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教研究 2021 年第 5 期

DOI:10.16298/j.cnki.1004-3667.2021.05.06

第一代大学生身份
是否会阻碍学生的生涯发展
——基于首都大学生成长追踪调查的实证研究

孙 冉 梁文艳

摘 要：基于首都大学生成长追踪调查数据，在文化再生产理论和社会选择假设的框架下，将学生生涯
发展界定为就读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和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两个维度，全面考察第一代大
学生身份是否会阻碍学生的生涯发展。结果显示，在本科求学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上，相比非
第一代大学生，第一代大学生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获得水平并不存在劣势，甚至其政治资
本的获得水平存在一定的优势，这一发现与社会选择假设相吻合。在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
获得上，相比非第一代大学生，第一代大学生的升学意愿、实际升学和出国升学的可能性均更
低，这一发现与文化再生产理论相吻合。由此可知，不利的家庭出身背景对第一代大学生生涯
发展的阻碍主要体现为可能限制其对更高层级和更高质量教育机会的追求。
关键词：第一代大学生；学生生涯发展；文化再生产理论；社会选择假设；教育公平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中国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发展阶段，越来
越多父母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人走进了大学校
园，他们被称为第一代大学生，并成为中国大学生的
主体［1-2］。尽管相对于父亲或母亲接受过高等教育的
非第一代大学生，第一代大学生在家庭经济资本、文
化资本、社会资本及政治资本的拥有水平上处于劣
势［2］，但他们能够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站在“同一起跑
线”上接受高等教育［3］，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两类大
学生在高等教育的机会获得上实现了起点公平。然
而，起点公平可能并不意味着过程公平和结果公平，
那么第一代大学生在以本科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和
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为内涵的学生生涯发展
上是否会受到弱势家庭背景的阻碍？探究该问题能
为揭示家庭出身与中国社会流动的关系提供更加深
远的意义。
上述问题蕴含的深层逻辑是，只有当第一代大
学生突破以父母学历体现的家庭文化资本的代际传
递，获得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类似水平的生涯发展时，
才能认为实现了本科教育的过程公平和结果公
平［4-5］。事实上，根据文化再生产理论，家庭文化资本
匮乏不仅可能使得第一代大学生较难通过继承或模
仿父母的行为而获得良好的学习能力和习惯，而且
可能造成他们因不熟悉学校的文化规则而感到不适
应，还可能使得他们对升学前景持更低的价值判断
或面临更大的经济资源约束进而接受更少的教育。
换言之，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可能成为阻碍学生获得
更好的本科阶段生涯发展的“玻璃天花板”。国内外
一些与第一代大学生相关的研究支持了上述推
断［2］［6］。尽管如此，根据社会选择假设，第一代大学
生在经过层层的教育选拔后，具备良好的学习能力、
独立性、抗逆性和环境适应性等精神品质，这些会消
除家庭文化资本匮乏可能带来的消极影响。换言
之，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并不会阻碍学生本科阶段的
生涯发展，部分与第一代大学生相关的研究也支持
了这一推断［4］［7］。
本研究认为，文化再生产理论和社会选择假设
看似存在分歧，实则可以预测第一代大学生的学生
生涯发展的不同阶段。一方面，第一代大学生一路
突破弱势家庭背景带来的种种阻碍，顺利通过中考
和高考等选拔性考试，保证了在接受本科教育时拥
有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类似水平的学习能力和个人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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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同时，完成本科教育被中国家庭视为实现向上社 前两条路径的影响，弱势文化阶层子女更可能无法
会流动的必要投资［8］。因此，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 获得来自家庭和学校的教育支持，进而就读期间的
和政治资本等多维资本获得水平成为学生本科阶段 学业发展状况较差；通过后两条路径的影响，弱势文
