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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法大学体育法研究所© (20200505 版) 本翻译件仅供学习研究参考

国际体育仲裁院(CAS)
关于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与孙杨、国际游泳联合会仲裁案
(第 2019/A/6148 号)的仲裁裁决
仲裁庭组成

主席:Franco Franttini,意大利罗马法官

仲裁员:F. Subiotto 先生,王室法律顾问(Q.C.)、比利时布鲁塞尔、英国伦敦辩


护律师

Philippe Sands 教授,王室法律顾问(Q.C.)、英国伦敦事务律师

临时书记员:Dennis Koolaard,荷兰阿纳姆律师

仲裁当事人

上诉人: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位于瑞士洛桑

代理人:Bryan Cave Leighton Paisner 有限合伙律师事务所 Richard R. Young 先生、


Brenet E. Rychener 先生和 Sunzanne Crespo 女士、诉讼律师(位于美国科罗拉多州
科罗拉多斯普林斯)

第一被上诉人:孙杨,中国

代理人:张起淮,北京兰鹏律师事务所诉讼律师(位于中国北京);罗小霜,湖南
寻壹律师事务所律师诉讼律师(位于中国长沙);Fabrice Robert-Tissot 先生,
Bonard Lawson 律师事务所诉讼律师(位于瑞士日内瓦);Ian Meakin 先生,林肯
律师协会事务律师(位于英国伦敦林肯律师协会旧楼第 14 号)、Bonnard Lawson
律师事务所法律顾问

第二被上诉人:国际游泳联合会(FINA),瑞士洛桑

代理人:Serge Vittoz 先生,瑞士洛桑 CPV 合伙律师事务所诉讼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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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一、当事人……………………………………………………………………………..1

二、案件事实…………………………………………………………………………..2

(一)检查过程

(二)后续事宜

(三)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决定程序

三、CAS 仲裁程序…………………………………………………………………….9

四、翻译和口译……………………………………………………………………….26

五、当事人仲裁请求和意见……………………………………………………….…27

(一)上诉人

(二)第一被上诉人

(三)第二被上诉人

六、CAS 的管辖权………………………………………………………………….…37

七、受理上诉请求…………………………………………………………………..…38

(一)关于 WADA 是否遵守上诉期的问题

1.各方当事人的书面意见

2.仲裁庭的裁定

(二)关于 WADA 法律顾问是否存在利益冲突的问题

(三)受理上诉请求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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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法律适用……………………………………………………………………..…48

九、法律争议………………….………………………………………………….…49

(一)主要法律问题

1.运动员行为是否构成兴奋剂违规?

(1)IDTM 检查小组是否按照 ISTI 要求通知运动员?

①IDTM 检查小组在一般授权书之外,是否应当向运动员提供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②DCO、DCA 和 BCA 是否应当向运动员提供载有其姓名的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③DCO、DCA 和 BCA 是否依据 ISTI 向运动员表明其身份,他们是否应当接受培


训?

A)DCO

B)DCA

C)BCA

④结论

(2)运动员不遵守检查程序是否具有正当理由?

①关于 DCA 对运动员拍照的辩解

②关于 DCO 未能告知运动员不遵守检查程序后果的辩解

③关于 DCO 决定终止检查程序并建议带走和毁损血样的辩解

(3)结论

2.如运动员行为构成兴奋剂违规,应给予其何种适当处罚?

(1)第二次兴奋剂违规的规定

(2)禁赛期之外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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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结论

十、仲裁费用……………………………………………………….…………..…..84

裁决签字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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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事人

1.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以下简称:WADA 或申请人)作为独立的国际反兴奋剂机构,
是依据瑞士法成立的私法性质基金会。WADA 登记注册于瑞士洛桑,其总部位于加拿大
蒙特利尔,其目的在于促进和协调国际体育的反兴奋剂斗争。

2.孙杨(以下简称:运动员或第一被上诉人)是中国杰出的游泳运动员。

3.国际游泳联合会(以下简称:FINA 或者第二被上诉人)是管理游泳运动的国际体
育联合会。FINA 注册登记于瑞士洛桑。

4.WADA、运动员和 FINA,以下合称“各方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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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案件事实

5.本裁决包含了对相关事实和主张的归纳,这些事实和主张是基于各方当事人的书面
陈述、邮件往来和所引用的证据。配合后续的法律适用问题上的讨论,还可能就各方当事
人的书面陈述、邮件往来和证据陈列更多事实。虽然仲裁庭仔细考虑了各方当事人提交并
在本仲裁中接受的所有事实、主张、法律论据、邮件往来和证据,但在本裁决中仅提及解
释理由和结论所必需的事项。

6.本案所涉争议事件发生在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晚间,地点在运动员的住所①。监


控画面还原了在检查点②室外发生的诸多事件,包括血样容器被破坏的情况。有争议的各
事实要素将在下面的实体问题部分进行详细介绍。

(一)检查过程

7.2018 年 9 月 4 日晚,本次系赛外检查③(Out-Of-Competition,OOC)任务,包括采
集血样和尿样,地点在运动员位于中国杭州的住宅小区。运动员由其母亲陪同。FINA 为
此次赛外检查的授权机构。国际反兴奋剂检查和管理公司(International Doping Tests and
Management,以下简称“ IDTM”)为样品采集机构(Sample Collection Authority)。
IDTM 的检查由一名女性反兴奋剂管制④工作人员⑤(Doping Control Officer,以下简称
“DCO”)、一名女性血样采集助理(Blood Collection Assistant,以下简称“BCA”)和
一名男性反兴奋剂管制助理(Doping Control Assistant,以下简称“DCA”构成 IDTM 的
样本采集小组(IDTM’s Sample Collection Personnel,以下合称“IDTM 检查小组”)⑥。


译者注:这里住所实际上为运动员所住小区的会所。


译者注:这里的检测点实际上是会所内的会议室。


译者注:根据我国《反兴奋剂条例》第四章的规定,区分适用检查(即兴奋剂检查工作人员按照兴奋剂检查规则实施
兴奋剂检查)和检测(符合兴奋剂检测条件的检测机构检测对受检样本的检测)。


译者注:“Control”可译为控制、管制、管控等,根据我国《反兴奋剂管理办法》,本文翻译为“管制”。


译者注:原文为“officials”,可直译为“官员”,根据我国《反兴奋剂条例》第 34 条,本文翻译为“工作人员”或者“人
员”。


仲裁裁决原文注:基于各方一致同意,仲裁庭基于保密原因在本裁决中不披露检测小组成员的姓名,但仲裁庭知晓他
们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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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TM 检查小组当时试图在 22 时至 23 时这一运动员行踪报告中选定的时间段进行血样和


尿样的采集。陪同 IDTM 检查小组还有一位司机,身份不详。

8.DCO 和运动员以前就认识,因为 DCO 以前给运动员进行过采样工作。DCO 向运动


员出示了 IDTM 颁发的主检官证、FINA 给 IDTM 出具的通用授权书。该授权书中载明:
“ [IDTM]由[FINA]任命并授权,可以在 FINA 管理的反兴奋剂赛外检查框架内采集运动
员的尿样和血样。”DCA 出具了居民身份证。BCA 出具了《专业技术资格证书》(初级
护士)。

9.运动员声称他在这一最初阶段就对出示给他的上述文件提出了质疑,虽然运动员的
这一说法存在争议。尽管如此,他看起来对这上述文件还是足够满意的,因为他在兴奋剂
检查单上进行了签名并且配合地提供了两份血样。采集完毕后,这两份血样被装在密封的
玻璃容器中,并置于储物盒内。

10.在此之后,运动员很快发现 DCA 已经或正在对其拍照,拍了一张或多张。运动员


认为这种行为不专业,看起来这一情况使其重新仔细审视 IDTM 检查小组出示给他的文
件。由于运动员认为 DCA 资质不全,在 DCO 的提议或同意下,DCA 被安排不再参与此
次检查任务。由于 DCA 系检查小组中唯一的男性,检查小组其他成员已无法采集运动员
的尿样。

11.运动员继而开始关注 DCO 和 BCA 的证件。运动员和他母亲电话联系了运动员的


支持团队以寻求建议。很快,运动员的医生巴震赶到了现场。巴震医生又电话联系了他的
上级韩照歧医生。韩照歧医生是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附属体育医院的首席医生,他和巴
震医生是同事。中国游泳队领队程浩也接到了咨询电话。

12.巴震医生和韩照岐医生随后与 DCO 讨论了 IDTM 检查小组的授权和认证问题。运


动员的支持团队告知运动员和 DCO:所出示的文件不满足要求,故 DCO 不能带走已采集
的血样。这导致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开始采取行动以拿回运动员的血液样本。

13.作为回应,DCO 试图警告运动员:任何拿走血样的行为都可能被视为未遵守采样
程序,并且该等行为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在运动员的压力下,DCO 或是 BCA 将玻璃
容器从储物盒中取出,然后交给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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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当 DCO 向运动员告知 IDTM 的所有材料都不能遗留在现场后,运动员指示其随行


人员打破一个玻璃容器以拿到血样,这样 DCO 就可以取走破损的容器而不是血样。装有
血样的玻璃容器被一名保安用锤子打碎。运动员用手机的光亮帮助照明,方便保安操作。
血样完好,并被运动员带走。

15. 由于发生了这些事情,导致当晚未能采集到尿样或血样,也没有样品可以送去检
测。就仲裁庭所知,血样还保留在巴震医生处(尽管血样不再符合送检条件,因为监管链
条被打破了)。

16.此后,当着 DCO 的面,运动员撕毁了其之前签署的反兴奋剂检查单。

17.按照运动员的要求,巴震医生将他对采样过程的意见写在另一张纸上。 该文件由
运动员、巴震医生、DCO、DCA 和 BCA 签署。 它的英文译本各方没有争议:

“2018 年 9 月 4 日晚,国际泳联一行四人对孙杨进行尿检和血检,一位是开车司机属
于无关人员,其余另外三位工作人员进入房间。在三位工作人员中,DCO(证件编号:
XXX)具有并提供出示了反兴奋剂检察官资格,孙杨积极配合检查,但是在接下来的采
尿和采血过程中,孙杨发现 BCA 只提供了护士资格证书(编号:XXX),没有提供其他
任何血检官资质证明。DCA(DCO 的同学)只提供了中国公民居民身份证(编号:
XXX),也没有提供其他任何尿检官资质证明,都属于无关人员。在我们再三咨询下,
他们仅仅只有 DCO(证件编号:XXX)提供了反兴奋剂检查官资格证明,其余两位均无
法提供反兴奋剂检查官资格证明和相关授权证明。所以无法完成本次尿检和血检。(已采
血样本也不能带走。)”①

(二)后续事宜

18.在争议发生后不久,IDTM 向 FINA 报告未能完成采样(血样和尿样)。

19.2018 年 9 月 6 日,运动员向 FINA 进行报告,并投诉 IDTM 检查小组的行为。

20.2018 年 9 月中旬,在另行调查后,FINA 从 IDTM 收到多份其他的报告和解释。


译者注:本裁决英文版中对于引述内容按照英文表述习惯,均采用“斜体”格式,考虑中文表述习惯,本文中引述内容
采用“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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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18 年 9 月 19 日,FINA 正式要求运动员解释为何 IDTM 未能成功采集血样和尿


样。

22.2018 年 9 月 26 日,运动员向 FINA 提供了一份说明,阐明了其主张。

(三)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①决定程序

23.2018 年 10 月 5 日,FINA 正式指控运动员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


(逃避、拒绝或未能完成样本采集)和第 2.5 条(篡改或企图篡改兴奋剂管制程序)。为
回应 FINA 指控,运动员提交了全面的书面意见进行辩护。

24.2019 年 1 月 3 日,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作出决定(以下简称“被上诉决定”),


该决定裁决了以下内容:

7.1 (运动员)未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或者第 2.5 条。

7.2 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4.3.3 条,除运动员同意外,本裁定不予公开。

7.3 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4.3.3 条,本案费用由中国游泳协会承担。

7.4 针对本决定的上诉应当提交位于瑞士洛桑的国际体育仲裁院(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以下简称“CAS”),上诉应当在收到完整和理由充分的决定二十
一(21)日之内提出(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2.11.4 和第 13 条)。

25.被上诉决定主要基于以下理由:

“检查小组提供的‘官方文件’(严格来说是指身份证件、任命文件和授权文件)应
由组成检查小组的工作人员提供,部分或者全部包括徽章或者包括照片和检查人员信息的
名片;包括姓名和样品采集机构标记和检查人员信息的详细的、硬纸的授权表格;网站上
的电子身份证件、照片和授权;关于检查任务详细内容电子链接。至少样品采集机构的
“官方文件”也应明确证明样品采集机构与承担对运动员提供样本检查任务的人员之间的
联系。


译者注:原文为“FINA Doping Panel”,可直译为“国际泳联反兴奋剂专家组”,本文翻译中采用中国游泳协会在 2019 年 1
月 27 日声明中的翻译“国际泳联反兴奋剂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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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依据已认识 IDTM 的 DCO(本案中)向运动员进行如下口头陈述,并介绍参加检


查 DCA 或者 BCA(其没有持有任何 IDTM 出具的官方文件)是不充分的,DCO 说道:
“他们是和我一起来,我负责,没事的。”DCO 向运动员出示包括 IDTM 网站中关于
DCO 信息(包括照片)的内容,这只意味着 DCO 是 IDTM2018 年具有合格资质人员之
一,但是 DCO 没有提供任何由 IDTM 出具的证明授权其进行要求运动员提供赛外检查的
文件。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认为,IDTM 没有正确实施代表 FINA 进行赛外检查。缺乏由


IDTM 出具有关 DCA 和 BCA 的官方文件意味着运动员没有得到正确通知。提供尿样未正
确地完成。开始采集的血样(随后被毁坏)是未正确授权情况下采集,其也不是 FINA
《反兴奋剂规则》和 ISTI 中界定的“样品”。因此,IDTM2018 年 9 月 4 日实施的样本采
集是非法和无效的。因此,并未出现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行为。

其他理由:

反兴奋剂委员会认为在通知程序中缺陷是严重,但是并不构成样品采集程序的非法,
这也是得出运动员并未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原因之一。

关于试图采集尿样:反兴奋剂委员会理解 DCA 承认其使用个人手机对于运动员进行


私下拍照和/或摄像。DCA 所拍照片数量超过 DCO 在其证词中提及的数量。反兴奋剂委
员会相信,并从多位证人处采集充分证据证明 DCA 手机中存有运动员的照片。运动员也
作证 DCA 删去了这些照片。除此之外,DCA 没有提供任何其他证据或者证言。DCA 应
当证明该严重指控的最佳人选,但是他没有能够证明。因此,由于缺乏在检查中 DCA 拍
取运动员照片和视频的直接证据,因此该意见未被采信。

DCA 部分行为是严重不正确和极端不专业。这本不应该发生。见证运动员取样是敏
感、个人和严重事项。这不能由其“粉丝”来实施。运动员开始怀疑,到最终发现 DCA
手机的其个人照片。照片后被删除。由于 DCA 需要见证运动员尿样采集,基于以上证据
有充足理由遂即停止 DCA 参与检查任务。由于没有男性 DCA 参与,采集尿样工作应当
被放弃。以上事实充分说明运动员由理由拒绝与 DCA 有进一步的个人和敏感的接触。

关于采集尿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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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重点关注事项之一,运动员通过不同证人提供证据,证明 IDTM 的 BCA 没有能


够出示文件来证明其在检查地点进行抽血的资质。这是 ISTI 中的要求。

ISTI 附件 E 中要求,血样采集应有“适宜的、有资质人员”进行。附件 E.4 中规定


“有关采血程序应当符合超过以下标准和要求的,有关医疗卫生中预防措施的当地标准和
监管要求。”

[……]

BCA 应当已取得执业许可并持有执业证书——依据记录,反兴奋剂委员会在此之前
不知此规定。但是根据 ISTI,BCA 无疑没有能提供确定证据来证明其具有从运动员身上
抽血的资质。不具有正确资质或者没有出示其具有正确资质个人进行采取工作,是运动员
放弃采血程序的正当理由。

由不具有正确授权或者正确资质的 BCA 或者 BCO(Blood Collection Official,血样采


集人员)所采集的血样,不属于 FINA《反兴奋剂规则》中界定的“样品”。没有正确采
集的血样不能用于反兴奋剂的目的,因其不符合“样本”的界定。此类血液仅是从运动员
身上抽取的生物材料并成为医疗废品。

违反规则的后果——血样和尿样:关于根据 ISTI 哪些是正确并被允许的行为,哪些


是不被允许的行为产生诸多讨论和热议。很明显,DCO 根据其个人理解,试图不停向运
动员解释其提起的投诉和缺陷是非法。同时,也很明显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不同意其观
点。整晚都在争论,当事人陷于僵持。遗憾地是,接下来争论导致运动员被建议采取行
为,避免“消失在喧嚣中”。

在当时情境下,DCO 和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的争论不可避免地集中于谁对谁错
和是否可以不遵守规则以及违规的风险。运动员坚持否认这曾是一个可能的后果。ISTI
附件 A 的 3.3.a)条规定:DCO 必须以其能理解的语言告知运动员,不遵守规则可能的后
果。这些关于什么样行为是违规的解释是不充分。DCO 应当进一步,明确其正在将运动
员行为视为不遵守规则的行为,以及可能出现哪些后果。

尽管 DCO 多次试图严肃地向运动员告知行为的后果,但是始终未能告知。运动员以
及运动员证人均作证,DCO 并未告知可能出现的后果。这可能是真实的。而 DCO 所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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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关于这场对于规则的解释谁是正确的争论全是有关哪些行为可能导致违规。这也随即
遭到否认。

由于争论中没有出现一个让头脑清醒和使事态情形的时刻(可比喻为“大爆炸时
刻”),未能让运动员清楚知晓其所为行为可能被 DCO 列为不遵守规则的行为,并导致
严重后果。

这是为什么多家样品采集机构使用拒绝检查表格的原因。这些表格能清楚证明运动员
(在被 DCO 要求签署表格那一严肃瞬间)知晓 DCO 认为运动员行为违反了规则,并可
能会受到处罚。这将是非常明确。因为拒绝检查表格并非强制性,显然 2018 年 9 月 4 日
检查中也未使用。相反。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均作证,当晚事件是以他们相信(也许很天
真地)他们赢得了谁对谁错的争论后结束了。他们相信,他们最终能够证明 DCO 和
IDTM 是放弃,并接受了运动员的观点。这绝对是需要‘大爆炸’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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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CAS 仲裁程序

26.2019 年 2 月 14 日,WADA 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2019 年版)第 R48 条向


CAS 提出上诉,将运动员列为唯一被上诉人。 在此呈件中,WADA 进一步指定了
Michael J. Beloff(英国伦敦事务律师)担任仲裁员。

27.2019 年 2 月 18 日,WADA 提交了一份修改的上诉声明,其中还将 FINA 作为被上


诉人。

28.2019 年 2 月 28 日,运动员指定 Philippe Sands 教授(英国伦敦事务律师)为仲裁


员。FINA 同意运动员对于 Philippe Sands 教授的指定。

29.2019 年 3 月 11 日,运动员对 Beloff 先生的指定提出回避申请。

30.2019 年 3 月 18 日,FINA 在应邀就回避问题的立场时候表示,遵从国际体育仲裁


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以下简称“ICAS”)异议委员会的
意见,而 WADA 和 Michael Beloff 则要求驳回运动员的回避申请。

31.2019 年 3 月 22 日,运动员主张 WADA 提交上诉书的截止日期已于 2019 年 3 月 20


日过期,并且由于 WADA 未能遵守该截止日期,因此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51
(1)条规定,该上诉应被视为撤回, 另外,仲裁庭应宣布上诉声明不予受理。 同日晚些
时候,FINA 同运动员一起对上诉是否可受理问题提出了异议。

32.2019 年 3 月 26 日,WADA 对运动员和 FINA 提出的上诉是否予以受理的异议提交


了意见书。

33.2019 年 3 月 28 日,运动员和 FINA 就 WADA 的上诉可否受理意见书提交了答复意


见书。

34.2019 年 3 月 29 日,WADA 就其上诉可否受理提出了再回复。

35.2019 年 4 月 3 日,WADA 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51 条提交了上诉声明。

36.2019 年 4 月 9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上诉仲裁分院向当事人通知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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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仲裁庭一经任命,关于被告对上诉可否受理提出的异议将由其裁定。仲裁庭
会被提供各方当事人在这方面的意见书(辩护词),届时将有更多的信息跟进;

(2)驳回被上诉人分案审理的请求。”

