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9810/j.issn.1007-4767.2013.01.

001

2013 年第 1 期 理论建设 NO.1 ，2013

（总第 143 期） Theory Research General No.143

“中等收入群体”概念辨析
杨玲玲

（中共中央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北京 海淀 100091 ）

【摘 要】近年来，我国中等收入群体的崛起由应然变为必然。党的十八大将“中等收入群体持续扩大”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
战略措施，突显了中等收入群体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的重要作用。“中等收入群体”的概念是逻辑研究的起点，它与“中等
收入者”、“中产阶层”、“中间阶层”、“中产阶级”等概念有着细微的差别，不能同等使用。在此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中等收入阶层”的概
念是最适合中国国情的。
【关键词】中等收入群体 中等收入者 中等收入阶层 中间阶层 中产阶级
【中图分类号】C9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767 （2013 ）01-05-06

党的十六大 提出了“扩大 中 等 收 入 者 比 重 ”的 战 在高收入群体之下。

略举措，从那时起我国中等收入群体的崛起就由应然 由于居民收 入 的 不 稳 定 和 我 国 经 济 发 展 的 阶 段
变成了必然。 到 2009 年我国中等收入群体已经达到 性所决定，“中等收入”概念必须掌握以下原则：
2.3 亿。 在此基础上，党的十八大提出了到 2020 年全 1、相对性。 从空间来看，我们必须认识到当前的
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 国情 ，我国还处于 社会主义 初级阶段 ，经 济发展水 平
收入比 2010 年翻一番的目标，并将“中等收入群体持 还比较落后，正在向总体小康水平努力。 所以我们当
续扩大”作为保证上述目标实现的重要战略措施。 那 前所提 出的“中等收 入”只能是以 我国经济 发展 水 平
么，“中等收入群体”概念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应该如 为 背景，因此城 乡之间、地区 与地区之间 都不能武 断
何理解这一 战略举措的 重大意义 ？ 应该 首 先 从 辨 析 地一刀切 ，要看到，划分 收入差别的 目的不是为 了 将
“中等收入群体”概念谈起。 更多的人隔绝在追求幸福的行列之外，而是为了更好
一、“中等收入”概念 地调动更多人的积极性一起为美好的明天共同奋斗。
“中等收入”是一个经济学、统计学的概念。 顾名 2、开放性。 从实 践来看 ，其 概 念 是 开 放 的 、可 变
思义，国家统计局在调查统计我国居民收入情况时使 的、流动 的、根本利益 是一致的 ，总体上无贵 贱之分。
用了“收入五等分法”（或“收入七等分法”）。 “收入五 无论处于何种收入群体的人员，大家的根本利益一致
等分法”即把 全部家庭或 人口分为最 低收入 、次 低 收 性是各收入群体关系的本质所在。 而且对于大多数人
入、中等收入、较高收入和最高收入五个分层组，每组 来说，通过自身的努力可以实现，从而达到中等收入。
各占家庭或人口总数的 20％ 。 按照收入五等分法，以 “中等收入”又必须具备稳定而持久的收入，否则从中
收入的多少为标准，将城市家庭划为低、中、高三个收 等收入水平落入低收入水平也是有可能的。
入群体， 中等收入群体则相对地在低收入群体之上， 3、国际参照性。 划分中等收入群体的收入标准不

【基金项目】中共中央党校 2011 年度校级科研课题一般项目《构建和谐社会条件下我国中等收入 者 阶 层 研 究 》（项 目 批 准 号 ：000146 ）的 阶 段 性

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杨玲玲，中共中央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福利国家、执政党的社会政策。

