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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ll download 非常年代: 1964-1978 [上卷] 趙園 file pdf all chapter on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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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年代
1964-1978
主卷
趙園
OXFORD
趟園 河南尉氏人、 1945 年卅作於蘭州。退休前為中國社會科學
《世事實存》哼心
非常年代
1964-1978
上卷
趙國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非常年代
1964-1978
1兩卷本l
是L 圍
Impression: 1
版權 M 有 7 本書任何部份苦三位揖版權持
有人允許末得用任何t;式砂襲或翻 rp
. v.
目錄
前言
lX
編
上
第一章校園中引爆的文革與「四大」 3
1. 1 丈革在校函中引爆
1.2 闕>{- r 四大 J
附錄一,陳佩華閥昆、主革前夕校園政治的考察
附錄二。其忠、顧輔剛等人的主革前夕
第二章泛軍事化、暴力與武鬥 103
2.1 城市街頭的暴力
2 .2草軍事蝙會| 戰爭修辭語言暴力
2.3 越境
2.4 作為局部戰爭的武門
附錄,主革前非戰爭社態下的暴力
3 .2身 4 分
3.3 作為治晴的區分
第四章大破壞中的文化 309
4.1 地土紅色下,官方/民間
4 .2 非常年代的閱讀
4.3 丈革與主革後的人才狀況
4.4 文革與傳說丈化
吋﹒
第五章罪名、罪集、司法與獄政 405
5.1 思想、吉請罪
5.3 集團韋
5.4 司接與獄歧
5.5 被援引的憲法
第六章公坡與私城 539
6.1 私人信件與日記
6.2 人甜的變與常
6.3 私人財輯與「企物」
第七輩知識分子的文革 611
7.1 運動槍章(上):揭發、輸舉、批判會紀錄
7.3 批門、強制#動、降低待遇到「蛤出路」
7.4 特技記憶
7.7 梁漱琪、揮其蝶、沈且主、夏緝日記、書信中的主革
7.8 對對識分于的改造輿統戰
附錄一:楊聾的《洗澡》與 1950年代韌的思想改進運動
附錄二成歸車,義是難.iï,.倖存」
第J\..章開於文革後期 889
8.1 不斷革 .J 與革申疲#
8.2 反對「走投鬥 J
8.3 主革中的日常生活
8.4 信息傳輸
8.5 吉論環境
8.6 並非「大結局 j
﹒世i ﹒
下編
札記之一 961
丈革起止一丈革前在、主革前史一主革 4是期、『徒丈革時
期」
札記之二
977
主革街擊下的章教場所一民接地區一主革中的鄉村一差異
札記之三 1023
紅衛兵﹒老紅衛兵﹒違反派﹒韓主派﹒保守派
附錄 大學生/中學生一派仗 丈革與當代中國的政治文化
札記之四 1125
「非正常死亡 J 一性別、性、性虐害一肉刑
札記之五
116。
主革期間的國民經濟與民生-1t項數據一丈草人輯專雕
結語:材料與方法 1201
進動槍韋 日記、書信 回信錄一口述史、訪談錄一主革
史、地方丈jIl與個章考察一關於主革的非正式由版物﹒自
印書及網刊、網丈一丈學藝樹之#壓史記憶一影像﹒實物
主草一略設方捨
開於本書(代役記) 1269
徵 ~I 書目 1275
.ix
前言
本書嘗試討論的是,一個擁有自信的民族應當如何面對歷史。
文革進行的當時,一些知識人、文化機構即有「存史」的自
覺。城市及高校圖書信,有徵集相關文獻以供保存者。據金大陸
說,當時上海各高校圖書信系統的造反派編〈簡報〉、開會,交
流、討論文革資料的收集與保存問題( <非常與正常一一上海「文
適知, r 所有『文革』資料要進行處理,一般的單位都要上繳、銷
種「上級」發出,待考。存史,從來是人文知識分子的職份,對歷
史,對未來;為後人,為我們身後的無盡世代。
鄧小平〈對起草〈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
