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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天命
https://www.americanyawp.com/text/12-manifest-destiny/【美国历史】【有很多图】
https://www.gallon.com/product-category/civil-war/ 【图】

英雄与时势
【美国南北战争②】从约翰.布朗到亚伯拉罕.林肯 极端行动背后 广泛而朴素的正义

【又菜又爱玩的南方】
听说过约翰.布朗的事迹吗
很熟悉
听过
刚从视频里知道
我只是路过的

这一期主要是北方立场与人物
下一期主要说南方立场与人物

【兄弟连的音乐】
相信喜欢军事、历史的观众姥爷
对兄弟连第 9 集里的这首，《血染伞绳》【blood on the risers】，都不会感到陌生
但这首歌最早广为传唱的版本，《约翰.布朗的遗体》【John Brown's Body】
相信就没有那么多人知道了

前面我们提到过，约翰.布朗保卫劳伦斯镇的战斗
是废奴派第一次有组织的，与兵强马壮的奴隶主们正面对抗
在此之后，他成为北方废奴派的一面旗帜
而约翰.布朗本人，则在紧锣密鼓谋划新的行动
把战火烧向奴隶主们的老巢，干票大的
袭击弗吉尼亚州的哈珀【po】斯渡口【Harpers Ferry】
通过解放奴隶，集结人马继续南下
袭击更多的庄园与种植园
通过滚雪球的方式扩大队伍与影响
尽可能沉重的打击南方奴隶主们

经过积极 的准备与训练，1859 年 10 月 16 日晚上 11 点

约翰.布朗带领 16 名白人与 5 名黑人
携带大批夏普斯步枪与长矛，向哈珀斯渡口发起袭击
袭击者们成功的占领了渡口与附近的庄园
控制了火车站，切断南北通信的电报线
在解放奴隶的同时，拘捕了包括华盛顿曾侄孙在内的，一批当地名流绅士
凌晨 1 点，约翰.布朗登上一辆过路的列车，鼓动旅客并宣扬其主张
大约 1 个小时以后，列车被放行
这一先抓后放的举动，后来被约翰.布朗认为
是导致自己功败垂成的关键昏招
早上 7 点，列车行驶到下一个车站，列车员立刻通过电报，向上汇报情况
哈珀斯渡口被约翰.布朗袭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美国南北上下
时任美国总统布坎南，命令附近驻军向渡口集结
此时的约翰.布朗，占据了一个军械库，作为临时据点
但是约翰.布朗期待中的，登高一呼群起响应，并没有发生
只有少数黑人拿起长矛，加入了他的阵营
先后被拘捕的 60 多名白人，都秉持一种不合作的态度
没有激烈的抵抗，但对于加入废奴主义的圣战，也完全没有兴趣

这时蓄奴派的民兵武装，已经陆续抵达哈珀斯
这些乌合之众涌上街头，向约翰.布朗发起了进攻
被打伤 8 人以后，又像无头苍蝇一样败退下去，开始抢劫与酗酒
直到晚上 10 点，一个连的海军陆战队带着 7 门小炮，乘坐火车抵达了渡口
劝降未果后，在罗伯特.李上校的指挥下
联邦军开始进攻，经过小规模交火
11 名袭击者被打死，其中有约翰.布朗的 2 个儿子
包括约翰.布朗本人在内，先后共有 8 人被俘，其中多数重伤
只有 5 个人，最终逃脱了追捕，得以返回北方
有两名黑人加入了反抗，约翰.布朗的队伍人数，停止在 24 人
进攻方海军陆战队，有 1 人死亡，1 人受伤
混乱总计造成 15 名平民伤亡

直接的冲突平息后，弗吉尼亚州当局，立刻发起了审判流程
并驳回了，约翰.布朗以身受重伤与等待律师为理由，提出延期审理的请求
法院认为，这些只是他等待救援的缓兵之计
10 月 27 日，弗吉尼亚当局开始正式审判约翰.布朗
11 月 2 日，由蓄奴主义者组成的法庭，高效的完成了审判程序
宣判约翰.布朗及其随从，犯有叛国、谋杀及煽动奴隶起义的罪行
约翰.布朗平静的听完，随后进行了最后的演讲
这一段在美国历史上极为著名的演讲
可以说高度概括了约翰.布朗的思想与行为