-5-
能定得太低，基本上相当于国际上中等收入阶层的平
均收入水平。 虽然“中国的中等收入”不是一般意义上
的、西方发达 国家的中等 收入 ，必须以 我国当前国 情
为基础， 有其特殊性， 它同西方的 中产阶级（middle
class ）是有相当大的差异的，但仍然要参照国际水平，
不能离得太远。
二、“中等收入者”、“中等收入群体”、“中产阶层”
和“中产阶级”的异同
由 “ 中 等 收 入 ” 的 概 念 引 申 出 来 “ 中 等 收 入 者 ”、
“中等收入群体”、“中产阶层”、中产阶级等概念，它们
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中等收入者”顾名思义，一般认为拥有中等收入
的人就是 “中等收入者”， 而中等收入者的集合就是
“中等收入群体”或“中等收入人群”。 也就是说，达到
中等收入水平的人可以从事不同的行业，可以身处不
同的 地区，可以是 不同的年龄 段，但在我国 居民收入
这个座标系中是处于中等水平的。
“中产阶层”。 众所周知，“中产阶层”来源于“中产
阶级”这个早 期制度结构 的历史概念 ，它原本表达 欧
洲自由城市市民阶层的社会等级圈子。 也就是说，在
中世纪的等级国家中，作为在两种传统的邦议会特权
代 表 人 物 —非
—— 自 由 农 村 居 民 和 贵 族 阶 层 —之
—— 间
的一个新等级阶层出生在新城市里，并由于发展工商
业、 贸易和手工业以及教育事业而强化了它的地位。
虽然“中产阶层”名称概念上的内容已经消失很久了。
但是，出于 中世纪等级 国家的历史 渊源 ，使得其 含 有
的等级概念从构词法角度保留下来。
资本主义制度建立以后，在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
两大对立之 间的小业 主、小商人、小 企业主以及 小 的
土地所有者被称之为“旧中产阶级”。 到了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向垄断过渡 ，小企业
大量被大的垄断组织吞并和取代。 工业、运输、金融、
商 业等庞大的 垄断机构开 始大量雇佣 白领 人 员 从 事
行政、管理、销售、计算、财务等工作。 而股份公司的兴
起也使得企业的管理阶层和所有者逐渐分离，出现了
一个企业管理群体。 这个时期，“旧中产阶级”纷纷破
产，规模日渐缩小 ，而“新中产 阶级”迅速成 长为一个
重要的群体。 据统计，英国 1931 年作为“新中产阶级”
的“白领人员”占到了经济活动人口的 23% 。 第二次世
界大战后， 科技革命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是
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结构、劳动力结构发生了重
大 变化，白领人 员的队伍 迅速扩大起 来 ，已经成长 为
社会的主导群体。 在美国，白领人员占劳动力总数的
-6-
比例由 40 年代的 31% 上升到 1979 年的 50.9% ，英国
的白领人员的比例已经占到了 44% 。到了 20 世纪 60 、
70 年代，一些当时的中等发达国家如日本、韩国等也
形成了比较庞大的中产阶级。 到 2001 年，发达国家的
白 领 人 数 一 般 都 超 过 了 50% ， 美 国 59.9% ， 英 国
52.2% ，德国 52.4% ，意大利 45.3% ，澳大利亚 44.3% 。［1］
通过追溯西 方 中 产 阶 层 产 生 及 演 变 过 程 可 以 看
出，“中产阶层”与“中等收入群体”是既有区别又有联
系的两个群体概念。 二者相互区别主要体现在以下四
个方面：
1、两者界定的中轴标准不同。 中等收入者界定的
中轴标准是收入水平，而中产阶层的中轴标准是家庭
财产。
2、外延不同。 从中国目前情况来看，中产阶层基
本上是中等收入者，而中等收入者则有一部分不属于
中产阶层。 中等收入者如果是一个大圈，那么中产阶
层只是这个大圈中的一个小圈，两者的外延表现为包
含于属于的关系。 举例来说，一个刚毕业没有几年的
大学生，他的稳定年收入已经达到上述我们所界定的
标准，而且 从中等收入 者的其他几 个标准来看 ，不 论
是他的生活方式、心理或者是消费观念都符合中等收
