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卷 第 1期 重庆教育学院学报 Ｖ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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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1
文章编号：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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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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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曹锟 “贿选宪法 ”及其价值评价
侯 强
（宁波大学 法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摘 要：以曹锟、吴佩孚为首的直系军阀‚为确认和保护他们的利益‚与其之前的各派军阀一样‚又祭起了资
产阶级民主共和的旗号‚照例进行了一些点缀性的法制变革。 《
中华民国宪法 》
就是我国这一时期军阀文化精神
的产物和集中体现。这些都从根本上阻碍了近代中国法制现代化的发展‚导致近代中国宪政运动一波三折。
关键词：直系军阀；贿选宪法；法制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Ｄ909．
92 文献标识码：Ａ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在英美等帝国主义的扶持下‚ 即日由国会行使职权的宣言‚称：“民国宪法未成立以前‚国
直系军阀先后打败了日本的走卒皖系和奉系军阀‚执掌了 家根本组织‚厥为 《
临时约法 》
。依据约法‚大总统无解散国
北京政权。以曹锟、吴佩孚为首的直系军阀‚为确认和保护 会之权；则六年六月十二日解散参众两院之令‚当然无效。
他们的利益‚与其之前的各派军阀一样‚又祭起了资产阶级 又查 《
临时约法 》
第 28条‚参议院以国会成立之日解散‚其
民主共和的旗号‚照例进行了一些点缀性的法制变革。嗣 职权由国会行之；则国会成立之后‚不容再有参议院发生‚
后‚近代中国不仅继续不断上演着 “权 ”与 “法 ”的较量‚而 亦无疑义。乃两院既经非法解散‚旋又组织参议院‚循是而
且更加凸显了法制现代化的历史必然。同时‚也使我国这 有七年之非法国会‚以及同年之非法大总统选举会。徐世
一时期的法制变革更加扑朔迷离。 昌之伪大总统‚既系选自非法大总统选举会‚显示篡窃行
一、军阀恢复法统的闹剧 为‚应即宣告无效。自今日始‚应由国会完全行使职权；再
曹、吴直系军阀先败皖‚再败奉‚自以为不可一世‚急欲 由合法大总统依法组织政府。护法大业‚亦以完成‚其西南
各省‚因护法而成之一切特别组织‚自应于此终结。”
［2］
掌握全国政权。为独霸中国‚曹、吴提出恢复法统的策略。 第二
所谓恢复法 统‚即 恢 复 黎 元 洪 总 统 的 职 位‚并 重 新 召 开 国 天‚徐世昌被迫下令宣告辞职。
会‚制定宪法。其实‚早在直皖战争时‚直系就宣称安福国 徐世昌下台后‚直系讨论决定：依据 《
临时约法 》
‚恢复
会非法‚必须解散‚只因奉系张作霖及安福国会选出的总统 国会‚拥戴黎元洪补足未满的 83天‚俟国会恢复后‚同时恢
徐世昌的反对才未果。因此‚直系军阀败奉后‚曹、吴通电 复制宪和选 举 总 统。对 此‚黎 元 洪 则 待 价 而 沽‚发 表 通 电
各省征询恢复国会的意见‚称：“近来国内人士‚有倡恢复六 称：“上至巡阅‚下至护军‚皆克日解职‚待元洪于都门门下‚
共筹国是。”
［3］
年国会者‚有倡召集新国会者‚有倡国民会议协同制宪、联 意欲废督裁兵‚借此削弱军阀势力‚巩固自己
省自治者‚究以何者为宜？”
［1］