教育质量的评价标准背景下［9］，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可 化阶层子女更可能不重视教育或限于匮乏的家庭经
能并不会阻碍学生在以多维资本获得水平衡量的、 济资源，接受更低层级的教育。
本科就读期间的生涯发展。另一方面，当面临毕业 相比非第一代大学生，第一代大学生面临的主
出路的选择时，即使研究生学位已经在很大程度上 要劣势在于家庭文化资本的匮乏。根据文化再生产
决定着个体能否步入更高社会阶层，但家庭文化资 理论，匮乏的家庭文化资本可能会阻碍第一代大学
本匮乏仍可能限制第一代学生对研究生教育的价值 生本科阶段的生涯发展状况。一方面，第一代大学
评价，也可能造成他们限于家庭经济资源而放弃升 生无法从父母处获得大学学习和生活的知识和经
学。因而，第一代大学生身份更可能阻碍学生在以 验［11］，且入校后要经历文化场域和学术角色等多方
读研机会获得水平衡量的、本科毕业后的生涯发展。 面的实质转变［12］，更可能感到冲突、不适应和自我怀
尽管如此，现有研究基本没有关注到第一代大学生 疑［6］，进而在本科就读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方面处于
身份对学生生涯发展的影响效应可能因生涯发展阶 弱势地位。如大量研究发现，第一代大学生与教师
段不同而存在异质性［1］［4］，进而对第一代大学生生涯 课堂互动频次较低［1-2］、课堂参与不积极［13］、探究性和
发展的刻画不够全面和准确。 跨文化学习存在困难［2］、学业坚持度较低［12］、学业表
据此，本研究使用“首都大学生成长追踪调查” 现不佳［11］，进而积累的人力资本水平较低。与此同
（Beijing College Students Panel Survey, BCSPS）数据开 时，第一代大学生参与课外活动、体育比赛、志愿服
展研究，从在校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和毕业后的升 务以及同伴交流等活动的频次较低，进而阻碍了积
学机会获得两个阶段，考察第一代大学生身份是否 累社会资本、政治资本等多维资本的机会［6］。另一方
会阻碍学生的生涯发展。本研究的贡献可能在于： 面，第一代大学生或对研究生教育持更低的价值判
第一，将大学生的生涯发展划分为本科就读时期和 断，或受到家庭经济资源的约束，进而在本科毕业后
本科毕业时两个时点，以更长期、全面地刻画第一代 的升学机会获得方面处于弱势地位。如国内外的一
大学生的生涯发展；第二，BCSPS 调查了学生的高考 些研究发现，第一代大学生本科毕业后更可能直接
成绩，本研究通过引入该指标、剥离学生先天能力等 就业，选择继续升学的可能性较低，计划出国的可能
个体差异，更加准确地揭示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对学 性更低［2］［6］。
生生涯发展的影响。 尽管如此，社会选择假设认为［14］，每个教育阶段
生涯发展存在路径依赖，本科阶段的生涯发展 的选拔过程都会淘汰较多弱势家庭的学生，筛选出
会影响日后社会经济地位的获得，因此关注不利家 在学习能力和精神品质等方面都趋于同质的不同家
庭背景是否会阻碍第一代大学生的学生生涯发展问 庭背景的学生，因此，随着不同教育阶段的逐步分流
题非常重要，关系到高等教育过程的质量与公平。 和筛选，通过层层选拔的弱势阶层学生因不利家庭
针对上述问题，文化再生产理论和社会选择假设提 背景受到的负面影响不断弱化。这一假设在中国情
供了两种可能的答案。 景下也得到支持，如唐俊超基于 2008 年中国综合社
布迪厄的文化再生产理论认为［10］，弱势文化阶 会调查数据发现，不利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文化
层的代际复制主要通过以下四条路径实现：第一，弱 背景对学生在“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升学过程中
势文化阶层的子女较难通过继承或模仿父母的行为 入学机会获得的消极影响逐渐降低［15］。
和获得父母的学业辅导等方式获得良好的学习能力 那么，根据社会选择假设，不利的家庭背景阻碍
和学习品质；第二，弱势文化阶层的子女往往对传递 第一代大学生本科阶段生涯发展的可能性较小。第
优势阶层的仪态修养和价值观念的学校教育文化存 一代大学生虽然在家庭文化资本等方面处于劣势，
在信息不对称、感到陌生，适应性更差；第三，弱势文 但能成功突破家庭出身的限制，通过中高考等各类
化阶层的子女往往对接受教育持有较低的价值判 选拔，获得本科教育机会。在上述过程中，第一代大
断，缺乏接受高水平教育的愿景；第四，文化资本匮 学 生 获 得 了 良 好 的 学 习 能 力 、学 习 习 惯 和 学 习 动
乏的家庭通常拥有较少的经济资源，会限制子女关 机［7］，培养出较高水平的独立性、抗逆性和环境适应
于是否继续接受更高水平教育的选择。因此，通过 性［16］，因此，他们本科阶段的生涯发展对家庭背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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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程度应该更小。事实上，一些研究证实了第一
代大学生在本科期间多维资本获得上表现较好。
如基于中国本科教与学调查的 4 461 份问卷信息，郭
娇发现第一代大学生在读期间的挂科数、专业排名
及奖学金获得状况都与非第一代大学生无显著差
异，人力资本积累上表现并不落后［4］。Li 等基于中国
大学生数据发现，父母教育水平与学生的入党概率
间无显著相关关系，换言之，第一代大学生在政治资