37.2019 年 4 月 16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异议委员会通知当事人,关于 Michael


Beloff 回避的请求被驳回。

38.2019 年 5 月 1 日,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54 条,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


上诉仲裁分院通知各方当事人,任命以下人员组成仲裁庭决定本案事项:

主席:Franco Franttini,意大利罗马法官

仲裁员:Michale Beloff,王室法律顾问、英国伦敦事务律师

Philippe Sands 教授,王室法律顾问,英国伦敦事务律师

39.2019 年 5 月 9 日,运动员提出了两点异议,由仲裁庭裁定作为一个预审事项(并
且在任何情况下,在他提交答辩书之前):(1)“基于 WADA 对上诉期限的(不)遵
守,上诉的受理问题和/或 CAS 管辖权问题”;(2)“鉴于 WADA(法律顾问)一方存
在利益冲突,WADA 法律顾问①从案件的退出和/或上诉的受理问题和/或 CAS 的管辖权问
题。”

40.2019 年 5 月 15 日,FINA 支持运动员请求分案审理的程序申请,WADA 则表示反


对运动员请求分案审理的程序申请,并指出运动员第二项预审异议实质上是反对仲裁程
序。

41.2019 年 5 月 19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方当事人如下事项:

上诉可否受理 :由 Yang 先生 ②和 FINA 提交的对于 WADA 的上诉申请可否受理的异


议已被驳回。仲裁庭认为 WADA 的上诉声明和上诉状是根据《体育仲裁法典》第 R49 条
和 R51 条按时提交的。相关裁决理由将会在最终裁决书中列出。


译者注:原文为“Counsel”,可直译为“法律顾问”或者“律师”。由于本文各方当事人的代理人中有 1 位身份为法律顾
问,而非诉讼律师/辩护律师/事务律师,因此本文中翻译为“法律顾问”。


译者注:仲裁裁决原文为 Mr. Yang,疑似混淆孙杨的姓和名,应为 Mr. Sun,即是指孙杨,或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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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案审理的请求和答复 :由于仲裁庭对于 WADA 的上诉声明和上诉状可否受理的问


题作出裁定,因此 Yang 先生和 FINA 提交的与其答辩期限相关的分案审理的请求被驳回
[……]。

对于 Young 先生的回避请求:仲裁庭注意到,Yang 先生于 2019 年 5 月 16 日提交了


意见支持其申请 Young 先生回避的异议。考虑到此意见,Young 先生/WADA 和 FINA 都
被要求对此意见作出回应[……]。接下来将在这方面以正当过程提供更多信息。

42.2019 年 5 月 27 日,运动员基于最近引起他注意的新信息,对 Michale Beloff 提出


了第二次回避申请。

43.2019 年 5 月 29 日,运动员提出了“取消 WADA 法律顾问资格的请求”和“对上


诉受理和 CAS 管辖权的异议”。

44.2019 年 6 月 3 日和 4 日,Michale Beloff 和 WADA 回复了运动员对 Beloff 先生的第


二次回避申请,而 FINA 则遵从异议委员会关于此问题的任何裁定。

45.2019 年 6 月 4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方当事人:荷兰阿纳姆的律师 Dennis


Koolaard 先生已被任命为临时书记员。

46.2019 年 6 月 7 日,运动员就 Beloff 先生的回避申请以及中止仲裁程序请求提交其


答复意见,要求中止仲裁程序直至异议委员会作出裁决,以及 CAS 针对另一存在类似法
律问题的未决案件作出仲裁裁决。

47.2019 年 6 月 11 日,运动员通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他已经向瑞士联邦最高法院


(the Swiss Federal Tribunal,以下简称“SFT”)提交了对接下来的“决定/裁定”宣告无
效的申请。并且他请求中止仲裁程序直到 SFT 作出最终判决。

“由运动员于 2019 年 5 月 31 日向 SFT 提交申请,请求宣告异议委员会于 2019 年 4


月 16 日(并于 2019 年 4 月 30 日通知各方当事人)作出的关于运动员请求 Beloff 回避的
裁定无效;

由运动员于 2019 年 6 月 11 日向 SFT 提交申请,请求宣告 CAS 仲裁庭于 2019 年 5 月


19 日作出的关于在本仲裁中 WADA 提出的上诉申请可否受理的裁定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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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019 年 6 月 12 日,WADA 重申了其请求,即运动员第二次对 Beloff 的回避申请被


驳回,并且 WADA 坚持继续仲裁程序。

49.同日,FINA 重申,其认同异议委员会关于对 Beloff 第二次回避申请的裁定,并且


不反对运动员申请中止仲裁程序的请求。

50.2019 年 6 月 18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方当事人仲裁庭根据 CAS《体育仲裁


法典》第 R32 条裁定如下:

(1)[运动员]要求中止此程序[……](FINA 已加入,但遭到 WADA 反对),理由是


[任何其他 CAS 的裁决结果]对本仲裁庭没有拘束力,此外,仲裁庭的职责是查清基于个
案的事实和情况。另外,仲裁庭对于[其他]案件何时公布并不知情,也无法控制其公布,
因此不能基于无法控制的因素准许该延迟请求。

(2)[运动员]要求中止本程序以待其向 SFT 提出的上诉获得裁决,该上诉已获 FINA


加入,但遭到 WADA 反对。仲裁庭将在[SFT]另行指示的范围内重新审议其决定。

(3)[运动员] 第 2 次对 Beloff 提出异议,FINA 已将该异议提交给[异议委员会],但遭


到 WADA 的反对。该异议将由[异议委员会]在正当程序内解决,不属于本仲裁庭裁量范
围。

51.2019 年 6 月 20 日,运动员确认了代表其出席听证会的人员,要求 WADA 同意


IDTM 的 4 名检查人员(DCO、BCA、DCA 和 IDTM 取样陪同人员)出席听证会,否
则,运动员将依据《瑞士国际私法法典》第 184(2)条规定要求仲裁庭命令证人出庭或
寻求有管辖权的法院的协助来推动其作证,必要时可以通过某个国际调查机构。运动员还
要求,若这些人员不能作证,应在记录中删除他们的证词,仲裁庭则应当作出合理的相反
推定。

52.另外,针对 WADA 的主张(如其上诉状所述),运动员否认他应对该程序中任何


威胁、恐吓证人的行为负责。运动员还证实,他的母亲(杨明女士)曾联系过 BCA 和
DCA,以“采集案件信息并寻求他们的帮助”,但她从未试图恐吓或威胁他们。

53.2019 年 6 月 24 日,WADA 请求仲裁庭命令“禁止被上诉人及其法律顾问、家属和


代理人与作为本案重要证人的样本采集人员进行进一步的直接或间接地接触”。W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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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了来自 DCO 和 BCA 的证词,表明运动员的随行人员已经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并


“威胁他们的身体健康和财产安全,以及他们的家庭成员的身体健康”。他们表示担心
“如果他们同意在仲裁程序中作证,他们将遭受[运动员]和/或他的随行人员和支持者的某
种形式的严重报复”。WADA 进一步指出,如果没有此禁令,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将
不可能自愿出庭作证。

54.2019 年 6 月 26 日,WADA 对运动员的异议做出回应,请求驳回其申请。

55.2019 年 6 月 28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方当事人,为了保持该程序的有效运


行,并避免拖延仲裁事务,Beloff 先生决定退出仲裁庭。他明确表示,他这样做完全是为
了听证会的尽快举行,而不是因为异议有任何道理。

56. 2019 年 7 月 1 日,FINA 支持 WADA 关于禁止与受保护的证人进一步接触的请


求,但否认材料中有证据证明运动员的随行人员与 DCA 进行联系。FINA 认为证人的证词
是至关重要的。同时,FINA 认为,如果 WADA 不能在听证会上听取证人证言,则应适
用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51 条的规定,即 WADA 就有关证人证言所提交的任何证人
陈述或其他文件均不能在听证会上获得听证机会。

57.2019 年 7 月 5 日,WADA 提名来自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的英国伦敦皇家律师


Romano F. Subiotto 先生代替 Beloff 先生担任仲裁员。

58. 2019 年 7 月 12 日,运动员对 Subiotto 先生担任仲裁员提出异议。

59.2019 年 7 月 12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将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59 条的规定转


告各方当事人,提醒当事人仲裁程序的保密性,并注意仲裁程序的要求,同时注意查收
CAS 仲裁院办公室发送的相关各方材料。这仅是仲裁庭提出的众多明确要求之一。

60.2019 年 7 月 16 日,运动员告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应采取紧急措施以确保


DCO、BCA 和 DCA 参加听证会,并请求仲裁庭将听证会推迟到所有证人可以亲自出庭作
证。运动员表示,在未得到 WADA 和/或 FINA 的确认的情况下,其请求仲裁庭向有管辖
权的法院寻求协助,和/或授权运动员向上述法院寻求帮助,以从中获得 DCO、BCA 和
DCA 的证词,必要时可以通过委托调查委员会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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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019 年 7 月 17 日,WADA 和 Subiotto 先生请求驳回运动员对 Subiotto 先生的回禀


申请。

62.2019 年 7 月 19 日,运动员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57 条要求举行公开听证


会。

63.2019 年 7 月 21 日,FINA 表示遵从异议委员会对运动员申请 Subiotto 先生回避事宜


的处理结果。

64.2019 年 7 月 22 日,FINA 指出,在这些程序中听取当事各方传唤的所有证人的证


词是很重要的,与要求“保护”的证人的任何接触必须按照仲裁庭的指示进行,根据仲裁
庭的具体指示,将随时准备与 IDTM 联系或直接与有关证人联系,以便以适当的方式听
取后者的意见。此外,FINA 表示,它不反对运动员要求公开听证会的要求。

65.2019 年 7 月 24 日,WADA 表示不反对听证会公开。

66.2019 年 7 月 26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异议委员会驳回了运动员对 Subiotto 先


生提出的回避申请。

67.同日,2019 年 7 月 26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方当事人:

代表仲裁庭,审议了第一被上诉人于 2019 年 5 月 29 日提出的“取消 WADA 代理人资

格的请求”,以及 FINA 和 WADA 于 5 月 29 日和 6 月 26 日分别提交的材料。仲裁庭已


决定驳回第一和第二被上诉人的全部请求,并分别通知了各方当事人。

各当事人请注意如下:

·仲裁庭认为,在国际仲裁程序中取消代理人资格的请求应予限制性地接受。只有此
等异议具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才应例外地干涉当事人对代理人的选择。因此,取消资格
的要求很高。证明存在实际利益冲突的证明责任在于提出异议的一方。

·仲裁庭认为,此处并未达到上述严格标准,因为第一和第二被上诉人没有证实具体
的事实或情形,以表明 Young 先生从其过去的 FINA 法律委员会委员(系第二被上诉方内
设咨询机构)的身份中获得了对于目前进程来说任何程序性或实体性的权益。Cornel
Marculescu 先生作为第二被上诉人的执行董事,Cornel Marculescu 先生特别指出,F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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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委员会通常不会被卷入反兴奋剂规则的相关程序,并且据他所知,Young 先生并没有
收到 FINA 关于孙杨案件的任何信息。因此,仲裁庭认为,不能证明参与本仲裁各方的平
等权利受到了损害。

·仲裁庭认为,Young 先生因参与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起草过程而获悉的任何一


般信息并不具有相关性。Young 先生在成为 FINA 法律委员会成员之前和之后参与了
WADA《条例》的起草。第一和第二被上诉方未能证明,FINA《反兴奋剂规则》相关条款

是来源于 WADA《条例》的强行性规范(后者已被并入 FINA《反兴奋剂规则》),或上


述溯源联系能说明 Young 先生与本案的利益冲突,也未能证明 Young 先生利用其对规则制
定程序的知悉来对抗本案中的 FINA。

·最后,尽管 Young 先生与 FINA 执行董事在 2019 年 2 月 4 日的电话通话内容存在争


议,并且 FINA 执行董事此前曾反对 Young 先生在仲裁中与 FINA 对抗,仲裁庭认为很重要
的一点是,FINA 执行董事没有反驳 Young 先生在 2019 年 2 月 7 日的电子邮件中对此电话
的解释“感谢您星期一的电话,确认 FINA 认为我代理 WADA 诉孙杨的上诉案之间不存
在冲突”,同时其在 2019 年 2 月 8 日回复“[……]我认为现在您不想再为 FINA 工作了,
因此独立性的问题已无关紧要”。

·仲裁庭认为 Young 先生不存在利益冲突,Rychener 先生也不存在利益冲突。

基于上述调查结果,仲裁庭认为,不应取消 WADA 的法律顾问参加本次仲裁的资格,


并且他们作为上诉人的法律顾问参与目前的仲裁程序既不会影响 CAS 裁决和解决当前争议
的管辖权,也不会影响上诉人的(经修订的)上诉声明或上诉状的受理问题。

68. 2019 年 8 月 7 日,CAS 办公室代表仲裁庭通知各方当事人如下:

“a)证人

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44.3 条,仲裁庭据此命令 WADA 出示[DCO]、


[BCA]、[DCA],Tudor Popa 先生(IDTM)在听证会中接受交叉询问或根据以下的其他建
议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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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仲裁庭理解这些证人不受 WADA 的监管或控制,但仲裁庭注意到这些证人的证


词及由此产生的证据正是 WADA 书面请求的依据。因此,仲裁庭认为这些证词和证据是
必要且相关的,应提供给仲裁庭和其他当事人进行交叉询问质证。

鉴于这些证人对前往洛桑并在听证会上作证所表达的担忧(或至少其关系到[DCO、
BCA 和 DCA]),仲裁庭提议对这些证人以指定作证的形式进行听证,即在正式的听证会
前选择在中国一个可信赖的场所举行(具体地点由仲裁庭决定),相关参与人员将获准出
席该活动。在取证过程中,代理人将获准向证人提出交叉询问,证人的回答将由记录员记
录下来作为仲裁庭记录的一部分。首席仲裁员将亲自或通过电话主持取证,并可向证人提
出他认为必要的问题。

[……]

最后,仲裁庭确认各方当事人同意举行公开听证会。鉴于这一特殊情况,并考虑到很
难预测希望出席听证会的人数,有关听证会将在 CAS 网站上直播(现场直播)。有关这
方面的更多细节将在适当时候公布。”

69.2019 年 8 月 13 日,在各方当事人交换信函之后,CAS 仲裁院办公室特别通知各方


当事人如下:

“1.仲裁庭确认,[DCO]已承诺在 2019 年 8 月 26 日或前后在欧洲确定的地点以保密证


词的方式作证。

2.该仲裁庭指示 WADA 请 Popa 先生在听证会上当面作证。

3.仲裁庭认为,[BCA]不会在听证会之前通过书面证词或在听证会上(以任何形式)
作证。目前,仲裁庭并不接受对该证人的听证会后的询问。

争议的焦点是,仲裁庭是否应该接受她①2019 年 6 月 18 日的声明作为证据,因为她的
缺席使得任何一方无法对她的声明内容进行审查。在这一问题上,各方当事人均知悉仲裁
庭在此承认[BCA]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44.1 条的声明。但在这样做时须注意
到,这样做并不损害其证明价值(如有的话)的问题,而该问题可在听证会中处理。


译者注:这里是指 B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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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关于[DCA],仲裁庭理解[DCA]在本上诉中未提出任何书面陈述。这就是说,仲裁
庭希望[DCA]出席听证会(亲自或通过电话/视频),并将请 FINA 尽其最大努力确保
[DCA]在听证会上的证词。如果 FINA 无法与(DCA)取得联系,仲裁庭将在不损害与他有
关的证据价值(如果有的话)的情况下进行调查。”

70. 2019 年 8 月 14 日,运动员提出“显然 BCA 拒绝在仲裁庭面前作证,而仲裁庭已


决定认可其陈述。”并按照 PILA 第 184(2)条的规定,请仲裁庭同意“请求仲裁地的司
法机构的协助,以便通过调查机构获得 BCA 的证词”。运动员还要求在申请获准前中止
审理程序。

71. 同日,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R55 条规定,运动员和 FINA 提交了他们的答


复。运动员在答复中请求将(证词)文件制作的相关要求发送给 WADA。运动员要求
WADA 向其提供“2019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作证期间[DCO]使用的 iPad 或类似产品的原始
数据[sic],连同一份有关文件的硬拷贝,如视频监控所示的有关文件,[DCO]要求[DCA]
在检查期间签字的录音[……]”。

72. 2019 年 8 月 15 日,WADA 称,运动员申请中止仲裁程序只不过是企图拖延一场听


证会,或企图另设一场听证会。WADA 重申,它不反对运动员的要求,只要仲裁庭认为
其能发动司法机构的协助以推动证据的形成,同时又不会对仲裁裁决造成过长的延误,因
为要考虑到仲裁庭能否有充足时间赶在 2020 年东京奥运会之前作出一个合理裁决。

73. 2019 年 8 月 16 日,FINA 表示不反对运动员请求国家机构协助对 BCA 进行取证的


请求,也不反对取消或者推迟听证,只要裁决能在 2020 年 7 月 24 日的 2020 年东京奥运
会开始前公布。

74. 同日,WADA 表示其首席法律顾问 Richard Young 先生因紧急医疗手术而住院,这


将有碍于他在接下来 3 至 4 周内出差。因此,WADA 要求延后原定于 2019 年 9 月 4 日的
听证会。WADA 还表示,如获准延迟审理,它将再次询问 BCA 是否愿意出庭作证。

75.2019 年 8 月 19 日,考虑到 Richard Young 先生的紧急医疗干预,仲裁庭决定暂时取


消原定于 2019 年 9 月 4 日举行的听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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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2019 年 8 月 23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当事人,DCO 的作证将在 2019 年 9 月


5 日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当事人可以就其作证进行程序监督。

77. 2019 年 8 月 28 日,WADA 表示根据应运动员复印文件的要求,已经提供文件的


复本,并且 IDTM 通知 WADA,目前无法恢复所运动员所请求特定类型文件的元数据。

78. 2019 年 9 月 30 日,在 WADA 的要求下,仲裁庭再次明确提醒各方当事人注意本


案程序的保密性,不得向本案以外的任何当事人或法律顾问披露所获得的任何有关本案的
信息或证据,并且应及时向仲裁庭报告进程。

79. 2019 年 9 月 5 日,DCO 在瑞典斯德哥尔摩提交了证词。并经各方当事人同意后,


各方当事人法律顾问参加了首席仲裁员主持的取证程序。

80. 2019 年 9 月 11 日,WADA 通知仲裁庭,BCA 同意在获得与 DOC 相同的保护措施


下,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提供证人证言。

81. 2019 年 9 月 11 日,FINA 通知仲裁庭,其正在与运动员和 WADA 讨论关于 DCA


参加听证的问题,并将及时向各方当事人和 CAS 报告进一步的发展。

82.2019 年 9 月 11 日,运动员主张,在 DOC 的作证之前,WADA 和 IDTM 对 DOC


在作证期间的说辞已经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且 DOC 在作证期间非常不配合。因此,运
动员认为,在前述情况下应采纳 BCA 提供的证词。

83.2019 年 9 月 19 日,FINA 支持运动员关于 BCA 证词的主张。

84.2019 年 9 月 19 日,WADA 认为,在本案中“存在针对 BCA 的恐吓行为,


WADA 认为,该行为是由与该仲裁密切相关的某个人采取的,目的是影响 BCA 是否或如
何作证”。WADA 指出,这些行为解释了 BCA 不愿作证的原因,并要求 CAS 重新发布
命令,禁止对 BCA 或 DOC 进一步的恐吓行为或泄露其个人信息,并批准采取其他任何
合理的保护措施,以阻止类似行为的发生。

85.2019 年 9 月 23 日,FINA 和运动员否认指控其采取的威胁 BCA 和暴露其隐私的


指控。

86.2019 年 9 月 27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仲裁庭通知各方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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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裁庭深切关注 WADA2019 年 9 月 19 日的来信,并注意到其提出的问题。我们再


次提醒本案当事人、代理人或案件相关人员都被严禁威胁或接触 BCA(公务目的除
外),禁止披露其个人信息或修改其证词。违反上述命令的任何行为都将被立即报告给仲
裁庭。仲裁庭进一步强调其有权干预任何威胁行为,同时会考虑证人受威胁前形成的证
词。仲裁庭明确认为,纵容或以其他方式协助恐吓任何证人不符合任何当事人的利益。

仲裁庭决定在公开听证会期间亲自听取[BCA]的意见,并理解她不愿意通过 skype 以
外的任何方式参与听证(在 WADA 信件中所列明的条件下)。

如果[BCA]不愿意亲自或公开作证,仲裁庭认为应采取严格的保护措施来保障[BCA]
的自由作证权。”