入者这一群体， 我们可以认为他是一个中等收入者，
也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中国的中产阶层的一部分；
但是他的财产积蓄时间比较短，没有达到中产阶层的
财产 要求（如我们 确定的 30 万 元的标 准 ），那 么 我 们
就不能认定他现在就是中产阶层，当然我们不能否定
他有可能很快成为中产阶层的一部分。 但是对于中产
阶层中也存在这样的一些情况，比如一个人通过继承
的方式继承了一套房子，那么我们可以认定他现在拥
有 30 万元的家庭财产，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此断定他
是一个中产者，因此中产阶层也应和中等收入者一样
是一个综合指标体系共同决定的一个概念。 如果他稳
定的收入不及中等收入者的标准，它也无法达到中产
阶层的消费理念、生活方式等，虽然他拥有 30 万元的
家庭财产， 我们也不能认定他属于中国的中产阶层。
因此，针对中 国的社会经 济发展的 实际情况 ，我 们 认
为中等收入者的外延大于中产阶层。
3、 中产阶层群体特质相对于中等收入者表现出
稳定性。 一是因为收入的增长速度是高于财产的增长
速度； 二是中等收入者本身就是一个过渡性群体，它
更多地会向中产阶层过渡，也有可能过渡到低收入群
体。 因此中产阶层相对于中等收入者是一个具有更高
稳定性的群体。 中等收入者是中产阶层的初级形态。
从个人发展的角度来看，中等收入者不一定成长为中
产者， 中产者只是中等收入者一个可能的发展目标。
中等收入者是中产阶层的初级形态，而中产阶层是中
等收入者的理想形态和成熟形态。 但是对于一个国家
来说，要产生一个一定规模的稳定的中产阶层必定要
经历一个扩大中等收入者的过程。 中产阶层的产生不
仅是收入和财产的量的积累过程，更是各种阶层特质
和社会 属性由差 异向统一 、由 异质向同质 、由变动 向
稳定的发展过程。 中等收入者和中产阶层一样不是一
个简单的经 济观念，更是 一个社会学 概念，是一个 具
有许多社会特质的阶层概念，而这些特质包括经济元
素。 这一点是实现两者转变的阶层基础。 中等收入者
所具有的特 点逐渐积淀 和成熟为阶 层属 性 的 过 程 就
是中等收入者成长为中产阶层的过程。
4、“阶级阶层”比 “中等收入者 ”具 有 更 浓 厚 的 政
治意蕴。 如前所述，阶级分析方法最早来源于马克思。
马克思认为 ， 阶级是对生 产资料有相 同 关 系 的 一 群
人。 因此，在前工业社会主要存在两大阶级，即：拥有
土地的阶级（贵族、绅士和奴隶主）和从事生产劳动的
阶级（农奴、奴隶和自耕农）。 现代工业社会的两大主
要阶级是：拥有这些新生产资料的企业家或者资本家
和靠 出卖劳动力 为生的工人 阶级 ，马克思 称之为“无
产阶级”。
因为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的发展，银行制度
和股份公司的出现，这些因素不仅导致企业生产过程
中的经营管理权和所有权的分离，出现了经理阶层和
白领阶层，新兴的经理阶层既与传统的“蓝领工人”相
区别 ，又与资本所 有者相区别 ，而且他们 的人数和规
模在不断膨胀。 但是，作为一个阶级他们还缺乏“共同
利益”、“阶级认 同感”等条件 ，所以只能当 作“中间阶
层”、“中产阶层”来理解。 马克思认为中间阶级在经济
上处于资产 阶级和无产 阶级之间的 中间 地 位 ， 一 方
面，他们是 私有者，与 资产阶级相 似；另一方面 ，他们
又是劳动者，并且身受资本的压迫，与无产阶级相似。
随 着资本主义 的发展、技术 的进步、资 本的积聚与 集
中，他们又处于不断分化之中：一部分变成了资本家，
而大部分沦落为无产阶级或无产者。 因此，这个阶层
又是一个过渡阶层。 ［2］（p16-17）
1949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之后 ， 毛泽东 认为
“中产阶级”等同于“民族资产阶级”，这无疑在政治身
份上对“中产阶级”定了性。 这一点，从一些与新社会
阶 层相关的称 谓可以看出 ，很长一段时 间，人们可 以
接 受 “民 营 经 济 ”或 “民 营 企 业 ”的 说 法 ，而 难 以 接 受
“私人经济”或 “私人企业”的 提法；人们可 以接受“资
金”却难以接受 “资本”；人们 可以接受“劳 务市场”而
难以接受“劳动力市场”。 就连“新社会阶层”概念的提