本积累上并不处于弱势［17］。
本研究认为第一代大学生在本科就读期间的多
维资本获得方面的表现会支持社会选择假设，而在
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方面的表现则会支持文
化再生产理论。这是因为，经过高考筛选后，进入同
所或同类大学的不同家庭出身的大学生在学习能力
和学习品质上应该差异较小［9］。加之，获得本科学位
在中国社会具有高回报率，被中国家庭视为实现向
上社会流动的必要投资［8］。因此，当掌握专业知识和
具备综合能力等多维评价指标成为学生能否获得本
科学位的重要决定性因素时，第一代大学生会继续
努力学习专业知识、参与学校综合活动，获得较高水
平的多维资本，以顺利取得本科学位。然而，本科学
习结束后，学生是否继续升学的抉择不仅受到学习
能力的影响，更会受到家庭的干预和限制，后者的影
响尤甚［9］。如大量研究表明，更低的父母教育水平和
家庭收入会显著负向预测学生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意
愿、实际升学机会和出国升学机会获得［8-9］［18-20］。那
么，第一代大学生即使本科就读阶段获得了较好的
学业成绩和综合发展状况，也可能因匮乏的家庭文
化资本而未意识到接受更高层级教育的价值，或可
能受到家庭经济资源的限制而放弃追求研究生教
育，最终在本科毕业后升学机会获得方面处于弱势
地位。
据此，针对第一代大学生身份是否会阻碍学生
生涯发展的问题，本研究提出两项待验证假设。
假设 1：第一代大学生身份不会阻碍学生的多维
资本获得，即在多维资本获得水平方面，第一代大学
生不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
假设 2：第一代大学生身份会阻碍学生的升学机
会获得，即在升学机会获得水平方面，第一代大学生
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
二、数据及变量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数据来自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
据中心实施的“首都大学生成长追踪调查”。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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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北京市全部公办高校在校本科生为抽样框，分学
校、专业和学生进行了三阶段分层抽样。自 2009 年
起至 2012 年，北京 15 所高校的 2 298 名 2006 级学生
参与了为期 4 轮的追踪调查，动态呈现了大学生在校
期间的成长经历［21］。尽管该数据不是全国性样本，
但是北京作为中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具有代表性的
城市，有着众多不同层次和类型的高校，汇聚了全国
各地的学生，因此本研究的样本可以被视为中国当
代大学生群体的一个缩影［22］。BCSPS 调查了学生在
校期间的学业表现、学校综合活动参与状况和毕业
后实际出路信息，为全面揭示第一代大学生的学生
生涯发展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删除核心变量上有缺
失的样本后，共有 2 058 个样本进入后续分析。
（二）变量选择
1. 第一代大学生。学生问卷中询问了家长的最
高学历信息，本研究将父母双方最高学历都在大专
以下的学生界定为“第一代大学生”，将父母中任意
一方最高学历为大专及以上的学生界定为“非第一
代大学生”。最终，本研究中第一代和非第一代大学
生样本分别有 1 047 个和 1 011 个。
2. 学生生涯发展。
（1）本 科 期 间 的 多 维 资 本 获 得 。 参 考 已 有 文
献［9］，本研究将本科期间的资本获得划分为人力资
本、政治资本和社会资本三个维度。首先，人力资本
通过学业成绩排名和专业资格证书的获得进行测
量。一方面，由于学业成绩具有逐年累积性，大学课
程主要集中在前三年，大三学业成绩可视为整个大
学期间的综合成绩，因此本研究使用的是大三时的
学业成绩排名指标。借鉴已有文献的做法［23］，为剥
离班级规模所导致的原始学业成绩排名不可比问
题，本研究用实际排名除以班级人数后取倒数，作为
最终的学业排名变量。该变量数值越大，说明学生
的人力资本水平越高。另一方面，获得专业资格证
书被视为获得了更高水平的技能型人力资本，因此
本研究引入学生是否获得专业资格证书这一指标。
其次，入党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获得了更高水平的政
治资本，因此本研究将学生是否入党作为政治资本
的代理变量。最后，担任学生干部是学生获得社会
资本的重要路径，因此本研究中的社会资本是由学
生是否担任学生干部测量。
进一步，学生在校期间参加的一些综合性活动，
如主持学生课题等，需要他们投入大量的专业知识、
实现小组合作协调、与各方人员沟通交流等，整个过
程能够培养锻炼学生的各种技能，这也是当前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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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 年第 5 期 中国高教研究