直系军阀控制的各省区纷纷 的地位。但曹、吴事实上只想利用黎元洪来暂时填补徐世
电复赞成恢复旧国会。最终‚吴佩孚示意长江各督首先发 昌下台后的权力空缺‚以稳定政局。所以‚曹、吴一方面口
难‚逼迫徐世昌退位。1912年 6月 1日‚由直系襄助的参众 头敷衍着黎元洪‚同意了他的主张；另一方面‚曹、吴又在等
两院议长王家襄、吴景濂暨议员 203人‚在天津开会‚发表 待时机‚准备随时取而代之。

2004－11－28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 《
社会转型与近代中国法制现代化：1840－1928》阶段性成果‚课题编号：
ＮＯ4ＺＦ01‚责任人：侯强。
作者简介：侯强 （1966－）‚男‚江苏句容人‚宁波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中国法制史。

·50·
 黎元洪复任总统后‚国会就其是否合法及任期长短发
生了争论。拥黎派议员主张先制宪‚再选总统‚而将黎元洪
的任期拉长‚延长至 1925年 9月。而拥曹派议员则认为黎
的任期已超过 175天‚应从速自动退位‚选举次任大总统。
与此同时‚即便是拥黎派议员‚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也出于自
身利益的考虑‚私下与津保派做着交易‚不惜出卖黎元洪。
黎元洪审时度势‚自知难以安位‚称：“元洪复职之初‚曾宣
言法律问题‚听候国会解决。嗣两度咨请辞职‚未承开议；
补任期间‚亦未解释。……现在尸素已久‚岁序将周。……
深望转告同人‚查照总统选举法‚注意准备。”又称：“元洪忧
患余生‚急于求去。宪法期成‚不过两月‚制宪以外‚绝无所
求‚耿耿此心‚可质天日 ”
［4］
叹其促成宪法之苦衷。如此‚一
些热心制宪的议员主张从速完成宪法‚藉以收拾时局。但
附曹派议员极力抵制‚宪法会议屡次流产。此时‚在直系军
阀眼里‚黎元洪的利用价值已尽。最后‚在直系军人的协迫
下‚黎元洪被迫离京‚并向国会辞职‚令国务院代行总统职
权。黎元洪的最终垮台表明‚“民元约法和旧国会虽是辛亥
革命仅存的民主果实‚但因旧国会之议员已蜕变成官僚政
客‚复成军阀手中的工具‚此果实已毫无价值‚可被任何人
玩弄抛弃 ” 。
［5］
以曹锟为首的直系军阀赶走了总统黎元洪‚将其心腹
议员高凌霜拥上摄政内阁‚为曹锟当总统铺平了道路。但
因国会议员多有不愿附和直系军阀者‚他们中的部分人亦
随解职的黎元洪赴沪‚这就造成京沪两方议会均不足法定
人数‚无法进行总统选举。曹锟为 “合法 ”当选总统‚命令直
系军人暗中运动‚用高价收买议员回京‚议员中嗜利者‚如
蝇逐臭‚欣然纳收回京‚使国会得以重新开会。
国会召开后‚曹锟一方面采取重金收买议员的政策；另
一方面又采取武力威胁的手段‚双管齐下‚逼迫议员们选举
他为总统。这时‚国会议员大多数已沦为追名逐利的无耻
之徒。他们不是屈服于军阀的暴力‚就是被金钱所腐蚀‚把
国会选举这样神圣的民主活动‚变成了肮脏政治交易的市
场。曹锟贿选总统后‚为掩盖其丑恶行径‚加之被他们收买
的议员欲盖弥彰‚于是以 《
天坛宪草 》
的讨论稿为底本‚稍加
补修‚迅速完成了 《
中华民国宪法草案 》
。宪法会议在匆忙
中华民国宪法 》
完成宪法草案条文的三读程序后‚《 全案遂
以通过‚并于辛亥革命 12周年之际‚举行了公布典礼。既
然此 “贿选宪法 ”是为点缀总统而生‚因此‚曹锟当上总统
后‚新宪法自然被一脚踢开。
总之‚以曹锟为首的直系军阀倡议恢复法统‚其意在统
一南北‚纂窃最高统治权‚并无护法守法的诚意。 《
中华民
国宪法 》
是直系军阀集团玩弄假共和丑剧的产物‚集中体现
了封建地主买办阶级的意志。正如刘少奇指出的‚近代一
百多年来有 “三种不同的势力所要求的三种不同的宪法。”
除了我国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宪法以外‚还有近代史上的两
种‚一是从清朝、北洋军阀到蒋介石国民党所制定的伪宪
法；二是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宪法。 正因如此‚“贿选宪
［6］
法 ”公布后‚其并不具有根本法的神圣和尊严‚而成为专制
政治势力玩弄的可悲工具。
