能力的分析。根据前面的分析，商
i=1

通过（5）式，可以得出各个因素的相对重要 业银行是以营利为目的的金融机构，企业的信
性（表 11 和图 1）。从图 1 可以看出，因素“还款能 用风险是其考虑的首要因素。从图 1 可以看出，
力”的相对重要性为 33.091，是影响绿色金融的 因素“还款能力”的相对重要性为 33.091，是影响
首 要 因 素 ；因 素“ 行 业 特 征 ”的 相 对 重 要 性 为 绿色金融的首要因素。该结果验证了前面的分
27.314，是影响绿色金融的第二大因素；因素“担 析。此外，从图 2 可以看出，随着还款能力从高到
保风险”的相对重要性为 26.015，是影响绿色金 低 ，成 分 效 用 也 从 大 到 小 。该 结 果 是 符 合 实 践
融的第三大因素；因素“外部监管”的相对重要 的。
性为 13.481，是四个影响绿色金融的因素中影响
程度最小的因素。
（三）结果分析
从表 9 还可以看出，成分效用的估计值都为

表 11 因素的相对重要性
因素 相对重要性
还款能力 33.091
担保风险 26.015
行业特征 27.314 图 2 还款能力各个水平的成分效用
外部监管 13.481
合计 100 那么，现实中绿色行业和“两高一剩”行业

32
 2015 年第 5 期

表 12 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的算术平均 单位：亿元
有色金属冶炼及 黑色金属冶炼及 化学原料及化学
年份 低碳经济板块 沪深 300 指数 造纸及纸制品业
压延加工业 压延加工业 制品制造业
2008 4.09 89.38 2.77 4.51 24.82 1.65
2009 6.21 90.14 2.03 1.25 21.03 1.45
2010 5.29 82.93 1.61 0.76 16.38 1.06
2011 4.23 96.07 0.81 4.73 23.15 1.43
2012 7.07 138.91 2.21 3.80 24.11 2.04
2013 15.29 131.73 3.12 10.41 32.27 1.40
均值 7.03 104.86 2.09 4.24 23.63 1.51
资料来源：根据恒生聚源整理得到

