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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频很好笑尤其是《量糾！關於被親人附身的那些事》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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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178578-072-1

Text and illustrations copyright © 2016 Icon Books

The authors have assertedtheir moral rights.

Edited by Kiera Jamison

No part of this book may be reproduced in any form, or by any

means, without prior permission in writing from the publisher.
 目录

封面
标题页
版权页

如何介绍酷儿理论
你是谁？
让一切都酷得恰到好处
我们要去哪儿
“ 酷儿”是什么？
“ 酷儿”意味着奇怪
“ 酷儿”作为一个脏话
重新利用“酷儿”
酷儿伞？
更酷儿的伞？
酷儿 ing 酷儿
酷儿的多种含义
酷儿介入
酷儿有什么共同点：反对身份的政治
对性的理解是如何变迁至今天的：一份（非常）罐头的历史
理解总是置于上下文之中的
早期性学家
开了又关的门：早期性学理解
弗洛伊德
开了又关的门：弗洛伊德的理论
Maters 和 Johnson 和性治疗
开了又关的门：早期性治疗
同性恋权利运动
开了又关的门：早期同性恋权利运动
我们如何思考性
关键假设 1 ：身份是固定的、本质的
关键假设 2 ：性和性别是二元的
关键假设 3 ：分辨正常和不正常的性是有用的
进入酷儿理论
酷儿理论的先行者
存在主义者
萨特的同性恋
徳 · 波伏娃
成为
金赛：性多样性
金赛：类别是发明
金赛的遗产
Simon 和 Gagnon 的性脚本
Bem 的雌雄同体
黑人女性主义者
多种身份和边缘化
Rich 的强制异性恋
（解构）建构强迫异性恋
Wittig 的异性恋思维
Crenshaw 的交叉性
Rubin 对性的思考
性等级制度
多米诺理论
同性恋权利 / 酷儿行动主义
石墙之后
艾滋病和行动主义
酷儿议程
转向后结构主义
后结构主义 101
占据我们的身份
主体性
酷儿理论诞生了
De Lauretis
春天酷儿面，阴晴随时变？
关键特征
福柯和巴特勒
米歇尔 · 福柯
全景监狱
自我监视的社会
新自由消费资本主义
权力
身体和规范
驯服的——不安全的——身体
话语和自我技术
权力关系
朱迪斯 · 巴特勒
女性的类别
巴特勒见到了什么
身份政治的假设
异性恋矩阵
挑战异性恋矩阵
性别操演
做性别
性别麻烦
福柯和巴特勒重点重述
福柯 - 巴特勒式反抗
异性恋规范
异性恋规范性、恐同和异性恋主义
… 天呢！
直人优势
优势的问题
其它规范
质询异性恋规范
内/外
出柜
Sedgwick ：如何把你的孩子养成同性恋
《柜子认识论》
先天 / 后天
被臆定的常规
超越性倾向与性别的酷儿
酷儿参与
关注文本
话语分析
搬弄语言
酷儿 ing
酷儿时刻
坎普
Halberstam 和低理论
“ 伙计，我的性别去哪了？”
《海底总动员》中的集体主义
酷儿艺术
游击策略
酷儿生物学
先天 / 后天
对科学的异性恋规范凝视
《演化的彩虹》与《生物的丰富性》
《对身体进行性爱》
《性别的幻象》
生物心理社会
性配置
批判性学
批判性学的特点
从边缘思考
怪癖
开放非单偶制
让性医学变酷儿
让性治疗变酷儿
批评和冲突
为什么种族应当是酷儿理论的中心？
质询种族
对种族的边缘化的回应
对白人的少数世界的关注
南方理论
酷儿走向全球
策略性本质主义
终究还是存在身份政治的空间？
酷儿和双性恋
擦除双性恋
酷儿和女性主义
酷儿女性主义？
酷儿男性气质
酷儿和跨儿： TERF 战争
巴特勒之于跨儿
纳入跨儿经验？
跨儿研究
性别酷儿
顺性别主义
物质性重要
生活经验
难以理解？
无效？
受潮流主导？
好酷儿和坏的非酷儿
枯竭（不知流向何处）的酷儿理论？
正常的麻烦
螃蟹效应
新的规范
多边关系规范和怪癖规范
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怎么做
另一个有趣转变
《没有未来》
酷儿感觉
情动和时间转向
酷儿主体性
超越酷儿的酷儿
更远一步
后酷儿？
酷儿社群
酷儿化社群
穿越双重束缚的酷儿方式？
酷儿地思考
（完全）酷儿地思考

资源
致谢页
作者简介
注意：
译者在大部分情况下采取的是尽量贴近英文原文、表达原文意思的按部就班的译法，因此可能阅读
起来不是很符合中文表达习惯。翻译仅供参考，如果你对意义有疑问，请搜寻英文原书或者书中引
用作者的原话。
为了让读者更能理解文本，译者在下面列出了选用的翻译用词与英文的对应关系，你可以从下面右
侧列出的中文来反推一部分可能的英文原文用词。

请一定要阅读这些翻译用词说明：
【 tension 】：紧张关系、紧张局势、冲突。
【 engage 、 engagement 】：接触、参与常常都是这个词
【 police 】：监管
【质询】： interrogate
【 assume 、 assumption 】：臆断、臆定、假设、假定、定见都是这个词。
【 sexuality 、 sex 】：（ sex ）有时对应“性别”，（主要是 sexuality ）有时经常是指性倾向，有时指
更广泛的性。

请注意这些翻译用词：
【 activism 】：行动主义、行动，“行动主义”指的不止是思想，而是行动本身、行动的文化、整体的
行动等各方各面。
【 activist 】：活动家。
【 critical 】：批判的、批判性的、具有批判性的、具有批判性视角的。
【 couples 】：伴侣、配偶、情侣，译者只是统一写成配偶，没有其它意思，请忽略其实际可能存
在的细微不同
【 context 】：上下文、情境、语境、背景、环境。
【 privilege 】：优势
【 norm 、 normative 、 normativity 】：常规、规范、规范性。
【 transgressive 、 deviant 】：越轨，异端，变态
【 highlight 】：强调，标出
【 interrogate 】：质询，审视问题
【 operate 】：（社会系统）运作
【 examine 】：检查，检视（问题）
【 disrupt 】：扰乱，扰动，动摇，使不再稳定
如何介绍酷儿理论
撰写对酷儿理论的介绍是一项难题。为什么？原因如下：

酷儿理论不止一种，
存在着许多种酷儿理
论。有的酷儿理论实 “ 酷儿”一词本
际上和别的酷儿理论 身也有着许多
相冲突。 不同含义。

即使回到酷儿理
论刚萌发的时
候，人们就已经 许多酷儿理论家拒绝
在疑问酷儿理论 谈论酷儿理论是什
是否到头了。 么，认为酷儿理论是
拒绝定义的、是不可
能被准确表述的。

批评酷儿理论的声
音认为酷儿理论太
过晦涩艰深。 它是一个拒绝被
学科化的学科。

——Nikki
Sullivan*

* 《对酷儿理论的批判性引论》（ 2003 ）的作者。我们会在这本书中介绍许多重要的作者；请记住关于 ta 们的

对话气泡不应该被视为直接引用——这些对话气泡里的话经常是经过改述的，目的在于让读者大致明白每个作
者的意思，而不是完全使用原话。
你是谁？
在我们撰写本书的过程中，在我们的想象中，这本书会对这样几类人有帮助。

我是酷
儿吗？
这本书也太难读
了。规范性？操
这本书对我
演性？这些长长
来说一点用 的词语都是什么
也没有。 意思啊？
让一切都酷得恰到好处
很显然，任何介绍都只能让你知道酷儿理论的部分，不可能涵盖整个复杂的、多样
的、一直在变化的酷儿理论世界。这本书旨在：

开胃
知 欲的 了更
的求 列出 酷
打 开你 末我们 步了解
成为 （在书 的进一
小菜 以获取 源）。
多可 论的资 解释
儿理 为质 酷儿
的关 疑流 理论是
身份 于性 行的、 如何
的假 倾向 有问 成
设的 、性 题
必要 别和
方法
的。

思
儿理论 —
的酷 单—
些关键 可能简 矛盾，
一 尽 些 出
你 介绍 家—— 部的一 里发展
为 思想 论内 些年
想和 酷儿理 论在近
以及 酷儿理 。
还有 同方向 介绍
的不 的日 酷儿理论
群看 常生活、 中对我
起来 们
会最 关系和社
有用
的部
分。

我们想要邀请你
进入酷儿理论的
世界，鼓励你尝
试更酷儿地思
考。
我们要去哪儿
在本书接下来的部分，我们会去往：

1. 探索“酷儿”一词的丰富含义。
2. 思考西方文化现在对性别和性倾向的理解的界限，思考酷儿理论如何挑战了它。
3. 介绍一些为酷儿理论建立基础的学者、作家和行动主义运动。
4. 解释酷儿理论最初提出的一些关键概念，以及它们的来源。
5. 描述酷儿理论如何参与了流行文化、生物学和性学。
6. 涵盖一些酷儿理论的主要批评，酷儿理论中的矛盾，以及酷儿理论家对这些的回
应。
7. 勾勒出酷儿理论近年来的一些主要方向。
8. 给你一些能让你在日常生活中更酷儿地思考的建议。
“ 酷儿”是什么？
“ 酷儿”一词在不同的时间和场合有着许多不同的含义。它最初是用来指奇怪或不同，
后来变成了一个被用来骂人的术语。它后来又被重新利用为一个积极的词。

它可以是一个用来指那些在异性恋规范之外的人的伞名词，或者是那些挑战了 LGBT
（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主流”的人。它也可以是一个通过不同的
思考或行为方式，挑战性别和性倾向的常规的方法。
“ 酷儿”意味着奇怪
“ 酷儿”最初的含义，在 16 世纪的英语国家，意指奇怪或不合法的事情，例如说
“there’s nowt as queer as folk” ，或者“ in queer street” ，意思是某个人有经济困难。

19 世纪酷儿被用来表示怪异， 19 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社会改革家和合作运动的创
始人，罗伯特 · 欧文曾对同僚说过一句著名的话：“除了你和我，全世界都是怪异的，
就连你也有点怪异。（ All the world is queer save thee and me, and even thou art a little
queer. ）”

在 20 世纪早期，“酷儿”一词仍旧常常
被这样使用，例如在福尔摩斯探案集
第欧根尼俱乐部是伦敦
最酷儿的俱乐部，迈克 里。在差不多的时期，美国也有句谚
罗夫特 · 福尔摩斯是最 语叫“像三美元纸币一样怪异”，用来
酷儿的男人之一。
形容某件事有多怪异可疑。
“ 酷儿”作为一个脏话
最早记录了用“酷儿”来骂同性恋的史料，是 1894 年的昆斯伯里侯爵，约翰 · 肖托 ·
道格拉斯的一封信。他是阿尔弗雷德 · 道格拉斯的父亲，他对与他儿子相恋的奥斯
卡 · 王尔德的咒骂很出名。

“ 酷儿”马上成为了用来贬低同性恋爱
关系、会被同性吸引的人的术语，尤
其被用来骂“阴柔”的男同性恋。

“ 酷儿”也被用为更宽泛的侮辱，借由把事情和同性吸引联系在一起来骂人，和年代
更近些的谚语“ that’s so gay” 差不多，这个谚语的意思是暗示某件事是垃圾。
重新利用“酷儿” 本页注释为译者所加

重新利用曾经被用来针对自己的词语，是应对种族主义、性别歧视、恐同和其它形
式压迫的一个行动主义策略。像这样被重新利用的词，有“ nigger”“slut”“dyke”
“faggot” 。
造成强奸的是强奸
犯，不是衣服 *SlutWalk 是一个呼
吁结束强奸文化的跨
国运动

*Niggaz Wit Attitudes 是一

个美国黑人嘻哈团体

*Dykes To Watch Out For 是

一个描绘美国城市多元角色
（大多是女同性恋）生活的
幽默讽刺漫画，对美国女同
性恋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

在 1980 年代， LGBT 社群开始重新利用“酷儿”一词，把“酷儿”用作描述自己的中性

词，或是自我认同的积极形式。一个早期例子是行动主义团体 Queer Nation ，这个
团体在 1990 年纽约骄傲游行中发放“酷儿读这个”的传单。

今天，这个中性，或者说积极的，“酷儿”的用法已经进入主流文化，例如《同志亦
凡人》《粉雄救兵》这些电视节目。这里的“酷儿”经常是“男同性恋”的同义词，有时
仍旧有所指这些男同性恋擅长刻板印象上“女性化”的事情的意思。
酷儿伞？
“ 酷儿”经常被用作来指任何不是异性恋（被“另一个”性别所吸引）或顺性别（和出
生时被指派的性别一致）的人的伞术语。这是一个比不断延伸的 LGBTTQQIA 等字
母意大利面汤更短小精悍、包容万千的词语。

然而……对于那些更年长的、曾经被人用还是个脏话的“酷儿”谩骂的人，这样的用
法没有那么美好。也有许多酷儿活动家对“酷儿”抱有质疑，因为对他们来说，酷儿
指的是那些离“正常”更遥远的人。酷儿理论家对被用作身份术语的“酷儿”也怀有质
疑。
字母意大利面汤 本页为译者所加
更酷儿的伞？
许多酷儿活动家将“酷儿”视为用来指那些在主流之外的大家的伞名词：主流包括异
性恋 / 顺性别主流，也包括传统 LG （ BT ） * 的主流。

他们指出，变得“一样”不总是“一样好的”，他们质疑同性恋权利运动对婚姻、消费
文化和服兵役等事物的关注。

在酷儿伞下的最边缘的群体，例
如那些日常面临暴力、自杀、贫
困和无家可归危险的人，也许也
应该得到关注。 也许像婚姻
这些制度，
我们更优先考 应该被质
虑的事情，经 疑，而不是
常和那些白人 加入。
中产阶级同性
恋的“兴趣”很
不一样。

* B 和 T 在括号里，因为 LGBT 权利议程经常是被男同性恋以及（更少）女同性恋主导的。

 酷儿 ing 酷儿
两种酷儿伞，都依旧有着在被视为酷
儿和不被视为酷儿的人之间做二元划
分的危险。这种划分经常基于人们的
身份认同。
酷儿理论正是关乎于拆除所有这样的
将一切都过分简化为非此即彼的二
元。所以，酷儿理论会质疑任何将某
些人置于伞下、而某些人在伞之外的
理解。

酷儿理论正是关乎于质疑身份，所以酷儿理论会挑战任何一种固定的身份类别，
包括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无性恋等等，也包括被那么使用的酷儿。
如果你没听懂，不用担心，我们等一下还会继续说下去。
酷儿的多种含义
掌握我们刚刚介绍过的酷儿的所有这些各种各样——有时候互相矛盾——的含义，
对我们接下来的学习会很有帮助。

“ 酷儿”可以是：

名词：
“ 一群
酷儿”
形容词：
“ 酷儿社群”
“我的关系很
酷儿”

动词：
“ 酷儿了
某事”

酷儿理论总的来说则是将“酷儿”视
为一个动词。酷儿是我们所做的事
情，而不是我们是什么（或者不是
什么）。

当我们抵抗“规范性制度”
时，我们把事情给酷儿了：
“规范性制度”就是渴望在身
份、行为、外表、关系等等
中正常的“规范”理想。

Michael Warner ，《 The Trouble With

Normal 》 (1999) 的作者
酷儿介入

在这本书里，三种相关的——但稍有不
同的——酷儿学科或介入会被提及。
· 酷儿行动主义是一种性倾向 / 性别行动
主义的形式，反对试图展示 LG （ BT ）
有多“正常”的同化主义议程。相反，它
庆贺不同和多样，挑战同性恋场所 * 的
消费主义等事物。
* 同性恋场所（ the gay scene ）指同性恋酒
吧、俱乐部以及骄傲游行等活动。（本
注释为译者所加）

· 酷儿研究是一个学术学科，力图超越同
性恋研究，包括进其它的性倾向，对整个
包括异性恋在内的性倾向采取更批判性的
方法。这和大量女性研究部门变为性别研
究相似，因为男性气质和其它性别也是重
要的研究领域。酷儿研究是多学科的，因
不是快乐 为它从许多其它学科那里汲取了营养，例
的那个 如社会学、地理、历史、文学、文化研
GAY ， 究、媒体研究等。
而是卧槽
尼的那个 · 酷儿理论是超越了酷儿研究、质疑类别
酷儿
和现在流行的学术的理解所基于的假设的
理论方法。
酷儿有什么共同点：反对身份的政治

酷儿行动主义、酷儿研究和酷儿理论，总的来说都反对身份政治：以身份为基础
争取权利的思想（例如，作为一个同性恋、双性恋或跨性别者）。它们会认为，
将你自己——或其他人——固定为一个特定类别的人，即使权利是以此为基础
获得的，总是存在问题的。固定会使得人们感觉不可改变，或不能改变，或只被
视为他们的一部分而是他们的全部。

我的行动不
总是和我教
的理论一
致，但它们
常常重叠。

在酷儿的行动主义、研究和理论之间有许多重叠。它们也都不止有一种：有许许
多多种不同的酷儿行动主义、酷儿研究和酷儿理论，它们的关注不同，它们之间
可能存在冲突。
对性的理解是如何变迁至今天的：一份（非常）罐头的历史

酷儿理论中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对性倾
向、性别、身份（还有很多很多）的理
解是需要放在上下文之中的。这意味
着，在不同的时期和文化里，理解与实
践性、性别、身份的方式是非常不同
的。