二、《
中华民国宪法 》
所体现的宪政体系
北洋军阀一方面以武力作为保持其政权权威性的最终
手段；另一方面又借助近代民主共和国政体的运作方式‚确
立自己的合法地位。从 《
天坛宪草 》
到《中华民国宪法 》
‚北
洋政府制宪活动走过了 10年漫长而艰难的历程。其间‚共
和政体虽屡遭劫难‚制宪活动也时断时续‚但终究在近代中
国产生了正式公布的以宪法命名的第一部宪法‚把我国法
制现代化进程在徘徊中向前推进了一步。
《
中华民国宪法 》
共分国体、主权、国土、国民、国权、国
会、大总统、国务院、法院、法律、会计、地主制度、宪法之修
正解释及效力等 13章 141条‚计 5千余字。其以 《
天坛宪
草》
为基础‚又吸收了袁记约法的某些条文‚与 《
天坛宪草 》
相比‚应该说‚二者之间既有历史的继承关系‚又有在新的
中华民国宪法 》
历史条件下的发展。概括起来说‚《 所体现
的西方宪政体系‚具有以下内容：
第一‚规定国家体制为资产阶级共和国。为防止地主
军阀和割据势力基于各种理由所提出的分治、独立要求‚同
时‚鉴于袁世凯帝制自为及张勋复辟的教训‚该法第一条就
明确规定：“中华民国永远为统一民主国 ”‚将 “统一 ”和 “民
主 ”作为最根本的国家制度列于宪法最显著位置。为确保
国体的延续性‚该法又明定：“国体不得为修正之议题 （第
138条 ） ”‚“国体发生变动‚或宪法上根本组织被破坏时‚省
应联合维 持 宪 法 上 规 定 之 组 织‚至 原 状 回 复 为 止 （第 37
条 ） ”‚从两个方面作了辅助性规定。此外‚该宪法第二条又
规定：“中华民国主权‚属于国民全体 ”。这些都是对复辟帝
制以及各种专制政体的彻底否定。
第二‚规定中华民国实行责任内阁制。为区别于总统
制‚该法第 92条规定：“国务院以国务员组织之 ”；第 93条
规定：“国务总理及各部总长‚均为国务员 ”；第 95条进而规
定：“国务员赞襄大总统‚对于众议院负责任。大总统所发
命令及其他关系国务之文书‚非经国务员之副署‚不生效
力 ”。亦即内阁成员‚包括国务总理及各部总长‚不向总统
负责‚而向国会负责。同时‚内阁享有副署权‚从而使总统
在行使行政权时‚受到内阁的制衡。该法有关总统权力的
规定较之 《
天坛宪草 》
也有很大的限制。 《
天坛宪草 》
第 65
条规定：“大总统为维 持 公 共 治 安‚防 御 非 常 灾 害‚时 机 紧
急‚不能召集国会时‚经国会委员会之议决‚得以国务员连
带责任‚发布与法律有同等效力之教令。前项教令‚须于次
期国会开 会 后 七 日 内 请 求 追 认。国 会 否 认 时‚即 失 其 效
力。” 《
中华民国宪法 》
则删除了这一规定‚因而使总统在宪
法上的权力受到很大程度的削弱。
·51·
 第三‚实行三权分立互相制约的原则。该法第 39条规
定：“中华民国之立法权‚由国会行之 ”；第 73条规定：“大总
统由国会议员组织总统选举会选举之 ”。即国会是立法机
关‚是最高权力机关‚所有其他国家机关要由它选举产生‚
并依据它制定的法律规范进行活动‚行使职权。与此同时‚
该法第 101条 规 定：“法 官 独 立 审 判‚无 论 何 人 不 得 干 涉
之 ”‚确保法官独立审判‚防止行政权或其他权力对司法权
的干预‚从而形成权力制约体制‚防止权力专制。
第四‚规定人民享有相应的民主自由。该法规定：中华
民国人民一律平等‚无种族、阶级、宗教区别‚人民依法享有
保有财产、营业、言论、著作、刊行、集会、结社、通信秘密、居
住迁徙、信教等自由‚有请愿、诉讼、选举、被选举、从事公职
等权利‚非依法律‚不受逮捕、监禁、审问或处罚‚表面上确
认了资产阶级的民主自由。
第五‚确认中央与地方分权和地方自治制度。该法第
22条规定：“中华民国之国权‚属于国家事项‚依本宪法之
规定行使之；属于地方事项‚依本宪法及各省自治法之规定
行使之 ”。即将国家权力分为 “国家事项 ”和 “地方事项 ”‚
以宪法为依据‚实行中央与地方的分权体制。所谓国家事
项‚该法第 23条规定：
1．外交‚
2．国防‚
3．国籍法‚
4．刑事民
事及商事之法律‚5．监狱制度‚6．度量衡‚7．币制及国立银
8．关税、盐税、印花税、烟酒税、其他消费税及全国税率
行‚
应行划一之租 税‚9．邮 政、邮 报 及 航 空‚10．国 有 铁 道 及 国