出，也带有很 强的政治色 彩，伴随着非 公有制经 济 出
现的私营企业主和自由职业者不称为“私有者”，而是
称之为“新富阶层”。 一般来说，“新富阶层”是泛指打
破平均主义的分配状况以后，收入或消费水平明显地
超出大众平均线的那一部分人。 直到 2001 年江泽民
在庆祝中 国共产党成 立八十周年 大会 上 的 讲 话 中 才
将这种“新富阶层”直接称作“新社会阶层” ［3］（p175）。
从以上的区别中可以看出，“阶层”比“阶级”的划
分 标 准 更 综 合 ，包 括 财 富 和 收 入 、 组 织 权 力 、 社 会 声
望、知识技能、受教育程度、消费偏好、象征性权力、信
息资源占有 、职业等等，以 突出某一集 团有别于 其 它
集团的一些特殊性。 运用阶层概念可以用来表示：（1 ）
一个阶级内部的层次划分，如地主阶级内部的贵族地
主阶级和中小地主阶级， 工人阶级内部的 “蓝领”和
“白领”；（2 ）那些不能用阶级标准划分的社会群体，如
公务员、知识分子等群体；（3 ）一些新型的社会利益群
体 ，具有独立的 经济性质和 社会地位 ，不 与任何阶 级
有隶属关系。 但是，又达不到或尚未达到作为独立阶
级的条件。 在他们发展成熟前，可被视为“阶层”；（4 ）
若干阶级 相交叉的 部分 ，如农民 工；（5 ）一些过渡 性 、
流转性的社会群体，如军人、失业者等。 也就是说，阶
层概念所反映的对象往往更具体，可提供的信息量显
得更多。 ［4］（p37）
三、“中等收入者”（中间阶层）的划分
2002 年党的十六大提出“中等收入者”概念之后，
立即在理论界掀起了研究热潮。 国内外专家学者和机
构对“中等收 入者”（中间阶 层）的界定方 法和标准提
出了许多有益见解，这里简要介绍几种。
1 、经济地位、政 治地位 、社 会 文 化 地 位 的 综 合 标
准，其代表者是我国较早对中间阶层进行界定的著名
社会学家陆学艺。 他在 2001 年《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
告》中依据综 合标准将中 国社会分为 十个阶层 ，认 为
中间阶层是指以从事脑力劳动为主，靠工资及薪金谋
生，具有 谋取一份 较高收入、较 好工作环境 及条 件 的
职业能力及相应的集团消费能力，有一定的闲暇生活
质量；其对劳动、工作对象拥有一定的支配权；具有公
民、公德意识及相应修养的社会地位分层群体。 总之，
处于现阶段社会上层和下层的中间水平。 ［5］（p8-10）
2 、以预测的 2020 年人均年收入作为现阶段中等
收入标准的基础。 常兴华认为：中等收入者是指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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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期收入和 生活水准稳 定保持在中 等或 相 对 平 均 水
准的居民群体。 并强调指出，中等收入者的概念，不仅
考察收入水 准，还必须与 生活水准结 合起来 ；中等 或
平均水准，是中位数概念。 具体测算，首先，以 2002 年
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7703 元和农民人均纯收人
2476 元为基础，城乡都用年均增长 6.5％ 的增幅外推，
到 2020 年将分别达 22500 元和 7200 元。 当年城市化
水平可达 60％ ，经 过城乡加权 计算，城乡居 民平均收
入可达 16380 元。 其次，世界银行一项研究表明，全球
中等收入层的人均收入起点标准为 3470 美元， 经购
买力平价调整，约 14500 元人民币。 综合分析结果，在
2020 年实现全面小康以前，中国城乡居民中等收入者
的收入标准为人均年收入 15000 元（2000 年价）左右，
这是“下限”，其“上限”为 2.5 倍（经验分析，如基尼系
数较合理，高收入者与中等收入者的差距为 2.5 倍）即
37500 元左右。 在 37500 元以上，则为高收入者水准。
3、收入水平是唯一的划分标准。 劳动社会保障部
劳动工资研究所狄煌认为，中等收入者是指在一定时
期内达到中等收入水平的城乡居民。 一定的收入水平
是其唯一的划分标准 。 中等收入者的起点应比目前
［6］