87.2019 年 10 月 7 日,WADA 通知 CAS,BCA 通过中介机构表示,她不愿意在


2019 年 11 月 15 日的听证会上亲自或公开作证。但她愿意在 2019 年 11 月 14 日通过视频
会议作证。仲裁庭决定放弃在听证会上传唤 Johannesson 女士和 Kemp 先生,而是采纳他
们的证言,采纳 Johannesson 女士之前在 FINA 听证会上的证词。

88.同日,即 2019 年 10 月 7 日,运动员和 FINA 表示,只有在听证会期间提交了合


理材料或证言的证人才可作证,而未参加听证会的证人的任何证词,例如 Johannesson 女
士和 Kemp 先生,原则上应从案卷中删除,并不予采纳。运动员还向 CAS 提供了推荐的
证人名单。

89.2019 年 10 月 10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确认仲裁庭准备于 2019 年 11 月 14 日对


BCA 进行审查。

90. 2019 年 10 月 18 日,鉴于部分证人无法使用英文作证,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


方当事人协商确定一家翻译公司提供同声传译。

91.2019 年 10 月 21 日,运动员同意各方当事人将聘请一家翻译公司,并按照规定程
序报告 CAS 仲裁院办公室。

92. 同日,FINA 告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DCA 于 2019 年 10 月 18 日向其发送了两封


邮件暗示其处境并不安全(经翻译成英文)。因此 DCA 称不愿意出庭口头作证。FINA
向仲裁庭建议应向 DCA 提供与 DCO 同样的保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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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2019 年 10 月 24 日,收到 WADA 的主张后,运动员向 CAS 仲裁院办公室提供了


一份新的关于 DCA2019 年 10 月 18 日证词的翻译,强调某些内容与 FINA 提交的材料不
一致。

94. 2019 年 10 月 26 日,WADA 通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其将取消传唤 Ricketts 先生


出庭作证,而是请求 Kemp 先生就 WADA 上诉状中所述的所有主张作证,并反驳被上诉
人在其答复中提出的问题。

95. 2019 年 10 月 28 日,CAS 驳回运动员于 2019 年 7 月 26 日提出的“取消 WADA 法


律顾问资格的请求”。同时,SFT 决定对于运动员在就该相同问题的上诉请求均不再受

理。

96. 2019 年 10 月 29 日,在考虑了各方当事人各自立场后,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仲


裁庭向各方当事人提供了一份听证会时间表,并向各方当事人提供了如下建议:

“1.Jenny Johannesson 女士:仲裁庭注意到,WADA 同意缩小证人名单,让 Neal


Soderstrom 先生代替 Jenny Johannesson 女士作证。在这方面,仲裁庭注意到被上诉人反对
接受 Johannesson 女士的证人证言。考虑到各方立场,仲裁庭决定将 Johannesson 女士的知
情声明纳入档案,并在必要时审核该声明的证据价值。”

[DCA]:仲裁庭注意到[DCA]2019 年 10 月 16 日出具的信函/声明(以下简称“声
明”)以及各方当事人对该声明中部分翻译存在的争议。与 Johannesson 女士的陈述一
样,仲裁庭也接受该陈述,并将在必要时审核该陈述的证据价值。在这方面,如果仲裁庭
最终确定有必要,仲裁庭保留寻求第三方翻译服务的协助,以对有争议的段落进行认证翻
译的权利。另外,尽管有上述规定,若一方能够通过特殊条件(视频会议、保密的方式)
确保作证,请通知仲裁庭。

[……]”

97. 2019 年 10 月 30 日,WADA 告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关于针对 BCA 发生的另一起


威胁行为,该机构认为此类行为是由与该仲裁密切相关的人采取的,其目的是影响 BCA
和 DCA 作证。在此基础上,WADA 要求 CAS 重新发布命令,禁止任何进一步的恐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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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或披露 DCO、BCA 或 DCA 的个人信息,并应当给予任何其他被认为合理的保护措


施,以阻止类似行为的发生。

98. 2019 年 10 月 31 日,运动员告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其同意使用一家翻译公司。

99. 2019 年 11 月 1 日,关于 WADA2019 年 10 月 30 日的信函,运动员和 FINA 均否


认他们是信息泄露的来源,同时否认了对于 BCA 的恐吓行为。

100.2019 年 11 月 4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仲裁庭再次重申了该程序的保密性。

101. 2019 年 11 月 5 日,运动员向 CAS 仲裁院办公室提供翻译人员姓名,这些人员可


以参加 2019 年 11 月 14 日证人陈述和/或 2019 年 11 月 15 日听证。

102. 2019 年 11 月 10 日,FINA 通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DCA 于 2019 年 11 月 8 日以


电子邮件的形式提供了第二份手写声明。除此之外,DCA 询问是否可以以电话方式作
证,并在附加某些条件情况下以电话方式参加听证会。FINA 也试图在某些条件之下协助
DCA 作证。

103. 除此之外,2019 年 11 月 12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以仲裁庭的名义通知各方当事


人,内容如下:

“仲裁庭首先注意到[DCA]向 FINA 提交信件中的说明。无论如何,假设[DCA]作证


时存在持续的阻力,仲裁庭并不强求他提供证词(限于仲裁庭在此方面的权限)。此外,
在听证会前 3 天的关键时刻,仲裁庭无法调整符合其[听证条件]。仲裁庭并无有效方法。
仲裁庭将接受[DCA]的陈述并权衡此项证据。在这点上,仲裁庭的决定考虑与其之前的决
定一致,均考虑了 Johannesson 先生的证据。”

104. 同日,遵循 CAS 仲裁院办公室的要求,运动员提供其程序异议的概述:

“I.他坚持对 Romano Subiotto 先生的回避申请,相应的,他认为仲裁庭的组织不正确


[……].

II.[运动员]基于以下理由,坚持反对 CAS 的管辖权:

“WADA 并未按时提出上诉。相应的,上诉不应被受理,因此,基于属时管辖的原
理,CAS 无管辖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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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 Richard Yong 和 Brent Rychener 先生的利益冲突,WADA 的上诉不应被受理,


因此基于属时管辖的原理,CAS 无管辖权[……]”

105. 2019 年 11 月 12 至 13 日,WADA、运动员和 FINA 分别以正式签署的程序令副


本回复 CAS 仲裁院办公室。运动员和 FINA 以手写方式就程序令作出说明。

106.2019 年 11 月 13 日,FINA 通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DCA 于 2019 年 11 月 12 日


以电子邮件形式向其提供第三份书面声明。DCA 询问其是否可以以及何时作证,并表明
其在 2019 年 11 月 14 和 15 日可以作证。

107. 同日,2019 年 11 月 13 日,运动员针对 CAS 仲裁院办公室 2019 年 11 月 12 日的


信件“通知各方当事人,仲裁庭拒绝听取[DCA]作证。”运动员坚持 DCA 听证的重要
性,即使在 2019 年 11 月 15 日举行听证,这对确保各方当事人听证权利至关重要。

108.2019 年 11 月 14 日,在瑞士洛桑,以取证的形式,BCA 通过视频会议作证。各方


当事人法律顾问和仲裁庭参加了取证。

109.当晚,即 2019 年 11 月 14 日,仲裁庭通知运动员,其并不拒绝听取 DCA 作证。


仲裁庭提醒运动员,在过去的几个月间,仲裁庭要求 DCA 作证,并看到各方当事人保障
DCA 作证所做的协助。但是由于未知原因,在听证会之前数日,DCA 突然提出在某些条
件下可以出席(听证会)。仲裁庭通知各方当事人,在听证会前夕,其无法恰当地满足
DCA 的要求。

110.同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确认收到运动员在 2019 年 11 月 12 日就程序提出的异


议,并表明仲裁庭认真审查异议,并载入仲裁记录文件中。

111. 2019 年 11 月 15 日,在瑞士蒙特利尔举行了公开听证会。听证会同时在互联网上


直播。听证会开始,仲裁庭主席提到运动员对程序提出的异议,公开了其 2019 年 11 月
12 日的信件,确认各方当事人有权保留各自权利。

112. 除仲裁庭之外,CAS 秘书长 Matthieu Reeb 先生,CAS 秘书长 Brent J. Nowicki 先


生和临时书记员 Dennis Koolaard 先生,及以下人员出席听证会:

WADA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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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ulien Sieveking 先生, 法律事务部主任;

2) Tharinda Puth 女士,法律事务部理事;

3) Ying Cui 女士,WADA 理事;

4) Richard R. Young 先生,法律顾问;

5) Brent E. Rychener 先生,法律顾问;

6) Suzanne Crespo 女士,法律顾问。

运动员方:

孙杨先生,运动员;

张起淮先生,法律顾问;

罗小霜女士,法律顾问;

Fabrice Robert-Tissot 先生,法律顾问;

Ian Meakin 先生, 法律顾问。

FINA 方:

Serge Vittoz 先生,法律顾问。

113. 按照出席顺序,仲裁庭听取了以下人员的证词/证据:

1)运动员;

2)Stuart Kemp 先生,WADA 标准和协调部副主任, WADA 方专家;

3)Tudor Popa 先生,IDTM 检查协调员, WADA 方证人;

4)Neal Soderstrom 先生,IDTM 客户关系和事业发展部经理,WADA 方证人;

5)杨明,运动员母亲,运动员方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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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韩照岐医生,巴震医生所在学校主任医生,浙江体育学院附属体育医院主任医
生,运动员方证人;

7)程浩先生,中国国家游泳队领队,运动员方证人;

8)巴震医生,运动员医生,运动员方证人;

9)裴洋教授,北京师范大学副教授,运动员方专家。

114.所有证人和法律顾问都按照仲裁庭主席的安排如实陈述事实,避免想象或推测。
根据听证安排,各方当事人和仲裁庭都有机会直接询问和交叉询问证人和专家。

115.如 CAS 仲裁院办公室在 2019 年 10 月 29 日、11 月 12 日和 14 日的信件所示,


DCA 和 IDTM 法律顾问、WADA 方证人 Jenny Johannesson 女士未能出席听证。他们的书
面证言已被确认为(有效)文件,仲裁庭将会根据其书面证言来权衡其证据价值。

116.各方当事人有充分的机会发表其理由,提交其论点并回答仲裁庭成员提出的问
题。

117. 听证会最后,各方当事人明确表示,对仲裁庭所采用的程序无任何异议,其被听
取的权利得到充分尊重。

118.2019 年 12 月 5 日,WADA 通知 CAS 仲裁院办公室,存在一系列违反仲裁庭


2019 年 9 月 27 日签发禁令的行为,此禁令规定,在(仲裁)程序中禁止一切恐吓或联系
证人的行为。WADA 进一步指出,一部由运动员母亲录制的视频被公开传播,视频对
DCO 和 BCA 进行描述,这个行为很可能是运动员或者运动员的代理人所为。同样,
WADA 表明,出于要求会面的目的,曾有人受运动员指使联系 BCA 所工作医院的最高领
导。在此基础上,WADA 要求仲裁庭签发禁令“立即停止(运动员)本人或其代理人联
系 DCO 或 BCA 或泄露个人消息的企图,或者以任何方式威胁或报复他们的企图。”

119. 2019 年 11 月 9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方,仲裁庭注意到 WADA2019 年


11 月 5 日信件的内容,如果证明属实,这些行为不仅仅是对法律程序的不尊重,而且直
接违反了仲裁庭 2019 年 9 月 27 日签发的禁令。各方当事人在此应明确禁止威胁或者泄露
本次仲裁程序秘密的行为,仲裁庭将就这些行为做出相反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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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同日,2019 年 12 月 9 日,运动员及法律其顾问表示,他们从未通过其他手段威


胁 DCO、DCA 及其他证人,也没有威胁 BCA 所工作医院的最高领导。

121.2019 年 12 月 17 日,各方当事人提交一份经过专业翻译,各方当事人均认可的,
运动员在听证会上的证词。

122.2019 年 12 月 20 日,WADA 曾提出运动员已经承认有通过社交媒体威胁和报复


DCO 的行为,但为运动员所否认。运动员强调 WADA 提交的其社交媒体发帖的英语翻译
有误。按照运动员的解释,这封帖文中没有提及 DCO 的名字,因此不能被认为无视 CAS
此前禁令,威胁或报复 DCO 的行为。

123.仲裁庭确认,在讨论和随后的审议中,已仔细听取和讨论了各方当事人所递交的
所有文件、证据和观点,即使是各方当事人没有特别总结或者在本裁决中没有提及的文
件、证据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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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翻译和口译

124. 自本上诉伊始即商定,本次上诉仲裁程序使用的语言为英语(参见 CAS《体育仲


裁法典》第 R28 条)。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44.2 条的规定,允许当事人各方
召集其书面陈述中涉及的任何证人和专家,且任何一方当事人都需为此类提出口译需求的
证人或当事人安排独立且无利害关系的口译员出席上诉,并由有口译需求的一方当事人支
付相关费用。

125. 各方当事人有责任提供清晰且准确的笔译/口译。事实上,各方当事人应仲裁庭
的要求,于 2019 年 10 月 18 日通过书面信函的方式共同商定将在听证会上聘用的口译公
司。而且是运动员团队(包括母语为中文的人员)率先选定了翻译公司和口译员,并最终
得到了 WADA 和 FINA 的同意。

126.仲裁庭必须表达对笔译和口译质量的极度失望,尤其是在听证会的开始阶段。由
于意识到对运动员的证词翻译存在明显的问题,仲裁庭指示各方当事人立即纠正此类翻译
问题。由于运动员和 WADA 均有以中文为母语的律师/口译员在仲裁现场旁听听证会,仲
裁庭请各方当事人一致同意使用自己的一名律师/口译员进行听证会的其余部分的口译工
作。各方当事人毫无争议地商定了一名新的口译员。仲裁庭和各方当事人都对该名口译员
尽力为其余证人提供的口译服务感到满意。

127. 听证会得出结论后,在各方同意下,将对运动员的直接询问内容(已记录)提交
给在听证会上记录和翻译其证言的独立翻译服务机构进行翻译。在这方面,仲裁庭对运动
员在仲裁庭面前提供的证词与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前提供的证词基本相同感到欣慰。最
重要的是,换言之,尽管听证过程中翻译不佳,但运动员的证词已被正确翻译,并在听证
程序中得到了充分考虑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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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当事人仲裁请求和意见

(一)上诉人

128.实际上,WADA 的意见可以总结如下(部分基于 WADA 上诉请求书中的摘要,


以下为原文摘录):

 “本案涉及[IDTM]作为得到 FINA 授权的样品采集机构所进行的样本采集程序争


议。IDTM 检查小组包含一名女性[DCO],一名女性[BCA]和一名男性[DCA]。本案中的
IDTM 检查小组受 FINA 委托对一名著名的中国游泳选手[运动员]采集血样和尿样。IDTM
在过去数年中从该名运动员身上进行过了多次样本采集。根据 IDTM 拥有的运动员行踪
信息,IDTM 决定在 2018 年 9 月 4 日晚上对该运动员进行飞行检查。

 该运动员成名已久,于 2008 年首次参加奥运会并且在 2012 年获得个人第一块奥运


会金牌。他已经于多年前就被列入 FINA 登记检查库,因此他受到 WADA 的《世界反兴
奋剂条例》(以下简称“WADA《条例》”)和《国际检验和调查标准》(以下简称
“ISTI”)关于强制行踪信息要求的约束,包括运动员应保证他会在每日某一小时在指定
地点(接受检查)。对于 2018 年 9 月 4 日而言,运动员已经保证他会在晚上 10 点至 11
点期间位于本人的住处。

 IDTM 检查小组在将近晚上 10 点的时候来到了运动员的住处,但是等待了将近一


个小时才等到运动员。在他到达之后,DCO 告知了运动员并且向其介绍了 IDTM 检查小
组。他们转至运动员别墅附近的一个会所开始样本采集程序。运动员提供了一份血液样
本,并且没有提出异议。但是此后情况急转直下。

 当 DCO 要求运动员提供尿样时,运动员对于 DCA 作为见证人监督运动员提供尿


样的授权认证和文件材料提出了质疑。运动员拒绝在 DCA 的陪同下完成尿样采集。运动
员及其随行人员(即在会所现场的运动员母亲、私人医生,以及通过电话参与过程的另外
两位中国体育机构官员)坚持认为 DCA 未能提供充分的授权证明文件,据此拒绝提供尿
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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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采取了更进一步措施。尽管运动员已经在没有提出异议
的情况下提供了血样,但是他们又主张 BCA 同样没有提供充分的授权证明文件,据此所
采集的运动员血样应当无效。

 随后运动员在其随行人员的怂恿之下,IDTM 检查小组与之间产生了更多争议。僵
局最终被一锤打破,保安将装有血样的容器带到会所外面并且用锤子砸开。根据保安的回
忆,“当时一名不是很高的男子递给了我一个瓶子,并且告诉我用锤子把瓶子的底部砸
开。”过程期间,运动员蹲在保安边上,并用自己手机的闪光灯对着血样容器照明。最
后,IDTM 检查小组在没有采集到任何血样或尿样的情况下离开了会所。

 尽管对于样本采集过程具体发生了什么,以及谁对谁说了什么话争议重重,但是有
两点是不存在争议的。首先,运动员一开始配合完成了血样采集(A 瓶和 B 瓶),无论
是运动员还是其随行人员都不允许 DCO 拿走其已经提供的血样。其次,根据运动员的主
张(该主张属于错误理解,理由见后文),DCA 未能提供适当的授权文件以证明其有权
参与样本采集的资格,因此运动员始终没有按照 DCO 的要求提供尿样。

 关于阻拦 DCO 拿走血样的情况,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以自己的语言说明了事情的


经过。运动员承认:“我提出投诉并且告诉他们,他们没有权利拿走已经采集的血样”,并
且“因此我坚持要求保留血样。”运动员的私人医生(巴震医生,此前由于向球员提供了禁
用物质而曾经受到过兴奋剂违规处罚,并且还在禁赛期内违规继续担任运动员的辅助人
员)到达现场,其本人称,“我告诉[DCO]她不可以拿走血样”并且“我重申了我们关于血
样不可以被带走的立场。”运动员的母亲回忆说巴震医生“强烈反对”IDTM 检查小组“拿
走血样”并且随行人员的另一位成员韩照歧医生“明确表示[BCA]不能带走血样。”

 因此,早在破坏血样容器之前,运动员及其支持团队已经在干扰和阻止 DCO 履行
她的兴奋剂检查职责。

 运动员在样本采集过中的显著不当行为,违反了 WADA《条例》(也包含在 FINA


《反兴奋剂规则》中)的规定,包括他未能完成和拒绝提供尿样、阻止 DCO 带走其血
样、破坏血样容器以及撕毁本人签署的兴奋剂检查表等行为。运动员主张 DCA 和 BCA
未能提供适当的授权证明文件并不构成 WADA《条例》下有效的抗辩理由,并且听从随
行人员的建议也不构成运动员做出此类行为的正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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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鉴于此,WADA 认为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关于篡改


或企图篡改兴奋剂管制环节)的规定,由于其:(1)在采样完成后,拒绝 DCO 将血样
带走;(2)破坏或者协助他人破坏了其中一件血样容器;(3)拒绝按照 DCO 的要求归
还受损的血样容器和另一份含有血样的未受损容器;(4)在没有见证人或者 DCO 许可
的情况下进行排尿;(5)破坏运动员签署同意血样采集的兴奋剂检查表;(6)在私人医
生到达样本采集现场后撤回了本人同意血样采集的表示。

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从未审查篡改问题,是因为其认为由于 BCA 未能提供适


当的授权证明文件以证明其取得了 IDTM 授权,并由此导致血样采集过程“非法和无效”。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存在两个错误。

 首先,ISTI 并不要求 DCA 或 BCA 提供单独的授权证明文件,并且本案中 DCO


(并非 DCA)已经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5.4.2 和第 5.3.3 条的要求发出了程序通
知和提供了有关文件[……]

 其次,即使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在其决定摘要中的分析是正确的,也不足以支持


运动员没有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的结论。在本案中,运动员在没有异议
的情况下提供了血样并且在得到告知后签署了兴奋剂检查表。当样本采集完成后,根据
ISTI 第 10.1 条, FINA 作为检查机构就对这些样本拥有所有权(“为了样本采集程序而
从运动员处采集的待测样本属于检查机构所有”)。”

 基于上述同样原因,运动员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逃避、拒


绝或未能完成样本采集)。

 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3.1 条,针对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的


违规应当处以 4 年禁赛。本案运动员没有任何 FINA《反兴奋剂规则》条款可以依据,以
主张减轻其篡改行为所对应禁赛 4 年的处罚。

 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3.1 条,针对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的