所以，我们需要从一份简短的文化中理
解变迁的历史的概述开始。在这里，我
们会
关注的是性。有关性别和身份的内容，
我们会在之后再说。
理解总是置于上下文之中的
酷儿理论不是将我们现在的观点视为“正确”的观点——这种想法，就好像是认为
进步在历史中是不断持续着的，认为这样的进步在生产更好、更真实的理解，
而且是由西方文化主导。这一点很重要。
恰恰相反，我们现在的理解只是种种可能中的一个。比如说自慰，在 19 世纪，
“ 手淫”被认为是造成种种生理和心理问题的罪魁祸首。过去还曾有过各种防止人们
手淫的装置。

情色制品很
危险！你会
上瘾的！
一百年后，人们会像我们今
天看反手淫装置一样，觉得
现在关于网络情色制品的道
德恐慌很怪诞吗？

现在自慰可能实际上会是性治疗师开出的改善人们性生活的处方，但仍旧不被视为
是“真正的”性。当人们将自慰和网络情色制品联系起来时，自慰还常常被认为是
危险的瘾。
早期性学家
包括 Richard von Krafft-Ebing 、 Magnus Hirschfeld 以及 Henry Havelock Ellis 在内的
性学家，在 19 世纪末左右开始了对性的范畴化和分类工程。他们采取了在当时的
医学和科学文献中流行的方法。

我们的工作将性
从某件你做的事
（行为）转变为
了你是什么（身
份），总的来说
假定基于你的生
物学构成。

所以，事情不单单只是你被高个子女性吸引、最喜欢口交这么简单，事情变成了你
的性倾向和性偏好使得你成为了特定一种人。之前的某些性行为——例如肛交——
是罪孽或是犯罪，而不会使你成为特定某种人。

用来描述性身份的术语在这些著作中出现。这是为什么酷儿理论家有时会谈论同性
恋（和异性恋）是如何被“发明”的。
开了又关的门：早期性学理解
早期性学理解为基于性身份的去罪化、犯罪化和病理化（将人看伪错误的、坏的或
病态的）打开了大门。

这很不正
常……

然而，它也为基于特定某种人的
性倾向 / 性别权利的斗争打开了大门。
事实上，一些性学家还参与到最早期
版本的同性恋权利运动中。
早期性学特别注重将性划分为正常和不正常：
这个工程一直到今天还萦绕在我们身边。
早期性学奠定了认为性有好坏之分、而非多种
可能的实践和吸引的思想。
弗洛伊德
西格蒙德 ·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创始人，当然，也极大地影响了性学。像早期的
性学家一样，他的思想中的许多一直存在于我们今天对性的理解中。

我推广了认为性的主要目
的是快感而非生育的思
想。在我之前，生育之外
的性通常被认为是病理
的。

弗洛伊德还引入了认为性是发展的、而非从出生开始就存在于大脑中的思想。
然而，他保有认为个体会在性客体选择上达到稳定的思想：性客体选择是指基于
如何经过俄狄浦斯情结而被“同”性或“异”性吸引。
开了又关的门：弗洛伊德的理论
弗洛伊德的快感原则开启了一个人可以只为了性行为的快感而想要性的可能性。
然而，他的成熟性目标的思想，也是阴茎插入阴道性交成为人们衡量所有其它
性实践的金标准的部分原因。

性发展的阶段
- 口腔期
- 肛门期
- 性器期
- 潜伏期
- 生殖期
金标准：
P.I.V.

弗洛伊德的性发展阶段模型，
开启了认为性倾向不一定是生来就固定了
的思想。然而，它仍旧强烈认为特定的
性吸引是相对其它来说较不成熟的，
或更不健康的。

尽管弗洛伊德自己反对试图将一个人变为
异性恋的“治疗”，随他而来的精神分析家们留
下了将同性恋视为疾病、
试图“治好”同性恋的可怕遗产。
Maters 和 Johnson 和性治疗
William Masters 和 Virginia Johnson 可以被视作今天性治疗的创始人。在 1950 年代
和 60 年代，他们实施了关于人类性反应生理学的实验室研究。他们观察了在实验室
条件下超过一万次性行为中的上百位实验参与者，这些参与者在实验过程中都和
测量他们生理机能（心率、润滑、血压、阴茎和阴道大小变化）的装置相连。

在此基础上， Masters 和 Johnson 提出了他们的“人类性反应周期”理论：

• 兴奋期（呼吸、心率加快，血压升高）
• 持续期（肌肉收缩进一步加剧，血液循环进一步加快）
• 高潮期（下骨盆肌肉收缩周期短促）
• 消退期（肌肉放松，血压降低，身体变缓）

三…二
…一…
高潮
 开了又关的门：早期性治疗
Masters 和 Johnson 的研究大大提高了人们对性过程中的生理变化的理解，包括大多
数女性需要外部阴蒂刺激才能高潮的事实，以及阴蒂和阴道高潮生理上是完全相同
的事实。（在那之前，流行的是弗洛伊德的观点：阴道高潮更成熟更健康。）
兴奋期 - 持续期
高潮期 - 消退期

功能障碍

然而， Maters 和 Johnson 几乎只

研究了阴茎插入阴道性交的异性
恋配偶，这又具象化了“真正的”
性是什么的观念。他们还依旧认
为女性应该通过阴茎插入阴道性
交来达到高潮。
他们的性反应周期位性“功能障
碍”（性欲低下或缺乏性欲、缺
乏唤起、难以高潮）的病理化铺
平了道路。

人类性反应周期
同性恋权利运动
同性恋
华盛顿
是好人 马太辛
也是在 1950 年代和 60 年代，同性恋 协会
运动（ homophile movement ）在美国
开始。这一运动旨在将同性恋去罪
化，教导人们了解同性恋，减少恐
同。这一运动总的来说使用的是同化
主义的策略：论证同性恋者和异性恋
者在每一重要之处都一样，在此基础

马太辛协会
上争取平等的人权。

我们常常接受认为
同性恋是遗传病或
生物学意外的医学
思想，认为同性恋
是可怜的，而非是 然而，我们也反对
被迫害的 同时期常见的对同
性恋的野蛮“治疗”。
开了又关的门：早期同性恋权利运动

同性恋运动为 LG （ BT ）人群权利的可能性打开了大门，也许也以最少威胁主流
社会的方式为这些权利作了斗争——意味着让这些主张可以被听见。

然而，在其所使用的种种同化主义策略中存在着许多问题：

• 倾向于保持现状，而非指出主流社会关于性倾向、性别等事物的观念的缺陷
• 延续了性倾向的本质主义模型的生命：认为性倾向是固定的一部分身份。
• “ 不是我们的错”的思想容易滑入将同性恋描述为劣等的话语
• 因为关注的是白人中产阶级教育程度高的同性恋者，维持了对那些不符合这一
框架的人的压迫（更酷儿的伞）

要进化
不要革命 酷儿
去你的

有的作者也认为同性恋运动实际上展现的是“体面的”面孔，但他们追求的是在公共
凝视之外的更激进的议程。也许同化主义与革命之间的裂缝是另一个过度简化的
二元。
我们如何思考性
历史中——还有其它许多——的这些时刻，使得我们像今天这样理解性行为和性
偏好，并且深深植根于文化之中：
性身份是我们生
来就定好了、一
生都不会改变的
关于我们是谁的
身份的一部分

性是二元的
（直或
弯），是基
于二元性别
吸引的（对
男人或女 人们可以依据性吸引和行为分
人） 为正常和不正常

酷儿理论就是从揭露这些假设的缺陷开始的，同时也披露了这些假设是如何帮助
现状维持的。
关键假设 1 ：身份是固定的、本质的

我们可以从性身份和性行为如何与背景相关来质疑这个假设：在不同的时期，不同
的文化和社群中，关于性身份和性行为的理解和经验是相当不同的。而且，最近有
研究发现，性倾向是流动的。许多人关于性的经验会随着人生的不同阶段发生变化。
许多人在不同时期采用不同的身份术语描述自己。

（以为是） T
直女 女同性恋
青年

和女性在一段关系中的
跨性别男性

双性恋
瘦瘦的 小哥
男同性
恋 酷儿
青少年 熊

酷儿理论超越这些东西，挑战关于个人身份的整个观念。
关键假设 2 ：性倾向和性别是二元的

请打勾

男性

女性

都是 / 都不是

性倾向和性别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二元（清楚地非此即彼）
经验。在一项让参与者自评自己在性吸引连续体的哪个位置
的研究中，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总的来说是落在“完全同性恋”
和“完全异性恋”二者之间的。来自 Tel-Aviv University 的更
多新近的研究发现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的经验中他们在某种
程度上是“其它”性别、“两个”性别或“都不是”。
酷儿理论在质疑性倾向和性别身份的整个观念，以及它们之
间的联系方面不止步于此。
关键假设 3 ：分辨正常和不正常的性是有用的

哪种性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功能正常的”“功能障碍的”，在这个问题上的历史
转变，本身就质疑了整个关于以此为依据划分人们的思想。
我们也可以质疑“正常”意味着什么。许多现在被列为“性欲倒错”（不正常性欲）的
东西是十分普遍的，是在同意中进行的，和心理的健康相关。所以他们是为何被
视为不正常的？大量的调查发现一半的人都报告自己有至少一个性问题，所以
“ 性功能障碍”是正常的吗？还是说性功能的观念本身制造了功能障碍？

酷儿理论在批评这样的差异所基于的“规范性制度”和“权力关系”的问题上不止于此。
进入酷儿理论
酷儿理论，像“酷儿”这个词一样，是备受争议的术语，也是在流变之中的术语，
不同的学者和活动家以不同的方式使用“酷儿”。总之，不相信简化解释或通用真理
的酷儿理论家认为这种多样性和矛盾是好事。

然而，正如我们所见的，多数酷儿理论的相同之处是：

• 反抗对人的范畴化
• 挑战本质身份的思想
• 质疑直 / 弯、男 / 女等二元

奇妙
违规
坎普

• 证明事物有多基于环境背景，基于地
理、历史、文化等等
• 考查构成特定理解、类别、身份等事
物基础的权力关系

回到作为动词的“酷儿”，我们或许会通过披露常规知识、身份和机制中的怪异、将它们
去合法化或坎普它们，从而将这些常规的东西酷儿掉。这回将我们待会酷儿的某
些原始含义。

Camping them up （译者注）

酷儿理论的先行者
当然，几乎不可能真的给酷儿理论定下开端，因为在这个术语被创造出来之前，
酷儿理论中的许多思想就已经存在了。

在我们走进酷儿理论之前，让我们了解一下二十世纪中期至晚期酷儿理论一些重要
的先行者。他们只是先于酷儿理论就出现的思想家中的一小部分，但他们提出了和
酷儿理论相近的观点。这些思想中的许多后来被酷儿理论家发扬光大——无论是
暗中相应的还是明确的。
存在主义者
二十世纪早期，酷儿理论的重要先行者之一，就是存在主义者。他们的
“ 存在先于本质”的主张逆转了传统存在主义者认为人类有固定根本的、先于我们
在经历中给予自己和他人的意义的本质的假设。

比如说，存在主义者会质疑认为一个人的外向或胆小来自天生（生物本质主义）
或童年经历（社会本质主义）的思想。
原文是 is （译者注）

一个人如果主张自己根
本上有确定的身份，就
是在存心骗人：否认他
们有成为其它东西、选
择哪条道路的自由。
萨特的同性恋 原文： bad faith （译者注）

对让 - 保罗 · 萨特来说，如果我们欺骗自己说我们（比如说因为生物学、我们被指派
的社会角色等等）不得不怎样，就是在“存心骗人”。正相反，我们在自我创造的
持续过程中，我们创造什么则是自由——且有义务的。

我是您
的服务
员。

不。你只
是今晚做
我们的服
务员。

尽管可能会引起争论，萨特的另一个关于存心骗人的例子就是一个相信自己的同性
恋倾向是不可避免的、是他是谁是根本部分的“同性恋”。酷儿理论家可能会同意
萨特对固定根本身份的批评，但还会指出他本可以平等地用“异性恋”或者其它性
身份作为他的例子。
徳 · 波伏娃
西蒙 · 徳 · 波伏娃则强调摆在我们选择如何成为什么的自由之上的限制。萨特和
徳 · 波伏娃都同意，我们所诞生的这个世界早已有着许多现存的限制我们自由的
意义，但徳 · 波伏娃更彻底地考查了一些人是怎么比另一些人更自由的。比如说，
关于某个经历了同性吸引的人，选择的自由，是因历史中的不同时期、不同文化
而异的。

贵族
白人
男子

白人
中产
阶级
女人
工人阶级
黑人女性
成为
德波伏娃——在《第二性》（ 1949 ）中——关注性别。她清晰地将我们的性别
视为我们成为的东西，而非我们是的根本的东西。然而，她也强调了否认女性的
自由、让她们专注作为“为他者”的存在（比如说，雅致的女孩，有人要的女人，
负责养育的妻子和母亲）的巨大社会压力，与此同时男人总的来说更多被鼓励拥抱
他们的自由。

一个人不是
生为女人
的，而是成
为女人的。
金赛：性多样性
和存在主义者的开端非常不同，在 20 世纪中期，美国生物学家阿尔弗雷德 · 金赛
是另一个对酷儿理论来说很重要的先行者。金赛是性积极研究者的一个早期例子。
他关于性行为的科学研究是对同时期使得他和他的学生在相关的禁忌中对性无知的
性消极文化的一个回应。他将性视为无害的、人们应该开放对待的事情。

除了揭露了手淫、婚外性行为和多样性实践比我们先前以为的更普遍的事实，金赛
也发现了 37% 男人、 13% 女人至少有一次公开的同性高潮经历，还有更多的人经
历过某种程度的同性吸引。
发明类别、试图
把事实塞进一个
个鸽笼里的只是
人类的心智。
金赛：类别是发明
著名的金赛量表——也在这些研究中使用——开启了思考性的新方式：在异性恋和同性
恋之间的光谱，而非二元。金赛的总结听起来很酷儿：

在不断变化的世界当中，
每个人的各方各面都是一
个连续体。我们越早在人
类性行为中学到这点，就
能越快达到对性的现实的
完全理解。

金赛关注的是人们做了什么（行为）或经历（吸引），而非像早期性学家一样将
它们分为特定类型或固定身份，这也能和酷儿产生共鸣。
但金赛的研究并未能质疑另一种二元——性别的二元。他按照“男性”和“女性”来
分卷，性则按（同性或异性）性别吸引来定义。
金赛的遗产
自金赛的时代起，性倾向的科学研究就不再关注性的多样性，而是通常关注于性身份的
类别，性身份常常被假定为二元的，被以本质主义的目光审视。酷儿理论则与那样
的研究保持距离：忽略或批评它。但或许金赛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想象能（曾经）
与酷儿理论并肩的性倾向的另一种科学。
许多同性恋活动家以来自早期性学的普遍的观念——人类有着固定的性身份——
作为视角来阅读金赛的研究结果。

金赛的研究显示，很
多人都是同性恋。这
就是我们，这一点永 实际上…
远不会改变。
Simon 和 Gagnon 的性脚本
John Gagnon 和 William Simon 在金赛研究所工作，在 1960 年代和 70 年代将社会学
思想应用到性上。他们质疑所有认为性是本质的的传统观点，第一个提出了社会
生产性（而非只是像弗洛伊德认为的一样，塑造既存的内在冲动）的观点。

Simon 和 Gagnon 的性脚本理论提出，我们的性在三个互相关联的层面上不断运作：

文化的、人际的和个人的。我们反身地在和自己进行的内心对话中诠释来自更广阔
的文化、人际经验的材料。

我就是不喜
欢他…

… 不像
我对她
那样…
Bem 的雌雄同体
和 Simon 跟 Gagnon 在性方面的工作大约同时期时，心理学家 Sandra Bem 在挑战
普遍流行的对性别的理解。 Bem 的研究发现僵化地坚持男性气质的或女性气质的
性别角色，在心理学上是不健康的——和之前的假说一样——对人们来说实际上
更好的是，“雌雄同体”，她用这个词来表示能够灵活地成为“男性气质”和
“ 男性气质”的。

Bem 也研究了儿童如何内化社会性别角色，证明了它们是习得的而非天生的。
她提出，性别不是范畴化人们的有用方式，我们应该走出这种思想。
后来她酷儿地说：

就让一千种性 / 性别 / 欲望
的类别百花齐放吧。在蓬
勃之中，我们能消除现在
被视为正常和自然的两个
且只有两个的分类的优势
状态。
黑人女性主义者
在 1960 年代和 70 年代，黑人女性主义思想家对民权运动（忽略性别）和女性主义
运动（忽略种族）二者都做了批评。她们指出，不同组别的女性有着十分不同的
经验和议程——做一个女人，对那些还受到其它压迫的人来说，不是界定的一点。
例如说，白人中产阶级女性主义议程经常是异于——甚至相反——那些黑人和 / 或
工人阶级女性的。

这破坏了认为存在着固定的、普遍的身份形式的假设，挑战了行动主义的一切身份
政治的基础。相反，她们关注统治结构的政治和经济分析。以此为方式，黑人女性
主义者可以被当作是酷儿理论和酷儿行动主义二者的根源。

阻碍我们的 做家庭主妇
是企业的玻 是不女性主
璃天花板！ 说得像我们有 义的吗？
的选一样！我
们还有其它好
关心的。
多种身份和边缘化
许多黑人女性主义者为关于身份和边缘化的酷儿思考奠定了根基。

在《年龄，种族，阶级和性别——重新定义“差异”的妇女》（ 1984 ）中，黑人女

同性恋女性主义者 Audre Lorde 指出了未经检查的优势如何导致“女性”这一类别被
用来表示“白人女性”，而黑人女性被定义为“他者”。

分隔开女性主义者的
不是差异，而是她们
我不是
的拒绝承认差异、拒 女人
绝检查错误命名差异 吗？
和差异的影响导致的
歪曲。

bell hooks 的著作也强调了在行动主义中对这些差异的开放，以及坚持反抗和同情

的立场的重要性。

将边缘性理解为抵抗的位
子，而非绝望的位子，对
被压迫的人们来说至关重
要。我们要怎样在让人们
为做错的事负责的同时，
不忘记他们的人性，相信
他们有能力被改造？
Rich 的强制异性恋
1980 年代出现了 4 个迈向酷儿理论的路上的里程碑，第一个是 Adrienne Rich 的
《强迫异性恋和女同性恋的存在》。