我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略高一些，接近职工年平均工
资水平， 能保证人均食品消费支出比例低于 25％ ，而
且要适当贴近国际平均的中等收入标准线。 这样的家
庭人均收入水平，才能基本支持人力资源发展或人的
素质较全面提高。 2002 年，我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
9000 元，职工年平均工资约 12000 元，能够支持 25％
左右食品消费的城镇家庭人均收入水平也大致在
10000 元左右， 因此把标准定在 10000 元以上比较适
当。 上限则定在起点的 4 倍（在我国居民收入调查中，
最高收入户 和中低收入 户的人均年 收入 相 差 4 倍 左
右），为 40000 元。 这与世行研究结果的中等收入层的
高 限 为 8000 美 元 （ 按 购 买 力 平 价 调 整 应 在 人 民 币
40000 元左右）相当。 而将 40000 元作为高收入者的起
点标准，其户均年收入可在 10 万元以上，接近多数人
对高收入者的认定标准。
4、中等收入主要看持续的收入能力。 国家发改委
经济研究所副所长杨宜勇认为：中国的中等收入群体
是国内 的相对水平 ， 不是国际 的相对水 平 和 绝 对 水
平。 有人一提中国中等收入水准，就照抄美国中产阶
级的标准，也有人认为应该使用世界银行使用的中等
收入国家的标准，这些都是时空错乱的结果。 中等收
入群体主 要并不是看 消费水平 ， 也 不是 看 财 产 的 多
少，而是看可持续的收入能力。 比如德国的中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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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贷款规模可以是其收入的 2.5 倍， 许多财产只拥有
有限的不完整产权。 所以对消费和财产作分析比较时
需慎重 ［7］。
5、将中国城镇家庭年人均收入作为参照基准。 著
名社会学家李培林 2004 年提出，“中等收入者” 是进
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阶段提出的，是用以描述我们期
望的多数人未来生活状况的概念。 由于选择全国城乡
平均收入作为基线来描述“中等收入者”，其标准会偏
低，与一般 人的理解 差距太大 ，因 此他选择了 中 国 城
镇家庭年人均收入作为参照基准，把高于这个平均收
入线 2.5 倍及以上的收入群体定义为“高收入者”； 把
低于平均收入线 50% 及以下的收入群体定义为“低收
入者”； 把低收入的上限到平均线之间者定义为“中低
收入者”； 把平均线以上到平均线的 2 — 5 倍的人群定
义为“中等收入者”。 据此，他把中国家庭年人均收入
在 14001- 35000 元之间的定为中等收入家庭， 其比
例大约为 13% ［8］（p4-5）。
6、巴黎百富勤的测算。 法国巴黎百富勤公司的研
究部门，将 2002 年中国的中产阶层定义为：人均年收
入 2.5－3 万元，家庭年 收入 7.5－10 万元，受 过高等教
育，参与企业 决策和管理 的、从事脑力 劳动的专 业 技
术人员及白领。 符合这个标准的人数占中国总人口的
比例约 13.5％ 。 据此测算，2010 年，中国的中等收入家
庭总数达 1 亿个，户均收入为 15 万元，户均拥有资产
达 62 万元。
7、2004 年雅虎通过 网民对中国 中产阶层生 活的
调查，对 象是北京、上 海、广州等 全国重点城 市 11 万
网民中的中高端人群，共收到 30 万份有效调查数据。
雅虎描述的中产者的共同特点是： 受过良好的教育，
拥有专业技能和知识技能。 据预测，未来 5 年中国将
有 2 亿人口 进入中产阶 层行列 ， 而更 乐 观 的 估 算 是
3.5 亿人。 他们之中的 1/3 以上月收入在 1 万元以上
（即 33％ 以上被调查者年收入 12 万元以上）。 他们开
着标致或奥迪轿车，住明星楼盘，使用 IBM 或索尼、三
星等笔记本电脑办公，用摩托罗拉、诺基亚手机，经常
出入五星级豪华酒店，无论购物还是娱乐习惯刷卡消
费，2004 年最向往的旅游地点是“法国、东南亚和东部
非洲”。
8、 盖洛普调查公司公布的中国城镇中高收入家