组织学生开展各种综合性活动的重要原因。因此， 海外留学文凭在劳动力市场上普遍更具有竞争力，
获得的综合性奖励和荣誉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学生 出国升学相比国内升学可视为更高质量的升学机
的资本获得总体情况，本研究将是否获得综合性奖 会，因此升学机会的质量获得由本科毕业后国内还
励和荣誉作为学生本科期间多维资本获得水平的代 是出国升学指标（即“出国升学”）测量。
理变量，并在后续分析中作为稳健性检验的结果进 从表 1 对两类大学生在本科毕业后升学机会获
行呈现。 得的描述看，在升学意愿、实际升学和出国升学的可
从表 1 对两类大学生本科期间多维资本获得的 能性上，第一代大学生均明显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
描述看，在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获得上，两类大学生 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他们在升学机会的数量获得和
的差异不大；在政治资本和以综合性奖励和荣誉反 质量获得上均处于不利处境，这初步支持了假设 2。
映的多维资本获得上，第一代大学生显著优于非第 3. 控制变量。为更准确地回答研究问题，本研
一代大学生。总体来看，相比于非第一代大学生，第 究纳入了学生个体特征及家庭背景相关的控制变
一代大学生本科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表现相对更 量，包括性别、大学专业、分省标准化的高考成绩、学
好，这初步支持了假设 1。 生主观自评的家庭社会经济状况和户口等反映家庭
表1 样本分布状况 地位的指标。根据表 1，相比于非第一代大学生，第
变量名 全样本
第一代大 非第一代大 一代大学生中男生占比更高，平均的标准化高考成
学生样本 学生样本
本科期间多维资本获得状况 绩更低，更可能是农业户籍且家庭社会经济地位更
人力资本：学业成绩排名 4.490 4.559 4.416 差，大学期间更可能选择偏向职业技术性、基础生产
人力资本：考取专业资格
12% 12% 12% 性的理工农医专业。综上，两类学生存在基本特征、
证书（1=是，0=否）
政治资本：
41% 43.5% 37.8%
家庭背景和前期学业基础方面的差异，后续分析将
入党（1=是，0=否）
社会资本：担任学生
剥离这些因素的影响。
60% 58.9% 61.9%
干部（1=是，0=否） 三、实证结果
多维资本综合指标：
获得综合性奖励和 96% 97.6% 94.8%
（一）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对学生本科期间多维资
荣誉（1=是，0=否） 本获得的影响
本科毕业后升学机会获得状况
考虑到学业成绩排名是连续变量，是否获得专
升学机会数量获得：
68% 58.8% 77.9%
升学意愿（1=是，0=否） 业资格证书、入党、担任学生干部和获得综合性奖励
升学机会数量获得：
实际升学（1=是，0=否）
40.1% 33.5% 46.9% 是 分 类 变 量 ，因 此 本 部 分 将 分 别 使 用 OLS 回 归 和
升学机会质量获得： Logit 回归进行估计。进一步，为获得更准确的估计
出国升学（1=出国升学， 26% 9.8% 38.6%
0=国内升学）
结果，各回归模型中除放入学生及家庭层面的控制
控制变量 变量外，还引入学校固定效应和生源省份固定效应，
性别（1=男，0=女） 52% 55.5% 47.4% 以控制不随时间变化的、生源省份间和学校间的不
专业（1=理工农医，
0=非理工农医）
59% 62.1% 55.9% 可观测因素的干扰。最终结果见表 2。
高考成绩 0.100 -0.079 0.288 基于模型（1） （2）和（4）的结果可知，第一代大学
非农户籍（1=非农户口，
71% 49.9% 93.8% 生在学业成绩排名、获得专业资格证书和担任学生
0=农业户口）
家庭社会经济地位（1=下 干部的可能性上与非第一代大学生无显著差异，说
层，2=中等偏下，3=一般， 2.824 2.470 3.190
4=中等偏上，5=上层） 明两类大学生本科期间获得了类似水平的人力资本
注：1. *p<0.1，**p<0.05，***p<0.01；2. 对于二分变量汇报的是百 和社会资本。基于模型（3）的结果可知， 第一代大学
分比，其他连续变量汇报的是均值。 生入党的可能性显著高于非第一代大学生，说明第
（2）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本研究的毕 一代大学生本科期间的政治资本获得水平显著好于
业后升学机会获得同时关注升学机会的数量获得和 非第一代大学生。因此，第一代大学生本科期间的
质量获得两方面。升学机会的数量获得由是否打算 多维资本获得水平不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假设 1 得
本科毕业后继续升学（即“升学意愿” ）和本科毕业后 到支持。进一步，模型（5）的稳健性检验结果显示，
是否升学（即“实际升学” ）两个指标同时进行测量， 第一代大学生本科期间获得过综合性奖励的可能性
这是因为升学意愿与实际升学之间往往存在差异， 显著高于非第一代大学生，再次说明第一代大学生
同时考虑可以增加后续分析的全面性。此外，由于 身份与学生多维资本获得水平之间的正向关系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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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学生本科期间多维资本获得水平的影响因素 表3 学生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水平的影响因素
政治资 社会资 多维资本的 升学意愿 实际升学 实际升学 出国升学
人力资本获得
本获得 本获得 综合指标 (1) (2) (3) (4)
学业成
是否获得
是否
是否担
是否获得过 -0.690*** -0.409*** -0.244 -0.904***
专业资格 任学生 第一代大学生
绩排名 入党 综合性奖励 (-4.81) (-2.99) (-1.59) (-3.00)
证书 干部
-0.558*** -0.628*** -0.436*** -0.487**
(1) (2) (3) (4) (5) 是否男生
(-4.19) (-5.13) (-3.23) (-2.20)
0.439 0.154 0.309** 0.136 1.243***
第一代大学生 0.352** 0.617*** 0.534*** 0.057
(1.23) (0.89) (2.55) (1.13) (3.45) 是否理工农医专业
(2.37) (4.35) (3.37) (0.20)
-1.819*** -0.508*** -0.221** -0.146 -0.535**
是否男生 0.477*** 0.375*** 0.215** 0.000
(-5.96) (-2.96) (-2.05) (-1.40) (-1.99) 高考成绩
(5.06) (4.57) (2.19) (0.00)
是否理工 0.302 -1.156*** -0.258** 0.058 0.227
0.062 0.161** 0.135* 0.492***
农医专业 (0.79) (-5.94) (-2.05) (0.48) (0.73) 家庭社会经济地位
(0.76) (2.25) (1.67) (2.96)
0.521*** 0.198* 0.233*** 0.215*** 0.222
高考成绩 0.486*** -0.232 -0.439*** 1.148***
(3.05) (1.87) (3.21) (2.92) (1.25) 是否非农户口
(3.17) (-1.61) (-2.60) (2.81)
家庭社会 0.201 -0.128 0.198*** 0.244*** 0.308*
/ / 2.283*** /
经济地位 (1.34) (-1.24) (3.02) (3.78) (1.83) 升学意愿
/ / (12.45) /
0.113 0.347* -0.340*** 0.043 -0.040
是否非农户口 常数项 Yes Yes Yes Yes
(0.33) (1.76) (-2.66) (0.33) (-0.09)
学校固定效应 Yes Yes Yes Yes
常数项 Yes Yes Yes Yes Yes
生源省份固定效应 Yes Yes Yes Yes
学校固定效应 Yes Yes Yes Yes Yes
样本量 1 783 1 932 1 763 749
生源省份
Yes Yes Yes Yes Yes 拟合优度 0.227 0.208 0.291 0.251
固定效应
样本量 1 930 1 899 1 955 1 952 1 645 注：1.*p<0.1，**p<0.05，***p<0.01；2. 括号内为 T 统计量；3.Yes 表
拟合优度 0.065 0.184 0.084 0.056 0.100 示模型中控制了相应的变量。