对于那些批评对性倾向的理解的常规方法的学者和活动家来说，不难关注到边缘化的
性倾向，尤其是 LGBT 的性倾向。 Rich 将批判性的眼光转向了异性恋，指出了很重要的
酷儿一点：我们应当检查所有形式的性倾向，以及它们如何根据社会权力运作——而
不只检查非常规的性倾向。 Rich 提出，女性是被强迫进入异性恋以及相关联的父权制
性别关系的。这种强迫得以施行的途径是她们能从遵循异性恋中得到的优势和
快感，以及背离异性恋所会带来的惩罚和损失。

女性不能看见她们自己受到
的压迫，因为异性恋感觉起
来就像是自然而然的，或者
是积极的选择，但实际上异
性恋是一种机制。

我更喜欢和
男人在一
起。这是自
由选择。

如何让他高
真的爱 兴
调情，阴柔
时尚

规则
约会 + 留下 情人节
你的男人

魅力
男人想要
什么？
（解构）建构强迫异性恋

女同性恋的危险：
黑暗、贫穷、孤独

Rich 指出，所有花在执行强迫
异性恋上面的努力都暴露出它
真正的的不稳定与不稳固。如
果异性恋只是自然而然的，那
么就不需要费这么大力气支撑 害怕，
起它了，它也就不会被替代品 害怕极
如此威胁。这预示着之后的酷 了。
儿理论家将要提出的思想。

Rich 的文章也引入了可以捕捉所有种类的女性之间关系的“女同性恋连续体”的思想
，作为反抗父权制强迫异性恋的方法之一。
Rich 也因为将所有的男性 - 女性关系都视为强迫的、所有女性 - 女性关系都是具有
政治意义的而受到批评（更不用提其中对性别二元的保留）。她还没能考虑到强迫
异性恋如何压迫男同性恋和其它边缘化的性倾向。
Wittig 的异性恋思维
在《异性恋思维》中， Monique Wittig 指出，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关系是“义务的”，
异性恋的机制根植于异性恋被隐去身形的更广阔的文化当中。“异性恋思维”准确
表述了异性恋是如何被编入我们的言谈、感觉和思考的过程当中的（例如，只有
不是异性恋的人会对他们为什么不是异性恋抱有疑问）。
异性恋思维 爱情喜剧大全

我的小 你老公在
公主！ 家吗？

你好， 你好，
你对哪个 美女 美女
男孩心动
了？

Wittig 提出，性别和性倾向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这种关系紧密到做一个女人只在异性
恋语境中才有意义；女同性恋因此不是女人！她因为和 Rich 相似的原因而被批评，
她还因认为异性恋思维中只存在完全服从或激进革命两种政治反应而受到批评。
这是另一种容易滑进的二元。 Rich 和 Wittig 都因为只关注性倾向和性别之间的交叉
而受到批评。
Crenshaw 的交叉性
以《去边缘化种族与性别的交叉性》中的黑人女性主义思想为基础，批判性种族
理论的创始人之一， Kimberlé Crenshaw 发展了交叉性的概念，以证明在压迫中
没有哪一个单一的轴（种族、性别、性倾向、阶级等等）可以被单独看待。

交叉性强调身份与不平等权力关系之间的复杂关系，而它们又形成了我们多样的
—— 而且常常是冲突的——经历的结构。这些类别不能在分级中排行。它们也不是
以简单的累积的方式运作的：不如说它们以错综复杂的方式使得彼此影响、注满
彼此。它们的形式和细节都根据语境的不同而各不相同。

我的白人工人阶级
社群觉得每个人都 我已经因为我的种
会结婚生孩子，但 族和性别被骚扰过
同时也有更多空间 了。如果再出柜说
我是双性恋，我的
留给我这样的“男性 处境还能变得多糟
气质”女性。 糕？
Rubin 对性的思考
Gayle Rubin 倍具影响力的文章，《思考性》，在多个维度上讨论了性，不只关注
性别吸引。 Rubin 在 1980 年代女性主义“性消极”和“性积极”的“性战争”期间写了
这篇文章。 * 作为后一阵营的一部分， Rubin 反对对性工作者、施虐受虐和跨性
别者，以及同性恋的压迫。她提出了六种一起运作限制我们的意识形态：

1. 性本质主义
2. 性消极
3. 摆在性行为上的过度
重要性（相较其它行为，
例如吃饭习惯）
4. 性等级制度
5. 性危险的多米诺理论
6. 缺乏良性性变化的概
念

我们已经谈过前三种意识形态，所以我们只会在后面解释后三种。

* 是的，这也是又一个有问题的二元——谢谢你注意到它！
性等级制度
Rubin 的文章中最知名的图片，可能就是她绘制的性等级制度示意图，这幅图表示
了文化、宗教、法律、精神病学、大众媒体等在可以接受的性和不可接受的性之间
的强加。当然，不同的群体会把界线画在不同的地方，界线该放在哪里也是随时间
而变的。然而，我们可以准确描述什么是好的性和坏的性的潜在臆断仍然存在。

好的令人
向往的圈

坏的
外界

大多数人错以为
他们对普遍系统
的性偏好会，或
者应当，对每个
人都一样。
多米诺理论
人们在可以接受的性和不可接受的性之间强加这个界线，相信这条线在秩序和混
乱之间。

如果界线消失，天
知道会有什么可怕
的行动侵入我们受
庇护的内圈！

比起根据武断的界线判
断性兴趣，我们应当强
调的是配偶对待另一个
人的方式、相互理解的
程度、强迫的存在或不
存在，以及这些提供的
Rubin 的工作强调了同化主义同 快感的质量。
性恋权利和其它同化主义运动中
固有的危险。我们可以通过斗争
将我们的组别加入到受庇护的圈
中，但其它离这条界线甚远的组
别则会继续保持边缘化、病理
化、犯罪化的状态：经常是那些
已经最受压迫的人。性等级制度
的整个概念，都应该被拆除。在
这方面， Rubin 像金赛一样主张
“良性的性变化”。
同性恋权利 / 酷儿行动主义

酷儿行动主义——在 1990 年代出现——挑战了简单地重划性等级制度中的界线的

同化主义运动。让我们看到作为其先导的历史。

同性恋权利比早期的同性恋运动更往前迈步了。在 1969 年，警察袭击了一个

LGBT 活动场所，纽约的石墙酒馆，这导致后来一系列的以石墙暴动为名的示威。
活动家为人们可以公开他们的性倾向而不用害怕被逮捕的空间斗争。

最初的
同性恋
骄傲是
一场暴
动

在石墙运动之后，同性恋解放论者定位了社会系统中的压迫，他们的目标是改革
这些。他们强调骄傲而非怜悯，选择而非本质主义，解放而非同化主义。
石墙之后

可是解放的模型没能持续多久。它让位给了另一个模型——基于同时期主要的民
族少数群体权利的模型——将同性恋者作为特色群体呈现，目标是在现存的社会
秩序之内取得权利和法律保护。

运动变得个人主义，关注的是出柜、对自己的身份诚实的个人。

喂！我们
怎么办？ 唔姆。性别歧视？
贫困？对不起，我
们已经有太多议程
了。你只会把水搅
浑。
艾滋病和行动主义
酷儿行动主义之所以出现，一大原因就是，它是对 1980 年代艾滋病危机的回
应，这带来了以下重要转变：

我们在这里！我们是酷儿！你就习惯吧！

• 从性身份到（更安全的）性实践：你做什么，而非你是什么。
• 从本质身份到基于隶属关系的身份（例如，被艾滋病影响的不同群体之间的隶属
关系，例如男同性恋、其它和男性性交的男人、性工作者、朋友、家人等）。
• 从恐同不断恶化、消费有艾滋病的人的生命的科学、政策、医疗保健和媒体再
现，到对将艾滋病视为男同性恋疾病的恐同表述的反抗。

激进行动主义的这一更新，是 ACT UP 和 Queer Nation 等团体开始的地方。

酷儿议程

酷儿行动主义挑战了先前的身份政治同性恋行动主义，后者将性倾向视为本质
的、自我的固有组成部分。活动家强调好斗的反抗，而非同化进现有系统，常常
采取可见的、挑衅的策略，例如占据公共空间、公共人物出柜。他们公开指出，
公共空间是异性恋空间，酷儿需要主导文化的替代品。

更多的酷儿行动主义的例子包括：

• Queeruption （朋克的 queercore

衍生的一部分）：反对主流同性恋
文化和对消费主义的拥抱中多样性
的缺乏的一场安那其主义运动。

• Gay shame ：对有企业赞助、收门

票、聚焦名人的主流同性恋骄傲的
消费主义的激进替代。

像酷儿行动主义一样，酷儿理论也往前迈进，关注实践、权力运作、包容的基于
议题的联盟，而非排除的身份政治。
转向后结构主义

酷儿理论的理论基础，建立在 1970 年代和 80 年代学界对后结构主义的转向上。后

结构主义以多种批判理论家的工作为基础，例如雅克 · 德里达，雅克 · 拉康和米歇
尔福柯，尽管他们中不是所有人都接受这个术语。

后结构主义者拒绝任何认为有单一、普遍、绝对“真实”的思想。他们批评声称要揭
露真相的思想系统，例如科学和宗教。他们也批评基于试图根据一个特定结构解
释所有人类经验的大叙事的理论，例如弗洛伊德的理论（潜意识的内在结构）和
马克思的理论（阶级系统的社会结构）。

可能的实情总
是有许多种，
而非只有一个
真实，它们也
可能是相互矛
盾的。
后结构主义 101

后结构主义者将知识视为总是部分的、有语境的。我们知道的只是全貌的一小部
分，而且是基于我们是谁、在哪里、在什么时间。知识不能是中性的或客观的；
它存在的条件是权力的系统，它会塑造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还记得关于“同性
恋”的宗教和科学“知识”是如何同时出现，又如何塑造那些时期里有同性吸引的人
被对待的方式的吗？

在德里达之后，后结构主义者经常解构文本。这意味着他们为了揭开哪种二元压
迫存在优势（例如，理性或感性，男人或女人，理智或疯狂），会分析文学、艺
术、媒体和科学文本。后结构主义者也提供多种的，即使是互相矛盾的，对文本
的阅读，因为单一真实含义并不存在。
占据我们的身份

在个人的层面，后结构主义对我们来说意味着，对于“我们是谁”这个问题，并没有
单一的真相。我们总是能就自己作不同的叙述，而其中没有一个是真相。

所以，我们没有如何一种我们是什么的固定、稳定身份。正相反，特定身份——
比如关于性别、性倾向、种族或阶级的身份——是经由意识形态和规范过程被在
文化上建立的。我们是经由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中的关系才占有这些身份（在不同
时代和地点，这会给我们不同身份的可能）。

我今天
该占用
什么身
份？
主体性
culturally available category memberships

主体性的概念在这里很有用。正如批判社会心理学教授 Margaret Wetherell 所解释

的，它能帮助我们探究我们如何作为能动者（在特定情形中有能力做事的存在）
占据那些文化上可行的类别身份并生活。在不同的背景、关系和更广阔的权力结
构中，方式也不同，我们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占据一个稳定身份的。

身份变得不那么是可以
占据、拥有、保护或拒
绝的类别，而是时时刻
Navigated,
刻要领航、重访、修 revisited,
改、省去的空间。 revised, and
elided
Noreen Giffney ，《 Queer
Interventions 》系列的编者

当我遇见 Dee
时，一切都变
了。
我猜变化
这是个正
是一步步
在进行的
来的。 旅程。

在电视上看到 我生来
David Bowie
之后，我意识 如此！
到自己是男
同。
酷儿理论诞生了

尽管一些学者（出名的有 Gloria Anzaldúa ）已经在用“酷儿理论”这个术语，多数

作家认为酷儿理论是诞生于 1990 年 Santa Cruz 加利福尼亚大学 Teresa de Lauretis
会议的名字里。 De Lauretis 是一位有影响力的教授，从事了许多对我们刚刚提到
的主体性的问题的研究。

酷儿理论会议使得《 Differences: A Journal of Feminist Cultural Studies 》刊物发了

一期特刊，叫作《酷儿理论：同性恋的性》。由此也可看出，早期的关注大多是
在性倾向上，但会议也讨论了更多的内容（比如说双性恋和跨儿），从身份政治
转向行动和实践，探究了与性有关的权力运作的方式。

恭喜！
这是…？
De Lauretis
De Lauretis 认为酷儿理论是做这些事情：

• 拒绝以异性恋作为所有性形态的标准。

• 坚持性主体性是通过多种方式——种族和性别——塑造的。

• 通过酷儿理论，走出同性恋研究的
单一理解
春天酷儿面，阴晴随时变？
QUEER TODAY, GONE TOMORROW?

然而，在会议三年后， de Lauretis 拒绝了“酷儿理论”这个术语，她感到人们没有以

她倾向于的方式在政治上或批判中使用这个词。在酷儿理论的历史上，这种事情
发生了许多次，一些人努力把酷儿理论修补为稳定的东西，而另一些人抗拒这种
修补。

酷儿理论马上
就成为了出版
业的概念空
洞。

酷儿理论，就好像我们所有人一样，没有固定的身份，有多种——矛盾的——起
源叙述，而非单一线性叙事。像我们一样，酷儿理论是多元的而非一元的，是流
动的而非静态的。
关键特征
1990 年代多种酷儿理论迅速发展，它们通常有以下特征：

利用后结构主义理论考查有关
性、性倾向和性别的权力关系

使得臆定异性恋是正常或自然性标
准、范畴化与其相关的人的理所当
然的主导理解不再稳定

揭示新的性倾向和性别身份

操演：我们做的某件事，
而不是我们（本质上）是
的某个东西

的在
思不
考同
和时
存代
在和
方地
式方
构的
建可
用
福柯和巴特勒

米歇尔 · 福柯和朱迪斯 · 巴特勒就是最常在酷儿理论中被引用其思想的两个思想

家。其实你可能已经见过他们的许多思想了。他们也因其文字晦涩难懂而出名。
那么，让我们来领略其基本。

福柯更多关注的是性，而巴
特勒更多关注性别，尽管他
们的思想一般对两个领域都
很有用，并且互相交织。

在《性史》中，福柯在历史中探究了性，提出性是由特定几种形式的知识（宗
教、科学等）生产的，而非具有我们可以揭露的任一种真实的。在《性别麻烦》
中，巴特勒证明了性别和性的概念是如何内在连接，强调从把性别和性视为固定
的本质身份到我们所做的行为或事物的转变。
米歇尔 · 福柯

米歇尔 · 福柯是一位法国哲学家、批判理
论家和思想的历史学家。他在 1926 年出
生，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学习哲学。他在
海外工作了很多年，后来回到法国，出版
了关于疯癫、司法系统、研究历史的方法
以及性的著作。

福柯和男人做过爱，也经历过许多男同性
恋倾向的法律和社会束缚的有关问题。作
为一个左翼活动家，福柯也在他研究的领
域中为人类权利斗争。在 1984 年，他因
在艾滋病下恶化的神经系统问题而去世。

不要问我是
谁，也别要求
我一成不变。

至少，对于福柯是谁这个问题，这是我们可以陈述的一种故事……
全景监狱

福柯使用了全景监狱这个来自十八世纪哲学家杰里米 · 边沁的概念，来解释当代社
会是如何运作的。

全景监狱是一种中间有高塔、外环有牢房的监狱，坐在中间的高塔里的看守能够
随时看到牢房里的每个人。因此囚犯会检视自己的行为。

这一思想与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中存在着的高度监视相关，这意味着我们实际上
——大多数时间——都在被监视或记录。
自我监视的社会

福柯使用全景监狱的概念，来阐明当代社会中人们对针对自己的种种批判凝视高度警
觉，以至于他们在不被他人接受的恐惧中最终监控自己行为的方式。这产生了一种每
个人都在对惩罚、嘲笑和不同意的恐惧中监警自己的文化。

人们被鼓励着去无时无刻地审视、评判自己：为了提升、改善自己，为了给世界呈现
一个积极成功的自己，这一切都以他们所收到的什么被视为“正常”的讯息为依据。

这样每分每秒
都感觉在被看
着，我很难做
“自己”。
新自由消费资本主义

福柯的全景监狱与今天的消费资本主义有关，消费资本主义告诉我们，我们作为个体
是有缺失、有缺陷的，需要什么东西来“校正”。这也和今天的个人主义新自由政治有
关，个人主义新自由政治将问题——和解决办法——定位为个人的责任，而非更广阔
的社会结构和集体行为。

只要我能找出正
确的穿搭，生活
中的每件事就都
能解决了。

是什么让
你那么想
的？
权力

福柯提出，权力从前工业社会中的君主权力——统治者拥有决定他们的臣民生与死
的权力——转变为生命权力。

向制造业的转变意味着经济的成功依赖于劳动力的生产率。因此政府需要更多对个
体工人身体的日常权力来确保他们有生产力（因此“生命”意味着“身体”）。但政府实
际上与工人，与扩大增长中的城市、人口之间的关系更不直接。

低头！ 我们需要让
人们回去工
作、为社会
做贡献。

服从 生命权力

君主权力

提升自己

幸福

生命权力因此是权力的更为分散的形式：像一张网一样在社会中弥散，而非在统治
者和臣民之间的线性关系。生命权力也更加遍布，因为来自各方的个体一下就被纳
入了监视范围。