的企业的还款能力一般是如何呢？ 过 度 增 长 和 产 能 严 重 过 剩（徐 枫 和 陈 昭 豪 ，
一方面，从表 12 可以看出，2008—2013 年， 2013）。新能源产业发展的经验和教训让银行深
低碳经济板块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的 刻认识到绿色行业的风险，进一步阻碍了商业
算术平均的历年均值为 7.03 亿元，低于沪深 300 银行对绿色行业进行资金支持。
指数的 104.86 亿元，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绿色 另一方面，从表 12 还可以看出，2008—2013
行业的还款能力相对较弱。 年，所列举的“两高一剩”行业的经营活动产生
同时包括绿色制造、环保治污和新能源等 的现金流量净额的算术平均的历年均值都低于
行业在内的绿色行业都需要依靠突破性的技术 沪深 300 指数的 104.86 亿元；此外，由于“两高一
进步和创新。因此，从经济发展的技术角度看， 剩”行业的技术风险较低，部分“两高一剩”行业
一个突破性的技术进步和创新，是难以事前规 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要高于低碳经济
划和设计的，需要广大企业进行充分试验和探 板块的。但“两高一剩”行业是我国宏观经济调
索，具有较大的风险。此外，节能环保项目普遍 控的对象，同时高污染行业还具有较大的社会
具 有 技 术 复 杂 、初 期 投 资 大 、回 收 周 期 长 等 特 环境风险（苗建青和苗建春，2008），这会在一定
征 ，需 要 额 外 的 评 估 ，使 得 绿 色 金 融 的 成 本 较 程度上影响“两高一剩”行业的还款能力，使得
高。因此，绿色行业的还款能力往往低于一般的 商业银行不愿意为“两高一剩”行业提供信贷资
行业，阻碍了商业银行对绿色行业进行资金支 金支持。
持。 （2）担保风险的分析。从图 1 可以看出，因素
此外，节能环保和新能源等是我国的战略 “担 保 风 险 ”的 相 对 重 要 性 为 26.015，是 影 响 绿
性新兴产业，在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是国家产 色金融的第三大因素。该结果在一定程度上也
业政策的支持的方向，产业政策的大力支持可 验证了前面的分析，即商业银行是以营利为目
以增加绿色环保产业的还款能力，有利于促进 的的金融机构，企业的信用风险是其考虑的首
银行绿色金融的发展，但政府对一些绿色行业 要因素。从图 3 可以看出，随着担保风险从小到
的扶持不当也减弱了相应企业还款能力。以新 大，成分效用从大到小。该结果是符合实践的。
能源行业为例，政府补贴政策的不当催生了业 那么，现实中绿色行业和“两高一剩”行业
界疯狂投资，使得新能源产业过热发展，造成了 的企业的担保风险一般是如何呢？
以太阳能光伏组件为代表的新能源产品制造业 绿色行业担保风险分析。前面已经分析过：
33
 2015 年第 5 期
图3 担保风险各个水平的成分效用
绿色行业一般需要依靠突破性的技术进步和创
新，而技术创新构成了企业的无形资产，但由于
无形资产价值评估比较困难，专业性较强，同时
存在减值和变现困难等问题，因此无形资产抵
押 虽 经 过 多 次 试 点 ，却 难 以 推 广（黄 荣 冬 等 ，
2006）。此外，新能源和节能环保还是我国的战
略性新兴产业，传统的融资方式已经不能满足
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资金需求，需要推广知识产
权质押的融资方式，但知识产权质押存在变现
困难、不易确定、评估困难等缺点，使得银行往
往不愿意接受知识产权质押（郭淑娟和常京萍，
2012）。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合同能源管理的担保问
题，作为一种基于市场的全新的节能新机制，合
同能源管理首先需要大笔资金来对用能单位进
行节能改造，然后才能从节能效益中慢慢回收
成本，具有技术复杂、初期投资大、回收周期长
等特征。此外，从事合同能源管理的公司（节能
服务公司）属于服务性企业，缺乏土地、厂房、设
备等实物资产，用实物资产进行抵押担保存在
较大的困难，使得节能服务公司存在担保问题。
现实中，合同能源管理需要采用未来收益权质
押，未来收益权质押本质属于应收账款质押，但
未来收益比应收账款具有更大的不确定性（贾
晓燕和封延会，2012）。应收账款是确定的债权，
而未来收益随着节能的效果、项目的实施情况
34
而 波 动 。此 外 ，未 来 收 益 权 也 是 一 项 债 权 请 求
权，评估其质量、可信度和第三方信用等涉及的
因素很多，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
“ 两 高 一 剩 ”行 业 担 保 风 险 分 析 。
“两高一
剩”行业一般属于传统行业，其发展并不依赖于
科技创新，一般具有土地、厂房、设备等实物资
产，对实物资产的质量和变现能力等的评估都
比较成熟，因此担保风险较小。
（3）行业特征的分析。根据前面的分析，出
于对履行企业社会责任呼声的回应和品牌效
应，商业银行具有一定的实施绿色金融的动力。
因此，行业特征是商业银行发放信贷考虑的重
要因素之一。从图 1 可以看出，因素“行业特征”
的相对重要性为 27.314，是影响绿色金融的第二
大因素，说明商业银行重视信贷的行业特征。该
结果在一定程度上也验证了前面的分析。
从图 4 可以看出，行业特征为绿色行业时，
其成分效用为-1.081；行业特征为“两高一剩”行
业时，其成分效用为-2.162。也就是说，虽然绿色
行业和“两高一剩”行业都给商业银行带来负效
用，但“两高一剩”行业会带来更多的负效用，说
明 商 业 银 行 对“ 两 高 一 剩 ”行 业 进 行 了 资 金 限
制，进一步说明商业银行具有一定的实施绿色
金 融 的 动 力 。另 一 方 面 ，绿 色 行 业 的 成 分 效 用
为-1.081，其绝对值在所有成分效用的绝对值中
排第 5，一定程度上说明商业银行对绿色行业的
图4 行业特征各个水平的成分效用
 2015 年第 5 期

