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课程论文

《电影《达令是外国人》的跨文化解读》

课程名称 跨文化交际研究

姓 名 魏琳珊

学 号 20013041006

专 业 华语与华文教育

任课教师 沈玲

开课时间 2021.9

教师评阅意见：

论文成绩 评阅日期
 课程论文提交时间：2021 年 12 月 16 日

电影《达令是外国人》的跨文化解读

摘要：《达令是外国人》是一部由漫画改编而成的日本电影，讲述了男女主角
冲破美、日文化差异和家庭的种种摩擦，最后恋爱结婚的浪漫爱情故事。本文
从跨文化的角度，通过利用刻板印象、面子观、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理论以
及霍尔的高低语境等理论来分析电影中的跨文化现象，发现跨国婚姻必然有坎
坷挫折，但只要跨文化双方互相理解、包容、信任，就可以化解所有因文化差
异带来的不安和矛盾。
关键词：《达令是外国人》；跨文化；文化差异
1.引言
《达令是外国人》是日本的一部浪漫爱情电影，由宇惠和昭导演，大岛里
美编剧，井上真央、乔纳森·谢尔、国仲凉子、国村隼等演员主演。该片于
2010 年 4 月 10 日在日本上映，原作是漫画家小栗左多里的漫画，是根据她本人
亲身经历的故事创作的，后来由编剧改编拍摄成电影。电影主要内容取自漫画
的前半部分，主要讲述的是想要成为漫画家但英文很差的日本女孩左多里和来
自美国但热衷于汉字的东尼两人面对文化差异和家庭生活的种种摩擦，最终恋
爱并结婚的爱情故事。
左多里是一个非常典型，又很普通的日本女孩，她染着深棕色的头发，英
文很差，在陌生人面前会有一些拘谨。但是东尼却能把她和其他日本女孩区别
开来，在东尼眼里，左多里是一个坦率、正直、拼命、认真、精力充沛，努力
实现自己梦想的女孩。
东尼来自美国，因为痴迷汉字来到日本，在大学教书。他金发碧眼，从长
相上明显区别于亚洲人，却不是一个典型性格的美国人。在左多里看来，东尼
是一个笑起来眼角纹路呈现阳光般的放射状，“心像玻璃一样脆弱”的感性男
人。
 左多里的父亲性格沉默，不苟言笑。允许女儿离开家去追求梦想，但是面
对女儿的异国男友，表示反对，也不同意女儿在还没实现漫画家的梦想之前，
就想先结婚。但却往往是默默关心孩子，会在下班后偷偷买一本英语书来学
习。
2.《达令是外国人》跨文化现象分析
2.1 刻板印象
刻板印象又叫“成见”或“定型”，是指对某些个人或群体的属性的一套
信念。
胡文仲认为，刻板印象使得人们不能客观地观察另一种文化，使人们失去
应有的敏感。由于刻板印象只是一个群体或一种文化中个别特征的显现，因此
它最大的局限性表现在以偏概全、忽视个体差异[1]。
在电影《达令是外国人》中刻板印象是比较明显的一个存在，主要表现在
两方面，一方面是日本人对外国人的刻板印象，另一方面是外国人对日本人的
刻板印象。
在电影开始，男主角东尼拿着地图手册在日本街头问路，路上行人匆匆，
东尼几次都想要拦下路人询问，但都在还未张嘴之前就被拒绝，即使他用的是
日语，并且说得很流利，但路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而是直接说：“抱歉，我不
懂英文”。只因为他长着一张和周围人不一样的面孔，他的脸就证明他的特殊
性。其实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是这样，假如我们遇见外国人，根本不会预先
设想到他们会讲所在国的语言，更不会设想他们会说得很流畅。还有，左多里
妈妈在教左多里学习婚前的一些必要礼仪时说：“男人就是牛肉，外国人就是
寿司”。在她看来，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看法，日本的代表性食物就是寿司，
当然，寿司的确是日本的代表性食物。在跨文化交际中，这种现象也是刻板印
象的反映。另外，左多里和东尼的房东也总是对他们说不可以深夜开聚会，不
可以带朋友来家里等等。因为在这个日本房东眼里，外国人总是喜欢和朋友聚