11．国有财产‚
道‚ 12．国债‚
13．专卖及特许‚
14．国家文武官
15．其他依本宪法所定属于国
吏之铨试、任用、纠察及保障‚
家之事项。所谓地方事项‚该法第 25条规定是：
1．省教育、
实业及交通‚2．省财产之经营处分‚3．省市政‚4．省水利及
5．田赋、契税及其他省税‚6．省债‚7．省银行‚8．省警
工程‚
9．省慈善及公益事项‚10．下级自治‚11．其
察及保安事项‚
他国家法律赋予事项。该法同时规定‚中央政府不得违反
法律而干涉地方政务‚省政府也不得非法干涉县级政务。
总之‚《
中华民国宪法 》
立足 《
天坛宪草 》
‚加之宪法学
者们十年的研讨与修订‚从立法技术层面上看‚立法技术已
较为成熟‚从内容层面上看‚吸收了大量西方近代宪法‚已
是民国北京政府时期最民主的一部宪法。这些宪法条文对
民主制度的建构‚已远胜于 1912年颁布的 《
临时约法 》
‚在
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资产阶级民主派反对个人独裁、反对
军阀专制、建立并巩固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的要求。但以曹
锟、吴佩孚为首的直系军阀把这部宪法的民主性条文仅仅
视作是他们实现各自利益的工具‚借口该宪法施行附则未
成‚宪法被缓期实行。是故‚新宪法虽有若无。
三、《
中华民国宪法 》
的法文化本质
就近代中国法制现代化的历史进程而言‚北洋军阀统
治时期是我国宪法运动的低谷期。这一时期的重要特点是
军阀当政‚中国传统政治法律文化回潮。封建军阀为掩盖
·52·
其反动本性‚为军人政府找到合法性依据‚往往假借宪法之
名‚而行专制之实‚阉割宪政文化‚造成宪法形式的发达与
专制实质之间的尖锐矛盾。 《
中华民国宪法 》
就是我国这一
时期军阀文化精神的产物和集中体现。
从宪政文化角度看‚中国近代史是西方近代宪政文化
对中国传统的以君主专制为核心的政治文化冲击的历史。
《
中华民国宪法 》
就是这一历史发展进程中西方近代宪政文
化在近代中国社会传播的重要产物。鉴于辛亥革命后民主
共和的观念已深入人心‚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反
对民主共和制度‚所以‚以曹锟为首的直系军阀在形式上抄
袭了当时一些所谓 “先进 ”的宪法条款或新思潮‚企图以民
主的词句掩盖封建军阀独裁统治的本质。应该说‚《
中华民
国宪法 》
就其条文而言‚对民主制度的建构‚远胜于 1912年
颁布的 《
临时约法 》
。但由于其产生于军阀混战的政治背景
下‚北洋军阀政府的深层政治文化价值观念是反民主的‚贿
选总统曹锟和贿选国会‚并非以维护民主共和为己任‚《
中
华民国宪法 》
的制定‚对于曹锟来说‚仅在于似乎可以佐证
其总统权位的 “合理性 ”‚而对于贿选议员们来说‚只是通过
宪法来掩饰其中饱私囊的贪婪。因之‚在封建专制文化的
抗拒和扭曲下‚《
中华民国宪法 》
所表达的资产阶级民主共
和的政治理想与军阀所持有的军事独裁政治文化价值观之
间存在着深层的冲突‚民主共和只是徒有虚名‚宪法被封建
军阀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了大小军阀实现利益分配的账单。
这就内在注定了它只能是一纸空文的悲剧色彩。
应该说‚国人对于直系军阀政治的本质在此之前就已
有所觉悟。早在 1920年‚国 民 党 机 关 报 《
民 国 日 报 》就 载
文‚称 “今欲救中国‚惟有靠国民自决‚奋起自救 ”
［7］
。反映
一般市民心态的 《
申报 》
所载时评也说：“今日都中所见所
闻‚实无一而不旧。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此之谓矣。”
［8］
在时人看来‚依靠军阀的胜败来
解决政局问题‚寻求政治的清明和社会的进步‚这是不可能
的。历史的发展也印证了这点。仅 1923年 2月 7日京汉
铁路总罢工‚武汉江岸一地‚吴佩孚的军警就当场杀害工人
37人‚伤 200多人‚逮捕林祥谦等 60多人。这充分说明‚曹
锟、吴佩孚在宪法中规定的民主自由‚完全是欺人之谈。
北洋军阀的制宪活动‚究其实质是对 《