段歷史的「議論 J '更遑論掌控甚至壟斷對該段歷史的解釋權。憑
藉執政黨的權威「統一認識 J '與「開放時代」的精神不相容。至
於「宜租不宜細 J '即使可以作為撰寫《決議》的原則,也不宜用
1 讀書也寫到復旦大學圖書館已保存的材料文革後的散失(悶,聲,買 139) •
. x. 非常年代 l 揖4- 1978
即使在文革後較為開放的年代,文革史研究也舉步維艱。某
些水平較高的文革史只能出版於境外。有人說, 1 在『宜租不宜
〈自序》中說「粗過了頭 J '不利於汲取教訓、避免「重蹈覆轍」
(頁 4) 。
專門敘述『文化大革命』史實的專著文章,未經嚴格審查,各出
版社不要出版,各報紙、刊物和電畫不要刊登、廣播,對已經出版
《闕於出版『文化大革命』圓審問題的若干規定> '對出版文革類
圖書作出了更為嚴格的規定,在更大程度上限制了此類圖書的出版
出專門文件,要求全國出版社從嚴掌捏「文革」選題,並且對需要
報批的項目分別作出具體規定。該文還說,前不久新聞出版社負責
人就文革研究和著作出版問題答新華社記者間,是經中央領導審定
後發表的。中央黨綾教授念春明寫的「文革」史是經層層報批才
得以出版的著作,後來想按需軍印,卻未獲批准。實際主持〈辭
海〉編輯工作的編輯大家巢睹的< 1 文革 J 辭典〉則轉移香港出
版。該文還說,對這項管理辦法, 1988年提「出版『文化大革命』
面更寬,管控度更嚴,而實際上,一則凡「涉及者 J 未必都屬「重
大J '使本不「重大」者也要去報批 2 二則凡涉及者又有許多未曾
報批而出版的。該文還引用老黨員、資深編輯戴文課所說, r 否定
的 2016年達於極致,甚至令人懷念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相對寬鬆
的言論環境。「文革發生在中國,文革研究在國外 J 的反常現象
仍在延續。
楊健的「長篇紀實報告 J {文化大革命中的地下文學》一書
《後記》說筆者採訪當年的當事人,一般過避詢問,時隔 13
年,文革仍是一個十分敏感的話題。即使提供材料的人,也盼咐不
要掛名,包括提及的人名也請筆者在書上兔提。萬不得已,有時只
集。第二集、第三集及《知名人士「文革 J 遺書集》正在收編之
中」。看來該計劃流產了。問世的一集出版於 1989 年7 月。出版此
種書籍的時機稍縱即逝。《那個年代中的我們》、(1966 :我們那
年代》、《問史求 f吉集》、《暴風雨的記憶一-1965-1970年的北
京四中》等出版物,書名避開了「文革」字函,用心良苦。 4
因禁忌而遭遇出版障礙, f;吏涉及文革及其他政治運動的文字
成為「遺作」者, {徐鑄成回憶錄〉外,尚有陳自塵的《牛棚日
4月在香港出版後, 6月即於「烏有之鄉」網站連載。
譚斌(譚力夫)受訪中談到他因嚴家其《文革十年史》與自己有
關的敘述致信耀邦叔叔,中宣部向各省、市、自治區所發「特級
電報 J ' r 引用耀邦叔叔覆信中的有關指示,要求『慎重對待專門
論述「文革」歷史的專著和文章。不久,嚴家其的《文革十年史》
唐山大地震40周年,對於較之地震後果遠為嚴重深遠的文革,卻諱
莫如深。 5
地位時,人們已經不怕論文革, r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有人忽然害怕
發了拒絕、抵抗遺忘的努力。這肯定將是一場曠日持久而力量懸殊
的較章。
1990年代以降個人史書寫演成風氣。文革敘事利用了一切可能
展開。「一個人的文革 J 在諸種傳記文字中,在刊行的文集、運動
檔案、日記、書信、回憶錄中,在口述史、訪談錄中,在網刊網文
中,在海外出版物中。文革不可能劃為嚴格意義上的禁區。誰也不
能抹去歷史尤其個人史中的十年。但官方的禁制絕非徒勞。只要看
均不順利。〈七十年代〉內地版(北京三聯版)經了刪節。《那個年代中的我
們> I 者水平等編)的推出,用了「紀念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二十周
年 1 的名義,亦煞費苦心。
5 官方媒體藉口中國對文革的警偈已經「制度化 J '否定「徹底反思主革」﹒防
止「文革重演 j 的必要性(事看 2016年 1 月 25 日《環球時報> )。
前吉 xiii.