会玩到很晚，这也是刻板印象的反应。
另一方面是电影中的其他国家的人对于日本人的刻板印象，电影中的西方
人对日本人也有着很模式化的刻板印象。东尼带左多里去参加一个他朋友的聚
会，在聚会上，其中一个美国男子问了左多里漫画的问题，说来到日本后 ,对日
本漫画很流行的情况感到很吃惊，但是有些漫画很色情，问她是不是不适合小
孩子看。其实，日本的漫画文化很流行，并且很成熟。并不像这位不了解这种
文化的美国男子说的那样，这也是刻板印象的反应，在他的认知中，漫画是给
小孩子看的，却没有了解到也有一些适合成人看的漫画。此外这个美国男子还
评价日本女孩头脑简单。只要会说英文，就会夸你好厉害，说完就和东尼演示
了一下自己在日本的“魅力”。这里不排除有影视化夸张成分的存在，但是也
从侧面说明了外国人对某些日本文化的片面理解，以至于造成刻板印象。
2.2 面子观
中国人类学家胡先缙最先提出了“面子”这个概念，他认为:“面子代表在
中国广受重视的一种声誉，这是在人生历程中步步高升借由成功和夸耀而获得
的名声，也是借着个人努力或刻意经营而累积起来的声誉。” [2]很明显，在中
国，或者可以从更大范围来概括，在东方，“面子”是在社会群体中所取得的
一种公众认可，这是建立在集体主义价值观基础之上的。
西方学者也提出了相应的面子理论，英国学者布朗和莱文森在他们发表的
《语言使用中的普遍性：礼貌现象》一文中，提出了著名的“面子保全理
论”。他们将面子分为两种：积极面子和消极面子。积极面子指的是在社会交
往中，人们希望个人的表现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赏；西方人面对来自他人的赞
扬和喜欢时会欣然接受，而不是拒绝自贬。消极面子指个人的行为不受他人的
干涉和束缚。强调的是个体的自由，个人权力的实现。 [3]由此可以看出，在西
方，人们不认为“面子”需要得到他人的认可，而是通过个人的努力奋斗获得
面子，获得尊重，这是建立在个人主义价值观基础上的。但是相比积极面子，
西方人更倾向于满足消极面子。
总而言之，东方人注重群体主义价值观，通常会贬低自我来提升他人在群
体中的面子。在社会群体意识基础上建立的面子强调人们依赖社会对其地位及
名誉的认同、需求的认可。西方人的“面子”强调的是自我满足感，只有个人
的隐私、权利、意愿等得到尊重、保全和满足才是对“面子”的捍卫。
在电影《达令是外国人》中，东西方面子观的差异是非常有特点的存在，
从中可以看出东西方面子文化的不同。
在左多里姐姐三佳的婚礼上，当婚礼仪式完成后，一众亲朋好友涌向新郎
新娘去祝贺，新郎的家人说：“三佳真的是很漂亮的新娘，我们家的孩子真是
配不上她”，新娘的妈妈马上摇头并说：“货物出门，恕不退换啊”。新娘的
哥哥更是开玩笑说道：“昨晚我一夜没睡也没想明白，我的妹妹究竟有什么优
点？真是想不出来呢”。本来大家只是在客气寒暄，但当东尼听到这些后，就
不理解了，既很困惑也很生气。他忍不住走上前去说：“为什么呢，你为什么
说得这么过分？姐姐她有很多优点，和左多里感情很好，对我也很好，还有，
左多里也是很可爱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大家听后都一脸错
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反应过来后跟东尼解释，左多里的妈妈说：“我们
这是在客套，这不是坏话，大家都知道我的孩子很乖，我们只是在客气。”东
尼听后还是一脸茫然，说：“为什么要说客套话呢”，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显
然东尼不懂得日本的客气文化，其实就是东西方面子文化的差异。西方人会坦
然接受来自他人的赞扬和欣赏，东方人则正好相反，会婉言拒绝或者谦虚表示
“哪里哪里”。
在人际交往中，受集体主义的影响，东方人的情感表达是委婉含蓄的，往
往通过贬低自己，恭维他人的方式的来表示亲疏远近；而西方人受个人主义的
影响，情感表达则是直接了当的，往往通过相互平等交流的方式来显示社交距
离。
2.3 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理论——男性文化/不确定性规避