违规应当处以 4 年禁赛,但是如果运动员可以证明其违规行为并非故意(定义见 FINA
《反兴奋剂规则》第 10.2.3 条),则对于未能完成样本采集的违规处罚可以降低至 2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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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员未能提供尿样和抗拒尿样采集的行为只可能是故意为之。运动员也无法证明处罚应
当依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5.2 条“不存在明显过错或过失“而有所降低。

 2014 年 6 月,由于运动员的其中一瓶尿样含有违禁物质曲美他嗪导致其被禁赛 3
个月。因此,本案中对于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和第 2.5 条的违规属于二次违
规。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7.1(c)条,针对兴奋剂二次违规的运动员,即使
该行为是第一次发生,也将予以两倍的禁赛处罚。

 “WADA 主张,在 CAS 仲裁庭认定运动员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或


第 2.5 条的情况下,禁赛期应当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11 条,自 CAS 仲裁庭
的最终决定禁赛之日起计算。”

129.基于以上理由,WADA 提交以下仲裁请求:

“1.受理 WADA 的上诉请求。

2.撤销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 2019 年 1 月 3 日的决定。

3.根据仲裁庭针对反兴奋剂规则违规行为的认定,自 CAS 就本案做出最终裁决


之日起对孙杨先生处以适当期间的禁赛处罚,具体如下:

a. 如果仲裁庭认定存在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项下的篡改行


为,或者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项下的“拒绝”或故意“未能完成”行为,处以禁
赛八(8)年;

b. 或者,如果仲裁庭认为存在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项下的“未能


完成”行为,并且认为违规不属于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3.1 条的“故意”行为,处以
禁赛四(4)年;

c. 再或者,如果仲裁庭认为存在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项下的“未


能完成”,并且认为运动员证明符合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5.2 条不存在明显过错或
过失的,处以最低两(2)年直至最高四(4)年的禁赛。

4.自禁赛实施之日起取消孙杨自 2018 年 9 月 4 日取得所有竞赛成绩以及相应成


果,包括没收奖牌、积分和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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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承担 WADA 的仲裁费用,适当分担 WADA 就本案产生的法律费用和相关费


用。

(二)第一被上诉人

130.机上上,运动员的意见可以总结如下(部分基于运动员上诉答辩状中的摘要,以
下为原文摘录):

 “根据 CAS 长期以来确立的判例法,

“证明兴奋剂违规需要适用严格责任原则。如果仅仅基于证明运动员身体内含有禁用
物质作出处罚,他或她有权知道作为样品采集机构的被上诉人(包括与其合作的 WADA
认证实验室)是否严格遵守了强制性保障措施。规则的严格适用是兴奋剂违规严格责任制
度 的 对 等 条 件 “ ( 详 见 CAS 2009/A/1752&CAS 2009/A/1753 仲 裁 裁 决 书 ; CAS
2014/A/3487 仲裁裁决书第 146 段)。①

 虽然本案不属于阳性检查结果(Adverse Analytical Finding,“AAF”),[运动员]


认为相同的基本原理同样适用于任何 FINA《反兴奋剂规则》项下的兴奋剂违规行为,包
括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逃避、拒绝或未能完成样本采集的行为”)和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篡改或企图篡改兴奋剂管制环节”),因为这些条
款同样适用严格责任制度。

 因此,作为上述对等条件的一部分,IDTM 和 FINA 必须在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


的检查过程中,严格遵守相关规则(尤其是 ISTI,见后文论述)的要求。

 该观点已经在被上诉决定中得到了进一步确认:

“本案运动员(和任何其他运动员)须严格遵守 WADA《条例》和 FINA《反兴奋剂


规则》的规定。反兴奋剂委员会必须坚持 IDTM 和 FINA 同样必须严格遵守 ISTI 的要
求。反兴奋剂委员会不认可任何关于通知程序瑕疵不影响已采集完毕血样的完整性及其不
构成检查整体无效的论点或主张,即使该瑕疵是次要的[……]


CAS 2009/A/1752 仲裁裁决书 第 252 段,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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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TI 的通知程序直指相关机构管理运动员与取得要求运动员处承担繁重义务、
对运动员处以严格处罚之权利的关键核心。通知必须以正确方式做出。通知是打开要求运
动员承担繁重义务和责任之路的“大门”。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坚持认为 FINA 成员应
当有权了解检查人员的授权资格,并且每一位参与样本采集程序的人员得到样本采集机构
的适当培训、任命和授权。尽管本案中的运动员选择对血样采集造成了麻烦[……],但是
这并不代表 IDTIM 和 FINA 无须遵守 ISTI 的规定。”

 ISTI 第 5.1 条还对通知运动员规则之目的做出了如下定义:

“5.0 通知运动员

5.1 目标

目标是确保被选中检查运动员按照第 5.4.1 条得到了关于样本采集的适当通知,确保


运动员的权利得到了保护,确保没有篡改提供样本的机会,以及确保通知得到了记录。”

 据此,为了证明存在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和 FINA《反兴奋剂规


则》》第 2.5 条的情况,[WADA]必须首先证明样品采集机构(即,受到 FINA 委托的
IDTM)以及 IDTM 样本采集人员在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的检查过程中严格遵守了上述
强制保障措施。

 为了证明运动员没有得到适当的通知,WADA 不可以以反兴奋剂机构所谓的“操作
习惯”为借口主张(无论如何,在此类主张也无法被证实;见前文[……])。

 并且,WADA 也无权基于[运动员]可能会“高度专业”地阅读 ISTI 就无须严格遵守


相关规则(!)反而,[运动员]有权要求 IDTM 以通俗语言方式严格遵守相关规定,由其
是后文论述的 ISTI 第 5.4 和第 5.3.3 条。

 最后,WADA 主张[运动员]应在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的检查过程中立刻提出


(和/或二次质疑)所有可能违反规则和标准的情况。[运动员]没有义务告诉检查人员他们
应当遵守什么通知规定。而是应当由检查人员,或者说由 IDTM 和 FINA 确保检查人员严
格遵守 ISTI 的相关规定。如下文论述,WADA 自身的指引已经要求 DCO 必须向运动员
展示他/她的授权委托书以及按照要求提供补充证明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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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 CAS 案例所述:

“打击兴奋剂的工作是艰苦的,并且需要严格遵守规则。但是规则制定者和规则施行
者必须本身严格遵守规则。可能影响到专业运动员生涯的规则必须有可预见性,必须由有
权主体发出,以本质上适当的方式实施。规则不应该是晦涩难懂内容堆砌而成的产物。如
果规则的内容模棱两可,甚至是自相矛盾,而只有一小部分内部人士在拥有多年操作经验
的情况下才可以理解的,那么他们不应当对运动员和人员产生约束力。”

 [运动员]证明 IDTM(作为受 FINA 委托的机构)在对其检查时没有严格遵守 ISTI


的要求。

 由于 IDTM 和 FINA 在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检查期间未能严格遵守相关规则的


要求,因此不具备对运动员有效的管理权力,即[引援原文]如果关于适当通知的前置条件
没有得到满足,那么运动员也无需就该检查承担责任或者受到处罚。据此,在没有适当通
知的情况下,运动员不存在任何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和第 2.5 条的情形。
[……]

 因此,[运动员]不得因为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的检查期间受到任何 FINA 《反兴


奋剂规则》的处罚。”

 “人格权的概念旨在保护个人基于民法体系(尤其是瑞士法)下的隐私和自由。瑞
士法律保护[瑞士民法典(“SCC”)]第 27 条和第 28 条项下的个人和职业发展权利,是
在协会自治权力之上的“强制适用法律”。体育管理组织不仅仅要遵守自身的规则,并且他
们的规定也不能侵犯其成员的人格权,除非法律另有规定。[……]

 SCC 第 28 条通过赋予个人寻求法院救济的权利以保护其人格权不受侵害。除非:
(1)个人同意了侵权行为,或者(2)存在凌驾于其人格权之上的个人或者公共利益,或
者(3)法律允许侵犯人格权,否则任何侵权行为都是违法的。因此,原则上来说,除非
系争协会可以证明满足前述三个条件之一(即,存在例外情形),否则侵犯人格权即非法
行为。然而,即便存在例外情形,侵犯人格权(即,体育管理组织针对运动员做出的处
罚)也必须遵守适当性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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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根据 WADA 的请求对[运动员]处以 8 年禁赛(或者 4 年禁赛),运动员明显


会由于其无法参赛和名誉败坏导致其人格权受到严重侵犯。

 本案不存在任何前述例外情形,即,不存在根据 SCC 第 28(2)条的凌驾于远动


员人格权之上的其他个人或者公共利益。因此,任何针对运动员做出的处罚都将非法和无
效的。

 假设反兴奋剂机构能够证明其正当目的,则仲裁庭必须审查处罚“是否超过为了实
现正当目的而所需的合理限度。”如果超过,则该处罚将由于不符合适当性原则导致不合
法。某项处罚是否符合适当性原则应当根据个案不同情形区别判断。”(原文强调)

 与 WADA 主张相反的是,考虑到前述情形[……]运动员不存在任何明显过错或过
失行为,因此即使是要进行任何处罚(本不应有),也应当根据 FINA 《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5.2 条减轻处罚。

131. 基于以上理由,运动员提出以下请求:

“关于上诉受理问题:

1. 不予受理 WADA 的上诉请求;

关于 CAS 的管辖权:

2. CAS 对本案不具有管辖权;

关于实体问题:

3. 驳回 WADA 的上诉。

4. 孙杨先生在 CAS 上诉程序产生的法律费用和其他费用应得到补偿。

5. 由 WADA 承担仲裁费用。”

(三)第二被上诉人

132.为维持被上诉决定,FINA 将其在本次上诉中的作用描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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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仲裁程序中,作为国际体育联合会,FINA 因其作出的被上诉决定被 WADA


列为第二被申请人。被上诉决定由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作出,该委员会是 FINA 的仲裁
机构,由熟悉反兴奋剂事项和 FINA《反兴奋剂规则》并具有经验的公正人士组成。

就本案,在被上诉决定中,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已就争议事项作出全面的事实和法
律问题分析,这也包含了 FINA 的意见,不应受到严重批评的。事实上,尽管运动员及其
随行人员在 2019 年 9 月 4 日兴奋剂检查过程中的行为,可从多个方面进行评判,但是检
查小组严重违反赛外检查相关书面要求,必然导致其检查行为的非法。

在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决定过程中,当事人提交汗牛充栋般材料和多份书面意见。
在 2018 年 11 月 19 日的长达 12 个小时的听证中,当事人可以呈现本案,直接和交叉询问
不少于 10 位证人,并作出口头申辩。

在对可适用规则(特别是 ISTI)进行深入分析之后,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认为 2018


年 9 月 4 日晚,参加检查运动员的检查小组的 2 位成员没有从样本采集机构获得正确的授
权,因此运动员没有得到根据规则的通知,因此样品采集程序应当是非法和无效的。在此
情形下,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裁定运动员的行为并未构成兴奋剂违规,特别是 FINA
《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和第 2.5 条的规定。

FINA 完全支持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的分析和结论。FINA 重申 FINA 反兴奋剂委员


会作出每一认定都将提交 CAS 仲裁庭。FINA 将重点关注被上诉决定的主要内容,如有需
要,将根据 WADA 在上诉状中提出意见作出全面回复。”

133.基于以上理由,FINA 提交以下请求:

“关于上诉受理问题:

1. 宣布不予受理 WADA 的上诉请求;

关于上诉受理问题[第二项]:

2. 宣布 CAS 对 WADA 提起的上诉不具有管辖权;

关于实体问题:

3. 驳回 WADA 的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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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维持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于 2019 年 1 月 3 日就孙杨先生案件所作的决定;

5. 要求 WADA 支付所有仲裁费用(如有);

6. 要求 WADA 分担 FINA 就本次仲裁相关的律师费用和其他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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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CAS 的管辖权

134.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47 条:

上诉人可以针对联合会、协会或其他与体育有关的组织所作的决定向 CAS 提起上


诉,只要该组织的章程、规章如此规定或者当事人订立了具体的仲裁协议且上诉人在上诉
前已经用尽该组织的章程、规章所规定的法律救济。

135.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2 条:

“关于[……]没有违反反兴奋剂规则的决定[……]只能根据本规则第 13.2 至 13.7 条上


诉。”

136.各方当事人对于运动员系“国际级运动员”不存在争议,即可以适用 FINA 反兴
奋剂规则第 13.2.1 条,其内容如下:

“对于涉及国际级赛事参赛或者国际级运动员的争议,相关决定可以被上诉至 CAS
并适用其相关规则。”

137.FINA 反兴奋剂规则第 13.2.3 条

“针对第 13.2.1 条,以下各方有权上诉至 CAS: [……](f)WADA。”

138.被上诉人对 CAS 的管辖权及上诉请求的受理提出了异议,因为:(1)WADA 没


有在规定时间内提交上诉状;并且(2)WADA 的法律顾问存在利益冲突。

139.仲裁庭认为,由于前文引述的条款已经规定了 CAS 对于涉及 WADA 和“国际级


运动员“案件的管辖权,因此被上诉人的异议不影响 CAS 的管辖权。被上诉人的异议是
关于上诉请求是否予以受理问题的。如果仲裁庭支持了被上诉人的异议,那么本仲裁庭也
将被限制于无法对本案的实体问题做出裁决。因此,仲裁庭将在后文解决针对是否受理上
诉申请的问题。

140.基于以上规则,仲裁庭认为 CAS 对本案具有管辖权,并可解决本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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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受理上诉请求

141.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49 条规定:

“如联合会、协会或有关的体育组织的章程、规章或其他的事先协议中未加以规定,
则上诉期间应为自收到可提出上诉的决定之日起二十一日止。”

142.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条规定:

“向 CAS 提起上诉的截止日期为上诉方收到决定之日起二十一(21)日。尽管有上
述规定,以下规定应适用于有权提出上诉的任何当事人,即便其并非引起该上诉决定的当
事人。

a)在收到决定后的十五(15)日之内,有权上诉的当事人可以向作出决定的机构索要
完整的案卷副本,包括决定的理由。如果程序以另一种语言进行,可以索要关于该决定及
理由的 FINA 官方语言(英语或法语)翻译版本,以及理解该决定内容所必需的所有文
件。

b)如果在十五日内提出请求,则提出请求的一方应在收到完整案卷(包括译文)后
二十一(21)日之内向 CAS 提出上诉。

尽管如此,WADA 提起上诉的截止日期应为:

(a)该案的任何其他当事人上诉期限截止日后二十一(21)日内,或

(b)在 WADA 收到与该决定有关的完整案卷后的二十一(21)日内。

同样,在任何情况下,FINA 提出上诉的截止日期应为以下时间中的较晚者:

a)任何其他当事人(WADA 除外)向 CAS 提起上诉的期限截止日后二十一(21)日


内;或

b)自收到有关决定的完整案卷之日起二十一(21)日内。”

143.运动员基于两个理由反对上诉的受理,仲裁庭将在下文中分别指出:

(一)关于 WADA 是否遵守上诉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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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2019 年 4 月 9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代表上诉仲裁分院院长通知各方当事人:


“关于被上述人就受理该上诉所提出异议,将在组成仲裁庭后立即交由仲裁庭决定”。

145.仲裁庭于 2019 年 5 月 1 日组成。

146.2019 年 5 月 19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告知各方当事人,仲裁庭决定驳回运动员


对受理 WADA 上诉的异议,并指出将在最终裁决中将阐明作出该决定的理由。

147.同时,经当时并未成为仲裁庭组成人员的 Subiotto 先生明示,仲裁庭根据以下理


由,再次重申对于运动员和 FINA 关于受理该上诉异议的驳回决定。

148.被上诉决定于 2019 年 1 月 3 日作出,并于当日通知了运动员。被上诉决定于


2019 年 1 月 7 日通知到 WADA 和 CHINADA。

149.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条明确规定,WADA 提交其上诉声明的期限为


任何其他当事人(除 WADA 外)向 CAS 提出上诉的期限截止日之后的 21 日内。FINA 的
被上诉决定于 2019 年 1 月 3 日作出,并于当日通知了运动员。然后在 2019 年 1 月 7 日通
知了 CHINADA(具有上诉权的一方)。

150. WADA 在下列情况下系有权提起上诉:(1)在 2019 年 2 月 14 日(即运动员有


权提出上诉的期限截止日之后第 21 日)提交上诉声明;(2)在 2019 年 2 月 18 日(即具
有上诉权的另一方 CHINADA 提出上诉的期限截止日之后第 21 日)提交修改后的上诉声
明。

151.因此,仲裁庭认为经过简单阅读,各方当事人即应对于 WADA 按照 FINA《反兴


奋剂规则》第 13.7.1 条规定的期限提交了上诉声明和修改后的上诉声明不持异议。

152.就按时提交上诉状问题,仲裁庭注意到上诉状于 2019 年 4 月 3 日正式提交,各方


当事人已就该问题通过书面方式广泛地交换了意见,并被收录于以下各方当事人书面意见
之中。

1.各方当事人书面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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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WADA 宣称其“完全出于审慎”原因,于 2019 年 2 月 14 日提交了上诉声明,因


为据称其未收到与 FINA 上诉决定相关的全部文件。因此,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条规定的对其上诉决定提出上诉的 21 日期限还尚未开始。

154.关于该问题,仲裁庭注意到 WADA 曾于 2019 年 3 月 20 日致函给 CAS 仲裁院办


公室。WADA 通过该函件提交“关于计算 WADA 提交上诉状截止日期的通知,并请求
CAS 批准延长期限以确认该日期” ,并指出 WADA 仅在 2019 年 2 月 21 日收到过与上诉
决定有关的完整案卷(FINA 向 WADA 提供了由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于 2018 年 11 月
19 日举行的听证会录音)。WADA 认为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2 条
(b),其提出上诉的截止日期是 2019 年 3 月 14 日(即收到完整案卷后 21 日)。因此,
上诉状将于 2019 年 3 月 24 日到期。鉴于 CAS 仲裁院办公室批准延期 20 日,WADA 的
上诉状应于 2019 年 4 月 13 日到期。

155.在同一文件中,WADA 还提供了另一种计算方法。它认为,CHINADA 也有权对


上诉决定提出异议。由于 CHINADA 仅于 2019 年 1 月 7 日获得了被上诉决定,
CHINADA 的上诉截止日期是 2019 年 1 月 28 日。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3 条,FINA 可以在 CHINADA 的上诉截止日之后的 21 日针对被上诉决定提出上诉。因
此,FINA 的上诉截止日期是 2019 年 2 月 18 日。那么,WADA 的上诉截止日期是 FINA
的上诉截止日期之后的 21 日,即 2019 年 3 月 11 日。因此,上诉状原则上应于 2019 年 3
月 21 日到期,但考虑到 CAS 准许的 20 日的延展期,提交申诉摘要的截止日期应为 2019
年 4 月 10 日。

156. 运动员于 2019 年 3 月 22 日对 WADA 的主张表示异议,因为他认为 WADA 提交


上诉状的延展期已于 2019 年 3 月 20 日到期。由于 WADA 未能遵守该时限,其上诉应被
视为撤回。

157.运动员认为,WADA 和 CHINADA 已于 2019 年 1 月 7 日收到完整案卷的上诉决


定。听证会的录音不是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1 条所指的“案卷”。仅在
2019 年 2 月 19 日,即 WADA 已提交其上诉声明和经修订的上诉声明后,要求 FINA 向其
提供 2018 年 11 月 19 日听证会的录音,该录音于 2019 年 2 月 21 日提供给 WADA。运动
员坚称该要求是在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1 条所规定的 15 日期限之后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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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因此已超期。对这一规定的另一种解释意味着,WADA 能够通过后续索要更多材料
来有效且无休止地延长提交上诉状的期限。

158.此外,FINA 于 2019 年 3 月 22 日对 WADA 的争辩提出异议,它认为 WADA 提


出上诉状的延长期限已于 2019 年 3 月 20 日到期,并且由于 WADA 未能如期提交,其上
诉应被视为撤回,并且应作出终止令。

159.FINA 进一步提出,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2(b)条,WADA 已


于 2019 年 1 月 7 日获得被上诉决定和完整案卷,其提交上诉声明的 21 日期限于 2019 年
1 月 28 日届满。听证会的录音不属于案卷的一部分,而且提供录音的请求也是在提出此
类请求的 15 日截止日之后作出的。FINA 进一步指出,索取完整案卷的目的是使该方能够
评估提出上诉的机会。在本案中,在提出提供录音的请求之前已经提交上诉声明。