年輕人當代史知織的貧乏即可知。更嚴重的或許是,持續的言論管
控腐蝕了對於當代史的知識方面的好奇心。
「文革責任」問題曾引發熱議,焦點在首惡元兇外普通人的責
任。文革被請雲詭,雲雨翻覆,較之前此的政治運動,更多的人不
免於 1古濕以至珀污。文革後曾有關於「懺悔 J 的籲求,針對的是散
發冤單、展示「傷痕 j 、訴說會惰的風氣。如若都是受害者,那麼
加害假誰的手進行, 6
老出版人蒞用 1989年2月擬遺囑致工作單位人民出版社,其中
有「務請不要印發任何行述 J 一旬,對此解釋說自己「說過不少
史的嘲弄,絕非一篇行述清算得了。緯過飾非,不是實事求是的
日)痛截斯吉生於今世」清清白白之難, r 無悔」之難。如蒞
用的直面清白之站,較之文過飾非,豈不更有尊嚴 ?7
2013 年 10月棟小魯向北京人中文革中受傷害的老師道歉,另有
張紅兵、宋彬彬等當年紅衛兵的公開道歉。同一時期公開道歉的,
尚有湖南的溫慶福,山東的劉伯勤、盧嘉善,洞北的宋繼超,福建
的雷英郎等。對這種民開發起的「和解 J '有人指為「惟恐天下不
亂」。我並不以為文革參與者都有公開道歉的必要,也不認為發露
真相即應落實到指認某個或某些人參與行兇。在我看來,陳、宋等
人道歉的意義,更在打開反思的空憫,便不同的取向、態度、認知
(無論左右)進入公眾視野。事後看來,因有關文革的盲論禁制趨於
嚴苛,這一波道歉顯然未收到上述效果。
6 文革緝束後巴金關於「懺悔」的時觀曾引起事議。中國沒有向神職人員『告
解 j 的宗教儀式, r 懺悔 J 靚屬於被理解為「罪錯人人有f圳,避開了對罪錯
根源、陷入對罪錯的情境的追究﹒還原-
7 反思、始終在知識 λ 中進行﹒拱于融〈思想、語宮的化的與清理一一「我的閱讀
史 J 之〈文藝戰線兩條路線門事大事記) >一文,不但直面參與續寫〈大事
記> '還列出自己當年研寫的批判文章( <義的閥禎史〉買 168-169) 。
-
• XlV • 非常年代 1 蚵牛 1978
相左。該書還說, r 一個普遍的判斷是:沒有文革,就沒有經濟改
革。文革是如此巨大的一場災難,以至它推動了一場更加深刻的文
化革命,而後者正是毛想要搶先過止的。 J (中譯本,頁 21) 保由結
果立論,尚有進一步討論的必要。
有『文革』中國就不可能迅速地改革開放,沒有『文革』世界就不
可能迅速話侮傳統馬克思主義和無產階級專政,並迅速走出兩極
冷戰的誤區;沒有『文革』人類就不可能迅速認鐵西芳典型的瑞
典模式社會的『階級等強度制衡』的和諧社會之本質,從而迅速
開始構建共同發展的和諧世界,所以,中華民族為『文革』付出
的代價是值得的和光榮的, r 文革』為了人類的未來而男於試錯
的探索精神,將在人類文明中永幕青春! J (轉引自閻長貴( r 文
革浩劫諭」不容否定一一讀周泉鍾的( r 文化大革命」的歷史的試
錯> ) ,閻長貴、王廣字著〈問史求信集〉頁401)8周是文革中清
華大學「四一四派」領導成員之一,被毛稱為「四一間的理論家」
作文革的辯護。只不過周的如上表述,因果鍵接過於簡單直接,未
經更糟緻周嚴的邏輯鍛造罷了。尤為梵謬的是, r 中華民族為『文
革』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和光榮的」。誰授權其為億萬教酸、受害