注：1.*p<0.1，**p<0.05，***p<0.01；2. 括号内为 T 统计量；3.Yes 表

是否出国升学为因变量的模型（4）后发现，即使剥离
示模型中控制了相应的变量。
了家庭社会经济状况等的影响后，相比于非第一代
稳健。综上，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并未阻碍学生本科 大学生，第一代大学生本科毕业后更可能国内升学，
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水平，这支持了社会选择假设 而非出国升学，这说明第一代大学生在获得更高质
的基本观点。 量水平升学机会方面表现不佳。
（二）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对学生本科毕业后升学 综上，在升学机会的数量获得水平和质量获得
机会获得的影响 水平上，第一代大学生的表现都不及非第一代大学
由于升学意愿、实际升学和出国升学都是分类 生，假设 2 得到支持。因此，第一代大学生身份阻碍
变量，因此本部分构建 logit 回归模型，估计第一代大 了学生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这支持文化再
学生身份对学生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的影 生产理论的基本观点。
响，最终的估计结果见表 3。 （三）稳健性检验
根据模型（1）的结果可知，第一代大学生的升学 为检验前文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本部分区分不
意愿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由于升学意愿和实 同性别、不同家庭经济水平和不同专业的学生样本，
际升学间存在差异，因此本研究构建了以实际是否 再次估计第一代大学生身份与学生生涯发展之间的
升学为因变量的模型（2），结果发现，第一代大学生 关系。最终结果见表 4。
实际升学的可能性同样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 结果显示，无论是在不同性别的学生样本中，还
模型（3）在模型（2）的基础上控制了升学意愿变量后 是在不同家庭经济水平的学生样本中，抑或是在不
显示，第一代大学生身份与实际是否升学之间的负 同专业的学生样本中，均总体稳健地发现第一代大
向关系不再显著，即第一代和非第一代大学生具备 学生本科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水平不低于非第一代
同等水平的升学意愿时，他们最终实际升学的可能 大学生，但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获得水平显著低
性没有明显差异。综上，第一代大学生身份不仅会 于非第一代大学生，这与前文基于全样本的估计结
对学生的升学意愿产生不利影响，而且会通过削弱 果几乎完全一致。由此可见，在不同的本科生涯发
学生的升学意愿，进而负向影响其实际升学的可能 展阶段，家庭文化资本的匮乏对第一代大学生的影
性，这说明第一代大学生在获得更多的升学机会方 响存在差异变化，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对学生生涯发
面表现不佳。聚焦于实际升学的学生群体，构建以 展的阻碍作用主要体现在本科毕业后的升学获得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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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第一代大学生身份与学生生涯 育的学费高昂，弱势阶层家庭往往不会为子女提供
发展之间的关系：不同特征学生样本的估计结果
过多的经济支持，因而，高强度的在校兼职成为弱势
本科毕业后的
本科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
升学机会获得 阶层大学生的普遍选择，进而阻碍他们获得多维资
学业 是否获得
是否
是否担
升学 实际 出国 本。与之不同，中国文化高度重视教育、强调集体力
成绩 专业资格 任学生
排名 证书
入党
干部
意愿 升学 升学 量且中国高校的学费远低于美国，贫寒家庭通过省
男性学生样本 吃俭用或借助于熟人网络的支援，也会努力为子女
第一代 0.748 0.502* 0.307* 0.256 -0.994*** -0.329* -0.884*
提供力所能及的经济支持，因此，弱势阶层学生进行
大学生 (1.60) (1.67) (1.71) (1.47) (-4.64) (-1.73) (-1.81)
女性学生样本 长时间兼职的迫切性较低，可以将更多的时间用于