吃白饭的 减少他们的
懒虫！ 福利！
身体和规范

福柯提出，对生命权力的需要（治理市民的身体）解释了当代西方社会现在为何强
调于此：身体上的规训和达到规范。对福柯来说，这一强调使得性倾向作为一种身
份的类别浮现。

位于权力关系蜘蛛网中心的身体，被以多种不同方式衡量、范畴化（性别、种族、
心理健康、残障、年龄、外貌等），性倾向就是其中一种类别。我们痛苦地意识到
我们被在这张蜘蛛网的每一条丝上视为“正常”的程度，我们对此自我监视，比如
说，当我们在社交媒体上读朋友的贴文时。

她动不动就和
小孩、老公、工 朋友出门玩。 我猜她肯定在
作…她把生活都 我再也不能做
安排得井井有 健身。我也要
条。 更酷的事情 开始健身了。
了。
驯服的——不安全的——身体

自我监视之下诞生出了对服从规范高度忠诚的驯服的人口。经济在两个方面受益于
此：

• 高水平的生产率（为雇主生产利润）
• 高水平的购买率（在我们的不安全感之上做买卖的产品）

然而，我们精神健康问题、整体不幸福、疏离感
的水平也达到了高程度。而且，我们对性倾向的
看法变成了身份政治，我们把它视作特定类型的
人的特征。为了得到文化的接纳，我们需要证明
我们是“正常”的类型。这种视角被早期性学家的
工作具体化（这些工作使得这种视角仿佛是真实 我正在努力通过说
的）。 明我的固定身份与
其他每个人的身份
都一样正常来取得
权利…
但我可以质疑：
这个身份是如何
被生产的，为什
么我相信正常很
重要？
话语和自我技术

福柯提出，各种话语鼓动我们生产关于我们的性的知识，而这种知识维护了特定的
权力关系。话语是关于某事的一套思想——比如说性——在例如宗教、医学、法
律、科学、治疗、大众媒体等各种领域中被呈现出来。

他将这其中忏悔的过程视为关键。这些
你不纯洁
话语鼓励我们对权威形象诉说我们的性 的思想是
故事。这些叙事变得像是我们性的真 有罪的。
实。事实上它们是内化社会规范的途
径。

我知道你说出了
真相。我已经内
化了这个话语，
应该悔过。我会
努力变正常。

福柯将这种内化和描摹“正常”固定身份的企图叫作：自我技术。他对探究不被普
遍 / 规范指定的替代性自我技术感兴趣。
权力关系

福柯不相信权力是完全单向的。话语在被生产的同时，潜在的颠倒话语
也被生产了。例如，“同性恋”者的发明使得更强的消极社会控制成为可
能，但也开启了同性恋权利运动的可能性。

有权力的地方就有反抗。
每个特定话语关闭了什
么，又开启了什么，这两
个问题总是值得问的。

福柯因他研究历史的方式疏略而被批评（后来的历史学家对他研究涉及的一些历史时
期做了更专注的分析）；他也因以欧洲为中心、对事物如何性别化缺少关注而受批
评。
朱迪斯 · 巴特勒

朱迪斯 · 巴特勒是美国哲学家、文学学者和性别理论家。她于 1956 年出生，从 90 年

代早期开始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莱分校教书。她在身体、语言、权力、民族和战
争方面出版了许多书籍，但她最知名、在酷儿理论中最具影响力的可能是早期在性
别方面的著作。她也是会在 LGBT 议题以及以巴冲突问题上发言的活动家。
尽管巴特勒常常被看作是创造了酷儿理
论的人，她起初完全没有觉得她是酷儿
理论的一部分！ 我记得有一次，在一次晚餐聚会
中坐在某个人边上，他说他在研
究酷儿理论，我说：“什么是酷儿
理论？”他用一种好像我疯了的眼
神看向我，因为他事实上觉得我
是这个被称为酷儿理论的东西的
一部分…我肯定从来都没想过我
会是…

你在研究酷儿
理论？
那是什么？

至少，对于巴特勒是谁这个问题，这是我们可以陈述的一种故事……
女性的类别

巴特勒《性别麻烦》的出发点，是将“女性”视为统一连贯群体的问题。主流文化和女
性主义都倾向于认同“女性”是一个有意义的类别：不管是在使得刻板印象和对女性的
歧视正当化方面，还是在为女性争取权利和平等方面。巴特勒是以先前黑人女性主义
者的批评为基础，她们指出做一个女人对那些也遭受其它压迫的人来说不是身份的决
定一点。
你做的事害
了所有女
我的身体 性工作
人！ 从救世主
是
是我的事 手中拯救
我们！ 工作！

保护我们的女儿

可能这里真正
的问题是“女性”
的类别。
巴特勒见到了什么

巴特勒超越早期黑人女性主义者的批评，提出，女性主义在巩固将“女性”视为稳定、
统一身份的思想中，有具体化、巩固支撑了不平等和压迫的性别关系的危险。
所有女性都
应该…
女性需要
的是…

对作为组别的女性
的强调，限制、束
缚了女性主义应当
开启的文化可能。

每个人——包括女性主义者——都应该避免对“女性”或“男性”做仿佛其是连贯类别
的普遍化、通用的假设。
身份政治的假设

在巴特勒的思想和我们先前提到的对同性恋权利运动的批评中，你能看到相似之
处：

• 以身份为基础的权利常常关注的是组别中最具优势的人的议程（常常是白人中产
阶级），排除 / 疏离了其他人。
• 更根本的是，基于任何一种本质固定身份的权利都有着破坏他们争取的东西的危
险，因为他们保留了二元（直 / 弯，男 / 女）与作为其深层原因的权力关系，以及
这样的类别有意义的假设。

他们有想过我
们吗？感觉我
继续抬！我 们现在的情况
们都是一份 比刚开始还糟
子！ 糕。
异性恋矩阵

传播学者 David Gauntlett 很好地总结了巴特勒的模型——异性恋矩阵——如下图所

见。这张图显示了我们是怎么经由更广阔的文化话语理解性倾向和性别的。

你有固定的
文化根据这建 这决定了你
立了稳定的
Sex Gender 的欲望
（ Male 或 （ Masculine （对“异”性
或 或“同”性）
Female ） Feminine ）

但巴特勒说，我们不应该接受其中任何一段从上一个推导至下一个的逻辑。我们的
身体不决定我们的性别，我们的性别也不决定我们的欲望。

真相是：这里
没有箭头。

你有身体 你可能
有欲望
你可能表
演了一个
身份
挑战异性恋矩阵

再让我们看看，在异性恋矩阵和巴特勒的修订版本之间，这些话都改变了什么：

文化根据这建
你有固定的 立了稳定的 这决定了你
Sex Gender 的欲望
（ Male 或 （ Masculine （对“异”性
Female ） 或
Feminine ） 或“同”性）

人们在性发育
欲望因此也不需要
方面的差异表 基于二元的性别吸
明了身体不需 引，欲望可以是关
要被视为 Male 于任何超越性别的
事物（例如，特定
或 Female 角色、感觉、场景
对性别的理解中的历史和文 等）。
化的多样性（从一个性别到
许多性别，从特别重要到不
重要）告诉我们，如果不是
以我们现在对表现得
Masculine 或 Feminine 的意思
的理解为基础，身份就不需
要是二元的。

你有身体 你可能
有欲望
你可能表
演了一个
身份
性别操演

那么，如果性别不仅仅是我们因 male/female 身体而有的自然、本质、稳定的身份——

性别又是什么？

巴特勒提出，性别是操演的——性别是我们的表达和行为（而不是说那些表达和行为
是性别身份下某种原因的结果）。就好像性倾向、性别是你做了什么，而不是你是什
么。

回想一下你生活中的一天，想想你是如何在不同情境和关系中做你的性别的。或者，
在你不同的人生阶段中（童年、青少年、成年、想象中的未来），你是怎么在不同时
期做性别的？这能帮助我们将性别不再视为稳定、固定的身份。
性别是你做什
么，而不是你是
什么。
做性别

我们在成为“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的意思的强烈文化话语（被特定权力关系生产，
也生产特定权力关系）中运作。我们接过这些，不停重复它们，以至于它们好像很
“真实”，就好像这些话语就是我们事实上是谁。在重复它们的过程中，我们也维持了
性别规范。

操演不是表演的意思，不是说演员可以选择以任何方式表演。我们可以表演的方法是
被现有性别体系中可以明白的范围限制的。

最重要的是，不存在真实、真正的性别表演。所有性别都是模仿表演。看起来和
femininity 的规范模型相似的扮装皇后的表演不是真品的仿品，而是仿品的仿品。

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 穿得跟女
穿得跟女 人一样？
人一样？
性别麻烦

如果性别和性倾向都是在现有的权力关系之内被建构的，那么在这些之前、之外、
之上，就不可能存在任何性别或性倾向：没有可以相较的“真正的”性别或性倾向。

巴特勒说得很清楚，我们永远不能完全踏出现存的权力关系和话语之外。我们必须
每天重复性别表演。然而，我们能在如何重复中做一点不同的事情。我们可以在戏
仿或其它性别表演中创造性别麻烦和颠覆性混乱，这可以挑战期待。比如说，在我
们每天的性别表演中，我们可以揭露性别是如何被建构的，质疑对性别的二元理
解。

麻烦来了！

你可能还在想“生物性别”和跨性别经验在哪里。我们马上会说到。
福柯和巴特勒重点重述

在福柯和巴特勒的工作中，我们可以看到性倾向和性别是如何以特定方式、在现有
权力关系中被文化建构出来的。性倾向和性别尤其：

• 都被看做我们身份（我们是什么）的本质、固有、重要部分。
• 是内在联系的，因为我们的性倾向是由我们的性别和我们被吸引的性别决定的，人
们经常从某个人的性别表达中读出性（比如说 0 或 T ）
• 都经由我们对可用话语的内化与对它们的重复表演而感觉起来真实的、稳定的、固
定的
福柯 - 巴特勒式反抗

性别和性倾向建构可以经由这些反抗：
• 意识到性别和性倾向都是多种多样的、流动的，拒绝将任何身份作为基础，因为那
会维持规范结构。
• 质疑两种二元（男性 / 女性，直 / 弯）和它们之间的联系
• 戏仿和多种性别和性表演的颠覆性重复——意识到性倾向可以是和现存性别和性倾
向类别没有必然关系的“身体和快感”。

我在光谱靠
中间的某个
地方。

我觉得没有
必要给我的
性别或性找
到标签。

我觉得没有
必要弄清楚
你是“弯的”
还是“直
的”。
异性恋规范

酷儿理论中有一个特别有用的、概括了我们刚刚提到的东西的概念：异性恋规范。
以 Rubin 的性等级制度和强迫异性恋为基础，酷儿理论家 Michael Warner 在 1991 年
推广了这个术语。

异性恋规范指一套有关的文化假设：

• “ 正常”或“自然”的吸引和关系是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与此同时他
们还：

- 符合正常或自然的传统性别角色和规范；以及
- 进行性行为的方式是这个男人的阴茎插入这个女人的阴道（ PIV 性交）。

• 其它形式的性和性别相较而言都是更不正常、不自然的（或者是完全不正常、不自然的）。

• 因此，人们都被臆断为异性恋，除非有证实他们不是。
异性恋规范性、恐同和异性恋主义

相较于异性恋规范性的几个前身（恐同、异性恋主义和直人优势）而言，异性恋
规范性是一个不同的概念。

恐同总的来说指的是对认同自己是同性恋的人，以及“同性”性实践和关系，所
持有的一套消极态度。

异性恋主义总的来说指的是站在“异性”关系和性吸引和认同自己是异性恋的人
一边的偏见或歧视。异性恋主义能让我们看到，歧视不止包括对同性恋者不利的
公然的恐同，也包括不是异性恋的人必须决定要不要出柜或留在柜子里（两种选
择都是有压力的），你的性倾向在别人眼中被认为是你的全部，或是别人因为性
而质疑你的 masculinity/femininity 。

（以下为译者注）
*“ 异性恋主义”：
恐同 heterosexism ，“主义”指
异性恋主义 我以为你是直人 的是“ -ism” 后缀， -ism 在
——你没有向我
出过柜。而且， 英文中的意思不限于一个人
你看起来不像是 呃！你 支持的思想、意识形态、运
个女同性恋！ 怎么能
那样？ 动，是一个范畴宽广的后
缀，也指过程、体制、体
系、一件事物等抽象事物，
在这里异性恋主义指的是一
种与异性恋相关的偏见或歧
视。
*“ 性”的原文是 sexuality ，
英文中常常指的是性倾向，
译者在本书翻译过程中写作
性
*“ 质疑你的 masculinity/
femininity” ：大致意思相当
于因为你的性倾向而认为你
不像个男人 / 不像个女人
… 天呢！

从酷儿的角度来看，这些概念却是有问题的，因为它们将态度或偏见定位于个体
里。机制的或结构的恐同或异性恋主义的概念，在某种方面强调了这种看法，而
异性恋规范却有助于帮我们从一开头就将问题定位在文化定见里。
Cultural
assumption

呃，我知道这些偏
见来自于更广阔的
异性恋规范社会，
但这些话实在是很
没礼貌。
直人优势

直人优势的概念是在女性主义者与反种族主义活动家 Peggy McIntosh 关于男性优势

和白人优势的工作基础之上建立的。 McIntosh 关注的是这些优势如何环环相扣着
给予了直人白男生活中的优势。 privilege
advantage
能让你去可以遇
优势背包 见有助于你的职
业发展的人的地
方的签证
通往更高教
育水平和薪
资优渥工作
的护照 能让你走在街上
不被评头论足的
空白支票

能在你碰
上危机时
保护你的
安全网

这些优势就好像看不见的零重
量背包，里面有特别的物资、
许多人都有一个直人优势清单，里面的物 地图、护照、密码本、签证、
品有： 衣物、工具和空白支票。

• 收看电影或电视节目时，我可以肯定我
的性倾向会出现。
• 我不是在攻击我的性倾向的日常短语中
长大的（例如“这看起来 gay gay 的”）。
• 我永远不会被要求为所有直人讲话。
• 我不需要告诉别人我的的性倾向；大家
都会以为我是直人。
优势的问题

拥有直人优势，被认为是完全只有好处的，但在直人优势的概念中有一件事被漏掉
了：直人优势所造成的问题不止加在其外的人身上，也加在其内的人身上。

• 对你可能不是正常人的极端恐惧。
在你有哪怕一秒钟从同性身上感到吸引时，在你发现你配偶外的某个人吸引你
时，在你的阴茎插入阴道性生活中出现问题时。
• 要时刻恪守男性气质 / 女性气质性别角色的紧张感，以及每一个因此被关闭的可
能。
记住 Bem 关于性别僵化的发现。
• 要恪守不断变化的标准的困难。
例如要在符合异性恋规范的同时，被要求有创新的性生活。
• 在认识到你的优势是建立在他人所受的折磨之上之后的愧疚感和羞耻感，以及你
必须放弃一部分优势来解决这种愧疚，不然就是在对这种事实的否定中的内在冲
突。
其它规范

异性恋规范不意味着它对谁是好事、对谁是坏事，而只是阐明其中根植的定见，
这也是异性恋规范概念的有用之处之一。而且，不像我们刚才提到的其它概念，
异性恋规范还包括其它许多种规范：

• 单性恋主义：正常或自然情况，下一个人只会被一种性别吸引
monosexism
• 性的命令，或强制的性：在正常或自然情况下，每个人都会经历性吸引，而且按
照性吸引行事。
sexual imperative
compulsory sexuality
• 单偶规范：关系的正常或自然形式是单偶的
mononormativity
• 顺性别规范：正常或自然情况下，每个人都会一直是他们在出生时被指派的性别
cisnormativity

当然，我们
只会对异性
有感觉…
我男朋友以外
的人都不能让
我有感觉。他
是个真正的男
人。

从酷儿的角度来看，这些概念中的每一
个（比如恐同、异性恋主义、直人优势
和异性恋规范）都不是完全“对的”或“错
的”；不如说它们每一个都开启了一些可
能性、关闭了一些可能性。
质询异性恋规范

所有这些都意味着，我们需要研究异性恋——和其它“规范的”身份和实践——就和
对同性恋与双性恋性倾向以及其它“非常规”性倾向的研究一样重要。酷儿理论要关
注 LGBT 和更多显然的“越轨”实践很容易，但，正如性批判教授 Lisa Downing 所
说的：

异性恋关系、性交和生殖的
话语陷阱应当得到一样多的
批判审视——如果我们考虑
到致使潜在的不平等和伤害
被不经质疑地接受的，历史
上对被认为是常规的东西关
注的缺乏，就是更多。

请在进一步阅读部分中查看更多资源，这些资源由酷儿理论家和活动家提供，能
帮助揭露异性恋规范。
内/外

在 Diana Fuss 为酷儿理论文集《内 / 外》（ Inside/Out ）（ 1991 年）所作的引论

中，她使用德里达的补充思想分析了异性恋 / 同性恋二元。补充看起来是对“原先”
的添加，但却正是“原先”的存在实际上所基于的东西。举例说，疯癫、感性、同
性恋都是补充：如果没有疯癫，就不能有理智的概念，理性之于感性、异性恋之
于同性恋也是如此。

二元是在与支撑其的二元
对立的相互依存中取得其
等级结构的：男 / 女与
强 / 弱，主动 / 被动，理性
/ 感性。二元的一侧被认为
是更劣等的。

像巴特勒的操演性一
样，这个理论说明了
人们认为的正常实际
上有多么不稳定、偶
然。

我怎么
会跟你
们在一
起？
出柜

Fuss 特别关注异性恋 / 同性恋二元与内 / 外之间的联系。这种内 / 外同时关乎于在主

流社会的之内 / 之外，以及对同性恋者“出柜”的关注。 Fuss 提出，这种（柜）“外”
是有限的，以为这承认了异性恋的中心地位，巩固了其等级制位置。如果异性恋不
是被臆定的常规，人们就不需要出柜了。