者代育,說為了某種結果,他們的犧牲「值得更誇張的是用了
「中華民族 j 的名義一一正是文革中狂人的口吻。
我在年輕學人中,也聽到過類似的判斷,將 1950-70年代的某
些改治操作(包括「大軍進」也包搞文革)歸結為一場實驗,認為即
8 據閻長貴該文,周泉縷< r 文化大革命』是歷史的試錯〉一書,關對文革,
「多放在正面意義上使用『值縛』這個詞 J (頁 398) •
前吉
xv
使實驗失敗也不能證明實驗本身錯誤。縱然數億人口的大國不妨
「實驗 J '且對於成效不可期必,當政者也理應為實驗的後果承擔
責任。有必要追問是何積賞驗,以數億人為質押的實驗,是否徵得
了同意?被用以實驗的他們有選擇的權利嗎?尤其是,實驗的代價
由誰承擔?經歷了文革前的歷坎政治運動尤其文革之後,沒有比以
一套意誠形態的說辭,將不公不義歸結為達成最高目的的必要代價
軍事家;不計傷亡(以及其他損失、損傷)的政治家,無疑是暴君。
將「改革開放 j 後中國的鑽濟成果,歸因於前文革甚至文革時
期提供的基礎,而不開倘沒有某些代價高昂的實驗,中國可能有怎
樣的經濟發展。即使最終的強大也不足以低消失誤。強大不應當由
原多無辜者的犧牲換取。沒有任何人理應作為祭品。這種由結果逆
推,將歷史合理化的實用主義、功利主義的解釋,經不起推敲。 10
某些辯護,預期的受眾可能更在境外。在經歷了半個多世紀
的實隨之後, r 社會主義經驗」的模雜性巳充分呈現。在這種情說
下,堅持以「理論化 J 為策略,迴避對其實踐層面的正棍,以「人
類腫史上的偉大實驗」的詩張說辭,刻意組避對代價的佑暈一-尤
其此種「實驗」對於人,對於文化,對於社會倫理一一在我看來才
實的刻意無巍、掩蓋,對歷史出於政治需要的選擇性敘述?當局動
輒將「歷史處無主義」的標簽加之於發露負面歷史者,是對此一名
的有意誤用。
行探究,也無所謂有待尋冕的『真相 J. 這一套立意在前不由分說的論述,只
能堵塞而非開敢反思之路。
知識分子/工農,是文革辯護者通常使用的口實之一。似乎文
革的受害者不過是一些幹部、知識分子,作為背景的,依然是對
知識分子根深蒂固的偏見。事實卻是,各地跨行業的大型群眾組織
往往有產業工人參加 2 甚至是該組織的中堅力量。四川的「產業
軍J '湖南的「湘江風雷 J '武漢的「百萬雄師」、「鋼工總」
東南地區。 11 更無論發生大規模血案的鄉村,如京郊大興縣(今北
京大興區卜湖南道縣(今道州卜廣西多地。只不過上述死難、犧
牲,較之「少數知議分子 J '更少為人所知,也更被認為不值得計
量罷了。產業工人、農民及其他勞動者的廣泛參與,正是文革不同
於前此政治運動的特點之一。工人農民的難以直接發聾,方便了對
歷史的歪曲;文革作為禁區,叉限制了有關方向的調研/代育,不
利於呈現那段歷史的全貌。但畢竟已是20世紀、 21 世紀,沒有書寫
能力者的聲音鼓非不能達於聽間,只要你真的有意傾聽。
更荒唐的,是死於五六十年代之交中國大饑荒中的人數較非洲
少,死於文革的人數較某圓「反革命政變 J 中的殺戮為少的說法。
這是在談論「人 J 、「人民」、「人民群眾 J 嗎,上述說法擬於不
倫,恐非當道所樂間。 12
對既有、現存事物的正當性、合理性、合法性的追認、確認,
似乎更是「利益攸關方」而非學術工作者的任務。在我看來,有時
作者認為, r 將這片以產業工人及其他行業職工造反派死者為主體的事群稱為