第一代 -0.076 0.047 0.268 0.014 -0.592 ***
-0.541 ***
-1.178 ***
在校学习和学校活动的参与，最终在本科期间的多
大学生 (-0.14) (0.21) (1.51) (0.08) (-2.89) (-2.61) (-2.74)
维资本获得上表现较好。
家庭经济水平高的学生样本
第一代 0.385 0.274 0.255 0.269 -0.702 -0.465 -0.783
*** ** ** 综上，本研究的结论与西方已有研究发现并不
大学生 (0.68) (1.20) (1.50) (1.54) (-3.55) (-2.40) (-2.30) 矛盾，反而是从不同国别样本上丰富了第一代大学
家庭经济水平低的学生样本
生的相关研究，增强了对成长于不同国别文化的第
第一代 0.573 -0.132 0.178 -0.063 -0.425* -0.272 -1.485**
大学生 (1.18) (-0.46) (0.93) (-0.34) (-1.96) (-1.26) (-2.27) 一代大学生群体的深入认识。
理工农医专业学生样本 2. 第一代大学生身份的确阻碍了学生本科毕业
第一代 0.288 0.549* 0.352** 0.273* -0.927*** -0.378** -0.854*
大学生 (0.72) (1.73) (2.13) (1.66) (-4.53) (-2.05) (-1.95)
后的升学机会获得。本研究发现第一代大学生的升
人文社科专业学生样本 学意愿、实际升学和出国升学可能性均显著低于非
第一代 0.477 0.020 0.292 -0.000 -0.520 **
-0.552 **
-1.761 ***
第一代大学生，支持了文化再生产理论的基本观点。
大学生 (0.78) (0.09) (1.48) (-0.00) (-2.41) (-2.44) (-2.87)
家庭文化资本的匮乏很可能使得第一代大学生早早
注：1.*p<0.1，**p<0.05，***p<0.01；2. 括号内为 T 统计量；3. 表格
中每个回归系数都对应于独立的回归模型，并包括了控制变量、生源 地打消了毕业后深造的念头， 进而在实际升学机会
省份固定效应和学校固定效应。 获得方面处于不利地位。进一步，部分第一代大学
段，而学生在本科期间的多维资本获得阶段不会受 生即使突破了不利家庭背景的限制而实现了读研升
到第一代大学生身份的负面影响。 学，但在出国升学还是国内升学之间做抉择时，会再
四、结论与建议 次受到不利家庭背景的约束而选择国内升学，出国
（一）结论 读研的机会较难获得。因此，中国第一代大学生在
1. 第一代大学生身份并未阻碍学生本科期间的 本科毕业后的升学机会数量获得和质量获得上都处
多维资本获得。本研究发现，第一代大学生在以学 于不利处境，较难获得读研升学的机会。
业成绩排名和考取专业资格证书测量的人力资本获 综上，社会选择假设和文化再生产理论对中国
得和以担任学生干部测量的社会资本获得水平上并 第一代大学生的适用性体现在学生生涯发展的不同
不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甚至在以入党测量的政治 阶段。中国第一代大学生凭借良好的学习能力和持
资本获得水平上显著优于非第一代大学生，支持了 续不断的努力在接受本科教育期间表现较为优异，
社会选择假设的基本观点。第一代大学生在层层的 但是在完成本科教育后追求更高水平和更高质量的
教育选拔中不断突破家庭资源的限制，培养了较高 教育机会上依旧处于劣势地位。因此，与西方第一
水 平 的 独 立 性 、抗 逆 性 以 及 良 好 的 学 习 能 力 和 习 代大学生生涯发展较为艰难的普遍印象类似，中国
惯［7］［16］，因此，他们本科期间的学业发展状况受到弱 第一代大学生的学生生涯发展也并非一路顺畅。
势家庭背景阻碍的可能性较小。 （二）建议
不过，上述研究结论与一些西方的研究发现存 1. 继续鼓励第一代大学生入学后努力学习，积
在差异。如 Ernest 等发现美国第一代大学生因家庭 累多维资本。建议高校在强调专业知识学习的同
经济状况的约束，兼职时间较长，进而挤压了学习专 时，定期开展学生科研基金申请项目、创业大赛等综
业知识和参与学校活动的时间，最终阻碍了多维资 合实践活动，支持第一代大学生积极入党、担任学生
本的获得［6］。结论存在差异的原因可能在于，虽然社 干部、参与各类竞赛并考取专业资格证书等，充分培
会底层家庭普遍认为步入成年的大学生需要具备经 养自尊自信、与人沟通合作的社会情感技能，积累人
济独立性，但这种观念也因国别文化而存在异质性。 力资本、政治资本和社会资本。
美国文化非常强调个体的独立性且美国接受高等教 2. 通过提供有关升学及其经济资助方面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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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高教研究 2021 年第 5 期