庭的收入标准和比重。 在 2005 年 5 月举行的《财富》
全球论坛的文化圆桌会议上，盖洛普（中国）咨询有限
公司的调查显示，进入中国中高收入家庭的标准已经
从原来的年收入 3 万元增加到 5.1 万元。 在目前占全
国人口 40％的城镇人口中， 年收入 5.1 万元以上的中
高收入家庭已占到 27％。
9、 中等收入阶层的划分应当以收入为基础区分
城乡两个中等收入阶层。 何军明认为，在目前我国城
乡居民收入差距 3 — 6 倍的背景下， 理解我国中等收
入阶层划分标准时， 应该区分城市和农村两个方面。
因 为一是考察 中等收入阶 层概念和内 涵以 及 确 定 其
划分标准时， 不能脱离一个国家的实际经济状况，也
不能脱离人们的实际生活方式和具体的生活环境。 我
国社会城乡 差距巨大，而 且城乡的生 活环境、生活 方
式甚至思想意识都相对分割和孤立。 二是如果不进行
区分，按照目 前许多学者 的理解 ，这样 基本上占人 口
70％的绝大多数农民就完全被排除在中等收入阶层之
外了。 7 亿多农村人口同样是中国社会稳定和发展的
不可少的重要力量，在我国社会城乡差距巨大而且相
对分割的背景下，农村和农民的稳定和发展显得更为
重要。 三是区分城市和农村中等收入阶层，有利于更
清楚地了解我国城乡的社会状况，有利于制定相关政
策时主 动地根据城 市和乡村不 同的实际 情 况 进 行 调
整，更有针对性地实施相关方针和政策 。 ［9］
四、“中等收入阶层”的提法最适合中国国情
综上所述，“中 等收入者”、“中 等收 入 人 群 ”、“中
间阶层”、“中产阶级”是有着细微差别的概念，不能等
同使用。 但概念是逻辑研究的起点，只有把概念找准
研究的结论才能令人信服。 在确定本研究的核心概念
之前，似乎应该考虑以下几条原则：
1、个人收入为主
个人收入应 该作为中等 收 入 者 （中 产 阶 层 ）的 最
基本标准， 因为只有一定量的标准才能区分出上下。
虽然中等 收入者、中间 阶层、中产 阶级之间有 着明 显
差异，但“个人收入 ”是他们的共 同特点，无 论是以人
均收入、家庭收入、个人工资收入为划分标准的观点，
还是主张以收入、教育、社会地位、阶层认同等作为综
合标准的观点，无不一致主张将个人收入作为第一的
和最基本的标准。
另外，从目前 中国现实情 况看 ，“四 标 准 说 ”可 以
断定 : 大多数处于生产一线的企业工人、农民工、农民、
下岗工人、无 业人员等，毫 无例外地 都被排除在 中 等
收入者、新社会阶层或中产阶级的行列之外。 这种划
分 显然不利于 调动绝大多 数社会成员 建设 社 会 主 义
的积极性。 因此，以比较容易达到而且比较容易测量
的 个人收入为 最基本的标 准则可以完 全避 免 这 种 结
果。
那么，个人收入的基准线是多少呢？ 以上的意见
中 ，我们认为李 培林的划 分方式比较 有道理 ，而且 具
有可操作性。 因为第一种划分法是以 2002 年推论的
2020 年人均年收入作标准，如今已过去了 10 年，这种
推断显得不 太切合实际 ；第二种意见 提出“一定 的 收
入水平是唯一划分标准”，我们基本同意。 但是因为是
在 2002 年定下的，下限人均每年入一万元、家庭年收
入 3 万元，现在看来偏低了些。 而李培林的划分方式
考虑到“中等收入者”是进入全面小康阶段提出的，而
且便于操作和科学研究，因此以中国城镇家庭年人均
收入线作为参照基准， 高于这个基准线 2 — 5 倍的人
群既定为“中等收入者”。 不足之处是没有考虑农村的
情况，这样就 会挫伤农村 先富人群的 积极性 ，与 我 们
的研究初衷相背离。
2、以家庭财产为必要参考
“中产阶层”，顾名思义，首先有实物财产的内涵，
即“行业中产阶层”。 因为在西方许多国家的语言中的
“中产阶层”和中小企业概念难分。 独立自主的中小企
业，作为与实 物相交换的 生产单位 ，以 生产要素 需 求
者和商品 供给者的 身份独立自 主地参 与 市 场 经 济 活
动， 作为商品供给者或需求者独立地出现在市场上。
这个群体也可以被称作“经济中产阶层”，对于这些独
立自主的人员， 可再次区分为两个不同的职能群体：
一是作为独 立向市场提 供商品或劳 务 的 生 产 者 。 例
如，独立的工商业者，自由职业者，农、林经营者，独立
自主地艺术家和科研人员以及类似生产者；还有一个
就是作为独立自主、自负责任并支配生产资料的市场
参与者，例如，房 主、土地出租 者、股东以及 其他资本