这与巴特勒对女性主义依赖于“女人”类别的批评相似。出柜的文化有着加强异性恋
规范和恐同所根植于的等级制二元结构的风险。这也边缘化了那些留在柜子“里”的
人。企图颠倒等级制的努力（例如，说同性恋比直人更好）中有着相似的问题。

或许，关注应该放在揭露等级制二元结构，以及其它相关权力与知识的等级制的运
作方式上。

来加入
我们！
我要出出出出柜了…！
Sedgwick ：如何把你的孩子养成同性恋

另一个酷儿理论中的关键人物， Eve Kosofsky Sedgwick ，进一步探究了与异性

恋 / 同性恋二元有关的支撑性对立的网络。

在她的文章，《如何把你的孩子养成同性恋》（ 1991 年）中， Sedgwick 强调了二

元性倾向与二元性别之间分不开的关联。在对“阴柔”男同性恋男孩和男人仍旧遭受
的污名化和病理化（在主流媒体、医学、同性恋文化中）的分析中，她指出，“可
以接受的”同性恋是以性别从众为基础的。
gender conformity

我呼吁人们注意到这
种异性恋规范定见：
孩子只会是异性恋，
任何其它可能性都是
丧失或失败。
《柜子认识论》

在塞吉维克的《柜子认识论》（ 1990 年）中，塞吉维克提出，我们需要分清性倾

向和性别，不然异性恋规范就还会保持原样。

这相当神奇：在许多维度中，人们
都能同意不同的人的生殖器活动不
是一回事，只有在一个维度，即在 性涉及的行动
客体选择的性别上，从（二十）世 不同
纪初开始，人们会用现在无处不在 性涉及的感觉
的“性倾向”分类来代表。 不同
性涉及的体型
不同
性交次数
性意味着什么
涉及的人的不
同号码

知识
的认
识论
研究

我们可能可以思考与
其它维度相关的性倾
向，比如说对特定行
为的偏好，特定的区
域或感觉，特定的体
型，特定的频率，特
定的象征性投入，特
定的年龄或权力关
系，特定的物种，特
定数量的参与者…
先天 / 后天

Sedgwick 也探究了在认为性倾向来自于从“社会”到“生物学”的观点中，先天 / 后天
的二元近期的变化，以及二元中的同性恋一侧是如何成为被先天 / 后天定夺的问题
的。她指出，性倾向的生物学“解释”大体上从过度或不足的角度去解释同性恋，却
从不解释为什么人们会是异性恋。

同性恋是生物
学反常。我们
必须从人类基
因池中根除
它。

这是不良社会
环境的结果。
我们可以治疗
它。
被臆定的常规

心理学教授 Peter Hegarty 的研究很好地阐明了 Sedgwick 、 Fuss 和其它酷儿理论家

在本书中提到过的观点：他发现，心理学期刊文章，以及日常中的人们，倾向于假
定男性、异性恋是常规，并将女人 / 男同性恋的差异作为对常规的偏离说
出。 Hegarty 也发现，在相信先天论而非后天论的人中恐同并没有减少——这支持
了 Sedgwick 的观点：不管先天论 / 后天论二元中哪一种更强大，异性恋 / 同性恋等
级制都会保持原样。

如果你要求某个人解
释男性和女性、直人
和同性恋之间的不
同，他们会说明后者
如何与前者不同，或
者说偏离了前者。
超越性倾向与性别的酷儿

到现在为止，你已经见到了许多酷儿理论的奠基人（不管他们认不认为自己
是！），学习了酷儿理论的一些关键思想：

• 身份不是本质的也不是固有的，而是因重
复的表演而让人觉得如此。
• 规范是通过二元对立之间的联系保持的。
我不在乎我的手和脚、
• 这一切都在现有的经济和社会结构，以及 我的身体是被稻草塞满
权力在其中运作的方式中根深蒂固。 的，因为我不会受伤…
但我不希望人们叫我傻
瓜，如果我的头里填的
也是稻草而非像你的脑
子一样的大脑，我又是
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这个聪明 / 愚
蠢区分只是
另一个错误
的二元…

身份不是一堆分别塞满
了知识分子、种族、
性、阶级、职业、性别
的小格子。身份在人的
各方各面之间流动。身
份是一条河流——一个
过程。

当然，所有这些对其它不止于性倾向和性别
相关的许多身份、二元和规范都适用。因
此，酷儿理论从一开始就被受到酷儿的狭隘
理解的强烈限制。
酷儿参与

现在，让我们看看酷儿理论参与的一些领域：人们如何应用酷儿理论。

因为酷儿理论一般出自人文学科，其学术研究中许多关注的是文学、媒介和其它文
本。在下面几页中，我们会关注酷儿理论如何参与流行文化，因为：

可能你已经
很熟悉文本
了。

流行文化也
是酷儿理论
参与的一个
关键领域。

你也许会
问，在身边
的文化文本
中，你可以
怎么更酷儿
地思考。
关注文本

早期经典酷儿理论书籍中的许多，都包括了作者对文学、文化、政治或其它文本所
作的“仔细阅读”，近来的酷儿理论也延续了这种倾向。这是因为酷儿理论——以及
更广阔的后结构主义——都对语言非常认真。有关于性倾向、性别和身份的特定
“知识”，都是在语言中被（再）生产的。 *
平等权利宣言

二元
对立

暗示性别、
种族、性倾
向之间是等
价的

暗示人类 / 非
人类是截然不
同的

生物本质主义？

排除了双性
恋、非二元和
混血种族经验

我们相信所有个体——男人或女人，黑人或白人，同性恋或直人——都应当得到
同样的基本人类权利。
我们或许生来不同，但我们应该被平等地对待。

* 这里的括号的意思是，知识在语言中同时被生产和再生产——事实上我们可以提
出，生产总是已经存在的事物的再生产——所以我们用“（再）生产”。
话语分析

酷儿理论经常牵涉到一种叫作话语分析的批判参与。话语分析质询语言与视觉文本，
提出这样的问题：

这一文本基
于怎样的定 什么被包含，什么
这一文本是如何被 又被排除，什么是
见？ 呈现了什么
建构来表示真实的 有优势的，什么是
内在矛盾？ 被噤声的？被遗漏
特定版本（常常是
的东西能告诉我们
规范的版本）的？ 的常常与被呈现的
这是为了谁？ 东西一样多。

这个文本做
了什么？它
达到了什么
效果 / 作用？
搬弄语言

对语言的关注，可能是酷儿理论家如此喜爱文字游戏的一个原因。你可以从这本书
某几页的标题看出这点（很多标题都是我们从酷儿理论书籍中摘来的）。酷儿理论
家永远在往字词中间放括号、 * 说双关语、热衷多义词。

嗯，“ drag” 可以指流

逝缓慢的时间，可以
指拉拽某物，也可以
指表演不同的性别。

我们在空间中转向某
物时会“ orient” 向
它，但我们也可以用
这个词指异域他者
（ the Orient ），或是
指 sexual orientation 。

“against” 某物可以意味
着反对其，或是在其
上作修补，所
以“ against 爱”可以表
示什么？

* 就好像前几页里的“（再）生产”
酷儿 ing

酷儿阅读，或者酷儿分析，经常可以叫作“酷儿 ing” ，因为这经常包括通过以特定方

式阅读文本、让文本变得更酷儿。酷儿理论家和后结构主义者会提出，对任何文
本，都永远不存在“真正”的阅读——即使是作者倾向的那种阅读。不如说永远有许
多种可能的阅读，读者也与被（再）生产的意义相关。正如福柯所说的，我们是权
力和知识系统的代理人，也是它们的结果。
agents(… are in place)

而且，酷儿地阅读文本的潜力
——或者其它东西——也会随
着文化与时间而变化。例如
说，现在对福尔摩斯 - 华生关系
的再现中，处理其酷儿潜能的
方式显然并不是必然的，因为
文化在转变。

如果你需要两
间卧室，楼上
还有一间。

我们当然需要
两间卧室。
酷儿时刻

酷儿理论家 Alexander Doty 质疑了同性恋研究中的种种分析——常常关注的是同性

恋媒体，或是同性恋观众对主流媒体的接收情况（因此是以身份类别为前提
的）。他提出，与文本接触时，任何人都可以经历酷儿时刻，人们也能在另一些
异性恋规范文本中经历酷儿时刻。

酷儿时刻就是那些通过强调文本中内
含的东西，扰乱了叙事、动摇了异性
恋规范的时刻：表明修补是表演的时
刻，表明身份不是固有的时刻，表明
酷儿吸引是可能的时刻；或是给对性
倾向和性别的二元理解带来麻烦的时
刻。

在《 007 ：大战皇家赌场》
（ 2006 年）中，当 James
Bond 从海里出现时，这一场景
参照了《 007 之诺博士》
（ 1962 年）中 Honey Ryder 的
同样场景。这是一个酷儿时
刻，因为这一画面邀请了观众
使用在主流媒体中通常被用在
女性身体上的欲望凝视观看男
性的身体。其超男性气质也表
明了男性气质像女性气质一样
都是表演的。
坎普（ CAMP ）
representation
坎普常常包括露骨的戏仿、夸张、戏剧风格、讽刺和幽默。在这一方面，坎普再现
有表明性别和性倾向的操演性、扰乱常规表现的潜能。

然而，一些人提出，坎普已经成为了流行文化中非常主流的元素，已经失去了批判
力，与男同性恋亚文化中它的历史断裂。

坎普是一种“在引
号中”消费或表演
文化的方式。

可是我们的
camp 就不酷
儿吗？
Halberstam 和低理论

Jack Halberstam 是一个生产了大量酷儿化流行文化的工作的酷儿理论家。 Halberstam 的

工作像对“高”理论和文化一样重视“低”理论和文化。 * 他从流行文化中找例子——
例如迪士尼电影、“呆瓜”喜剧和雷帝嘎嘎——将它们引入到与更多学术理论的对话
中。他对待它们，就好像其它学者对待“高”艺术或文学一样认真。与此同时，他也
戏谑地对待每一件事。

在《失败的酷儿艺术》（ The Queer

Art of Failure ）（ 2011 年）
中， Halberstam 在低文化中寻找了
对异性恋规范中什么是“成功”的理
解（婚姻、孩子、钱、房子等等）
的代替品。低文化允许这样的再
现：事物不被如此认真对待，人们
的生活可以乱七八糟，其它地方可
能想不到的反抗形式可以在这里生
根发芽。

* 是的，他也质疑了这个低 / 高二元。
“ 伙计，我的性别去哪了？”

Halberstam 将电影《伙计，我的车去哪了？》（ Dude, Where’s My Car?

）（ 2000 年）与
其它关于愚蠢白男配对的“兄弟情”电影比较。许多这种电影会在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或两个的“成长”或参与异性恋规范中结束，通常都会“得到女孩”、远离这段友谊。

可是在这部电影里，抹去记忆的桥段使得主要角色可以留在健忘的桥段中，而且—
—经由他们的“愚蠢”——异性恋规范受到了挑战。角色模糊了同性社交（男性朋
友）与同性恋（一起全裸，亲吻彼此）之间的界线，还和同性恋和跨性别角色建立
了友谊。
《海底总动员》中的集体主义

Halberstam 也思考了皮克斯的电影，《海底总动员》（ 2003 年），这与早期迪士尼

电影不同。后者常常包括异性恋规范爱情故事，或是主角使用能力让（异性恋）
规范家庭恢复平衡。皮克斯电影大体上包括更多集体主义的思想，比起（异性
恋）浪漫关系更重视友谊。可以想想《玩具总动员》（ 1995 年）或《怪兽电力公
司》（ 2001 年）中的角色。

Halberstam 检视了多莉这个健忘的角色——应该是由 Ellen Degeneres 配音的——是怎

样为我们提供对家庭中的（异性恋）规范理想的反抗方式。多莉不能作为传统“生
物学”家庭的一部分，因为她忘记了，她不能和男性角色建立浪漫关系，因为她会
马上忘记他们。可是她与各种生物欢乐地建立了联结，这种联结是不受生物学、
浪漫爱情或线性时间束缚的。

生物家庭？浪漫
关系？呃，我忘
记那些是什么意
思了。
酷儿艺术

除了批判地与现存的文本接触，酷儿理论也能创造性地通过生产新文本与流行文
化接触。艺术形式本身就可以被视为知晓、思考、体验酷儿世界的有效方式。

例如说， Octavia Butler 的科幻小说， Alison Bechdel 的漫画都清楚将酷儿理论思想融入

进了虚构写作。在新酷儿电影（ New Queer Cinema ）中， Gus Van Sant 和 Rose Troche
等导演都在电影中理论化了酷儿性。酷儿核和酷儿嘻哈类型在音乐舞台上提供了
相似的可能性。
游击策略

酷儿艺术参与并不都在被公众认可的媒体的层面上。一些伟大的酷儿介入发生在
互联网上，例如说，对异性恋规范产品共同发表尖刻的回应，对异性恋规范音乐
视频的戏仿，创作将异性恋规范角色配对为 CP 的同人小说。
Shipping and slashing
组 CP 包括将其它原本没有恋爱关系的角
色写进关系里——人们会用被斜线连接
的一组名字或混成词名称来称呼这段关 relation (ship)s
系，例如 Buffy/Willow 或徳哈（德拉科和
哈利）。组 CP 将酷儿文本阅读转化为酷
儿写作。有的作者会往主流媒体文本原
作的间隙中插进更酷儿的故
事。 Wicked （ 1995 年 /2003 年）是一篇著
名的 CP 酷儿写作，这篇同人想象了一个
在《绿野仙踪》的电影场面之间发生的
完全不同的故事，动摇了原作中的叙事
和二元。
scene

这种介入将快乐
与玩乐与批判的
酷儿参与结合起
来。
酷儿生物学

还有一种与流行文化中的酷儿参与十分不同的酷儿参与：我们或许会称之为酷儿生
物学的东西的兴起。

还记得阿尔弗雷德 · 金赛吗？他的方法与酷儿理论非常兼容。在 20 世纪中期他的工

作之后，大多数有关性别和性倾向的科学都采取了较他远远更为生物学本质主义、
二元的方法，因此被酷儿理论批评，而非参与。

我觉得我已
经找到了“同
性恋基因”。

为什么无视
我？
先天 / 后天

作为一种社会建构主义方法，酷儿理论常常被认为是站在先天 / 后天辩论（另一个
有问题的二元论）的“后天”一边，就像酷儿理论在对社会类别去自然化的过程中所
作的一样。

福柯和巴特勒没有说过，我们的性倾向和性别中不存在
生物学作用。他们仅仅是对性倾向和性别是如何被历史
地、文化地作为经验的建构类别生产更感兴趣。而且，
他们对生物学的这些主张所作的怀疑是正确的：

• 本质论：我们的身份是固有的

• 还原论：所有的性别 / 性倾向经验都
可以被还原到生物学（激素、大脑活
动）

• 决定论：人的性别 / 性倾向由基因、
激素和 / 或生理学决定。 *

至于生物学上
的问题，我无
话可说。

* 如果一个社会理论认为身份根植于某种社会方面的经验（比如抚养）、或由其决定、或是固有的，那么社会
理论也可以是本质论、还原论、决定论的。
对科学的异性恋规范凝视

然而在近年， Anne Fausto-Sterling 、 Joan Roughgarden 、 Sari van Anders 等生物学家做出了

更加同酷儿理论兼容的关于性倾向与性别的工作：他们的工作强调多样性和流动
性，避免本质论、还原论与决定论。

酷儿生物学的一大关注就是挑战认为异性恋规范是“自然的”（认为异性恋规范是被
生物学证实的，是因生殖需要而演化出来的），以及因此而相信所有非人类的动
物都是异性恋、都与刻板印象中的性别角色相符的科学（及主流）观念，这些观
念被人们认为理所当然。

雄性一定是
捕猎者！

这两只企鹅
一定是一公
一母！
《演化的彩虹》与《生物的丰富性》

Bruce Baghemil 的《生物的丰富性》（ 1999 年）记录了横跨四百五十种物种中的同

性性行为。在《演化的彩虹》（ 2004 年）一书中， Joan Roughgarden 提出，在动物
中，性交的社会功能至少就像其繁殖功能一样重要，能够强化个体间及群体内的
联系。快感对人类和非人类动物无疑都是重要的。许多动物都会自慰、在怀孕时
性交、参与其它不具有繁殖功能的性活动。

嘿老兄，想要
来点性爱证明
我们之间的羁
绊吗？

而且，超过 4000 种物种都是无性繁殖的，不需要配偶，许多物种在一生中会改变

性别。这种现象在鱼类中非常普遍，不会改变性别的鱼类才是不寻常的。

今天我感觉
我会是雄
性。
《对身体进行性爱》

在《对身体进行性爱》（ Sexing the Body ）（ 2000 年）中，遗传学家 Anne Fausto-

Sterling 发现了人类性 / 性别中的多样变异。

许多身体都混合了传统上被认为
属于男性或女性的解剖学要素。
现代外科技术维护了两性体系。
出生时在“都是 / 是这个或那个，
到都不是 / 两者都是”之间的孩子
——一种相当寻常的现象——通
常都会消失，因为手术会马上
“矫正”他们。 *

要说性别，事实上在生物学的各个层次都存在着多样性：在染色体组成中，在激素
敏感性和吸收中，在生殖器中（例如说，阴茎和阴蒂不总是泾渭分明的），在脑化
学与结构中，在所有人们以为是“男性”的或“女性”的身体的各方各面。许多人更符
合光谱的“相反”一侧末端，而非根据性别刻板印象所作的预测（例如毛发、身高、
音高、力气和胸围）。