支持，帮助第一代大学生提高升学意愿、获得更多的 African American college graduates［D］. Kalamazoo, MI:

升学机会。随着研究生学历逐渐成为管理者和专业 Western Michigan University, 2013.

技术人员等体面职业的准入门槛，继续接受研究生 ［8］李忠路 . 家庭背景、学业表现与研究生教育机会获得［J］.

社会,2016(3).
教育往往被视为本科毕业后更好的出路，出国读研
［9］李丁 . 过程多维性与出路阶层化:中国大学教育过程的公
学成归来后在劳动力市场上的竞争力更强［8］。为此，
平性研究［J］. 社会,2018(3).
建议高校定期组织如“优秀校友毕业出路经验分享 ［10］P. 布尔迪约,J.-C. 帕斯隆 . 再生产:一种教育系统理论的
会”等活动，帮助第一代大学生更清晰地认识自己， 要点［M］. 邢克超,译 .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85-180.
更早地规划本科生涯，意识到研究生教育的重要性。 ［11］MATTHEW C A. Academic preparedness of first-generation
此外，高校需要定期了解大学生的升学意愿变动状 college students: Different perspectives［J］. Journal of
况，对于有意向国内读研或出国读研的学生，向他们 College Student Development, 2014,55(8):824-829.
介绍国内研究生教育的奖助体系、国外政府留学奖 ［12］IVES J, CASTILLO-MONTOYA M. First-generation

学金等的基本情况，并提供如何申请的信息指导，降 college students as academic learners: A systematic review