160.FINA 进一步坚称,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2(a)条,WADA 提


交上诉状的截止日期原则上于 2019 年 2 月 28 日届满(2019 年 1 月 7 日+ 21 日+ 21 日+ 1
日)。但是,考虑到 WADA 获得批准延长了 20 日,WADA 提交上诉状的期限于 2019 年
3 月 20 日届满。

161. 2019 年 3 月 26 日,WADA 回应了运动员和 FINA 的异议。WADA 坚持认为,


录音包含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所听取以及作出决定所依据的证人证词和当事人论辩。毫
无疑问,现成的笔录应被视为完整案卷的一部分。但在没有这份笔录的情况下,录音记录
属于“完整案卷”的一部分应该毋庸置疑。此外,FINA 在 2019 年 1 月 7 日发送给
WADA 的文件中没有包含当事人在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的听证中所展示、依据并充分
讨论的闭路电视视频;WADA 曾于 2019 年 2 月 4 日前后请求提供此视频,FINA 于 2019
年 2 月 11 日提供了该视频。WADA 进一步争辩说,请求获取案卷缺失部分的 15 日期限
不适用于该视频,这一事实可以清楚地表明: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条开头的
“尽管有上述规定”适用于 WADA。这部分内容也与 WADA《条例》保持一致,因为后
者对 WADA 获得完整案卷的权利没有任何时间限制,而这是 WADA《条例》必须“无任
何实质性改变”遵守的规定之一。WADA 进一步辩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存在 WADA 能
够无限期延长上诉期限的极端假设情况。当 WADA 及其法律顾问发现 FINA 提供的文件
中缺少关键内容时,他们迅速采取行动提出了索要案卷的其他部分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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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WADA 进一步注意到运动员和 FINA 甚至都没有提及其多样化计算方式的重要部


分(即,CHINADA 至少可以在 2019 年 1 月 28 日之前提出上诉,这意味着 FINA 可以在
2019 年 2 月 18 日之前提出上诉,那么 WADA 的上诉截止日期为 2019 年 3 月 11 日,再
加上 20 日的延展期,那就意味着 WADA 提交上诉状的截止日期为 2019 年 4 月 10 日。

163. 2019 年 3 月 28 日,运动员对 WADA 的回应作出了答复。运动员认为,WADA


没有解释为什么其在签收案卷后 28 日才要求提供闭路电视视频,这违反了诚信原则。此
外,CAS 仲裁院办公室给予 20 日的延长期是基于不准确的陈述,该陈述表示申请延期的
原因是 WADA 需要翻译听证会的录音,而当时 FINA 甚至没有收到提供该录音的请求。
WADA 收到案卷 43 日后才要求提供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听证会的录音。FINA《反兴奋
剂规则》第 13.7.1 条中对“尽管有上述规定”的引用仅指“提交截止日期”。没有迹象表
明该截止日期不适用于 WADA。WADA 不严肃地表示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条的基本原理是,WADA 有权通过要求提供更多信息和/或材料以及通过对起始日的矫
正,无限期推迟提交其上诉声明的截止日期。在某些时候,才必须有一个限制。这将违反
瑞士的公共政策。与 WADA 的主张相反,由于 WADA 迟迟才提出提供闭路电视视频和
听证会录音记录的请求,运动员的立场并非基于“假设的极端情况”。WADA 及其法律
顾问没有及时采取行动。

164.WADA 基于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2(a)条提出,其可以在收到被


上诉决定后 21 日+ 21 日+ 21 日提出上诉声明的另一种计算依据是错误的。首先,FINA
《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3 条开头的“类似地”一词确认了 FINA 与 WADA 一样具
有完全相同的截止日期来提起上诉。如果要遵循此观点,则应该在 FINA《反兴奋剂规
则》第 13.7.1 条§2 之前适用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3 条。其次,这种解释还
与 WADA《条例》相悖,因为无法找到如此的 “级联”截至期限的规定。再次,根据瑞
士法律,在任何情况下,任何一方都拥有至少 63 日,即超过 2 个月的时间来对一项决定
提出异议。最后,WADA 的立场与其在先前上诉声明中提交的意见不符。

165.同样在 2019 年 3 月 28 日,FINA 回复了 WADA 的回应。FINA 认为,要求完整案


卷的 15 日期限适用于所有有权上诉的当事人,但不是对决定提起上诉的必备程序。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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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即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第 13.7.1§2 条,就规定了 4 条有关“提交截止日期”的


特殊规则。

166.关于 WADA 的替代计算方法,FINA 认为 FINA 的立法者决定了 FINA 提出上诉


的时限与 WADA 的时限完全相同。在这方面, “类似地” 一词绝对没有疑问。WADA
的第一个解释(在其修订过的上诉声明中)实际上与此思路一致。

167. 2019 年 3 月 29 日,WADA 就上诉受理问题作出了答复。WADA 辩称,在 2019


年 2 月 8 日至 11 日之间的某个时间,其法律顾问已与代表 FINA 出席 FINA 反兴奋剂委员
会听证会的法律顾问进行通话,提出了索要听证会笔录的请求,FINA 的该名律师于 2019
年 2 月 11 日通过电子邮件答复了这一请求。因此,WADA 辩称,其于提交上诉声明的
2019 年 2 月 14 日之前索取过录音。WADA 进一步重申,WADA《条例》对 WADA 获得
完整案卷的权利没有任何时间限制,该规定必须由每个反兴奋剂组织(例如 FINA)逐字
采用。WADA 的独特作用赋予其拥有这一特殊的程序权利,那就是必须由 WADA 来协调
WADA《条例》的适用和执行。WADA 进一步重申,这些请求都是在合理的时间内提出
的。

167. 2019 年 3 月 29 日,WADA 就上诉受理问题作出了答复。WADA 辩称,在 2019


年 2 月 8 日至 11 日之间的某个时间,其律师已与代表 FINA 出席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听
证会的律师进行通话,提出了索要听证会笔录的请求,FINA 的该名律师于 2019 年 2 月
11 日通过电子邮件答复了这一请求。因此,WADA 辩称,它于提交上诉书的 2019 年 2 月
14 日之前索取过录音笔录。WADA 进一步重申,WADA《条例》对 WADA 获得完整案
卷的权利没有任何时间限制,该规定必须由每个反兴奋剂组织(例如 FINA)逐字采用。
WADA 的独特作用赋予其拥有这一特殊的程序权利,那就是必须由 WADA 来协调
WADA《条例》的适用和执行。WADA 进一步重申,这些请求都是在合理的时间内提出
的。

168.关于替代计算方法,WADA 辩称 FINA 现在提出其上诉截止期限与 WADA 的截


止期限一致,因此,WADA 不应获得晚于在 FINA 上诉期限届满后之后的 21 日。但运动
员和 FINA 在 2019 年 3 月 22 日的信中谈到计算方式时均未提出这一论点。他们迟来的论
点不能与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条的通俗易懂的语言相抵触,FINA《反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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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第 13.7.1 §2 条应与 WADA《条例》第 13.2.3 条保持一致,赋予 WADA“在此案


中任何其他当事人上诉期限届满后的 21 日”上诉期。FINA 属于“在此案中任何其他当事
人”,也可能会对被上诉决定提出上诉。WADA 是 WADA《条例》的主要协调者,需要
在看是否有其他任何一方提出上诉后决定是否在上诉中花费其资源。因此,运动员和
FINA 的主张与 WADA《条例》相抵触。根据瑞士法律对决定提出上诉的时限为一个月的
论点被驳回。运动员和 FINA 同意 FINA 的上诉期截止日期为 2019 年 2 月 18 日,也是
FINA 收到上诉决定后的 46 日。最后,尽管 WADA 确实在其上诉声明中指出,期已在
CHINADA 的上诉期限届满后的 21 日之内提出了上诉,但这与 WADA 可以等到 FINA 上
诉期限届满后 21 日后才提交上诉声明这一事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2.仲裁庭的裁定

169.各方当事人对 CHINADA 有权对被上诉决定提起上诉。考虑到 CHINADA 是运动


员所属国家的反兴奋剂组织,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2.3 条 d 规定:

“在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2.1 条规定的情况下,下列当事人有权向 CAS 提出


上诉:[……](d)该人居住国或该人是国民或执照持有人所在国的国家反兴奋剂组织;
[……]。”

170.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1 条规定,被上诉决定已于 2019 年 1 月 7


日通知 CHINADA,因此 CHINADA 提起上诉的 21 日期限于 2019 年 1 月 28 日届满。

171.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3 条规定,FINA 还有另外 21 日的期限可


以提出上诉,即直到 2019 年 2 月 18 日,这一点也不存在争议。

172.因此,仲裁庭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WADA 的上诉截止日期是否与 FINA 的截止


日期相同,或者在 FINA 的上诉截止日期届满之后,其是否还有 21 日的上诉期限。

173.仲裁庭认为,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2(a)条的措词在这方面没有任


何疑问。根据 WADA《条例》的措词,此条款为 WADA 提供了在“在此中任何其他当事
人上诉期限届满”后 21 日提起上诉的期限(强调)。

174.仲裁庭认为,对“任何其他当事人”的提述也适用于 FINA,因此,在 FINA 的上


诉期限届满之后,WADA 还有 21 日的上诉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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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尤其是,仲裁庭认为 WADA 具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即作为 WADA《条例》的主


要协调者,它需要决定对哪些决定提出上诉,并且在这方面的相关考虑因素可以是:是否
有任何其他有权当事人已经提起上诉。仲裁庭认为,如果要授予 FINA 与 WADA 相同的
上诉期限,则会有悖于 WADA《条例》第 13.2.3 条和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
2(a)条的功能和基本原理,在这种情况下, WADA 将被要求在不知道 FINA 是否会提
起上诉的情况下,决定是否对被上诉决定提出上诉。

176.存在一项仅适用于 WADA 的特别规定并不违反所有当事人平等的一般原则。


WADA 的特殊地位和独特功能符合防止和打击与兴奋剂有关的体育违法行为的普遍利
益,其正是凭借此地位和功能实现对《奥林匹克宪章》的主要目标之一的追求。WADA
《条例》的目的是通过明确“尽管以上”开始到哪为止,即不包括提及 WADA 上诉期限
的段落,以确认 WADA 在某些方面的特殊地位。

177.由于 FINA 可以在 2019 年 2 月 18 日之前对被上诉决定提出上诉,那么,直到


2019 年 3 月 11 日,WADA 还有 21 日可以对被上诉决定提出上诉。上诉状应在上诉期限
届满后 10 日内提交,即直到 2019 年 3 月 21 日。最后,考虑到 WADA 获准的 20 日延展
期,上诉状需在 2019 年 4 月 10 日之前提交。

178.考虑到上诉状是在 2019 年 4 月 3 日提交的,仲裁庭认为上诉状是按时提交的。

179.鉴于上述结论,仲裁庭无需考虑 WADA 是否也遵守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3.7.1 §2(b)条规定的上诉期限。

180.因此,驳回运动员和 FINA 关于“鉴于(不)遵守 WADA 的上诉期限而受理上诉


和/或 CAS 的管辖权”的异议。

(二)关于 WADA 法律顾问存在利益冲突的问题

181. 2019 年 7 月 26 日,CAS 仲裁院办公室通知各方当事人,“ [...]仲裁庭得出结


论,不应将 WADA 的法律顾问从本仲裁中除名,并且他们作为 WADA 的法律顾问参与
本仲裁既不影响 CAS 裁决当前争议的管辖权,也不影响上诉人(经修订的)上诉声明或
上诉状受理问题”。

182.该决定的基本理由在 2019 年 7 月 26 日的 CAS 仲裁院办公室信函中列出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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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裁庭认为,应限制接受在国际仲裁程序中取消律师法律顾问的动议。仅可在例
外情况下干涉当事人对律师的选择,并且只有在此类质疑具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才可以
进行干涉。因此,存在具体利益冲突而需取消资格的证明责任由提出此动议的当事人承
担。

•仲裁庭认为目前所提交的证据并未达到这么高的证明标准。因为第一和/或第二被上
诉人并没有提供确切的事实或者情况,以表明 Young 先生从他过去担任成员的第二被上
诉人 FINA 的非裁决性机构,即法律委员会那里获取对当前程序的任何程序性或实质性利
益。第二被上诉人的执行董事 Cornel Marculescu 先生特别指出:“ FINA 法律委员会通常
不参与有关违反兴奋剂规则的诉讼”,据他所知,Young 先生没有从 FINA 获取任何关于
孙杨先生案件的信息。因此,仲裁庭认为,无法确定本程序中所涉当事人的平等受到了损
害。

•仲裁庭认为无需考虑 Young 先生曾参与起草 FINA《反兴奋剂规则》这一情况。


Young 先生曾于其在 FINA 法律委员会任职之前参与起草 WADA《条例》并延续至供职
期间,由第一和/或第二被上诉人均未能证明适用于本程序的 FINA《反兴奋剂规则》与
WADA《条例》的强制性规定有何区别,以及这种区别如何证明 Young 先生存在利益冲
突或者其在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起草过程中获得的知识在本程序中对 FINA 不利。

•最后,尽管 FINA 执行董事曾反对 Young 先生出庭对抗 FINA 后,Young 先生与


FINA 执行董事在 2019 年 2 月 4 日之间的通话内容存在争议。但仲裁庭认为重要的是,
FINA 执行董事没有反驳 Young 先生在 2019 年 2 月 7 日的电子邮件中对此次通话的解释
(“感谢您在周一的电话中确认了 FINA 认为在孙杨案潜在的上诉中,我代理 WADA 没
有利益冲突”),并于 2019 年 2 月 8 日回信(“ [……]我想现在很清楚:您不再想为
FINA 工作,这与独立性无关!!!”)。

183.因此,运动员和 FINA“根据 WADA 律师和/或上诉受理问题和/或 CAS 司法管辖


权撤销案件”的异议被驳回。

(三)受理上诉请求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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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由于运动员和 FINA 对上诉不予受理的异议均被驳回,并且该上诉满足了 CAS


《体育仲裁法典》第 R48 条所有其他要求,包括预缴 CAS 仲裁庭办公室费用,因此受理
WADA 的上诉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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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法律适用

185.仲裁庭注意到各方当事人同意适用于本案的规制依据包括 FINA《反兴奋剂规
则》(2017 年版)和 ISTI(2017 年版)

186.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0.1 条规定:“除第 20.4 条另有规定外,本反兴奋剂


规则应当进行独立、自主的解释,而不应依据任何现有法律或者规章。”

187.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58 条规定:

“仲裁庭应根据可以适用的规章以及作为补充情况下根据当时选择的法律规则解决争
议;在当事人没有选择时,则应适用作出被上诉决定的体育联合会、协会或者其他体育组
织住所地的国内法,或者仲裁庭认为合适的法律规则。就后一种情形,仲裁庭应该给出裁
判的理由。”

188.仲裁庭同意将 FINA《反兴奋剂规则》(2017 年版)和 ISTI(2017 年版)适用于


本仲裁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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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法律争议

(一)主要法律问题

189.WADA 的首要理由是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篡改或企


图篡改兴奋剂管制程序),其次是 WADA 认为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条(逃避、拒绝或未能完成样本采集)。

190.以上两条规则之间区别与相关联的,因为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3.1 条规


定,违反第 2.5 条(以及违反第 2.3 条关于拒检的规定)将处以禁赛 4 年,并且运动员不
能请求减免禁赛期。而运动员违反第 2.3 条的规定,将处以禁赛 4 年,“但是,在未能完
成样本采集的案件中,运动员能够证实他对兴奋剂违规行为不存在故意的,被处以禁赛 2
年。”

191.依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关于兴奋剂违规行为处罚的规定,运动员违反第 2.5


条比违反第 2. 3 条的情节更为严重。因此,仲裁庭将首先审查该运动员是否违反了 FINA
《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只有在无法证实该运动员违反第 2.5 条的情况下,才会审查
他是否违反了第 2.3 条。

192.关于举证责任和证明标准,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3.1 条规定如下:

“举证责任及证明标准

FINA 及其成员联合会应承担证明运动员存在兴奋剂违规行为的举证责任,证明标准
为 FINA 提交的证据是否能使仲裁庭完全满意并认定该违规行为的严重性。该类案件的证
明标准高于盖然性权衡标准,但低于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如果反兴奋剂规则规定由运动
员或其他当事人对推定存在兴奋剂违规行为的抗辩或其他主张的事实承担举证责任,则证
明标准应当为盖然性权衡标准。”

193.因此 WADA 应当证明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WADA 应


当履行以上证明证明责任并能获得仲裁庭的全面认可。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2.5 条不适用严格责任原则。

194.仲裁庭应解决的主要问题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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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运动员行为是否构成兴奋剂违规?

2.如运动员行为构成兴奋剂违规,应给予其何种适当处罚?

1.运动员行为是否构成兴奋剂违规?

195.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规定:

“篡改或企图篡改反兴奋剂管制程序

破坏反兴奋剂管制程序但又未包括在禁用方法定义之内的行为。篡改行为应包括但不
限于故意篡改或企图篡改反兴奋剂检查人员,向反兴奋剂机构提供虚假信息,或恐吓或企
图恐吓潜在证人。”

196.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附件一对“反兴奋剂管制程序”进行了界定:

“兴奋剂管制:从检查分配规划到上诉案件的最终裁决的所有步骤和程序,包括适用
如行踪信息、样本采集和处理、实验室分析、治疗用药豁免、结果管理以及听证等条款的
所有步骤和程序。”

197.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附件一对“篡改”进行了界定:

“篡改:因不合理的目的或用不合理的方式改变检查结果;带来了不合理的影响;不
合理的干扰;通过阻碍、误导或其他欺诈性行为改变结果、阻碍程序的正常推进。”

198.就运动员曾指示现场一名保安损坏装有运动员之前提供的血液样本的玻璃容器这
一事实,各方当事人没有争议。就运动员撕毁了其在检查程序开始时签署的兴奋剂检查表
格这一事实也没有争议。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的行为阻止了兴奋剂检查人员将 DCO 采集
的血液样本送至实验室进行样本分析,阻止了 DCO 采集尿液样本的事实也没有争议。

199.对于第一个争议焦点,仲裁庭指出运动员在此次 CAS 仲裁之前的程序中提出的证


明其行为正当性的抗辩与巴震医生在 2018 年 9 月 4 日到 5 日的晚上起草的书面意见有很
大的区别。仲裁庭指出这一抗辩是有效且具有追溯力的。

200.但是,依据现有的证据,仲裁庭确认了几件巴震医生陈述中未提及的事实(比如
DCA 拍照行为,打破血液样本容器时的具体情况),即使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指出 sh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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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发生当晚他们和其他在场的人员对这些事情都是明知的。因此,仲裁庭决定对巴震医
生提出的以及随后提出的一系列主张进行审查。该审查是在巴震医生对于事件发生当晚的
陈述是不完整不充分的基础上进行的。

201.运动员辩称其没有故意或通过欺诈性行为篡改兴奋剂管制程序,也没有什么好隐
瞒的。更确切的说,运动员坚称其是依据程浩先生、巴震医生和韩照歧医生的指示和建
议,他们告知运动员因为 DCO 缺少认证和授权,所以 DCO 不能实施检查。而且,仲裁
庭指出 DCO 面对以上事件已决定终止检查程序,且该决定已生效,这意味着兴奋剂检查
程序在血液从容器中取出时就结束了。

202.运动员还认为,根据 CAS2013/A/3279 号案件(Troicki 案),在本案中,DCO 没


有履行义务,告知运动员因未能配合完成样本采集程序可能造成的后果。更具体地说,运
动员辩称是 DCO 建议运动员从容器中取出血液样本以便其可以带走容器,而且 DCO 并
没有告知他,本案中运动员的行为如果构成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篡改行为的
话,会产生的法律后果。运动员认为他有充分的理由拒绝检查。

203.运动员还坚称,依据上述事由以及 WADA 对于隐私和个人信息的保护,从运动


员处采集的血液样本并不是合格血液样本,而是不符合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和
2.5 条规定的血液废物。

204.仲裁庭通过以下关于该争议焦点的详细分析,认为运动员的行为,原则上,已经
明显是篡改了样本采集程序:运动员阻止了检查程序的正常推进,即使得 DCO 无法带走
样本并将样本送至实验室进行分析。因此,仲裁庭认定运动员原则上篡改了反兴奋剂管制
程序,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规定。

205.上段中的“原则上”措词很重要,因为仲裁庭认为如果运动员能依据盖然性权衡
标准证明,他有充分、正当的理由阻止检查程序继续进行,那么运动员有可能不能被认定
为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的规定(“充分正当的理由”是指 FINA《反兴
奋剂规则》第 2.3 条(逃避、拒绝或未能完成样本采集)范围内的事由)。