投入者，他们从其相应的资产管理中得到收益。 党的
十八大提 出要多渠道 增加居民 财产性 收 入 ， 因 此 将
“一定的财产” 作为标准之一， 即符合这一概念的本
意，也是构建和谐生活的必然要求。
3、职业、教育、社会名望是重要组成部分
如前所述，二战后随着西方国家企业经营活动中
独立的经营管理人的出现，“中产阶层”概念不再仅局
限于企业家和企业，即中产的“行业”，而是在这种“老
中产 阶层”中存在 “新中产阶层 ”，它作为勇 于进 取 者
和责任承担者 包括在经济 、社会和（行政 ）管理之中 。
这里“中产阶层”最终被解释为一个“职能”概念，也就
是说，“中产 阶层”不仅是 一个实物概 念，也是一个 人
事概念，它 应该包括 “职位中产阶 层”，指那些高 级 职
员、车间主任或者具有决策、管理职能的官员，多数的
职 业政治家也 属于职位中 产阶层 ， 而 高 层 政 治 家 除
-9-
外。 还应该包括“专业技能中产阶层”，指那些在工业
领域和政府中的科研人员和专家，高校教师或受聘的
艺术家，他们基于特殊技能能够履行任务和承担着特
殊的责任。 这样，“中产阶层”概念主要包括了两类社
会群体 ：（1 ）基于自我产 权，伴随自担 风险，依靠 独 立
的决策权限在自己的企业中行使领导、管理和责任职
能（自我责任、独立自主的中产阶层）；（2 ）基于引入的
产权和被授予的决策权限承担领导、管理和负有责任
职能（委托责任的中产阶层）。 “中产阶层”的产生是以
私有中小企 业为支柱所 形成的 “经济 中产阶层”以 及
“社会中产阶层”的必然结果 。 因此这个群体的
［10］（p159）
成员应该以 脑力劳动为 主 、受过中 等以上教育 、且 有
一定的经济、行政、文化资源的控制权，对社会承担一
定的责任。
4、“阶层意识”不可或缺
我认为，一方 面，我们必 须 认 识 到 我 国 当 前 的 国
情 ，我国还处于 社会主义 初级阶段 ，经 济发展水平 还
比较落后，只是刚刚达到整体小康的水平。 所以我们
当前 所提出的“中 等收入”只能 是以我国 经济发展水
平为背景、刚 刚发育的中 产阶层，它同 西方的中 产 阶
级（middle class ）是有相当大的差异的，不论是在收入
数量、教育程度，还是在生活质量、生活方式上都有很
大不同。 另一方面，社会分层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
我们也不应回避我国社会分层的现实，而且我们党和
政府将下大力气培育一个完全成熟的中产阶级，具备
了“公平正义、诚实守信、团结友爱、民主法制、充满活
力”的群体 ，也就是说有 较高的道 德情操 、法治 理念、
知识技能、社会责任感、文化修养及职业操守等等。 只
有具备了以上的素质，中等收入群体才能与社会上层
和社会底层相区别，才能成为一个完全成熟的社会阶
层。 尽管在相 当长的时 间段内还无 法达 到 这 样 的 标
准，那也应该成为中等收入群体的努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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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标准： 以 2011 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
收入 21810 元、农村居民纯收入 6977 元为基准，把高
于这一基准线以上 2.5 — 5 倍的收入群体定 位为中等
收入阶层，其中城市的中等收入者的基准线大概是年
收入 55000 — 109050 元、农村的中等收入者的基准线
大概是 17500 元— 35000 元。 按此标准，中国社会科学
院《2011 年城市蓝 皮书》统 计 ，2009 年 我 国 城 市 中 等
收 入 阶 层 规 模 已 达 2.3 亿 人 ， 占 城 市 人 口 的 37% 左
右。 北京和上海的中等收入阶层规模较大，分别达到
了 46% 和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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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