荷兰心理学家霍夫斯泰德在 1980 年出版的《文化的影响》中提出了文化维
度理论：个人主义—集体主义；权力差距；不确定性规避；男性化—女性化。
霍夫斯泰德认为，性别的二元性是人类社会的基本事实，而不同的文化对
其采取不同的态度。男性文化主要表现为力量、自我表现、竞争和雄心壮志。
女性文化主要表现为注重感情和富于同情心。[4]
不确定性规避是指某种文化中的成员在面对不确定的或未知的情况时所感
到威胁的程度。可分为低不确定性规避和高不确定性规避。前者是指能够容忍
发生的变化，后者表明抵抗发生改变。 [5]日本属于高不确定性规避的国家，面
对不确定地未知情况时往往选择沉默式回避，人们喜欢稳定的生活，而对外部
变化常感到无能为力。而美国属于低不确定性规避地国家，他们则喜欢挑战，
面对不确定的未知情况，往往会迎面而上，直接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任何意思。
 有研究显示，在这四个文化价值维度中，日本的男性文化指数排名第一。
这是有历史源远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日本的父权文化很盛行，并且影响深
远。主要表现为男性在家庭中占主导地位，是权威的的代表，而女性则表现为
顺从和温柔。虽然现代日本社会的父权制思想已有所弱化，但仍旧是有迹可循
的，比如，在日本家庭中，男女结婚，女方要改为男方的姓氏，并且，一旦结
婚，大多数女子都会选择回归家庭，专心照顾家里。在电影中，也有很明显的
体现。当左多里在姐姐的婚礼上把东尼介绍给家人时，她的父母大吃一惊，父
亲更是直接地告诉左多里说：“我反对你们交往，和外国人结婚是自讨苦
吃”。同时也告诫左多里，她因为漫画家的梦想离开了家，现在梦想还没有实
现，又想要结婚，还是外国人，他不同意，并且和外国人结婚是不容易的，严
肃地问女儿是否已经想清楚。因为在日本家庭里父亲的权威性占据主导地位，
左多里很难违抗父亲的权威。不过她的父亲已经是现代社会的日本父亲形象，
允许女儿离开家庭，独立生活，追求梦想，但是对于婚姻大事还是给出了自己
的建议，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反对。
当含蓄的东方传统遇上坦率的西方习惯，有时候，连有效的沟通都难以实
现。左多里说不出“因为你是外国人，我的梦想没有实现，所以爸爸反对我们
交往”这样的话，只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默默努力，想尽早取得成绩得到父
亲认同，进而赞成两人的交往。但是事与愿违，日渐封闭的状态让不知所以的
东尼很是担心。在美国文化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东尼选择直接面对问题，直接询
问左多里原因——我是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左多里无法说出事实，而是选择了
较为稳妥的理由回复东尼——是，但做得不好。东尼主动承担家务，以为自己
找到了解决矛盾的方法，殊不知却是无关痛痒的改变。并且，东尼的家务做得
不好，左多里因为怕伤害敏感的东尼无法说出“你做得不好”这样的话，只能
忍住脾气，独自默默承受。去没想到，隐忍转身的举动已然刺痛了感性的东
尼。电影的后半部分，左多里因为全身心投入在“取得成绩获得父亲认同”这
件事上，逐渐疏忽了东尼，他们之间的交流减少，互动渐无，当丧父之痛突
至，东尼独自回国，左多里才惊觉自已早已和东尼渐行渐远。
原因是什么呢？应该是异国文化相互碰撞的结果，异国文化的人们交往，
浅层次的差异体现在饮食，建筑，习俗等方面，也就是显性的文化差异；深层
次的差异则体现在思维，文化，价值观等方面，即隐性的文化差异。电影《达
令是外国人》中的跨文化冲突基本都表现为语言的，价值观，文化方面，也就
是隐形文化差异。
2.4 高低语境
高低语境的概念是爱德华·霍尔于 1976 年在他所著的《超越文化》一书中