206.此与 CAS 相关裁决中原理一致,即“反兴奋剂检查和反兴奋剂规则的原理要求并


且期待,只要是在生理、和卫生和道德上合规的情形,即使运动员提出反对,也应提供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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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果不存在上述情形,运动员有权拒绝提供样本,使样本检查无法进行。”(详见
CAS2005/A/925(Azevedo 案)案件仲裁裁决书第 75 段。同一原理也包含在
CAS2012/A/279,CAS2013/A/3077,CAS2013/A/3342 以及 CAS2013/A/4631 等案件仲裁
裁决书中。

207.特别指出的是,仲裁庭不同意 WADA 的意见,即无论 IDTM 检查小组是否适当


被授权或者认可,是否适当表明其身份,在任何情形下,只要运动员拒绝允许 DCO 将已
采集血样送至相关实验室即可构成篡改兴奋剂检查。在 WADA 案件中,任一运动员都不
被允许为阻止 DCO 完成样品采集程序将检查相关物品置于手中,任一运动员总是必须允
许样品采集,即便该运动员为保护运动员权利而提出抗议和签署任何文件。

208.仲裁庭认为,并不能排除通知程序或兴奋剂管制其他程序中存在严重瑕疵
(serious flaws),这意味着,要求运动员遵循样本采集程序的约束或继续进行样本采集
程序可能是不合理的。更确切地说,运动员有权使整个样本采集程序无效,此时运动员不
会被认定为篡改反兴奋剂管制程序或未能配合完成样本采集程序。仲裁庭认为这属于最特
殊的情形。

209.另一方面, 仲裁庭明确,在一般情形下,运动员应避免将检查相关物品置于手
中,否则他们需要承担相应的严重后果的风险。运动员应采取的适当方式在提出反对的前
提下继续进行样本采集程序,并及时提供支持其反对意见的全部事由。仲裁庭认为,应当
强调,无论通知是否符合要求,提出反对的运动员最好不要拒绝或中断检查程序,应当在
提出抗议的情形下完成样本采集程序,并尽早提交详尽的书面反对意见。

210.对此,仲裁庭完全同意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在其决定书第 6.55 和 6.56 段中的所


述的理由:

“运动员的主张得到支持的关键在于仲裁庭对什么是要求样品采集机构应当出具的
“官方文件”的解读。运动员的运动生涯悬而未决,这实际上是一场运动员对复杂事实的
作出评判能得到支持的赌博。这在仲裁庭看来,极其愚蠢。

正如许多 CAS 裁决指出的,即使是在提出反对意见的前提下,配合 DCO 指示,提供


样本是非常明智的。在此之后,可以投诉和提出意见,而不是在兴奋剂管制程序存在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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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时,冒着违规的风险拒绝检查。将整个运动生涯押注在运动员当时对复杂情形的判断
是正确的这一假定之上,无异于孤注一掷,是极大的、愚蠢的赌博。”

211.因此,即使运动员提出了反对意见,继续进行样本采集程序更为明智,但本案中
运动员并没有采取这样的做法已是事实。他选择通过干扰检查程序的行为,中断了尚未完
成的检查程序。

212.仲裁庭认为,这些程序取决于运动员是否有能力证明其有正当理由采取其所采取
的行为,并能获得仲裁庭的高度认可。仲裁庭将在下文进行分析。

(1)IDTM 检查小组是否按照 ISTI 要求通知运动员?

213.运动员辩称只有在 WADA 首先确定 IDTM,包括 IDTM 检查小组严格遵守适用相


关规章,特别是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5.4 条和 5.3.3 条规定的通知要求的前提下才能
认定该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或 2.3 条。运动员主张其没有获得适当
的通知。就此,运动员提出了三大瑕疵:

-IDTM 检查小组人员未向运动员出示(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特别和个人)授权书必须载明 DCO、BCA 和 DCA 的姓名。

-DCO、BCA 和 DCA 没有正确地向运动员表明自己的身份。

214.WADA 坚称 IDMT 检查小组正确地表明其身份并根据 ISTI 通知运动员。

①IDTM 检查小组在一般授权书之外,是否应当向运动员提供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215.IDTM 检查小组应遵守监管制度包括 ISTI 第 5.4.1 条,该条规定如下:

“在初始联系时,样品采集机构、DCO 或见证人应酌情确保运动员和/或第三方(根
据第 5.3.8 条的要求)得到以下通知:

[……]

(b)告知样本采集的授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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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ISTI 第 5.4.2 条规定如下:

“在取得联系时,DCO 或见证人应:

[……]

(b)通过第 5.3.3 条规定的文件向运动员表明自己的身份;

[……]

217. ISTI 第 5.3.3 条规定如下:

“检查小组应持有样品采集机构出具的正式文件,以证明其有权从运动员处采集样
本,例如检查机构出具的授权书。DCO 们还应携带补充身份证明,身份证明的内容应包
括其姓名和照片(如样品采集机构的工作证、驾驶证、健康卡、护照或其他有效身份证
明)以及该身份证明的有效期。”

218.明确 ISTI 第 5.3. 条的含义时,应铭记 FINA 是检查机构,IDTM 是样本采集机


构。

219 运动员在提交的陈述中认为必须区分两种类型的授权书。第一种是“(一般)授
权书”,即由检查机构向样本采集机构出具的授权书,授权后者代表前者采集样本。第二
种是“(特别和个人)授权书”由检查机构向样本采集人员签发,证明每个 DCO、BCA
和 DCA 都有权在特定时间内并根据特定的任务指令从特定运动员那里采集样本。

220.仲裁庭倾向于接受运动员关于一般授权书以及特别和个别授权书的区别,并在分
析中使用以上术语。

221.双方均认可 DCO 向运动员提供了 FINA 向 IDTM 出具的(一般)授权书,其内容


表明,“IDTM 是由 FINA 任命和授权,作为 FINA 赛外检查计划一部分,在兴奋剂管制
框架内,负责向运动员采集尿液和血样”。

222. 目前存在争议的是,为适当通知运动员,ISTI 第 5.3.3 条是否也要求 IDTM 检查


小组也应当向运动员提供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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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仲裁庭认为,ISTL 第 5.3.3 条表明,仅提供 FINA 向 IDTM 出具的(一般)授权


书(授权书中单独载明的 DCO 身份信息)就足够了,这份授权书是的依据是 ISTI 第
5.3.3 条(……正式文件……例如由检查机构出具的认证文件)

224.仲裁庭认为,不能依据 ISTI 第 5.3.3 条规定的字面含义认为:检查小组也应以


(特别和个人)授权书的形式通知运动员,这是一项强制性通知义务。

225.ISTI 第 5.3. 3 条规定也包含此含义。运动员没有提出任何证据表明,在他以前经


历的多次兴奋剂检查过程中,检查人员总是、经常或一直都会提供(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下文分析一个特例),此外,运动员以前曾被该 DCO 实施过兴奋剂检查,他也没有提
供证据证明那一次检查中,她提供了这类(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226.仲裁庭认为,目前存在许多样本采集机构,如 IDTM。事实上,从 Kemp 先生的


书面陈述中所提供的数据来看,2012 年至 2019 年期间,运动员提供了 180 个样本,而这
些样本是由 11 个不同的样本采集机构采集的。正如 Kemp 先生所解释的那样,每一个机
构都可能有不同的通知运动员的规定,Kemp 先生作证说,最好的做法是通知内容应包括
检查人员个人信息(如 WADA 的《尿液样本采集指南和血样采集指南的规定》,以下简
称 “WADA《指南》” ),但这不是 ISTL 的要求,Kemp 先生还证明,根据 ISTI,
DCO 提供给运动员(一般)授权书足以检查运动员。

227.仲裁庭不对 Kemp 先生的证词提出异议,并完全支持他关于 WADA《指南》不具


强制力的理论,这类指南只是为了推广最佳实践方式,而具有约束力的条款只规定于
ISTL。这一效力层级是根据 WADA《指南》的序言部分建立的,指南具体规定为“本文
件指明的程序是推动制度发展的最佳实践方式[……]”

228.WADA《条例》第 12 页特别提到了 WADA《指南》的法律地位:

“最佳实践方式和指南

我们已制定并会继续完善基于条例和国际标准的最佳实践方式和指南,以便为不同的
反兴奋剂领域提供解决方案。这些实践方式和指南是由 WADA 推荐,并提供给签约方和
其他相关主体,但不是强制性的,除了提供反兴奋剂文件的实践方式外,WADA 还将向
签约方提供一些培训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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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这与 WADA《条例》第 11 页所载的 ISTI 等国际标准的法律地位有明显的不同:

“国际标准

反兴奋剂中不同的技术和操作领域内的国际标准通过与签约方和政府协商,经
WADA 批准,已经被制定并将继续完善。这些国际标准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反兴奋剂组织
之间的协调,这些组织专门负责反兴奋剂项目的技术和操作部分,为保障条例的实施,
国际标准是具有强制力。[……]”(仲裁庭补充的重点)

230.实际上,仲裁庭指出,《样本采集人员招聘、培训、认证和再认证指南》(以下
简称《样本采集人员指南》)第 10 页中明确指出,“在没有样本采集机构官方出具的有
照片的工作证件的情况下,DCO 可以使用政府出具的身份证件以及由样品采集机构出具
的授权书表明身份”。

231.这一规定表明,因为样本采集人员指南中唯一提到的是“样本采集机构(即
IDTM)出具的授权书”,它不同于 FINA 签发的(一般)授权书,即(特别和个人)授
权书。仲裁庭指出,在 ISTI 所述的通知过程中没有提到这类文件。仲裁庭认为,这表
明,即使《样本采集人员指南》可以直接适用,也不强制要求检查人员向运动员出示这类
(特别和个别)授权书。这是因为 DCO 向这位运动员出示了 IDTM 出具的工作证件(这
是没有争议的),连同连同一份(一般)授权书,这显然是充分的身份证明,即使根据
WADA《指南》进行认定也是如此。

232.此外,像 CHINADA 这样的样本采集机构有时甚至经常根据 WADA《指南》向运


动员提供一份(特别和个人)授权书,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根据 ISTI,样品采集机构必
须这样做。

233.事实上,韩照歧医生在书面陈述中表示,他参加了 CHINADA 组织提供的年度培


训课程,该课程涉及“兴奋剂管制检查的法律要求,包括与认证有关的事项”。韩医生对
IDTM 样本采集人员所需文件的建议是基于从 CHINADA 组织获得的培训提出的,而这一
信息与 ISTI 规定的强制性(最低)要求不同。事实上,韩医生书面声明中提到必须提供
的文件在 ISTI 中没有找到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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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补充的是,对于 DCO①来说,必须获得认证和授权才能实施检查。对于 BCO②


来说,为了有效地采集血液,还需要:(1)认证;(2)进行这项特定检查的授权。至于
尿检见证人,我们需要:(1)适当的训练和(2)授权。每个人都必须有居民身份证。”

234.值得注意的是,在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的听证程序中,韩照歧医生在书面陈述


中表示,每个人都必须持有“身份证件”。然而,在 CAS 的上诉仲裁程序中,他将其书
面陈述改为居民身份证,这排除了可能已经提及 IDTM 出具的身份证件的可能性。仲裁
庭认为这一差异不是很重要,因为 ISTI 不要求 DCA 和 BCA 出示任何形式的身份证件,
详见下文。

235.另外,程浩先生在其书面陈述中提到了 CHINADA 做法,其做法是“DCO 出示所


有人员的身份证件和授权书……”。而且,“对于这些检查人员来说,证明他们与 IDTM
的关系以及他们受雇于 IDTM 是很重要的。”同样,这些要求在 ISTI 中找不到任何依
据,但似乎是 CHINADA 的惯例,对 IDTM 不具有约束力。

236.FINA 还提供了证据,该证据是从 WADA 反兴奋剂部门的反兴奋剂监督和管理系


统(ADAMS)中调取的,该系统确定,FINA 指示 IDTM 在 2018 年 3 月 29 日至 9 月 30
日期间对位于中国的运动员实施赛外检查,其中提到 DCO 是反兴奋剂检查的主管人员。
根据上述事由,DCO 无须向运动员出示这类指示,但需有关文件证明该 DCO 已获适当授
权于 2018 年 9 月 4 日晚上向该运动员采集样本。正如 Soderstrom 先生证词所述,DCO 需
要获得授权以实施检查行为,但不需要向运动员出示这样的文件。

237. 仲裁庭还认定了一个事实,如 Soderstrom 先生的证词所述,近 6 年来,IDTM 一


直执行与本案相同的通知程序,向运动员提交上一段提到的认证等特别和个人授权书从来
都不是通知程序的一部分。Soderstrom 先生和 Popa 先生也证实,FINA 知道 IDTM 的程
序,而且 FINA 从未提出异议。

238.Simoes 先生,一名 IDTM 的 DCO,他在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听证中提交的书面


陈述中提到了在 2017 年 10 月 28 日实施的一次样本采集过程中曾出现了“个人授权


译者注:这里 DCO 非指本案中主检官,而是指一般意义上“兴奋剂管制官员”。


译者注:这里 BCO 是指一般意义上“血检管制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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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Soderstorm 先生作证指出这是有可能的,但这不是 IDTM 要求的程序。仲裁庭对


IDTM 的 DCO 可能曾经在 IDTM 的要求之外出示过其他 IDTM 规则不强制要求提供的文
件这一事实予以认定。

239.运动员指出,在 IDTM 自 2012 年以来对其进行的所有其他 59 份赛外检查中,样


品采集人员总是向他出示授权文件和认证证书。值得注意的是,运动员在回答仲裁庭的问
题时未能证实,他在以前的每一检查中都查看了(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240.根据现有的证据,仲裁庭有理由相信 IDTM 一贯只以(一般)授权书通知运动


员,而不像运动员所主张的那样以(特别和个人)授权书通知运动员。因此,仲裁庭认
为,巴震医生作证说,他多次参与了对该运动员实施的反兴奋剂检查,但无法确定这类检
查是不是由 IDTM 执行的,然而可以认定在 2012 年至 2019 年间对运动员实施的 180 项反
兴奋剂检查中,有 60 项是由 IDTM 执行的,仲裁庭发现巴震医生在其证词中有回避,这
一证词尚不能证实运动员的说法,即 2018 年 4 月,IDTM 样本采集人员出示的文件与之
前 IDTM 反兴奋剂检查期间向其出示的材料有很大不同。

241.仲裁庭认为,该运动员的回忆的真实性因 Popa 先生和 Soderstrom 先生的证词而


大打折扣。运动员可能将 IDTM 向他出示的文件和 CHINADA 等其他样本采集机构过去
向他出示的文件搞混淆了。

242.运动员认为检查人员必须出示(特别和个人)授权书的主张遭到了 kemp 先生的


有力反驳,其明确表示,检查机构(如 FINA)在没有聘请样本采集机构的情况下,会向
其出具(一般)授权书。

243.还需要进一步指出,运动员所主张必须提供文件的后果。仲裁庭收到的证据表
明,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在没有特别和个人授权书的情况下采集了数万个(或更多)样
本。如果运动员是正确的,那么这些样本至少可能面临被认定无效的风险,因为(一般)
授权书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够的,运动员法律顾问对如何避免这种后果没有提供任何有益的
答复。

244.出于上述理由,仲裁庭不同意运动员的论点,即要求 IDTM 携带并向其出示(特


别和个人)授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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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仲裁庭认为,在检查小组没有证据证明样本采集机构对此类问题的习惯做法的情
况下,像 IDTM 这样的大型样本采集机构不可能一直违反 ISTI 规定的通知义务。仲裁庭
的结论是,2018 年 9 月 4 日晚上向运动员出示的文件符合 ISTI 第 5.3.3 条的要求,也与
IDTM 以往向运动员出示的文件一致。IDTM 向运动员出示的文件与 IDTM 在通常情况下
向其他运动员出示的文件是一致的,IDTM 本身清楚地理解这些文件符合 ISTI 规定的要
求。

246.因此,仲裁庭认为,DCO 向运动员出示(一般)授权书的行为是符合 ISTI 第


5.3.3 条规定的。

②DCO、DCA 和 BCA 是否应当向运动员提供载有其姓名的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247.运动员进一步指出,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有义务持有(特别和个人)授权书,
证明团队中的每一名成员(如 DCO、DCA 和 BCA)有权于 2008 年 9 月 4 日向运动员采
集样本。运动员认为,这一要求源于 ISTI 第 5.3.3 条中“他们的”一词的使用。

248.在上述 IDTM 的样品采集人员无须出示(特别和个人)授权书等结论的基础上,


很难明确 DCO、DCA 和 BCA 必须持有表明每个人都被个人授权参加检查任务的文件的
法律依据是什么。尽管如此,这是运动员的论点。

249.仲裁庭认为,从 ADAMS 系统获得的证据表明,FINA 指示 IDTM 在 2018 年 3 月


29 日至 9 月 30 日期间对位于中国的运动员实施赛外兴奋剂检检查(由 DCO 担任兴奋剂
检查主管人员),并没有提及 DCA 和 BCA,运动员认为应当对 DCA 和 BCA 个人授权,
因此 DCA 和 BCA 无权参加检查工作。

250.如下文所述,DCO 自己对 DCA 和 BCA 进行了培训,并通过签署“保密声明”正


式确定了这一点,根据该声明,DCO 承诺对 DCA 和 BCA 进行了培训,并确认 DCA 和
BCA 接受了 DCO 的培训。这些“保密声明”保存在 IDTM 的档案里,并可供查阅。通过
签署这样的文件,DCO 还确认:“我有责任确保参与样本采集程序的每一个人都签署了
保密声明,并在档案中留存了该保密声明。”仲裁庭认为,IDTM 将 DCA 和 BCA 的选任
权委托给 DCO 是适当的,只要他们签署了保密性声明,表明他们符合 ISTI 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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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尽管如此,检查机构明确说明 DCA 和 BCA 被授权按照 WADA《指南》的规定向


运动员采集样本或许是最好的做法,但是,Kemp 先生,自 2009 年起担任 ISTI 起草小组
成员,指出这不是 ISTI 官方要求。他说,这项工作的授权方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因
为几乎不可能事先知道该检查小组将由哪些人组成或将对谁实施检查。全世界每天都在进
行大量的检查,仲裁庭也理解采取这种授权方式的原因。

252.当 WADA 的法律顾问问及 DCA 和 BCA 是否需要文件证明他们与 IDTM 的关系


时,Kemp 先生表示,他们只需要(一般)授权书。该授权将适用于所有样本采集人员,
因为 DCA 和 BCA 在样本采集过程中的作用是有限的。Kemp 先生说,在本案中从
ADAMS 系统中调取的任务指令提到了 DCO 的姓名,但许多这样的授权书中没有提及。
ISTI 要求明确样本采集机构的名称,而不是实施检查的检查人员的姓名,这样的话,投
诉的对象将直接指向样品采集机构。

253.运动员关于样本采集人员的每一名成员必须获得个人授权的抗辩,完全是建立在
ISTI 第 5.3.3 条中使用了“他们的”一词的论据上。仲裁庭采纳 Kemp 先生的观点,认为
这指向的是整个样本采集团队,而不是团队中的的每一名成员。这种解释是可信的,因为
如果起草者的意图是运动员所主张的那样,通过使用明确的语言,就可以要求每个成员都
应获得授权才能执行某项具体的检查工作,就像 WADA《指南》中所做的那样。

254.因此,仲裁庭得出结论认为,DCO、DCA 和 BCA 不需要一份载有其姓名的(特


别和个人)授权书。

③DCO、DCA 和 BCA 是否根据 ISTI 向运动员表明其身份,他们是否应当接受培训?