他首先否认了一切，除解放奴隶以外的指控
认为自己所遭受的惩罚，只是因为他没有站在权贵一方
看着法庭里的圣经，约翰.布朗说道
上帝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
如果需要牺牲我的生命，将我的鲜血与奴隶制下无数鲜血混在一起
去对抗这些残酷与不公，那就让他完成吧
【so let it be done】
我很遗憾的知道，有些人被迫承认，是被我诱导加入袭击
我对他们的软弱感到遗憾，但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所有人加入的目的，都是为了参与支持我所做的行为
现在我已经做到了/现在我已经说完了/现在我的生命将终结
【Now I have done】

根据记载，约翰.布朗讲完以后，法庭内一片安静
12 月 2 日，顶着法律规定的一个月的时限，约翰.布朗被执行了绞刑
被俘另外 7 人，也先后被处死
约翰.布朗对哈珀斯的袭击、审判与处刑的全过程，很快通过现代化的电报传遍美洲
大量的报纸刊载了相关的消息，并在南北双方引起了截然相反的巨大反响
对南方造成的影响不问可知
从来都只有奴隶主们，派出几百几千的打手，去欺负别人
第一次有人组织队伍打上门，奴隶主在短暂的懵逼以后，变得更加的狂躁
一面将民兵正规化，以应付未来显而易见，愈发激烈的冲突
一面开始严肃的考虑，从政治上脱离联邦，彻底摆脱废奴派的掣【che】肘
在北方，约翰.布朗及其追随者，被视之为国家烈士
其坚决的行动，殉道者一般的镇定，直面死亡的无畏与淡然
引起北方民众，愈发狂热的追捧
演说家在报纸上发文，猛烈的抨击南方奴隶制
纽约市为其鸣放 100 响礼炮，波士顿议会下半旗表示哀悼
几乎所有的北方的教堂，都为之鸣钟致哀

前面提到的那首歌曲《约翰.布朗的遗体》
更是成为其事迹的重要载体
歌曲的曲调，起源于 18 世纪乡村的宗教赞美诗
1860 年底，马萨诸塞第 2 步兵营的士兵
给同名士兵开玩笑，进行了打油诗一般的填词
由于其歌词里，代表着当时人们，对约翰.布朗真实而强烈的情感
加上其朗朗上口的旋律，很快以《约翰.布朗之歌》为名，传唱开来
几个月以后，1861 年 7 月，北军就在波士顿的街头
一边行军一般高唱《约翰.布朗之歌》
大小出版商也争相推出发售版本，并宣称拥有版权
Glory, glory, Hallelujah!
Glory, glory, Hallelujah!
Glory, glory, Hallelujah!
His soul/truth Is marching on
【约翰.布朗的遗体用的是 soul】
【共和国战歌用的是 truth】
1862 年，朱莉亚.豪【Julia Ward Howe】填写了更为著名的版本
即《共和国战歌》【Battle Hymn of the Republic】
使之成为南北战争乃至其后美军之中，最为著名的战斗进行曲
并且有着数量众多的各式各样的改编版本
其中就包括兄弟连中出现的，伞兵特供版

讲到这里，必须一提的是
南方的奴隶主们有钱有势，拥有无数的打手与帮闲
北方在暴力层面，能与之正面抗衡的，就只有神棍一般的约翰.布朗
但在约翰.布朗背后，是大众朴素的正义感，对奴役他人的坚决反对
要求所有人，都像约翰.布朗一样抛家舍业，献祭自己的儿子
去追求上帝眼中的公平正义，无疑是不现实的
但也有无数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反对奴隶制度

最直接最常见的，自然是帮助奴隶逃跑
废奴主义者们，在奴隶可能的逃亡路线上，建立庇护所与安全屋
给逃脱的奴隶提供休息与饮食，掩护奴隶向北逃亡
到了内战前期，已经构成复杂的网状结构，人称地下铁路
其中最为有名的列车长是，哈莉特.塔布曼【Harriet Tubman】
因为她勇毅果敢的性格，约翰.布朗称其为塔布曼将军
塔布曼曾经是一名黑奴，在成功逃亡北方后
化名摩西，加入解救更多南方奴隶的工作
她随身携带手枪，往来南北共计 19 次，直接解救出包括其亲属在内的 90 名黑奴
她曾经自豪的宣称，她驾驶的列车从未出轨，也从未失去过一名乘客
在 1863 年，南北战争中，塔布曼带领一支黑人小分队
袭击了康巴希渡口【Combahee Ferry】附近的奴隶种植园
让近千名黑奴得以逃往北方，并集结了其中大约 100 人，加入了联邦军
在 1850 年至 1860 年，总计有大约 10 万名黑奴，通过地下铁路逃往北方