提出来的。他指出：高语境的交际是“绝大部分信息或存于有形的语境中，或
内化在个人身上，极少存在于被编码的、清晰的被传递的信息中”，而低语境
的交际则相反，是“大量的信息蕴含在清晰的编码中”。[6]也就是说，高语境

文化中的人在进行交流时，说话者往往是委婉含蓄的，不会直接地表达自己真
正的意思，很多时候需要听者结合语境去猜说话者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而低语
境文化中的人在进行交流时，说话者往往是直接简明的，会直接言明自己的想
法，不需要听者猜测，单凭语言就可以实现有效沟通。
有一项关于美国和日本在言谈方式上的差异研究显示：美国人在言与行的
关系上，对言语赋予了较高的价值。他们认为言语是必需的，不喜欢沉默，喜
欢明确和直率。反观日本人则对言语赋予较低的价值，他们认为言语是不那么
必需的，喜欢沉默，不喜欢明确和直率。
在电影中，当左多里因父亲的反对，而日渐封闭自己独立努力的时候，她
和东尼之间的沟通是模糊的，很多时候左多里都是沉默的。东尼无法理解，直
接发问：“直接说”，得到的也是沉默，或者“我现在很忙，我们改天再
说”。最后，东尼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知道你爸爸反对我们交往的
事，但是我还是希望是你自己告诉我这件事的”，面对这样的“质问”，左多
里仍旧是沉默的。或许这里的沉默是无可奈何，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他们之
间这种两极分化式的表现，其实就是日本和美国不同语境文化的差异反应。日
本属于高语境国家，很多时候传递的都是非语言信息，往往是不直接的，委婉
的，而美国则是低语境国家，依靠语言传递信息，是直白的，简单的。
2.5 问候语
在电影中，问候语的差异主要体现在左多里和东尼去见彼此父母的时候。
东尼很了解日本的礼仪文化，知道拜见女朋友的父母要正式一点，反而是左多
里说她们家不拘小节，所以才选择在左多里姐姐的婚礼上介绍自己的男朋友给
父母认识。当东尼在左多里姐姐的婚礼上见到左多里的父母时，他十分恭敬地
鞠躬行礼说：“幸会，伯父，伯母”，然而，电影中有一个细节，其实左多里
的父亲一直在等左多里和东尼能有一天很正式地去往家里见面，但直到左多里
父亲去世，他们才知道。而当左多里去往美国初次见到东尼的妈妈时，还没有
进入家里，在门口，东尼的妈妈就十分热情的回应：“你一定是左多里，见到
你真的很高兴”，说完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带她进入屋内。从这两处对
比可以看出，在日本文化中，礼仪很重要，而美国则比较轻松随意。
3.结语
《达令是外国人》讲述了美国人东尼和日本人左多里的爱情故事，婚姻生
活必然会有种种摩擦，何况是跨国婚姻。但只要跨文化双方（夫妻）学会包
容，学会坦率，学会信任，学会分担，学会互相依靠，慢慢地就会成为对方独
一无二的支柱。在爱的过程中，尊重和信任是最重要的事，就像电影的结局那
样。

参考文献：

[1] 胡 文 仲 . 超 越 文 化 的 屏 障 — 胡 文 仲 比 较 文 化 论 集 [M]. 北 京 : 外 语 教 学 与 研 究 出 版

社,2004:79.

[2][3]鲁玲萍.中西文化面子观的差异及其对交际模式的影响[J].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

科学版),2014,27(03):507-512.

[4]关世杰.跨文化交流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10

[5]王洁.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视阈下跨文化交际中的沉默现象 [J].鸭绿江(下半

月),2020(18):73.

[6]王巍,李静宇.高低语境文化视角下的跨文化交际[J].海外英语,2021(17):268-269.

[7]李卓.家的父权家长制—论日本父权家长制的特征 [J].日本研究论集,2006(00):351-

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