临时约法 》
的背
叛。 “贿选宪法 ”出笼后‚即遭到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和中
国共产党的反对。至此‚国会和宪法的合法性与权威性被
彻底败坏。正如毛泽东 在 总 结 历 史 经 验 教 训 时 指 出：“宪
法‚中国已有过了‚曹锟不是颁布过宪法吗？但是民主自由
在何处呢？大总统‚那就更多‚第一个是孙中山‚他是好的‚
但被袁世凯取消了。第二个是袁世凯‚第三个是黎元洪‚第
四个是冯国璋‚第五个是徐世昌‚可谓多矣‚但是他们和专
制皇帝有什么分别呢？他们的宪法也好‚总统也好‚都是假
东西。”
［9］
也正 因 如 此‚全 国 各 地 纷 纷 通 电 声 讨‚“贿 选 宪
法 ”出台不及一年‚曹锟政府即告垮台‚该宪法也成历史遗 代宪政理论和宪政原则以及中华民国十年共和历史的政治
物。由此‚近代中国法制现代化进程在此再次受挫。 实践和立法经验。从这个意义上说‚处于社会急剧转型时
基于以上认识‚我们不难发现‚“西方立宪政治固然具 期的直系军阀政府‚在近代中国法制现代化过程中‚其又确
有整合社会秩序‚凝聚社会各阶层的人心‚调节社会集团政 实充当了 “历史的不自觉的工具 ”。当然‚我们不应过高地
治势力之间的关系的效能和功用‚但这种制度结构与其所 估计 “制宪 ”这种毕竟建立在文化误读基础上的历史作用‚
表现的效能之间的因果关系‚有赖于一系列复杂的历史、文 无论是用现世的观点‚还是历史的眼光‚这种思维方式的消
化、经济和社会条件的存在才得以成立。”
［1
0］
从近代中国法 极作用都是显而易见的。
制现代化的整体发展进程来看‚军阀割据打乱了它的正常
发展‚阻碍了法制现代化的顺利进行‚不断的内战造成了巨 参考文献：
大的人力、物力消耗‚破坏了社会生产‚加重了中国的赤贫。 ［1］ ［2］ ［4］ 谢 振 民 著‚张 知 本 校 订．中 华 民 国 立 法 史
显然‚这些都从根本上阻碍了近代中国法制现代化的发展‚ ［Ｍ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2000．
157．
157．
163．
导致近代中国宪政运动的一波三折。加之‚大多数军阀的 ［3］ 民国日报‚
1922－06－09．
人生观、伦理观念和政治信念都是传统旧式的‚即使是部分 ［5］ 唐宝林‚郑师渠．共和与专制的较量 ［Ｍ ］．郑州：河南
毕业于新式军事学院或留学日本的‚所吸收的现代外来文 1996．
人民出版社‚ 583－584．
化也是以传统文化做镜子的‚对西方宪政文化等有一种本 ［6］ 刘少奇选集 （下卷 ） ［Ｚ］．北京：人民出版社‚
1981．
138
能的抵抗。显然‚这些都从根本上阻碍了近代中国法制现 －139．
代化的发展‚导致近代中国宪政运动一波三折。 ［7］ 民国日报．
1920－08－10．
但需要指出的是‚军阀政治相对于封建专制政治又是 ［8］ 新旧之北京 ［Ｎ］．申报‚
1920－08－24．
一种进步‚它是从封建专制到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的一种特 ［9］ 毛泽东选集 （第 2卷 ） ［Ｚ］．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殊过渡形式。尽管曹锟等军阀 “制宪 ”仅是实现其政治目的 736．
的工具‚但 “历史与逻辑就是如此矛盾。从逻辑上来看‚某 ［10］ ［11］ 萧功秦．危机中的变革 ［Ｍ ］．上海：上海三联书
些看来属于错谬的东西‚在历史上又往往充任了进步的荷 1999．
店‚ 153．
162．
尔蒙。” “贿选宪法 ”就带有历史的双重效应：一方面‚直
［1
1］

系军阀的 制 宪 活 动 是 对 《
临 时 约 法 》的 又 一 次 背 叛‚以 致 ［责任编辑 敬亚平 ］
“贿选宪法 ”自公布之日起即带上贿赂的阴影而备受非议；
另一方面‚就 “贿选宪法 ”本身而言‚其又综合体现了西方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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