［J］. Review of Educational Research, 2020, 90(2):
低因不利家庭背景而阻碍他们继续追求学业的可
139-178.
能性。
［13］KIM Y K, SAX L J. Student-faculty interaction in research
由于数据的限制，本研究还存在如下留待未来
universities: Differences by student gender, race, social
研究验证的问题。第一，本研究的样本是北京公立 class, and first-generation status［J］. Research in Higher
高校的大学生，研究发现能否推论至全国范围还不 Education, 2009, 50: 437-459.
得而知。第二，本研究的生涯发展限定为学生时代 ［14］MARE R D. Social background and school continuation
的生涯发展状况，对于更长期的就业状况未给予关 decisions［J］.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tatistical
注。为了解决上述问题，日后研究还需对更长时期、 Association, 1980, 75(370): 295-305.
范围更广的大学生群体进行比较分析。 ［15］唐俊超 . 输在起跑线——再议中国社会的教育不平等
(1978-2008)［J］. 社会学研究,2015(3).
（孙 冉，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博士研究生，
［16］TATE K A, CAPERTON W, KAISER D, et al. An
北京 100875；梁文艳，通讯作者，北京师范大学教
exploration of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career
育学部副教授，北京 100875）
development beliefs and experiences［J］. Journal of Career
Development, 2015, 42(4): 294-310.
参考文献
［17］LI F L, Hou L L, Wen D M. The effect of parents’education
［1］陆根书,胡文静 . 师生、同伴互动与大学生能力发展——第
on children’s studies at school and social activities［J］.
一代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的差异分析［J］. 高等工程教育研
Chinese Education& Society, 2015, 48(2): 143-156.
究,2015(5).
［18］马良,方行明,雷震 . 父母的政治资本和人力资本对子女
［2］张华峰,赵琳,郭菲 . 第一代大学生的学习画像——基于
深造意愿的影响及传导机制——基于中介效应和调节
“中国大学生学习发展和追踪调查”的分析［J］. 清华大学
效应的分析［J］. 教育与经济,2016(3).
教育研究,2016(6).
［19］高文娟,蒋承 . 国内读研还是出国留学——家庭背景对本
.
［3］王兆鑫“走出乡土”:农村第一代大学生的自我民族志［J］.
科生升学选择的影响及趋势分析［J］. 教育发展研究,
北京社会科学,2020(5).
2019(Z1).
［4］郭娇 . 基于调查数据的家庭第一代大学生在校表现研究
［20］王甫勤 . 家庭社会经济地位与读研期望——高校特征的
［J］. 中国高教研究,2020(6).
中介效应［J］. 青年研究,2020(3).
［5］田杰,余秀兰 . 从赤字视角到优势视角:第一代大学生研究
［21］李路路 . 中国大学生成长报告(2014)［M］. 北京:中国人民
述评［J/OL］. 重庆高教研究 .https://kns.cnki.net/kcms/
大学出版社,2014:1-4.
detail/50.1028.G4.20210207.0853.002.html.
［22］许多多 . 大学如何改变寒门学子命运:家庭贫困、非认知
［6］ERNEST T P, CHRISTOPHER T P, GREGORY C W, et al.
能力和初职收入［J］. 社会,2017(4).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Additional evidence on
［23］吴秋翔,崔盛 . 鲤鱼跃龙门:农村学生的大学“逆袭”之路
college experiences and outcomes［J］. The Journal of Higher
——基于首都大学生成长跟踪调查的实证研究［J］. 华东
Education, 2004, 75(3): 249-284.
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9(1). （下转第 108 页）
［7］EVANS S. The stories of successful, first-generation, female,

49
 2021 年第 5 期 中国高教研究

The Target Framework and System Supply of the Legalization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Analysis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Right

XIAO Fengxiang WANG Heng’an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350）

Abstract: Promoting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at the legal level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issue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 It is the fundamental significance of the legalization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to clarify the right, obtain the right, protect the right, and finally realize the righ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ight, the three-dimensional goal framework of the legalization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is that the content of right has laws to follow, the way of obtaining right has rules to follow, and the
security system is powerful. In order to achieve these goals, we need to specify the basic content of right, implement
the right sharing mechanism, and improve the right protection system, and finally promote the rule of law road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with strong system supply.
Key words: legalization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right; target framework; system supply

（上接第 49 页）

Does Being a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 Hinder Students’

Career Development: 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the
Beijing College Students Panel Survey

SUN Ran LIANG Wenya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Abstract: Using the data from the Beijing College Students Panel Survey, and under the framework of the
cultural reproduction theory and the social selection hypothesis, this study defines the undergraduates’career
development as the acquisition of multi-dimensional capital during the study period and the acquisi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opportunities after graduation, and comprehensively investigates whether being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will hinder their career development. The results show that compared with non-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do not fall behind in the acquisition of human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and even have an advantage in the acquisition of political capital. This finding is consistent with social selection
hypothesis. Compared with non-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are less willing
to study further, less likely to go to graduate school and study abroad after graduation, which is consistent with the
cultural reproduction theory. Therefore, disadvantaged family backgrounds hinder the career development of the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mainly for it may limit their pursuit of higher level and higher quality educational
opportunities.
Key words: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students’career development; cultural reproduction theory;
social selection hypothesis; educational equ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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