255.运动员认为,IDTM 样本采集人员中没有一人在 2008 年 9 月 4 日的通知过程中遵


守了身份认证要求。WADA 认为,通知过程符合 ISTI 的强制性要求。仲裁庭对 IDTM 所
有样本采集人员的身份认证要求进行了分析。

A)DCO

256.ISTI 第 5.3.3 条要求 DCO“携带补充性的身份证件,该证件应包括他们的姓名和


照片(如样本采集机构出具的工作证、驾照、健康卡、护照或其他类似的有效身份证件)
以及该身份证件的有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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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运动员认为,2018 年 9 月 4 日晚上 DCO 向他出示的 IDTM 出具的工作证副本不


足以证明 DCO 有权依据 ISTI 的要求和 WADA《指南》向其采集样本。

258.仲裁庭指出,这一问题应参照 ISTI 规定的要求进行评估,因为 WADA《指南》


不具有强制性。

259.ISTI 第 5.3. 3 条规定的 DCO 身份认证要求是身份证件必须包含该名 DCO 的姓名


和照片。IDTM 出具的身份证符合这些要求,并已向运动员出示。因此,不需要其他身份
证明。

260.运动员还认为,DCO 不符合 ISTI 的公正性要求,因为该运动员以前曾对该名


DCO 在 2007 年 10 月 28 日进行的样本采集程序进行了投诉,运动员认为,他质疑 DCO
的公正性是合理的。

261.ISTI 第 H.4.2 条规定如下:

“样本采集机构应确保与样本采集程序的有利益关系的样本采集人员不会被指定参与
此次样本采集程序。有利益关系的样本采集人员包括:

(a)参与被检查运动项目的行政管理工作;或

(b)参与或涉及可能被检查的运动员的私人事务。”

262.仲裁庭认为,运动员过去曾投诉某一 DCO,并不意味着该 DCO 不应再向该运动


员采集样本。要认定存在利益冲突(具有合理的理由),必须确定存在特定事由,导致该
名 DCO 不适宜向该运动员采集样本。否则,运动员只需对一名以谨慎或严格著称的人员
提出投诉,就可以取消该 DCO 的资格。

263.仲裁庭认为,该运动员未能证实上述事由是否成立。事实上,仲裁庭收到的检查
记录并不证实该运动员对 DCO 参与 2018 年 9 月 4 日的检查感到不安。这位运动员在巴震
医生填写的“兴奋剂检查表”的意见中没有提到这个问题。相反,运动员主张的 DCO 的
公正性问题似乎是一个追溯性的论点,是运动员为其行为辩护而寻找的理由。

264.综上所述,仲裁庭认为 DCO 的身份认证程序符合 ISTI 的要求,她的认证和授权


是合法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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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CA

265.运动员认可,根据 WADA《指南》,见证人不需要提供标明姓名或照片的身份证
件。然而,他们必须出示来自检查机构或样本采集机构的正式授权文件。

266.仲裁庭认为对一些术语进行解释是有必要的。“DCA”或“兴奋剂检查助理”一
词未出现在 WADA《条例》、FINA《反兴奋剂规则》、ISTI 或任何 WADA 的指南中。
这是 IDTM 内部使用的术语。DCA 在 2018 年 9 月 4 日的样本采集过程中的作用只是见证
运动员采集尿液的过程。这一作用是由 ISTI 规定的:

“见证人:由样本采集机构训练和委托进行专门工作的检查人员,包括一名或多名下
列人员(由样本采集机构选任):对被选中采集样本的运动员进行通知;陪同和见证运动
员到达兴奋剂检查站的人员;陪同和/或见证运动员在兴奋剂检查站现场的人员;和/或接
受培训有资格见证和核实采集样本程序合法性的人员。”

267.ISTI 第 5.4.1 条规定:

“在初次联系时,样本采集机构、DCO 或见证人应酌情确保运动员和/或第三方(根
据第 5.3.8 条的要求)得到以下通知:

[……]

b)样本采集机构的权限;

[……]”

268.ISTI 第 5.4.2 条规定:

“在初次联系时,DCO/见证人应当:

b)通过出示第 5.3.3 条规定的文件向运动员表明其身份;

[……]

269.ISTI 第 H.5.4 条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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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持有样本采集机构认可的认证文件的样本采集人员才可被样本采集机构授权代
表该机构实施样本采集工作。”

270.根据上述规定,DCO 或者 DCA/见证人均可通知运动员。本案中,DCO 指出因为


DCA 的作用仅限于见证尿液的采集,而不是通知运动员。这限制了 DCA 必须向运动员出
示的文件。

271.综上所述,DCA 不必出示注明其姓名的(特别和个人)授权书。ISTI 也没有要求


DCA 向运动员出示 IDTM 出具的工作证,因为他不是 DCO。

272.Kemp 先生在作证时证实了这一点。运动员的法律顾问询问其:见证人必须持有
IDTM 签发的工作证件,或在(特别和个人)授权书中写明该见证人的身份信息,这是否
正确。Kemp 先生回答说,WADA《指南》中可能提到了这一点,但 ISTI 并没有要求这
样做。仲裁庭同意这一观点,因为 ISTI 指出 WADA《指南》不具有强制性。

273.DCA 向运动员出示了一张政府颁发的身份证件,这一点没有争议。这一身份证件
显然满足了 ISTI 的身份认证要求。

274.该运动员进一步辩称,DCA 没有接受 IDTM 要求的培训也没有合法的授权。lSTI


要求见证人必须根据第 H.4.3.3 条接受 IDTM 的“培训和授权”,培训内容应包括学习样
本采集过程中所有相关要求。此外,根据 ISTI 第 H.4.1.b.1 和 H.4.2 条的规定,见证人不
得是未成年人或与样本采集的结果有利益关系的人。

275.本案中,DCA 不是未成年人,也没有抗辩意见认为他有利益冲突,关于 DCA 理


是否已经接受了 IDTM 的“培训和授权”,相关证据之间存在矛盾。

276.IDTM 档案中有一份由 DCO 于 2018 年 1 月 26 日签署,有 IDTM 抬头,名为“保


密声明”的文件。答辩人对该文件的真实性没有异议。他主张:

“我在此声明本人曾接受 DCO 的培训,并获得了 IDTM 的认可。我被要求在 2018 年


样本采集程序中担任……的助理,并对 DCO 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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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声明,我已清楚我的责任,我将在样本采集程序结束后以及我被解雇,不再从
事样本采集工作后继续履行信息保密义务。

这份保密声明在 2018 年期间 DCO 执行的所有检查工作中都具有效力。

如有需要,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DCA 手写的签名和详细联系信息,日期为 2018 年 1 月 26 日】

我在此确认我已对上述人员进行了培训和授权,作为我在 2018 年期间执行的样本采


集工作的样本采集检查官员。我已了解我的职责是确保我雇佣的参与样本采集程序每个
人员都已签署保密声明,且保密声明都是有效的并已留档。

签署时间和地点:2018 年 1 月 26 日

【DCO 的姓名和签名】”(重点突出)

277.2018 年 9 月事件之后,DCA①提供了另一份书面声明,日期为 2019 年 10 月 21


日,他声明内容为:

“我只是被要求作为临时驾驶员接送 DCO,我不是兴奋剂检查检查人员。……DCO
是我的中学同学。……我想明确一些事情。我不是任何一家公司派去做检查的检查助理,
我只是个建筑工人。在本案中,我可能只是一个司机,一个接送 DCO 的司机。从来没有
人对我进行兴奋剂检查的培训,我也没有必要接受培训因为我只是一个建筑工人[……]”

278.仲裁庭注意到这两项声明之间存在冲突,并认为较早的“保密声明”更为可信,
因为它是在 9 月 4 日事件发生前 7 个月签署的。这份声明明确了 DCA 从 DCO 处接受了正
当的培训。DCA 在日常生活中是一名建筑工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仲裁庭认为见证人在日
常生活中有全职工作,仅兼职担任 DCA 也不是不可能的。比如说建筑工人偶尔作为见证
人参与兴奋剂检查程序是完全合理的。

279.Popa 先生作证说,该 DCA 在 2018 年 1 月也有可能是在 2 月的检查程序中也担任


过 DCA 工作。


译者注:仲裁裁决原文为 DCO。结合本案中 DCA 为男性以及所述内容,此处应为裁决书书写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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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DCO 作证说,在 2018 年 9 月 4 日前,她和该 DCA 已经合作执行了约 10 至 20 次


样本采集工作,她亲自培训了该 DCA,以便其履行作为 DCA 的职责。她还指出她填写了
一个 IDTM 表格,该表格确认她已完成对 DCA 的培训,DCA 已经理解了他的职责。该表
格在 IDTM 记录中有存档。

281.综上所述,仲裁庭能够认定 DCA 符合 ISTI 确立的通知要求并已经接受了 IDTM


正当的“培训和授权”。仲裁庭对 DCA 临时作出的不出庭作证的决定感动遗憾,这一回
避了各方当事人和仲裁庭为在过去几个月为保障其出庭参与听证所作出的努力。仲裁庭无
其他证据可以参考,只能依据他签署的证词进行审查,这份证词已经 IDTM 认可并确认
其效力是符合 ISTI 第 H.5.4 条规定的。既然此条款并没有要求必须向运动员出示此类文
件,那么该文件在 IDTM 档案中留存就已经足够了。

282.仲裁庭综合认定,DCA 符合 ISTI 规定的身份认证要求,他已被认证且已经授权


参与此次向运动员采集样本的程序。

C)BCA

283.至于 BCA,运动员认为她应当携带如 IDTM 出具的工作证件或(特别和个人)授


权书等形式的身份证明。运动员进一步指出 BCA 还应当携带证明其有采集血液资格的证
明。基于此,BCA 向运动员出示的初级护士资格证不足以表明她具有在中国采集血液样
本的资格。运动员特别指出,BCA 应当持有执业护士证书。

284.仲裁庭再一次强调对术语解释的必要性。“BCA”或“血液检查助理”这一术语
在 WADA《条例》、FINA《反兴奋剂规则》、ISTI 或任何 WADA 的指南中并没有规
定。这一术语仅在 IDTM 内部使用。在 2018 年 9 月 4 日的样本采集程序期间,该 BCA 的
职责是通过静脉采集运动员的血液。这一职责符合 ISTI 关于血液采集官的规定:

“血液检查官(或称 BCO):有资格并经样本采集机构授权向运动员采集血液样本
的检查人员。”

285.仲裁庭对运动员关于 BCA 应当携带 IDTM 出具的工作证件或(特别和个人)授


权书的主张不予认可,理由与 BCA 部分的理由相同。运动员的观点主要是依据 W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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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提出的,该指南,如前文所述是不具有强制性的。BCA 没有 IDTM 出具的工作


证件,但 ISTI 并不要求 BCA 必须持有该证件,因为她不是 DCO。

286.仲裁庭掌握的关于 BCA 的证据包括有 IDTM 抬头的保密声明。声明中写到:

“我在此声明本人曾接受 DCO 的培训,并获得了 IDTM 的认可。我被要求在 2018 年


样本采集程序中担任……的 BCA,并对 DCO 负责。

[……]

我在此声明,我已理解我的责任,我将在样本采集程序结束后以及我被解雇,不再从
事样本采集工作后继续履行信息保密义务。

这份保密声明在 2018 年期间 DCO 执行的所有检查工作中都具有效力。

如有需要,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血液检查助理手写的签名和详细联系信息,日期为 2018 年 1 月 9 日】

我在此确认我已对上述人员进行了培训和授权,作为我在 2018 年期间执行的样本采


集工作的样本采集检查人员。我已了解我的职责是确保我雇佣的参与样本采集程序每个
人员都已签署保密声明,且保密声明 都是有效的并已留档。

签署时间和地点:2018 年 1 月 9 日(日期是手写的)

【DCO 的姓名和签名】”(重点突出)

287.仲裁庭认为,这份“保密声明”相当于 IDTM 根据 ISTI 第 H.5.4 条认可的证明文


件,这一规定不要求向运动员出示此类文件,该文件已存档并可在 IDTM 的记录中查
阅。

288.关于 BCA 的资格和向运动员采集血样的授权,仲裁庭认为,ISTI 第 H.4.1.b.ii 条


要求“BCO 应具备从静脉采血所需的资质和实际技能”。此外,根据第 H.4.1.b.1 和 H.4.2
条,BCO 不应是未成年人,也不得与样品采集程序的结果有利益关系。

289.我们认可 BCA 不是未成年人,没有人认为她有利益冲突,也没有人对她的实际


技能提出抗辩。因此,仲裁庭只需审查 BCA 资质是否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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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仲裁庭认为,BCA 持有初级护士资格证和执业护士证书,这一点没有争议,尽管
她在 2008 年 9 月 4 日晚上只向运动员出示了前者。裴洋教授在证词中证实,初级护士资
格证是取得执业护士证书的先决条件。

291.ISTI 要求 BCA 应当具备“适当的资质”,但不要求 BCA 在采血时出示她具有这


种资格的证明。仲裁庭得出结论认为,IDTM 提供的 BCA 具有合格资质的证据是充足
的。

292.该运动员在庭审中辩称,BCA 的执业护士证书仅在中国上海有效,而在中国杭州
(2018 年 9 月 4 日事件发生地)无效,仲裁庭认为,现有证据不足以证实这一点。无论
如何,案卷中没有证据表明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晚上曾提出或处理过这种所谓的程序
缺陷,或在事件发生时,运动员有正当理由终止样本采集程序。更确切地说,仲裁庭认为
这可以在事后进行抗辩,该抗辩具有正式性,但不能在样本采集程序中或随后提出,以免
影响采血。

293.因此,仲裁庭认为,BCA 遵守了 ISTI 的身份认证要求。她已被认证,并被授权


向运动员采集样本。当时或之后都没有人对她的资格提出质疑。

④结论

294.仲裁庭认为 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都遵守了 ISTI 规定的通知义务。

295.此外,仲裁庭指出,在首次通知之后,运动员对 DCA 拍照行为提出质疑之前,


运动员已签署了兴奋剂检查表。这很重要,依据 ISTI 第 5.4.3 条规定:

“见证人/DCO 应当要求运动员签署一份表格,表明他已经了解并接受通知内容。如
果运动员拒绝签署表明他已被通知的表格,或逃避通知的,见证人或 DCO,如有可能,
应告知运动员拒绝或未能配合通知工作的后果,见证人(如果不是 DCO)应当立即向
DCO 报告相关事实。在可能的情况下,DCO 应继续采集样本。DCO 应在详细报告中记录
此事实并向检查机构汇报。检查机构应当遵守附件 A-对涉嫌拒绝配合行为的调查规定的
相关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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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通过签署兴奋剂检查表,运动员实际上承认并认可了他已经得到了适当的通知。
直到后来,他才修改了最初的接受,并撕毁了签署的“兴奋剂检查表”。仲裁庭的结论
是,这证实了在此之前,通知程序以及向运动员出示的文件是符合要求的。

297.因此,仲裁庭认为,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遵守了 ISTI 规定的所有通知要求。

(2)运动员不遵守检查程序是否具有正当理由?

①关于 DCA 对运动员拍照的辩解

298.运动员认为,DCA 以及和 IDTM 样本采集人员一起的司机都是来看他的“粉


丝”,且 DCA 未经运动员允许,试图用手机拍摄他的照片,这种行为是被严格禁止的。
当运动员发现这一行为时,DCA 被要求离开兴奋剂检查室,运动员还要求 DCA 删除其拍
摄的所有视频和照片。运动员认为此事使他对 IDTM 的所有样本采集人员产生了质疑。
他认为,正是因为此事以及他们没有提供必要的认证和授权文件,才导致他采取了这些行
动,使 DCO 终止了检查程序。

299.仲裁庭认为,与这些事项有关的证据并不明确。运动员认为,DCA 在房间里拍摄
了他的照片和视频。运动员的母亲在她的书面声明中表示,DCA“未经运动员许可擅自
用自己的手机一直在拍摄运动员的照片和视频”。DCA 称,他只是从后方拍摄了两三张
运动员的模糊照片,但不承认有任何录像。DCO 说,她指示 DCA 在运动员到达前在运动
员家前拍摄了她自己和 BCA 的照片,作为运动员没有出现在那里的证据。仲裁庭现有的
证据包括运动员家内的监控录像:这些都不能证明 BCA 拍摄了运动员的照片,但确有证
据表明运动员要求 DCA 删除他手机内的特定照片。

300.仲裁庭认为,见证人/DCA 在样本采集过程中拍摄运动员的照片或是完全不适当
的和不专业的,除非有正当的理由这样做,例如采集证据或保存记录。Kemp 先生证实了
这一点。

301.DCA 在其 2019 年 10 月 16 日的书面陈述中指出:

“我非常兴奋能够看到近距离地看到这位运动员,所以我悄悄地将我的手机调至拍照
模式,从后面拍摄了两三张运动员的照片。运动员走得太快了,所以照片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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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到达检查室时,他们依次落座。我坐在运动员的左侧 ,我当时拿着我的手机
朝向运动员,运动员下意识地看向我。他认为我正在给他拍照,所以他提醒我不要再拍
了。他告诉我,如果我拍了照片,我就得离开房间。然后运动员要求每个人自己证明自己
的身份。我给他看了我的身份证,运动员说我的资格不符合要求,我不能待在房间里,这
大概就是他的意思。然后他请我出去。我离开了检查室,走出了会所,然后那个跟 DCO
一起来的女孩跑来告诉我,运动员要求如果我有拍照的话,请把照片删掉。随后,运动员
和 DCO 等人也过来了。运动员要求检查我的手机,看一下照片。在会馆外面,我删除了
上面提到的两或三张模糊的照片,然后给他们看了我的手机。”

302.DCA 没有出庭作证,也没有接受直接询问或交叉质询。仲裁庭的结论是,该运动
员、运动员的母亲和 DCO 的证词证实了 DCA 的书面陈述。因此,仲裁庭认为,DCA 在
样本采集过程中至少拍了三张运动员的照片。

303.仲裁庭目前面对的问题涉及检查结果。特别是,涉及运动员是否仍然需要提供尿
液样本,或者见证人/DCA 的不当行为是否构成终止兴奋剂检查程序的正当理由?

304.如上文所述,CAS 有一系列同类型的判例,大意是“反兴奋剂检查和反兴奋剂规
则的原理要求并且期待,只要是在生理、和卫生和道德上合规的情形,即使运动员提出反
对,也应提供样本。如果不存在上述情形,运动员有权拒绝提供样本,使样本检查无法进
行”(CAS 2005/A/925 仲裁裁决书,第 75 段,如 Azevedo 案;CAS 2012/A/2791 仲裁裁
决书、 CAS 2013/A/3077 仲裁裁决书、CAS 2013/A/3342 仲裁裁决书和 CAS 2016/A/4631
仲裁裁决书中采用的相同理由)。

305.仲裁庭认为目前的证据尚不能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证据表明不管 DCO 是否自


愿或是否经过 DCO 的同意,DCA 都被排除在尿液检查程序之外了。此外,仲裁庭认为基
于目前证据,尚不能证实 DCO 曾警示过运动员,如果他不能提供尿液,在相关的情况
下,可能会被认定为拒检。这还表示 DCO 了解了运动员对 DCA 的行为的抗议,并认为
不让 DCA 继续参与样本采集程序是合理的。在此情况下,仲裁庭认为 DCO 当时的行为
是合理的。

306.因为 DCA 是那晚 IDTM 样本采集团队中的唯一男性成员,所以没有其他人员可


以见证运动员采集尿液的过程。此外,仲裁庭现有的证据表明,运动员提出他愿意等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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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符合要求的 DCA 到达之后再提供尿液样本。据此,仲裁庭认为不能得出运动员拒绝提


供尿液样本的结论。

307.因此,根据各方当事人向仲裁庭提出的论点,关于运动员排尿是否取得了 DCO
的许可无需再作进一步分析。

308.然而,这未解决全部争议。关于提前终止止尿液采集程序是否会对血液样本采集
程序有任何影响的问题,DCA 在这一过程中没有执行任何工作,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事实上,当尿液采集程序终止时,运动员已提供了血样。

309.运动员主张,由于 DCA 擅自拍摄照片的事件,他不再信任 IDTM 的样本采集人


员。仲裁庭认可 DCA 的行为可能为运动员重新审查 DCO、BCA 和 DCA 提供的文件提供
了一个正当的理由。然而,如上所述,与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的观点相反,IDTM 的样本
采集人员向运动员提交的文件是符合 ISTl 要求的,这一新论点,假设它确实存在,仲裁
庭根据现有的证据对此不作评论,这不能构成运动员未能继续推进血样采集程序的正当理
由。此外,也不能证明运动员有正当理由采取以下行为自行处理这些问题:(1)让保安
销毁装有血液的容器;(2)撕毁兴奋剂检查表;以及(3)阻止 DCO 带走已经采集的血
液样本。

310.因此,仲裁庭认为,仅仅是 DCA 拍摄了至少三张运动员的照片这一事实本身不


足以构成该运动员终止整个(血液和尿液)检查程序的正当理由。如前文所述,这一事实
本身也不能证明运动员所采取的行为是正当的。仲裁庭认为,正确的行为方式是,由运动
员(如有必要,随后)记录他对整个过程的反对意见,并允许 DCO 带着已经采集的血样
离开。

②关于 DCO 未能告知运动员不遵守检查程序后果的辩解

311.仲裁庭指出,DCO 在样本采集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并被要求告知运动员其权
利和义务,特别是在涉嫌不遵守检查程序的情况下告知运动员可能产生的后果。