12 偕「基層」、「底層 J 說事兒,更是一種吉述策略,事少也為佔據(或自以為
佔據) r 道德高地」。我們早已慣看這種表演。如識甘于/底層民眾、夕數/事
數,不但用於辯護主革,也可用於辯護諸如「肅反 j 、「反右」等。對於選擇
性記憶,預設了立場的論述, r 底層 j 不過是 1f 便的藉口而已。
前吉 XVl l
念、邏輯等等。他們對於理論推演、自圓其說遠較「真相 J 關心,
篤信他人的推論更勝於親見親鬧。文革確有正面的「遺產 J 0 十年
時長中發生的,有些確為 1980年後的某些變化預作了準備。但文革
未必是這些變化的必要條件,或更應當歸為「客觀後果 J '且往往
內涵複雜。立意發掘文革的正面價值者,工夫正應當用於對內涵的
釐清。
談論文革從來是對現實發言的方式。認知的差異甚至對立在所
難免。與此有關的知識界的撕裂,與缺乏溝通、討論、爭論的平臺
有關。在正常的吉論環境中,分歧永遠存在,卻未必誰定會導致對
立、「撕裂」
當代中國,前此任何一場政治運動,波及面之大均不能與文革
相比。文革的受害者不限於「門事對象 J '也包括「破四舊 J 中肆
行劫掠者,批鬥中向他人施暴以至圍觀者,武們中大批不知名的死
難者,因學校停課而實際上失學者,工廠襄公然將「國家財產」化
為私有的工人,農村將「集體財產」坦然據為己有的農民,因「支
左」而捲入地方政治、遭受衝擊的軍人,醫院襄拒絕對「牛鬼蛇
神 j 施救的醫護人員,揭批父母的孩子,當然還有那些因窺見了政
治黑幕而信念崩解者,派仗中習得了權術、手腕而心性殘損者,更
有無以數計的或因受害或因加害而心靈扭曲再不能復原者,以至因
放縱惡欲而「良知 J 浪滅者。政治環境、政治文化之於人的心性,
為古代士大夫敏感、今人卻鈍於感知。
本書一再提到文革的社會成本。「社會成本」至今仍然是較為
陌生的概念,尤其不為當道所關注。可計量的損失(人員的傷亡、
國家財產的破壞等)尚無精確統計,遑論其他,為建目的不計成
本,尤其不計社會成本,甚至不知有此成本,也可歸為當代中國政
治文化的特點。
且十一中全會以後,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結束、 f 四人幫』被推
翻為止,所有的錯誤,黨都要負責任,不能說黨不負責任。因為什
麼呢?十一中全會那麼多中央委員,沒有人起來反對呀,我也是個
限於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至文革結束,所有的錯誤,都應承擔責
任。這難道不是一個為歷史為人民負責的政黨應有的態度?
關於「前三十年/後三十年 J 的官方論述,無非以「統一
位」、「連續性」作某種合法性論鍵。文革十年與前十七年、後
四十幾年的關係,豈能自當局判定。任何試圖終結討論、爭論的官
方說法,都只能在討論、爭論中經受檢驗。
阻塞了制度救濟的可能渠道,使自我糾錯難以進行。對於 1957年的
「反右 J '我不曾考察。讀李慎之的運動檔案,不能不驚歎其時
錚育中的洞見一一固然有書生議政的空想,也有書生議政的徹底。
識J '弊則在「使人民『蔽聰鑫明 J J '間「兩者相較,到底孰為
大?孰為小? J ( <向黨認罪實錄一一李慎之的私人卷宗》頁 91) 至
今不仍應有此一間?