* 现在有活动家和医生会反对这种这种行为。
 译者注： Cordelia Fine 的这本书经常被 TERF 引用来反跨，她本人也是排
《性别的幻象》 跨的，据 Hannah McCann 等人的推文（
https://x.com/binarythis/status/1574907251927633920）她与排跨者合作发
文，在演讲中多次称同事因为性别批判而被“剥夺发言权”等等。也有人
说她的研究存在二元论、异性恋规范等缺点。
Fausto-Sterling 的另一本书题为《性 / 性别》（ Sex/Gender ）（ 2012 年），她就像巴特
勒一样在书中质疑了（生物）性别和（社会）性别（角色）之间的先天 / 后天论分
裂。

神经科学家 Cordelia Fine 也质疑了这种分裂。她的《性别的幻象》（ Delusions of

Gender ）（ 2010 年）以令人信服的理由认为，性别角色不是“本能的”，而是因巴特
勒所写过的重复的性别规范社会实践而被写在大脑里。 hardwired

Fine 从神经科学与心理学研究中引用了大量证据，以证实性别刻板印象下人的表
演、态度和行为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人何时被要求意识到性别，以及这样的习惯
如何在长时间中塑造了神经连接（神经可塑性）。

小战士，勇敢
一点。那只是 亲爱的，小心
个擦伤。 点！你的裙子
会弄破的。
生物心理社会

现在存在着与酷儿理论，以及认为性倾向和性别是社会建构的思想一致的生物学方
法。这些生物心理社会方法认为我们的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是交叠的、内在相连
的、不能分开的（因此就有了这个合成词： biopsychosocial ）。在这个复杂的网络
中，每一个因素都会大大影响另一个因素。

酷儿生物学家对这些因素如何一起运作着声称性和性别中的多样性和流动性感兴
趣。下面这张图可以作一个非常过度简化 * 的例子。

生物学
心理学
社会

* 因为实际上，我们不能像这样把个体因素和因果关系分出来。
性配置

Sari van Anders 的性配置理论是性倾向的一种主要的生物心理社会理论，它深深植根

于酷儿生物学。 Van Anders 拒绝生物本质论、还原论、决定论，指出我们的神经内
分泌学（比如睾酮水平）能够影响行为，以及 / 或者被行为改变。

她结合了酷儿、女性主义理论与生物科学研究，提出一种可检验的、基于实证的性
倾向框架，这种框架是多维的（而非只包含关于性别的吸引）、动态的、流动的
（而非固有的、不可改变的）、根据社会情境的、与人们的实际生活经验相呼应
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独特的性配置（而非共同的性倾向）。我们关于关系的不同方面
（例如情欲 / 抚养方面）的配置可能是不一样的，也可能是一样的。

所被吸引的性别
被吸引的身体
配偶的数目
性欲望水平
配偶的年纪
扮演的角色
批判的性学

更进一步的一种酷儿参与，可以被宽泛称作“批判性学”。请记得性学指向两件事，
这两件事互相联系，因为一些性学家同时研究了两者：

• 对人类性和性倾向的学术研究（通常是在心理学和社会学等社会科学中，也会出
现在科学中）。
• 在这一领域中的应用专业实践，例如性医学、性健康和性治疗。

批判性学的目标明确地是将酷儿理论引入到这两个领域的对话中：性学的研究和
实践。

酷儿理论家 他脑子里装了什么
对规范的再生产和
抵抗？

性学家
批判性学的特点

性学的批判形式，大致上有以下这些特点：

• 结合来自多种学科的工作
• 观点非病理化，非本质化
• 强调多样性
• 看到所有形式的性倾向和性再现——规范的和不合规范的——平等地（学术）审
视它们
• 在更广阔的社会结构和权力动态中定位所有的身份和实践
• 对那些在研究和理论中被再现的人遵守问责伦理

对我的研究来
说，什么最有
用？ 双性恋期刊

这是我的
发现！

许多批判性学家致力于在这些领域中通过对性 / 性别社群的直接参与影响政策和实践。
从边缘思考

像 Sari van Anders 一样，一些学者致力于从性边缘思考：重视能够从批判性地与其立

场接触、常常创造性地思考性、性别和关系的群体和个人得到的洞悉。

这与过去许多性学研究和理论截然不同，后者致力于一般化、解释那些被视为“不
同”或“反常”的事物。 universalize

批判性学家比起人文科学中的酷儿理论，更倾向于在生活经验中做研究。因此，他
们常常采取心理社会方法，将酷儿理论与现象学、心理动力学或其它更为经验的研
究结合。

他们这么做是出于
想要逃避生活中的
责任的病理需要。

对不同的人、
在不同的时
间，这有着多
种不同的含
义。
怪癖

关于怪癖或 BDSM （捆绑与调教、支配与臣服、施虐与受虐）的批判研究，挑战了

先前专注于以反常（性偏离）的性形式画出正常的界线的性学。

从酷儿的角度来看，这种研究也对将关
注点从性身份转移到性实践，从被吸引
的性别到性倾向的其它维度，从阴茎插
入阴道性交到其它性的或非性的活动，
有着重大的意义。

这种研究表明， BDSM 的参与者不是比其

他人更加“心理不健康的”，提供了现在
（持续病理化、犯罪化、污名化这些
的）的文化语境中怪癖参与者的大量生
活经验。

例如说，拍屁股，可以意
味着：扮演一会不同的角
色，玩乐而愚蠢，放松，
内啡肽冲刺，表明你有多
能忍耐，探究过去的创
伤，与他人建立亲密联
系，让自己成长…
开放非单偶制

关于开放非单偶制关系的批判研究，关注的是建立关系的潜在酷儿方式，以及指出
异性恋规范内在包含的单偶规范：单偶、建立于情侣关系之上的关系形式的优势地
位。

正如 Halberstam 在流行媒体中所探究的酷儿关系建立的潜力，性学家研究在开放、
多边或是其它非单偶制关系中的人。

多边恋社群中出现了说明不
同关系形式和情感经验的新
语言，比如说用来指配偶的
配偶的“ metamour” ，用来指
一种与嫉妒相反的积极情绪
的“ compersion” 。

和同性吸引一样，从酷儿视角来看，应当指出怪癖实践或开放非单偶制关系其本身
都不是越轨的。一些学者因以完全的性积极、庆祝的姿态来代替先前性学中的性消
极、病理化姿态而受到批评，因为这是有问题的、是建立在二元论基础上的。
让性医学变酷儿

一些批判的性学家直接与医学和心理治疗接触，质疑先前被用在跨性别者与间性 *
者身上的诊断和临床实践，这些事物常常是以关于性 / 性别的异性恋规范定见为基
础。

批判的心理学家， Lih Mei Liao 和 Katrina Roen ，曾与酷儿学者 Iain Morland 合作，记录
了间性者所受治疗的历史和现今经验。她们也与医生一起行动，影响了政策。

她们所强调的关键议题，包括如何确保手术过程是经过本人同意的，以及“许多人
都不以二元方式经验和表达性别”这一事实的证据中的含义，还有这对于在心理幸
福感上有效化这点来说有多至关重要。

宝宝是…啊。宝
宝的性别不是很 我们应该等到孩
清楚，但我们可
子可以同意、知
以修正。
道 ta 如何与性别
认同之后再说。

* 也被叫作性别分化多元性（ DSD ）。
让性治疗变酷儿

批判的性治疗师，例如为 Peggy Kleinplatz 所著 《 New Directions in Sex Therapy 》一书提

供贡献的性治疗师们，指出了现有的性“功能障碍”分类中的异性恋规范，以及根
深蒂固的认为“性等于阴茎插入阴道”的定见。他们不支持性“功能障碍”的分类，他
们认为，所有性经验（包括勃起、高潮或没有这二者）都是对不同的人来说有着
不同意义的，并且与他们参与的关系以及他们的文化背景相关。因此，治疗任务
不再是“治疗”问题，而成了理解客户的经验、在背景中理解这些经验对客户来说
的意义。

他们也看到了在更广阔的关于性的“主导叙事”的文化背景中出现的性的难题。因
为社会规则“隐形课程”的影响，人们感到应该遵循“好的”或“应该”的性，因而常常
难以在性过程中专注于当下。
自信女人会在床上做的 4 件事
你的性生活正常
吗？

用做爱
抓住他
的心
他在床上真
正的想法

不是地震了！做爱到让床震动的十
火辣做爱聊天术：他真正想听到的 二种方法
话
批评和冲突

现在，让我们看到酷儿理论中的一些
主要议题。这些批评和冲突中的许多 你的思想
和实际生
只是对特定思想家或思想流派而言， 活无关！
而非对整个酷儿理论（那是不可能
的）。有一些主要是关于酷儿行动，
而不是酷儿理论。但它们全都是重要 其实你们两
的议题，需要参与跟应对。 不好意思，我的
个都没能考
虑到跨性别
理论是完美的。
出问题的是你的
者的经验，
行动。 而我…

种族去哪里了？
在将酷儿理论和种族结合的思考之
下，一系列特别重要的批评和冲突
逐渐出现。创造了“酷儿理论”一词
的 Teresa de Lauretis ，就将种族作为
其奋斗的核心，因为性主体不仅由
性别塑造，也由种族塑造，其重要
性不相上下。

可是我们前先提到的酷儿理论中，
只有一小部分重视种族，将种族放
在中心地位（而且，这也关乎于，
我们提到的酷儿理论家中多少都是
白人？）。酷儿理论因此被批评为
“ white-washing” ，现在需要的是对
酷儿理论和行动的结构中白人的影
响作严格的分析。
为什么种族应当是酷儿理论的中心？

• 第一批标出基于单一身份的身份政治的问题的人中，许多都是黑人女性主义
者。
• 正如 Gloria Anzaldúa 所指出的，种族分类是关系到人们如何被辨识、被监管（以
固有的、二元的、生物本质主义的方式）的关键因素，和性别、性倾向至少是一
样重要。
• 种族与性倾向是在同一时期作为“科学”分类概念一起出现的，而且——正如福柯
所指出的——试图定义和确保“种族纯洁”的努力，与性别和性倾向的建构是分不
开的。比如把同性恋看作对白人繁衍机会的浪费，把在（白人）婚姻之外有性关
系的女性看作不纯洁的、越轨的。
质询种族

性别、种族和性倾向，因此一起构成了剩下的人要被与其作比较的人类“规范”的
要素：总的来说，就是白人、异性恋、顺性别男性。举例来说，黑人和亚洲人常
常被认为是与白人在性别 / 性倾向上极端相反的。在刻板印象里，亚洲男人是阴柔
的，黑人男性则是超男性化的。

种族也应当像性
别和性倾向一样
受到酷儿理论的
审视。
对种族的边缘化的回应

批判性种族理论看到了种族主义是如何根植于社会系统和结构中的，而非将其定位
于个体。它分析了白人优势和霸权是如何使得有色人种的边缘化状态得以保持的。

后殖民理论则旨在分析和扰动殖民二元，例如殖民者 / 被殖民者、统治者 / 被统治

者、压迫者 / 被压迫者，标出了它们所涉及的暴力。

我开展了专用
于检视有色人
种酷儿经验的
酷异研究。

将批评性种族理论与酷儿 我的酷儿理论必定是交叉的，没有交叉
理论相结合，能让我们探 性就会是一坨大便。 *

究对身份的各种方面的非
认同意味着什么——尤其
是对那些身份一般被边缘
化的人而言。

我将后殖民理论和酷儿理
论结合在一起，来检视白
人对北美土著的殖民是如
何常常包括对双灵人的谋
杀，双灵人被视作性和性
别上的异端。

当然，种族不是唯一的在性别和性倾向以外，和性别、性倾向一起以多种环环相
扣的方式运作的文化类别。其它例子还有：阶级、民族、国籍、年龄、残障和宗
教信仰…这个列表能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这质疑了所有只主要关注其中一个类别的理论方法——那常常致使对其它类别的
忽视。

* 致敬的是 Flavia Dzodan 关于女性主义的一句名言。

对白人的少数世界的关注

这些在种族上对酷儿理论的批评，还与另一种批评相关：酷儿理论所使用的理论，
大多是在白人的少数世界的背景中发展的。“少数世界”一词提醒了我们，人类中的
大多数住在更为贫困的大陆（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反思了另一系列（全球）
不平等。一如既往，二元区分是过分简单的，因为多数世界中一样具有多样性，一
些国家的存在模糊了少数 / 多数（世界）的界限。

在对白人的多数世界的关注中的一个问
题——正如人类学家 Gilbert Herdt 所指出
的——世界上有许多国家不以少数世界
中普遍存在的本质主义、二元论的方法
看待性别和性倾向。

酷儿理论大多反映的是世界
文化中少数人的观点和关
切。它们没有包括进印度的
海吉拉；泰国的 Tom 、 Dee
和 Kathoey ；印度尼西亚的
Bissu 、 Calabai 、 Calalai…
南方理论

性别理论家 Raewyn Connell 在近年将关注转向“南方理论”：来自澳大利亚原住民、

非洲、拉丁美洲和亚洲的知识和思想。例如说，酷儿理论鲜少涵盖到与佛教哲学的
持续接触这一点很奇怪。 *

我们数百年来都一直
在传授非二元论的思
想，以及没有固定不
变自身的思想。

我们也创造了许多种
能让人亲身体验到这
些的实践，而非只是
在智识上去理解。

译者不得不骂：
傻逼白人上文刚说完
当然许多种佛教仍旧以二元的方法思考性别、比较性消极。 白人中心就开始给佛
教扣性消极，比正能
* 福柯和 Sedgwick 后来的著作开始接触佛教哲学。 量还傻逼
酷儿走向全球
其它思想家关注于：

• 酷儿离散：离散于“祖国”之外的族群中酷儿空间的创造
（包括批判地审视故乡和归属的概念），以及酷儿文化 / 社
群的跨国 / 多文化网络。

• 酷儿全球化：人、身份和社会运动的跨国流通。例如，少
数世界中的 LGBT 权利运动在不同地方、以不同方式扩散、
开展的方法。

• 同性恋国家主义：同性恋权利和女性权利的话语现在如何
被用来支持涉及“其它”文化的帝国主义和种族主义议程，这
常常忽视白人的少数世界文化内部仍存在着的大量性别和
性倾向不平等。

• 酷儿行动在不同文化背景中采取的方式（质疑少数世界行
动更加优越的定见）。
hybridity or mixedness

• 混血：那些生活在种族（可能也是性别和 / 或性倾向）边
缘或边界的人的经验。他们既不是局内人也不是局外人，
他们可能更能够看见所有社会类别中的武断，采取这样的
立场：既排除又包含，既拒绝又接受，跨越边界。
arbitrary nature
策略性本质主义

了解完这些接触，我们能以更具批判性的方式，再回到酷儿理论的反本质主义和反
身份的政治的立场。

批判理论家 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 发展了“策略性本质主义”的概念，用它来表达有

时边缘化群体临时地“本质化”他们的身份也是有好处的思想：为了达到目标，或是
防止同化，以简化的方法强调群体身份。

策略性本质主义可能
包括，比如说，在为
共通目标斗争时，对
群体中个体间的差异
保持沉默，尽管私下
还会参与那些辩论。
终究还是存在身份政治的空间？

策略性本质主义允许我们重新思考固有身份的价值。

Alan Sinfield 强调了基于“身份政治”模型的 LGBT 权利运动取得的成果。这使得边缘化

群体能够取得自我表达的空间，向国家游说权利和妥协。所以，身份政治可能在政
治上是有效的。 Elizabeth Grosz 和其他人认为，如果要实现政治成功，我们需要同时
参与身份政治和酷儿政治。 *

呼吁消除性身份的固
有类别的酷儿理论，
看起来忽视了一些传
统社会身份和公共纽
带能够，实际上，是
对一个人的生存举足
轻重。

* 调离又一种二元论。
酷儿和双性恋

酷儿理论与身份政治之间的冲突，在关于双性恋的事情上尤为突出。双性恋学者
和行动主义标出了主流文化中双性恋的被擦除或隐形，这是因人们对性倾向的二
元理解所致：觉得人要么是弯的要么是直的。这涉及到：

• 恐双：对双性恋人群的歧视，假定
双性恋都是不能相信的、贪心的或是 看清楚！
头脑混乱的。
• 双倍歧视：歧视同时来自异性恋和
同性恋，这意味着双性恋常常感到无
处可去，必须不停（再）出柜。
• 双性恋人群中心理健康问题的发生
率比异性恋和同性恋更高。

我们在这里，我
们是酷儿，我们
在后排游行！
擦除双性恋

你可能也会觉得，酷儿理论会拥抱那些体验到来自多于一个性别的吸引的人，他们
扰乱了人们对性倾向（常常还有性别）的二元理解 * 。而且，多数双性恋学者和行
动都采取明显的酷儿方法——而非身份政治，他们能够为酷儿理论家提供许多事
物，特别是关于如何以酷儿的方法引导（不）可见性。

然而，酷儿理论与双性恋的接触很少，还经常使得双性恋进一步被擦除。精神分析
将双性恋贬为过去的事物（一种走向成熟的二元性倾向的阶段）。酷儿理论将双性
恋贬为某种不需要性倾向标签的乌托邦未来里将会不复存在的东西，拒绝看到现有
的双性恋经验。

“ 双性恋眼镜”

双性恋在现在
时态中不被允
许存在。

* 这是双性恋社群中对双性恋最普遍的定义；许多人用“双”来表示同时受到“同性”和“其它性别”的吸引。
酷儿和女性主义
sexuality
酷儿理论和一些形式的女性主义因接
触性别和性倾向的方式不同的冲突，
在历史上就存在。一些冲突要追溯到
“女性主义性别战争”，在其中酷儿理
论家批评只以父权制性别关系的视角
看待性的女性主义。

在酷儿理论和任何依赖于男人和女人
的二元类别，以及 / 或这些是一个人
的本质属性的思想的女性主义之间，
一定存在着明显的矛盾。

最尖刻的一些女性主义者，例如 Camille Paglia ，给酷

儿理论贴上“胡说八道的寄生虫”的标签， Martha
Nussbaum 将朱迪斯 · 巴特勒描绘为“恶魔的合伙人”，
因为她认为巴特勒没有考虑到被击垮的女性或缺乏
法律保护的同性恋的生活的物质现实。
阴茎配阴道：没有
任何花言巧语的文
字游戏能够改变这
个生物事实！

你确定？
酷儿女性主义？

朱迪斯 · 巴特勒的（酷儿）理论无疑为许多女性主义带来了挑战，她认为，任何会
延续“女性”是稳定、单一身份的观念的事物，都有着固化压迫的性别结构的风险，
而非将人从中解放出来。

然而社会学教授 Diane Richardson 提出，酷儿理论和女性主义间的差异和敌对被夸大

了。这是虚假的二元划分，因为多少活动家和学者同时是女性主义者和酷儿。她认
为，如果能让解构的酷儿工具与女性主义的正义关切相对话，收获会有很多。

二选一的冲突是
对女性主义和酷
儿理论错误的看
法。

将这看作多产的
冲突和对话可以
对我们更有帮
助。
酷儿男性气质

也有一些女性主义者担忧，酷儿理论家在性倾向的分析中对性别的注意不足。例如
说 Annamarie Jagose ，就提出了这种可能性：

Queer theory might reinstall a

generic masculinity at the heart of
ostensibly gender-neutral queer.