此外，国内比较有名的，哈里特.比彻.斯托夫人
将其广受好评的连载作品，在 1852 集结成册出版
即著名小说《汤姆叔叔的小屋》
在北美与英国广为流传，先后卖出 50 万册
让那些认为奴隶制远在天边的人们
通过文字体会到，奴隶制的残酷与反人类

随着民间冲突的激化，围绕奴隶制的存废
南北双方在政治层面的斗争，也愈发激烈
1856 年 5 月 19 日，马萨诸塞州参议员查尔斯.萨姆那
用尖刻的语言抨击蓄奴制，与那些支持蓄奴制的议员
称蓄奴制是常人眼中的丑陋娼妓，只有蓄奴者们还觉得是可爱的情人
5 月 22 日，南卡众议员，普雷斯顿.布鲁克斯用包着金头的拐杖，殴打了萨姆那
萨姆那身受重伤，直到 1859 年方才伤愈回归
马萨诸塞议会在 1857 年，又一次选举萨姆那为参议员
在萨姆那康复的这两年时间里，他的办公桌一直是空荡荡的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所有人，南方人为维护奴隶制，所表现出的粗鲁与残暴

然而批判的武器，终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鲁莽的袭击，偷偷的逃亡，舆论的宣传，都无法真正打击奴隶制
反而面临联邦政府在公开层面，奴隶主在私底下的双重绞杀
在呼唤英雄的时代，英雄闪亮登场
亚伯拉罕.林肯，1809 年出生于肯塔基州
家境贫困，自学成才，林肯当过商人、律师，随后走向政坛
1846 年，政坛失意的林肯，重新回头去当律师
直到 1854 年，《堪萨斯-内布拉斯加州法案》签署
作为一名政治家，林肯敏锐的发现了法案中，让联邦走向分裂的风险
于是重新走上台前，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终结了奴隶制度
并且和约翰.布朗一样，为之献祭了自己的生命

1858 年，林肯与道格拉斯，在竞选中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林肯引用圣经中的原文说道
一个内部分裂的国家是无法长久，奴隶制与自由主义无法长期共存
我不想联邦分崩离析，国家整体毁灭
但是我希望结束这种分裂状态
要么成为一种情况，要么成为另一种情况
在事后看来，这些就是一段正确的废话
但是在毁灭性的内战尚未爆发前，未来尚不明朗之时
敢于做出这样的政治预言，无疑是振聋发聩的
首先，林肯点出了联邦内部，南方与北方之间
因为奴隶制问题，存在了长期尖锐的风险极高的对抗
最后，林肯展示出其作为政治家的坚决与笃定
即便冒着国家分裂的风险，也一定会让南北双方
从形式到思想，重新归于统一

于是，这段看似废话文学的发言，让林肯在当时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加成
一跃成为北方废奴主义，在政治层面的代表人物
1860 年的总统大选中，林肯再次展示出其，政治家的成熟手腕
一方面以反对奴隶制，尤其是反对奴隶制的继续扩大，作为其政治底色
另一方面，反对关税制度，以笼络北方工业资本
同时承诺维持南方现有制度不改变，以笼络保守派力量
在最终的选举中，林肯以 180 票对 123 票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关于美国的选举人制度，请自行百度】

废奴派代表人物，亚伯拉罕.林肯当选总统
意味着南方在政治力量的角斗中，完全失败
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利用联邦的力量
通过类似《堪萨斯法案》、《逃亡奴隶法案》，这种拉偏架的国策
南方的后续选择，也非常简单且直接，既然过不下去那就不过了
林肯在 1860 年 11 月 6 日正式当选
南卡罗来纳州议会在 12 月 17 日，召开特别会议
12 月 20 日，南卡议会以 169 票对 0 票，正式宣布退出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