1956年敏毛響閥、修改的〈關於無產階級專政的歷史經驗》一
文,引用了列寧的如下文字公閉承認錯誤,揭露錯誤的原因,
雜億〉中,反復強調反思的必要,重要,不應錯失「總結教訓|的千
載一峙的好機會說文革所以沒有完全過去,固然因受害者未能
領袖所提意見,有如下提醒基改歷史的情形是最可怕的,會
使後代人民迷失方向 J ( (李慎之的私人卷宗〉頁 251) 。閉鎖、雪
藏、噪聲、消音,使一段歷史暫時隱沒,對於年輕世代或能收效於
一時。一旦縫隙出現,即不難加速「思路」的「轟毀 J 。這正是文
革的經驗詮明了的。
即使有或明或暗的禁忌,反右典文革,尤其文革,較之 1949年
以降的其他政治運動,仍然得到了遠為充分的記述,積累了可觀的
史料。
將「史實 J 相對化,也是一種論述策略。難以抵達「最終的」
真相,並不等於沒有真相。本書作者相信有真相,致力於尋求真
相,力求最大限度地接近真相。人文知識分子有責任努力揭示使此
一事件發生、演變的內在邏輯。結束文革,只能以窗於深度的反思為
條件,以普遍的反思為條件。與其留給後人「揭秘」從而引發地震,
何不使「真相」浮出,在公民中培養面對事實、歷史的理性態度,
相信在一個相當的時期,文革作為「資源 J '可為當代中國的
政治、社會發展提供鑒借。條件是打開反思的空間。將社會生活中
的諸種負面現象歸因於文革,是男一種方便的做法。事實或許是,
文革不過將「固有邏輯 J 推向了極端,呈現為極態,本身未必即根
源所在。也因此,將文革中諸多「非常 J 現象作溯源式的窮究,更
有意義。
全盡量譴責與過去對文化大革命的全盤肯定一樣,都無助於對這一事
有必要閑文革結束了、開敢了什麼,當代中國政治生活、社會生活
的哪些芳面仍在文革的延長線上。 H
英里斯.避斯納該書還說,關於文革. r 更重要的問題不是
毛澤東為什麼要號召造反,而是數以千萬計的普遍的中國群眾為什
題。回答上述問題,以十年為限的考察頭然是不夠的,有必要將
視野擴展到文革前以至 20世紀的中國革命史。同書認為文革的影響
或許更久。的
臨終遺盲﹒「我相信,我己說出了基本事實。 J 或許將來有一天,
人們知道的更是作為寓言、隱喻的文革。這一天到來之前,我們有
必要力求還原作為廢史事件的文革。發生在眼前的近事,在在證明
了文革並未、從未遠去,種明了未經充分反思的腫史仍活在現在。
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
14 王年{認為,文革「沒有任何可以肯定的東西,不能『三七開』﹒『二八
開j ,也不能『一九閥 j ,而是必需徹底否定 J ( <大動亂的年代》耳 631) 。
以下引胡耀邦的說法,鄧小平的說法﹒廳史研究似乎不便如此斷然,也沒有必
要借用 fx x 欄」的慣用方式。周良宵、顧菊英搧薯的文革大事記可題為「瘋
來學者岩佐自暉,不贊同對於文革的「全盤青定 J ( <文革文學的研究狀況及
本資料集》‘收 λ 民與劉福春昕緝《缸衛兵詩還> '見該篇巨 11). f 全盤對
定」沿襲的,依舊是文革中的思維,以來自敢治權威的判斷為最終結論?不為
退居的討論預留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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