资金支持不足。 面对监管时，商业银行履行环境保护责任
可见，在操作层面上，商业银行已经开始实 的态度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抗拒、规避、参与
施绿色金融政策，一方面逐渐减少或退出“两高 和可持续发展（戴叙贤，2013）。我国大多数商业
一剩”行业，另一方面逐步增加对绿色行业的支 银行处于规避阶段，绿色金融还停留在对政策
持。但从信贷的规模和总量上看，
“ 两高一剩”行 的贯彻执行层面，尚未上升到银行的自主层面
业的信贷存量还占有相当的比重，而绿色行业 （林心颖和郑祥，2011）。
的信贷存量比例还偏低（李卢霞和黄旭，2011）。 在实践中，2007 年 7 月，国家环保总局、中国
（4）外部监管的分析。根据前面的分析，商 人民银行、中国银监会联合出台了《关于落实环
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具有很强的正外部性，存 境保护政策法规防范信贷风险的意见》，提出以
在市场失灵。而在目前我国纠正绿色金融正外 信贷机制手段来遏制高耗能高污染产业的盲目
部性的微观经济政策中，外部监管显得更为行 扩张，标志着我国绿色金融监管正式起步。2012
之有效。因此，外部监管也是商业银行绿色金融 年 2 月，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颁布《绿色
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 信贷指引》，旨在推动银行业金融机构发展绿色
从图 1 可以看出，因素“外部监管”的相对重 金融。但目前由于绿色信贷标准不统一，降低了
要性只有 13.481，是四个影响绿色金融的因素中 绿色信贷监管措施的可操作性，同时绿色信贷
影响程度最小的因素，说明外部监管在纠正绿 执行情况尚未明确纳入监管流程，缺乏量化的
色金融的正外部性方面并没有发挥很大的作 奖惩机制，这些都影响着商业银行开展绿色金
用。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绿色金融的外部监管 融业务。
的不完善，对商业银行实施绿色金融并没有形
成较强的激励和约束。 五、主要结论与研究局限
从图 5 可以看出，外部监管为“有，且执行力
度大”时，其成分效用为-0.178；外部监管为“有， 根据前文的论述，我们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但执行力度一般”时，其成分效用为-0.355；外部 从整体上来说，绿色金融给金融机构带来的效
监管为“无”时，其成分效用为-0.533。也就是说， 用不高，金融机构缺乏实施绿色金融的积极性；
随着绿色金融外部监管力度的下降，商业银行 “还款能力”是影响绿色金融的首要因素，而且
实施绿色金融所带来的效用也是递减的。该结 “担保风险”的相对重要性与第二大因素相差不
果是符合实践的。 大，说明企业的信用风险依然是金融机构考虑
的首要因素；
“ 行业特征”是影响绿色金融的第
二大因素，体现出金融机构具有一定的实施绿
色金融的动力；
“ 外部监管”的相对重要性是最
小的，说明绿色金融的外部监管不完善，对金融
机构实施绿色金融并没有形成较强的激励和约
束。
研究局限方面，由于本文的数据来自问卷
调研，因此一方面存在一定的代表性误差，如被
调查者局限于广东；另一方面存在一定的回答
图5 外部监管各个水平的成分效用 偏差，比如说，由于不同商业银行的对公客户经
35
 2015 年第 5 期

理或贷款审核人员在绿色金融认识和视角上的 􀁔 林心颖、郑祥：
􀁉
􀃊 《“绿色信贷”制度缺陷的多
差异，会对调查问卷中选项的测度造成一定的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1 年第
维博弈分析》，
影响。此外，本文是从商业银行的视角研究绿色 21 期。
金融发展的影响因素，未涉及到企业的视角和 􀁕 苗建青、苗建春：
􀁉
􀃊 《关于日本银行界在融资
政府的视角等。这些都是值得我们进一步深入 过 程 中 环 境 风 险 控 制 的 研 究》，
《国 际 金 融 研 究》
研究的。 2008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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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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