酷儿理论可能在表
面上性别中性的酷
儿中恢复了一般的
男性气质。

如果酷儿理论家不对他们生活中的男性气质中心文化有充分的考虑，他们可能到
头来会复制其，比如说经由过度关注男同性恋和男性气质。
trans masculinity trans femininity
Julia Serano 就曾写到在一些酷儿活动家圈子里，跨性别男性气质比跨性别女性气质
远远更受接纳和欢迎，而且存在着恐女气的问题（因为文化叙事背景，女性气质
被认为比男性气质更具表演性——因此某种程度上更可疑。）
femmephobia
酷儿和跨儿： TERF 战争

酷儿理论和跨儿的问题，是女性主义和酷儿理论中的一个关键争论，并且这又是
关于性别是本质的还是建构的问题。 *
womanhood
令人惊奇的是——考虑到她们常见的对女性的本质主义观点——一些排跨激进女
性主义者（ TERFs ）使用朱迪斯 · 巴特勒的工作来推进她们的议程。 Janice Raymond
和 Sheila Jeffreys 就认为，跨性别手术是一种断肢，是因政治原因而被执行，是因为
性别在男性主导的社会中被建构的方式。跨性别者在这里经常被再现为异性恋规
范医学话语的受骗者，能够——而且应该——选择留在指派性别里，来挑战僵化
的性别角色，而非进行性别过渡。

性别是一种
社会建构。 因为性别是社会建构
的，所以性别过渡是
一种服从的从众行
为！

* 正如你所看到的，是另一个有问题的二元。
巴特勒之于跨儿

巴特勒强烈拒绝 TERF 基于对社会建构主义的误解的观点。正如我们所见，性别是

被社会建构的，不意味着一个人对性别的感觉是不真实的，或是他们可以轻易地
选择不如此。那也不意味着人类经验中没有身体的因素。巴特勒反对任何监管跨
儿生活的女性主义。

坚持经受自己认为必要的转变，永
远是是一件勇敢的事情。我们所有
人，作为身体，都在积极地探索如
何与塑造我们的规范共存、如何对
抗规范。一个人应当自由地决定其
性别化的人生的轨迹。
纳入跨儿经验？

《第二皮肤：跨性的身体叙事》（ Second Skins: The Body Narratives of Transsexuality ）

（ 1998 念）的作者， Jay Prosser 坚信，跨儿叙事对酷儿理论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
考虑到酷儿理论对双性恋经验的缺乏接触，以及许多跨儿的确体验到自己相当合乎
二元性别类别，是本质上的男人 / 女人的事实——虽说，当然，其它跨儿不这么觉
得——这很耐人寻味。

性别诊所医生和学者 Christina Richards 认为，酷儿理论有滑入另一套关于跨儿经验的

二元论的风险：要么把跨儿理论描绘为非常有价值的，要么对其十分批评，要么是
颠覆性的，要么是屈从的。

我们也可以质
疑这种不明说
的定见：…

打乱异性恋规范的责任

被认为应当由
社会中一些最
边缘化的人承
担。
跨儿研究

将跨儿的经验用来支持任何特定的理论都是一种对跨儿的损害，也是把多种多样
的群体展现为某种单一群体的行为，也是对跨儿所面临的物质困难与歧视的有一
次视而不见。

跨儿研究这一新兴研究常常用到酷儿理论，跨儿研究生产了丰富的对与跨儿生活
经验的、抵制简单单一叙事的叙述。跨儿理论学者 Jacob Hale 对于关乎跨儿的写作
的建议，是在了解这些工作时一种有用的出发点。

→ 以谦逊对待你的主体
→ 质询你自己的位置
→ 不要擦除我们的声音
→ 不要假设所有跨儿经验
都是一样的
性别酷儿

性别酷儿，或者非二元性别，是跨儿研究其中一个近来才受到广泛关注的领域。
这两个术语都被用作剧增的对在性别二元之外或之间的性别（仅举一小部分例
子：性别中性，流性别，无性别，泛性别，雌雄同体）的描述的伞名词。这种性
别的剧增正是 Sandra Bem 认为瓦解性别不平等所需要的事物。

酷儿理论和非二元者之间，可能看起来会和酷儿理论与双性恋之间、酷儿理论与
跨儿之间一样，有着相似的紧张关系。非二元者动摇了性别二元，但其中一些也
许会被视作是对基于权利的运动中的身份政治的回归。
顺性别主义

性别研究者 - 实践者 Gávi Ansara 的顺性别主义的概念，对描述思考跨儿时需要警惕

的异性恋规范很有用。顺性别主义，是思考和实践的一种体系——在顺性别规范
的定见的基础上——无效化人们对其性别和身体的了解，包括错误称呼性别，病
理化，边缘化和二元化。

我们能用什么来判
断一个人是顺性别
还是跨性别，而且
这为什么有意义？

你该进这里吗？

顺性别主义可能包括：
只因为一个人看起来男
性化，就认定其是出生
时指派男性，或者认定
其有特定的解剖学特
征；因为觉得人要么是
男的要么是女的，叫别
人“先生”或“女士”；当
你发现一个人是跨儿
时，问关于个人性生活
和医疗干预的个人问
题。
物质性重要

你可以在所有这里提到的对酷儿理论的批评中都看到，许多批评的中心是认为酷
儿理论低估或掩盖了人们生活的物质条件，例如贫困、歧视、暴力和（失业）就
业。批评性种族理论家、女性主义者和跨儿学者 / 活动家都曾提出这样的观点。

Susan A. Mann 也认为，阶级是酷儿理论中“隐形的幽灵”，酷儿理论缺少对身份建构

和 / 或解构的背景，经济和政治的背景的分析。

酷儿理论也被批评为过度关注越轨和文化再现的个人行为。这被认为是对压迫过
程的现实，以及构成话语基础的系统性不平等的忽视或搪塞。

我们还在现实生
活中挣扎时，学
者谈的是流行文
化！那怎么可能
帮助我们？
生活经验

我们也能看到，酷儿理论反对身份政治的观点，被批评为未能考虑到身份从未被
完全承认的人的生活现实（例如被殖民者，双性恋，跨儿）。

因为这些原因，酷儿理论可能需要思考的不是遣散任何形式的身份类别，而是同
时考虑这些类别能为人们开启什么可能，以及关闭了什么可能。 *

一个人不能解构一个从
未被完全承认过的主
体。要宣告主体的死
亡，一个人首先必须有
作为一个人说话的权
利。
我只是在寻找
某种社群…

我觉得我
可能是…

请听见我的
声音…

*“ 同时 / 以及”的思维是一种抵抗“二选一”二元思维的方式。
难以理解？

对酷儿理论最为广为人知的批评，可能就是关于酷儿理论的难以理解。实际上，巴
特勒还曾因艰深难懂的学术著作得到过一项国际奖项！这点很严肃：如果一个理论
过于抽象、复杂、晦涩，它就会排斥那些学术界之外的人，而非让他们也能接触到
它。这也被视为精英主义、阶级歧视的。

酷儿理论家曾反驳，学者应当被允许使用复杂的术语来表达复杂的思想。比如科学
就鲜少被如此批评。

这动摇了霸权
话语…

用人话
说！

我们能使用信使
核糖核酸来…

赞！
无效？

然而，如果来自酷儿理论的一些有用的相关思想没能渗透进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理解
里，这会是一场悲剧。尤其是，酷儿理论能为 LGBT 和女性主义活动家提供大量启
发，能告诉他们如何更有效、更包容地组织，比如说，围绕着性别和性倾向的多样
性来组织，而非围绕着身份类别。

也许在任何领域，都须要有这两种人的存在：知识分子思想家，以及那些能够把他
们的思想翻译进易懂的语言里、翻译进日常生活和政治里的人。 Julia Serano 、 Riki
Anne Wilchins 、 Kate Bornstein 、 S. Bear Bergman 和 Mattilda Bernstein Sycamore 等酷儿活动家
作者，一直以来都在这项工作上卓有成效，我们也希望这本书也能承担这种工作的
一部分。
受潮流主导？

最后，一些人批评酷儿理论——像许多批判性理论一样——受到潮流的过度主
导。 Janice McLaughlin 用学术辩论的常见怪圈的模型分析了为什么酷儿理论疏远了女
性主义，她认为这种怪圈是无益的。

行动中也存在相似的循环。也许，我们应当
抵制新旧、对错的二元论。不然，我们就可
能会重蹈覆辙；卷入代际“战争”；一直生活
在有没有和新的术语、思想和实践与时俱进
的焦虑中。
好酷儿和坏的非酷儿

我们在这里所提到的许多对酷儿理论的批评，似乎都存在无意间滑入了其它二元的
问题：内外，越轨和规范，激进和屈从，解放和同化主义。也许，没有什么比这一
现象更能证明二元概念对我们的思考和实践的强大影响：显然是对二元论的批评的
思想本身，甚至都常常存在以二元方式理解事物的问题。

酷儿理论和行动中，新出现的一种难以
抗拒的二元论——就是酷儿与非酷儿之
间的二元论，而且这常常会对应到对
错、好坏的二元。例如，正如我们所
见，人们很容易滑入这样的怪圈里：将
过去的思想和实践描绘为不够酷儿的，
新思想和实践才是更酷儿的、更好的。
这种“比汝酷儿”的判断没什么用！

也许这样思考事情才更有帮助：把每种理论或行动，都看作能够为我们带来新的
可能性、新的问题、新的机会和新的限制的东西。
w(h)ither

枯竭（不知流向何处）的酷儿理论？

现在你已经了解了关于酷儿理论的一些关键批评与冲突。在这本书余下的部分里，
我们会讲到酷儿理论近些年的一些新方向（有些是对那些批评 / 冲突的回应）。

酷儿理论家 Donald E. Hall“w(h)ither” 的文字游戏在此很有帮助，我们可以借它来同时

问出酷儿理论去向哪里、酷儿理论是否枯竭两个问题。这是个重要的问题，因为早
在酷儿理论刚出现时，就已经有人在质疑酷儿理论是不是已经过时了！

我们接下来会谈到：

• 新的规范（在异性恋规范之后）
• 酷儿理论中的新转变（尤其是反社会的转变）
• 对社群的酷儿思考。
正常的麻烦

在酷儿理论的历史上， Michael Warner 很早就已经在讨论 LGBT 迈向常态、服从与同

化，例如同性婚姻，这种趋势中存在的危险。

Susan Stryker 创造了“同性恋规范”一词，用来描述同性恋是如何在 80 年代和 90 年代

成为与 LGBT 运动相关的主要身份的（而双性恋和跨儿只是对其的补充）。 Lisa
Duggan 随后写了一篇“新的同性恋规范”。

手足美甲
新出的普拉达
手提包
gay 蜜

例如说，在电视剧和电影中对（白人男性）“ gay 蜜”和同性恋父母形象的“安全”描

写中，我们就能看到同性恋规范。
螃蟹效应

幻想作家 Terry Pratchett 用桶中螃蟹的隐喻来说明规范。你不需要给木桶里的螃蟹盖上

盖子：因为螃蟹只要爬到桶口边沿，就会有其它螃蟹把它拉下来。木桶中生活的安
全和确定性，也会诱使每只螃蟹留在木桶里。

如果真能逃离异性恋规范的螃蟹桶，我们就会生活在不稳定之中——孤身一人在海
滩上逃窜——另一个螃蟹桶会引诱我们进入它的另一套规则和意识形态中。因此就
会有同性恋规范、双性恋规范、多边恋规范、怪癖规范…

这是讽刺的：人们扫视主流木桶里的情形，嘲笑里面被拉下去的螃蟹，却不知道他
们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情。
新的规范

David Halperin 讨论了男同性恋文化中的新规范：纪律制度，例如在穿衣、饮食、锻

炼中，人们监管自己和他人。许多男人因此被疏远，他们常常不能接触到和挣扎在
身体监管中的女性有关的女性主义批评。

许多人都批评过同性婚姻，以及同性婚姻殖民、种族主义、阶级歧视、性别歧视的
根源。 Dean Spade 认为，许多更酷儿斗争方式都一样能有同性婚姻带给人的好处。
这些斗争方法还能更考虑到最劣势的人，他们也是这些事所影响得最多的人、很难
有可能进入婚姻的人。

同性婚姻能让人拥有配偶
的健康福利，能让人们得
到合法居留权，能让人们
可以继承遗产，让人们在
法律的眼中更加平等。

官方同性恋
解决方案

但只是对那些可以或愿
意结婚的人而言。我们
需要为更好的、为所有
人的健康医疗、移民法
律、合法福利和家庭承
认斗争。

其它酷儿方法
多边关系规范和怪癖规范

人们认为开放的非单配偶制必婚姻和单配偶制更具酷儿潜力、是更合伦理的关系制
度。然而， Eleanor Wilkinson 和 Mimi Schippers 都写过在这种关系中的多边关系规范。
Robin Bauer 和 Pepper Mint 也对 BDSM 中的怪癖规范做过相似的观点。

有配偶和单身，包含性
欲和不包含性欲，浪漫
和友谊，这些二元等级
制度常常被保留。

新规范

新的规则马上就变得
僵化。而且，仍旧会
出现物化、不平等、
对人的占有感。

性行为越轨（对于异性恋规范来说）不一定意味着变革。尽管怪癖实践使得一些人
可以反抗异性恋规范、增强他们对文化权力动态的意识， Elisabeth Sheff 和 Corie
Hammers 指出了许多多边恋和怪癖社群中存在的种族和阶级优势。

我们对“酷儿亲密关系”和非规范关系、家庭、社群形式更有兴趣，这些事物在酷儿
的背景下发展，例如关系安那其与单边 - 多边模型。
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怎么做

对于酷儿理论来说，质疑自然、理所当然、甚至强制性的异性恋，就和研究边缘化
的性倾向和性别一样重要（还可能更重要）。这就说到酷儿空间中常见的一个问
题：

异性恋可以
更酷儿吗？

如果说酷儿是你做了说明，而非你是什么，那么答案当然是，可以。人们可以在异
性恋吸引或关系中不坚信异性恋是自然或正常的存在，不坚信性别或性倾向是二元
的。

正如 Lynne Segal 和 Calvin Thomas 所指出的那样，有的异性恋吸引、实践、关系可以酷

儿化或颠覆那些被认定是身份和关系根基的有关性倾向和性别的稳定思想。
另一个有趣转变

在 2000 年代早期，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反社会转变，酷儿理论从那些专注于召回、重
建、弥补酷儿的性、性倾向与性别的工作，转移到强调或拥抱这些事物的反社会或
“消极”特点。

Leo Bersani 、 Lee Edelman 、 Lauren Berlant 、 Jack Halberstam 和 Sara Ahmed 等作者都指出，
异性恋规范与新自由、资本主义的“什么是‘成功’自我”的观念内在相连：有生产
力，能生孩子，计划未来，阶级跃升，财富积累；为幸福、消费、“优秀人生”中的
稳定性拼搏。对酷儿来说，这些信念的诱惑可以说是同化主义的一步。也正因此，
Hence Halberstam 在《失败的酷儿艺术》（ the queer art of failure ）中的关注聚焦于同世
界的创造性接触，而非对遵循社会规范的无能。

这不是我
的成功。
《没有未来》

酷儿自由主义致力于展示酷儿可以有多具生产力、稳定而幸福，而反社会酷儿理论
家所做的不是将酷儿拖进这种酷儿自由主义方法所认可的事情中，他们倡导采取刻
意的反社会立场。我们要做的不是主张同性恋骄傲，而是庆祝酷儿耻辱。

在 Lee Edelman 的《没有未来》（ No Future ）（ 2004 年）中，他认为，人们常常认为

酷儿是对“拥有后代”看起来会给予人的不朽和持续性的威胁。比起证明酷儿也能
生，也许，酷儿应当反对那种 Lauren Berlant 所说的残酷的乐观主义。 Lauren Berlant 指
出，我们所有人都终有一死，她标出了这种新自由的关于希望的计划之下的问题：
比如说，忽视了生育的生态影响。

你不想要把
自己的基因
传下去吗？

这最终是无意义
的。生育不会让
我们任何人免于
死亡。
酷儿感觉

在 Sara Ahmed 的文化批评《幸福的期望》（ The Promise of Happiness ）（ 2010 年）一书

中，她分析了这一事实的内在逻辑：对一些人来说，现在被建构的幸福远远比另一
些人更容易得到，而且这些人常常是在服从“规范”时困难更少的人。她认为幸福是
一种文化命令，引导我们走向特定的生活选择，远离其它选择。对那些愿意以“正
确”的方式生活（例如结婚、生子、有家、有职业）的人而言，幸福是可期的。
imperative
Ahmed 提出，如果要实现更平等的，快乐不总是建立在他人代价上、或是存在于对
有问题的权力等级制度的服从中的社会，我们需要“不幸福的酷儿”“女性主义扫兴”
和“忧郁的移民”，我们需要用这些来挑战这种可期的幸福。

我不觉得能
站在这里很
“幸运”…
你的性别歧
视“玩笑”不
有趣。

这对我
来说没
有用！
情动和时间转向

和 Sedgwick 一样， Ahmed 和 Berlant 也是酷儿理论中情动转向的一部分，她们将注意

力转向情感经验，以及我们在感觉中是怎么影响他人、被他人影响的。

包括 Ann Cvetkovich 关于抑郁作为文化和政治现象， Lyndsey Moon 关于异性恋治疗师

如何建构他们来访者的情感的研究，都是这种情动转向的例子。在描述中，酷儿来
访者是侵略性的、吓坏了的、充满憎恨的、羞耻的；而直人来访者则是果敢的、骄
傲的、被孤立的、脆弱的。
temporality

这也关系到一种被称作酷儿时间的转变，酷儿时间强调的是：
Futurity
• 未来性（例如 Muñoz 关于酷儿的想象未来的著作） Hauntology
• 魂在论（过去和对未来的想象能力如何萦绕于现在）
• 酷儿（非线性）时间（例如，年纪更大的跨儿会因为性别过渡时间上的差异而感
觉比年纪更小的跨儿更年轻）

酷儿时间所指向
的是不以传统家
庭、继承和生育
为脚本的人生的
潜力。
酷儿主体性

作为对一些针对酷儿理论的批评的回应，许多“反社会”酷儿思想家更关注物质现
实、全国和跨国经济以及政治背景。

许多人更为明显地转向了社会经验和酷儿主体性。 Ahmed 将酷儿理论与现象学（一

种关于经验的研究）结合在一起， Muñoz 认为酷儿作者应当利用个人经验。
ambivalence
Katherine Johnson 向性倾向研究提出了一份“心理社会宣言”。这一宣言结合了酷儿理
论视角与关于情感经验的研究。例如说，她分析了酷儿矛盾心理（酷儿能如何在渴
望归属与接纳的同时，拒绝使他们被疏远的规范）。她还探究了在关于自戕想法的
酷儿经验的摄影展中，情动行动主义能够如何为我们提供连接和变革的可能性。

有时我们希望能
像你们一样，有
时我们真好奇你
们怎么能受得了
自己。
超越酷儿的酷儿

在同围绕着交叉性的挑战的接触中，有许多新兴的领域。这些领域将酷儿理论延伸
至关于性的特定交叉点，也为关于这些交叉点的酷儿理论考量提供了启发。
sexuality
打残理论利用了关于残障的社会模型，这种模型只将残障定位于一种只围绕着特定
身体组织起来的社会中（例如说，那些能爬楼梯的人）。打残理论质疑了将身体和
快感限制于规范 / 异端二元之中的话语，也通过指出所有身体都是相互依赖的（比
如在饮食和交通中），质疑了不独立 / 独立的二元。 Robert McRuer 就在这个领域中工
作， Helen Spandler 则书写疯癫和障碍。
crip theory

打残理论质疑了认为残
障者和性无关、不可能 non-sexual
是恋人的定见，质疑了
将身体和快感限制于规
范和异端二元中的定
见。
更远一步

肥胖研究重新架构了关于“肥胖”的道德恐慌，使其围绕着恐胖的文化生产，而非肥
胖身体自身。 Charlotte Cooper 和 Caroline Walters 等作者检视了肥胖是如何被卷入关于性
别、性倾向、阶级、种族等的主导话语中的。
收腰，遮胳膊，用大腰带分散注意力。让腿显长——
穿紧身袜！

没有
错误的
身体

要暴动
不要
节食

无性恋研究关注的是无性恋经验，它质疑性命令这个异性恋规范的关键方面，就是
它让人们认为性吸引的经验是自然的、正常的，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个领域中的
一些关键研究者包括 Mark Carrigan 、 CJ Chasin 和 Joseph De Lappe 。）

酷儿性工作将酷儿理论和性工作行动主义结合在一起，动摇了环绕着性工作的异性
恋规范逻辑，质疑（认为性工作）是工作 / 不是工作之间的二元，驳斥了对于性工
作者身体的规范 / 异端二元。（为这个领域做出贡献的人包括 Mary Laing and Allan
Tyler 。）
后酷儿？
undisciplined discipline
有人认为，从这一未受训的学科的最初开始，酷儿理论就已经是后酷儿理论。酷儿
理论“成熟”之后，这种观点甚至越来越多，例如问出《酷儿理论还有什么酷儿
的？》（ What’s Queer about Queer Studies Now? ）（ 2005 年）的书籍和刊物，检视《后 -
酷儿政治》（ Post-Queer Politics ）（ 2009 年）的书籍和刊物，他们的关注从异性恋规
范 / 酷儿的界限转向更交叉的理解。

在《性之后》（ After Sex ）（ 2011 年）中，有大量酷儿理论家试着处理“他们的写

作中有什么是非酷儿的”的问题，同时也提出“‘酷儿’究竟意味着什么”的问题。还有
“性”意味着什么。“写作”意味着什么。线性时间的概念，也使得我们可以问出：我
们是否在任何事情“之后”或“后”！
after post

“ 我们在后酷儿理论”这个思想的一大问题就是， 自我认同为
它的关键思想和疑问鲜少有渗透进我们的日常生 LGBT 的人大约
活中。酷儿理论仍旧存在着这样的主要任务：向 有 5%
重要的人和地方传达它的思想。

大约 80% 的人虽
然不认同自己是 有某种怪癖幻想的
LGBT ，但有着
某种非规范性倾 人，不完全符合二元
向 / 性别 / 关系 性别或性倾向框架的
人…
酷儿社群

酷儿理论能为酷儿社群和其它社群提供很多启发，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出现在线上和
线下空间里的一些共通的冲突。

我们能在如下的可以理解的社群需求中看到这种冲突：

• 安全空间，只包含共同拥有同一些经验或身份的人。
• 为空间中的合适 / 不合适行为设立规则（例如在某些话题上认为提供触发警告很
重要，而在另一些话题上就不是；采取非暴力沟通 vs. 防止调性监管）。
tone policing
• 通过公开羞辱来谴责不良行为的规范。
• 通过决定谁最有发言权来为压迫做补偿。 Norms of calling out bad behaviour through
public shaming.

不要直人
不要顺性别
男同
不要双性恋
只有看起来
够酷儿的人
可以来

这种社群倾向于继续创
造等级制度，在这种等
级制度中，特定的性别
化和性的身体、认同和
行为被认为比其它的更
有道理。
酷儿化社群

这种社群思考方式有这样的危险：

• 创造了新的等级制二元，受庇护的界限与界限外的人和事的限制，并以此监管。
• 个人化有问题的行为，而非将其放在更广阔的文化话语中思考。
• 新的排除（常常和阶级、年龄、文化、残障有关），只容纳进拥有一定教育水
平、对术语达到一定熟悉程度的人。
• 排斥的“双方”都常常会感到的背叛和羞辱的痛苦，往在更大文化压迫背景中，人
们已经经历过的伤害和打压上又加一层。
• 退步到又把固定身份当作包容 / 排除的合理基础，以及所有因此而产生的问题。
• 非人化、物化被排除的人。
• 在为任何社群空间划定限制时（我们在整本书中都能看到这一点问题），将特定
身份置于其它身份之上。
穿越双重束缚的酷儿方式？
double binds

在这种过程中，我们退步回“他们和我们”的思考模式。 Serano 等人认为，我们因此

需要批判性地质询、抵抗（规范）这种过程以及这给人们带来的双重束缚。比如
说，害怕“做错事”的局内人的不稳定位置，与失败的局外人的羞耻的位置。

但这不意味着抛弃（更）安全空间的概念；不意味着抛弃伦理行为准则；不是不再
说出有问题的行为、动态或结构性压迫。那会让我们又回到好坏的二元。这意味着
我们要识别出在身份的本质观念、普遍定见或他们 - 我们二元的基础上建立社区的
危险。

我们应该评估最开始设置的
准则。如果扩大成员范围，
我们会得到什么，失去什
么？在现有的准则里，我们
容纳了什么，又排除了什
么？
酷儿地思考

这本书的目的是帮助人们的日常生活，介绍酷儿理论的学术世界。那么，如果我们
想要在日常中开始更酷儿地思考与行动，我们该从酷儿理论中拿出什么？ *

试着避免本质化和单一化。你思考的每件事都可能是多元的，而非单一的，都可能
是在过程中的，而非固定的、不变的。你能用可以反映出这种多样性和流动性的方
式讨论吗？你能同时采用多种可能的阅读方法吗？
Can you simultaneously hold the multiple readings that are possible?

译者：
这高跟鞋到底什么鬼？

* 你可以试着结合某个性倾向或性别身份、实践或再现来思考这些建议。例如与此有关的最近看的电视节目，
或是近期参与的对话。
（完全）酷儿地思考

试着避免滑入二选一的二元：男 / 女，直 / 弯，而且还有（性）积极 / 消极，好 /

坏，真 / 假，本质 / 建构，健康 / 有害，越轨 / 屈从，本质主义 / 解放，改革 / 激进
…

作为替代，问问一个思想或再现开启和关闭了什么。什么被容纳，什么被排除？
那是一种都是 / 以及，还是都不是 / 或？ *

记住，酷儿是做什么，不是是什么。关注怎么酷儿地做一件事，而不是什么是不
是酷儿。关注那做了什么——那影响了什么，实现了什么行动——而不是你觉得
那是真的 / 假的或者对的 / 错的。

对所有形式的性倾向和性再现都采取批判性思
考，质询其中的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而非只对
显然是酷儿的、越轨的那些，不止于明显是异性
恋的或是规范的那些！）。

（此附图为译者注）

酷儿是做了什么，
不是是什么！
酷儿是做了什么，
试着避免难以逃脱的个人主
不是是什么！
义：把问题定位于流布的文
化话语和结构性过程，而非
个人。也试着避免难以逃脱
的身份，例如说试着别去规
定谁属于这里、谁不属于这
里，别去划出谁是酷儿、谁
不是酷儿的界限，避免更多
的制造出“非我即彼”分类的思
想。试着避免觉得一个类别
里所有人的经历都相同。
universalizing
* 当然，这种改变所关闭的可
能性也许会比开启的多，也可
能与此相反。这种方法不意味
着不批判，不意味着忽略伦理
影响。
 你不能在
文化之外。

universalizing
听一听性别理论家 Rosalind Gill 的话。正如酷儿理论所指出的，我们周遭的文化是高
度二元的、个人主义的、本质主义的、基于身份的、觉得一个分类下所有人都一样
的。这就是为什么酷儿社群和理论家这么频繁地滑进前文所提到的有问题的思考方
式里。不停这样怪罪自己（或别人）可能一点都不会对我们有帮助（更别提及其个
人化）。 Lisa Duggan 曾说过，酷儿这种激进潜能有时得到了实现，有时候没有。

用 Barthes 的话来说，我们
需要“在留在 [ 规范 ] 意识
里的同时…继续当场瓦
解、削弱、拆解它，让它
像一块泡在水里的糖。”

让我们回到在这本书的开头写到的“酷儿”的多种含义里，让我们以此为目标：揭露规
范的奇怪，扰乱现状，（重新）利用通常被拒绝的东西，组成新的伞联盟，通过这
些事来让事物变酷儿。
本页为译者加
请考虑译者所提供的这本翻译对你来说的价值，
如果你觉得这本翻译对你有帮助，可以点击
https://afdian.net/a/runaneko 或截图扫描旁边的
二维码赞赏译者。

大峡谷州立大学的酷儿与跨性别理论 syllabus 是以
这一本书为核心的，欢迎在蓝粉白黄金眼超话参与
以这个 syllabus 为大纲的蔫菜杯酷儿理论学习大
会，讨论这本书中的内容。也可以阅读书后所附的
进一步阅读目录，或是阅读书中所提到的你所感兴
趣的书籍或文章等。
RESOURCES
我们在这本介绍中努力尽可能多得提及和酷儿理论有关的关键作者。请记住，这些
作者旁边的气泡不是直接的引用——这些话经常是经过修改的，是为了给读者一个
这些作者有什么思想的印象，而不是原话。

更多对酷儿理论的更详细的介绍：
Sullivan, N. (2003). A Critical Introduction to Queer Theory.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Spargo, T. (1999). Foucault and Queer Theory. London: Icon Books.
Wilchins, R.A. (2004). Queer Theory, Gender Theory: An Instant Primer. New York: Alyson Publications Inc.
Jagose, A. (1997). Queer Theory: An Introduction.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Piontek, T. (2006). Queering Gay and Lesbian Studies. Champaign: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Downing, L. (2008). The Cambridge Introduction to Michel Foucault.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关于性倾向和性别你可以读的书：
Johnson, K. (2015). Sexuality: A Psychosocial Manifesto. Cambridge: Polity Press.
Weeks, J. (2009). Sexuality. London: Routledge. Fausto-Sterling, A. (2012). Sex/Gender: Biology in a Social World.
London: Routledge.
Fine, C. (2012). Delusions of Gender. London: Icon Books.
Richards, C. & Barker, M. (Eds.) (2013). Sexuality and Gender for Mental Health Professionals: A Practical Guide.
London: Sage.
Jackson, S. & Scott, S. (2010). Theorizing Sexuality. Maidenhead: Open University Press. Gauntlett, D. (2008). Media,
Gender and Identity: An Introduction. London: Routledge.
Gill, R. (2006). Gender and the Media. London: Polity Press.

关于酷儿理论的合集：

Hall, D.E. & Jagose, A. (Eds.) (2012). The Routledge Queer Studies Reader. London: Routledge.
Morland, I. & Willox, A. (Eds.) (2004). Queer Theory. Basingstoke: Palgrave Macmillan.
Richardson, D. & McLaughlin, J. (2012). Intersections between Feminist and Queer Theory.
Basingstoke: Palgrave Macmillan.

应用酷儿理论的书：
Serano, J. (2013). Excluded: Making Feminist and Queer Movements More Inclusive. New York: Seal Press.
Eisner, S. (2013). Bi: Notes for a Bisexual Revolution. New York: Seal Press.
Barker, M. (2013). Rewriting the Rules: An Integrative Guide to Love, Sex and Relationships. London: Routledge.
Bornstein, K. (2013). My Gender Workbook. London: Routledge.

网络资源：
Hey Hetero art project, http://tinafiveash.com.au/hey_hetero.html
Rochlin heterosexuality questionnaire, http://www.pinkpractice.co.uk/quaire.htm
Homoworld, http://www.youtube.com/watch?v=HJXw8PthD0M
Shields, K.R. & Tilmman, D., “Love Is All You Need?”, http://loveisallyouneedthemovie.com/the-short
Bic pen reviews, http://thoughtcatalog.com/nico-lang/2013/02/the-10-best-amazon-reviews-of-bic-pens-for-her-so-far
Gender-switched parody of “Blurred Line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KfwCjgiodg
ACKNOWLEDGEMENTS

Meg-John would like to thank Kiera Jamison, Hannah Darvill, Justin Hancock, Helen
BowesCatton, Jay Stewart, Caroline Walters, Lisa Downing, Ed Lord, and Barney for
inspiring them to write this book, and for helping with the writing.

Julia would like to thank Kiera Jamison and Meg-John Barker for making the experience
of making this book both exciting and fun, and Alistair Bohm for help with the layout and
countless cups of tea.
BIOGRAPHIES

Dr Meg-John Barker is a writer, therapist, and activist-academic, specializing in

sexuality, gender, and relationship diversity. Meg-John is a senior lecturer in psychology at
the Open University, co-founder of the Psychology & Sexuality journal, co-author of “The
Bisexuality Report”, and co-organizer of the Critical Sexology seminar series. Their main
project is the creation of critical and kind self-help, including the books: Rewriting the
Rules, The Secrets of Enduring Love, and Enjoy Sex (How, When and If You Want To).
They blog on www.rewriting-the-rules.com (including many posts and zines about queer
issues like “What’s wrong with heteronormativity”, “Will gay rights and feminist
movements please return to your assumptions”, “Queer relationships”, and “Privilege &
Oppression, Conflict & Compassion”).
Twitter: @megjohnbarker.

Julia Scheele is a freelance illustrator and graphic scribe, as well as a comics artist who has
been active in the UK comics scene since 2008. Past clients include VICE Magazine, The
Guardian, BBC4, Red Bull, Alain de Botton’s The School Of Life, IBM, Edelman UK,
Damn Fine Media, Scriberia and Kerrang!, amongst others, and her work has been featured
in The Guardian, VICE UK, Dazed Digital and Digital Arts. She worked on the Image
series Phonogram: The Singles Club by Kieron Gillen and Jamie McKelvie as an art
assistant and is currently working as an artist on the series Metroland, written by Ricky
Miller and published by Avery Hill Publishing. Apart from that, she runs the feminist zine
collective One Beat Zines together with Sarah Broadhurst, with whom she produces regular
anthologies themed around feminism and gender and also runs talks and workshops. Online
portfolio: www.juliascheele.co.uk
Twitter/Instagram: @juliascheele
Also available from Icon Books

introducingbook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