312.仲裁庭指出,CAS 在 Troicki 案中的陈述如下:

“在这方面,仲裁庭回顾了 IDTM 培训材料中向 DCO 提出的建议,即她(他)应


‘始终确保不会产生任何形式的误解’,她(他)应‘始终鼓励运动员继续进行兴奋剂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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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使他理解“或通过劝说……遵守程序的重要性”。在本案中,Gorodilova 医生未能采
纳这些建议。尽管 IDTM 培训材料在第 7.3 条的意义上不是强制性的反兴奋剂规则或政
策,它仍然为仲裁庭的决定提供了参考依据。

在仲裁庭看来,Gorodilova 医生的这些作为和不作为解释了为什么这名运动员和
Reader 先生在离开兴奋剂检查室时,对 Bratoev 先生说,他们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对于仲裁庭提出的产生误解的原因,仲裁庭认为,运动员拒绝提供血液样本是
否有正当的理由,需要客观的分析认定。问题不在于运动员的行为是否善意,而在于客观
上,他是否有正当理由终止检查程序。

如上文所述,仲裁庭获悉,Gorodilova 医生告诉该运动员,如果他不接受检查,他可
能会面临处罚,她还告诉该运动员,如果他不提供血样,DCO 不能决定是否会产生后
果。因此客观上,在这种情况下,运动员因他对案件事实的主观判断产生的误解不能等同
于正当理由,也不能构成终止检查程序的正当理由。

因此仲裁庭认为,该运动员行为构成了第 2.3 条规定的兴奋剂违规行为”。(CAS


2013/3279 仲裁裁决书,第 9.13-9.17 段)

313.仲裁庭认可 Troicki 案的推理,并指出运动员、其母亲和巴震医生证词的大致意思


是 DCO 没有就可能的法律后果向运动员发出警示。然而,根据现有的证据,仲裁庭得出
结论,认为 DCO 一再警示或至少试图警示运动员不遵守血液采集程序的后果。FINA 反
兴奋剂委员会也认定这一事实:

“非常清楚的是,DCO 一直试图解释为什么运动员提出的抗议和程序缺陷在她看来
是无效的。”

314.仲裁庭同意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所说的这种警告很可能在事件的喧嚣中消失


了。但与之相反的是,仲裁庭认为若此种情形归因于运动员自身行为,则应由该运动员承
担责任。该运动员应当尊重经验丰富且广为人知的 DCO 之权威,但有充分证据证明他未
能做到这一点。仲裁庭认为,现有证据更倾向于支持 DCO 发出警告而该运动员没有注
意。由此,仲裁庭得出以下结论:DCO 无需对该运动员未能听取其警告负责;并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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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DCO 认为正在发生的情况可能违规这一看法,运动员及支持团队以及对儿子毫无帮助
的孙杨母亲不应无视。

315.仲裁庭认可 DCO 曾多次警告过运动员并肯定了 DCO 和 BCA 的证词的可信度。


根据程浩先生的书面证词,他确认曾特意向 DCO 表示不应该使用拒绝一词:“因为那年
早些时候,一名 CHINADA 的 DCO 因向运动员提出‘你的意思是拒绝测试吗?’这种诱导
性问题而被 CHINADA 解雇”。尽管程浩先生在作证时否认他是因 DCO 的警告而作此声
明,但仲裁庭认为,他所描述的交流可能只有在 DCO 提到可能违规后果之后才可能展
开。

316.Popa 先生的证词进一步佐证 DCO 和 BCA 的证词。他提出曾在 2018 年 9 月 4 日


晚上与 DCO 频繁通话,并在通话过程中确实听到 DCO 警告运动员注意后果。

317.在这方面,根据现有证据及证人证词,仲裁庭不同意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决定


第 6.52 段中的结论:

“ [……] ISTI 附件 A 第 33.a)条中明确规定,DCO 应当用运动员能理解的语言告知其


可能违规的后果。仅仅解释某些行为可能导致违规是不够的,DCO 应当进一步明确表示
何种行为会被认定为违规并将产生何种后果。

尽管 DCO 多次尝试通话,但对于运动员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这一重要信息从未传
达。

没有明晰的时间或警示能够确保运动员清楚的知道其行为被 DCO 视为违规并将产生


严重后果。”

318. 根据法律规定,仲裁庭认为 DCO 无权认定是否存在违规。相反,根据 ISTI 第


5.4.3 条 ISTI 附件 A 第 A.3.2.a 条之规定,其职责是:(1)告知运动员违规行为可能导致
的后果,(2)详细记录事实报告,(3)向 IDTM 报告情况。根据 ISTI 附件 1 第 A.4.2 条
之规定,最终由样品采集机构(即 FINA)来认定是否存在违规。

319.因此,仲裁庭认为 DCO 已将可能违规的后果适当地通知了运动员。

③关于 DCO 决定终止检查程序并建议带走和毁损血样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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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运动员辩称 DCO 最终决定终止兴奋剂检查程序,首先是终止尿液采集然后终止


血液采集,并建议运动员从容器中取回血液。运动员坚持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合
作或没理由不合作。

321.关于指称 DCO 终止样本采集程序的问题,如上所述,根据现有证据,仲裁庭认


可若 DCA 被排除在测试任务之外,尿液样本采集过程是由 DOC 或在其授意下终止的。
但这对血样采集没有影响。

322.首先,鉴于运动员依据的是巴震医生起草兴奋剂检查表上的解释,仲裁庭认为,
DCO、BCA 和 DCA 在该文件上的签名并不意味着同意文件所载的解释。他们只是作为证
人在文件上签字,这是 ISTI 第 4.4.6 条规定的职责:

“在样本采集程序结束时,运动员和 DCO 应签署适当的证明文件,准确记录样本采集


过程的细节及运动员的任何异议。若运动员是未成年人,则本人及其代理人(若有)均应
在文件上签字。样本采集过程中的其他相关在场人员亦可签字。(着重强调)”

323.此外,仲裁庭驳回运动员辩称 DCO 主动建议他带走血样并销毁血样容器的主


张。

324.韩照歧医生在书面证词中表示,他曾告知 DCO 和巴震医生不能带走 BCA 采集的


血样进行检查。巴震医生对此确认属实并在作证中表示他本人也曾告知 DCO 不能带走血
样。

325.根据这些陈述,仲裁庭认为并非 DCO 主动终止血样采集过程而是由运动员主动


采取的,或者是在其支持团队的积极协助下采取的。

326.韩照歧医生作证称 DCO 随后强调应带走兴奋剂检查设备,DCO 和巴震医生确认


属实。

327.即使运动员及其母亲的回忆是完全正确的(仲裁庭认为这并不确定),而且 DCO
确实告诉运动员“若你能够拿走血样,那就自己来吧“,都不足以证明 DCO 主动终止血
样采集程序并建议运动员销毁血样。相反事实表明,在经过长时间激烈讨论并反复警告运
动员可能的后果后,DCO 感到别无他选,只能服从运动员的要求归还血样。在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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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仲裁庭认为运动员似乎个性强势并期望其观点能占上风,这在听证会上表现的很明
显。

328. 仲裁庭认为,在运动员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DCO 说服他继续进行样本采集的


可能性微乎其微。证据表明,运动员听从巴震医生的建议(巴震医生又依托韩照歧医生的
建议)意图收回他提供的血样并确保血样在家保存。因此,仲裁庭认为 DCO 的做法是合
理的,即在运动员住所内,并且其保安和伙伴在场的情况下,DCO 除了接受运动员的要
求别无选择。种种境况使得 DCO 的职责仅在于警告运动员其行为可能造成的后果。显然
它做到了这一点。

329.运动员坚持认为,DCO 表明必须带走已采集血样,这促使他采取了进一步措施即
毁损血液容器。但是 Popa 先生作证说,这只是在局势升级到另一个水平之后才发生的。
很明显,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已决定收回血样,是 Popa 先生授意 DCO 表明不能留下任
何东西,作为带走血样最后尝试。

330. DCO 书面陈词中表明其曾告知运动员不得留下任何材料。当运动员及其辅助人


员建议打开容器取出血样以便检查人员带走容器和血管时,DCO 表示,一旦容器被固定
就不能再打开且运动员不得保留完整的或打开的样本,否则将被视为违规。

331.根据上述证据,仲裁庭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打破了容
器,目的是取出血管,以便 DCO 可以携带破损的容器离开,而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则可
保留血样。

330.仲裁庭认为很难理解为什么将破损的容器而非血管退还给 DCO。从血管中抽取血
液并将所有损坏的设备退还给 DCO 将是更合乎逻辑的做法。但是这没有发生。仲裁庭认
为,运动员通过打破容器成功阻止了 DCO 带走已采集和密封的用于检查的血样。通过破
坏玻璃容器,样本的完整性亦遭到。

332.仲裁庭认为样本是否交由巴震医生保管已无关紧要:因为保管链条断裂,样本已
不能再进行有效检测。

333.基于以上原因,仲裁庭最终认定运动员未能证明 DCO 终止样本采集程序并建议


毁损血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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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运动员认为 DCO 没有按照 ISTI①的规定警示运动员后果且主动终止检查,因此从


运动员处采集的血液属于医疗废物。仲裁庭也不同意这一后续推理。

335.参照 Azevedo 和 Troicki 案中检查情形,仲裁庭认为在客观公正基础上,运动员所


面临的境况不足以构成令人信服的理由使他采取已发生的做法来阻止 DCO 携带其已提供
血样离开其住所。

(3)结论

336.基于上述原因,仲裁庭认定运动员的行为和终止兴奋剂检查不具有正当理由。据
此,运动员客观行为性质符合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之规定的篡改行为。但仍
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即运动员是否构成故意的主观要件。对此,运动员予以否认。

337.毋庸置疑,认定构成 FINA《反兴奋剂规则》规定的篡改行为需满足主观要件。
第 2.5 条规定:

“篡改或企图篡改反兴奋剂管制程序

破坏反兴奋剂管制程序但又未包括在禁用方法定义之内的行为。篡改行为应包括但不
限于故意篡改或企图篡改反兴奋剂检查人员,向反兴奋剂机构提供虚假信息,或恐吓或企
图恐吓潜在证人。”

338.运动员将术语“破坏”定义为“破坏既定机构的权威” 。仲裁庭注意到,在 CAS


2013 / A / 3341 案仲裁裁决书中,独任仲裁员对“两个尿液样本采集容器被毁的情况表示
了某种惊讶”,但综合案件事实不能认定运动员符合主观要件,最终不构成“篡改”行
为。本案的事实是有区别的,因此仲裁庭认为运动员确实“故意干扰”了兴奋剂检查程
序。尽管 DCO 一再警告,但运动员仍然坚持要求归还密封的血样,以阻止血样被带走。
仲裁庭收到的证据清楚地表明,他是故意通过(1)销毁外部容器和(2)撕毁兴奋剂检查
表来干扰该过程,以防止 DCO 携带已采集的血样离开该场所。仲裁庭认为上述行为必然
的包含了故意的主观要素。


译者注:仲裁裁决原为 IST,应为 IS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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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运动员声称在血样的采集方面,他对检查的有效性持合理怀疑,因为在场协助采
集尿液样本的 DCA 对他进行了不恰当的拍照。根据现有证据这一主张是不合理或不成立
的。由于 DCA 被排除在尿样采集过程之外,除非 DCO 同意,DCA 在血样采集过程中没
有任何作用。DCO 解决了运动员对 DCA 的担忧,因此不能认定 DCA 的不当行为会对已
经完成的血样采集过程或样本的完整性产生任何影响。

340.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运动员试图将责任归咎于其支持团队,他在听证会上曾表明
支持团队曾建议他这样做。如上所述,运动员很可能是真心实意地听从了支持团队的建
议,尤其是在 DCO 的认证和授权方面。也就是说,运动员在这些问题上经验丰富,面对
DCO 的一再试图要带走已完整采集的血样,他最终决定过早地结束血样采集程序。

341. CAS 的判例中业已确立了运动员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且不能推卸给支持团队的原


则。这一原则甚至适用于支持团队以不利后果迫使运动员服从的行为。然而本案情形并非
如此。正如一个专家所说:

“一般而言,仲裁庭认为,由于受到了教练或经理或随行人员的另一名成员或官员的
威胁,实际上运动员出于对权威的尊重不得不规避兴奋剂检查。在这一威胁之下,任何不
服从都将招致报复,影响运动员正常训练和比赛。但原则上这种威胁并不能构成令人信服
的理由,因为运动员通常能够而且应该通过国家和(或)国际一级对上级当局进行谴责。

WADA《条例》规定的反兴奋剂规则以运动员个人责任为基础,运动员有责任了解这一
规则并以任何方式抵抗违反该规则的不当压力。

若运动员的这种个人责任没有得到系统和严格的执行,它将给随行人员或不诚实的官
员留出空间来不当施压,这最终会伤害运动员并侵害其自由,还有可能煽动不道德的运动
员试图利用随行人员或他人作为自己行为的替罪羊。”(CAS 2012 / A / 2791 仲裁裁决
书,第 8.1.5-8.1.6 段)

342. 从英国反兴奋剂仲裁庭对编号为 SR/NADP/782/2017 的橄榄球联盟诉麦金托什一


案的裁决中,仲裁庭就本案认定事实及裁决结果进一步找到依据。此案中,一名运动员因
篡改行为被裁定违规,因为他以退休为由撤回了对其已经提供的尿液样本进行处理的同
意。与运动员关于该裁定的观点相反,仲裁庭认为本案没有根本不同。运动员提供血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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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以仲裁庭得出的结论不具有说服力为由撤回同意。在本案中,运动员行为更加激进,
他毁损了带有血样的容器并撕毁了兴奋剂检查表。

343.运动员及其支持团队意识到或应当意识到,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过早结束采
血过程,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尽管如此,他们仍然坚持控制血样并予以销毁。在提供血
样并完整的交付样品采集机构保存和等待下一程序的过程中,质疑检查人员的资质是一回
事;但经过长时间交流和后果警告之后,采取对抗行动导致一名保安破坏样本容器从而消
除样本检查可能性完全是另一回事。运动员的这一举动是不正当的,无论是基于强迫还是
其他原因。

344.综上所述,仲裁庭毫不犹豫地得出结论,认为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
则》第 2.5 条。

2.若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则》,将受到何种适当处罚?

345.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3.1 条规定如下:

“除非适用于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5 或 10.6 条的情形,否则不符合 FINA


《反兴奋剂规则》第 10.2 条规定以外的兴剂违规行为的禁赛期如下:

10.3.1 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3 或 2.5 条的行为,禁赛期为 4 年。若未完成


样本采集,而运动员能够证实该兴商剂违规行为不是故意(如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2.3 条的规定)实施的,那么禁赛期为 2 年。''

346.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3.1 条,因运动员违反了 FINA《反兴奋剂规


则》第 2.5 条,仲裁庭对随后产生的 4 年禁赛期后果无自由裁量权,除非仲裁庭认为涉及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5 条(基于无重大过失或疏忽而缩减禁赛期)或第 10.6 条
(由于过失以外的原因消除,减少或终止禁赛期)的情形,否则禁赛期为 4 年。

347.双方之间没有争议的是,在发现或确立违反反兴奋剂规则或承认违反反兴奋剂规
则方面,运动员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因此,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6 条无
助于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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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但是,运动员确实援引了,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5.2 条之规定,认为应


据此减轻对他的制裁。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5.2 条规定:

“若无法适用,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5.1 条,运动员或其他人员主张其无重


大过失或疏忽然请求按照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6 条之规定进一步缩减禁赛期
时,可根据运动员或他人的过错程度适当缩减。但缩减期限不得少于禁赛期的一半。若是
终身禁赛则根据此规则缩减期限不得少于 8 年。

[对 FINA《反兴奋剂规则 》 第 10.5.2 条的解释: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5.2 条


可以适用于任何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情形,但不适用于故意违反条款(例如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2.5、2.7、2.8 或 2.9 条)、特别制裁条款(例如 FINA《反兴
奋剂规则 》第 10.2.1 条)以及根据运动员或他人的过错程度已设定一系列禁赛期的条
款。”

349.由于故意是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2.5 条的构成要件,仲裁庭认为 FINA《反


兴奋剂规则 》第 10.5.2 条中提出的“无重大过失或疏忽”的概念不能适用。因此该条款
无助于运动员。

350.因此,没有任何依据可将运动员的禁赛期缩减至 4 年以下。仅出于此原因,运动
员提出的所有试图缩减 4 年禁赛期的主张都将被驳回。

351.尽管有上述规定,但运动员辩称,WADA 不能严格主张他应在有异议的情况下提
交样本,并且 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在没有适当通知情况下对该运动员没有管辖权。这
一辩称是站不住脚的,原因很简单,根据掌握的证据以及对 ISTI 的解释和应用,仲裁庭
认为 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已经正确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352.运动员进一步依据“例外情形”,即根据比例原则,主张禁赛期即使不能取消也
应当缩减。

353.为此,运动员援引以下情形:(1)DCA 秘密地为他拍照和录像;(2)他的支持
团队告知他,IDTM 的样本采集人员无资质证明表示有权进行检查;(3)他要求由经合
法授权的兴奋剂检查官继续进行检查,但该请求被无正当理由的拒绝;(4)DCO 诱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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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器中取出血液;(5)DCO 从未警告过他可能造成的不利法律后果;(6)鉴于兴奋
剂检查官缺乏认证(和授权),DCO 决定终止检查。

354.出于上述理由,此处不再赘述,仲裁庭认为所有这些情况都不能证明运动员之主
张成立。 现有证据和法律原则均不能为此提供支撑。

355.在这种情况下,仲裁庭认为鉴于运动员的严重违规行为,4 年禁赛期并无不当。
事实上,即使没有 DCO 的警告(但是实际情况是 DCO 多次给出了适当的警告),作为
一名经历数百次兴奋剂检查的运动员,他也必须意识到不配合血样采集工作是冒很大风险
的。在拒绝完成样本采集程序后,他决定自己处理这件事:破坏血液容器,撕毁兴奋剂检
查表,并拒绝 DCO 携带血样离开其住所。

356.令人惊讶的是,在作证过程中,运动员丝毫没有对他的行为表达过任何遗憾,或
者表明事后看来,采取不同的行动可能更可取。相反,随着仲裁的进行,他固执己见,并
最终企图将此间明显过错归咎于他人。

357.仲裁庭注意到,在听证会期间,尤其是在听证会的最后陈词中,运动员继续依赖
与 IDTM 样本采集人员认证和授权相关的形式主义法律论据。他试图将责任归咎于
DCO、BCA 和 DCA,并且在仲裁庭看来,其从未正视过自己在行动中存在反应过度的可
能性。

358.仲裁庭进一步指出,在听证过程中,正如 2018 年 9 月 4 日在样本采集过程中所发


生的那样,运动员试图自己解决问题:出乎意料的是,在他被仲裁庭要求作最后陈述时,
他从公众旁听席上邀请了一个不知名的、未事先通知的人与他一起入席并担任即席的口语
翻译。他似乎认为没有必要征求仲裁庭的许可,或以其他行事方式表示对他人和程序权威
的尊重。该运动员是世界级的运动员,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体育成就,但他并没有凌驾于
法律或法律程序之上的特权。这些规则应当平等适用于所有运动员,他亦必须遵守。

359.因此,仲裁庭认为依据相关规定应当处以 4 年禁赛。

(1)第二次兴奋剂违规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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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仲裁庭必定注意到这并非该运动员第一次违反《反兴奋剂规则》。2014 年 6 月该
运动员被禁赛 3 个月。因此,运动员此次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2.5 条的行为构
成第二次违规。

361.WADA 指出,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7.1(c)条,若运动员构成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2.5 条规定的“篡改”情形,则此次禁赛期应为 4 年乘以 2 即 8
年。WADA 在听证会上重申了这一点。

362.尽管 WADA 提出该主张,但运动员和 FINA 未就适用 FINA《反兴奋剂规则 》


10.7.1 条款作任何书面或口头陈述。他们也不反对在发生第二次违规情形时延长禁赛期这
一原则的适用。运动员仅仅辩称依据瑞士法任何禁赛期都将侵犯其人格权。

363.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7.1 条规定如下:

“对第二次违规的运动员或其他当事人,禁赛期应在以下三者中选择最长

a)6 个月;或

b)第一次违规实施的禁赛期的一半,而不考虑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6


条对该禁赛期进行的任何缩减;或

c)若是第二次违规,则将该行为视为第一次发生以两倍的禁赛期,而不考虑 FINA
《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6 条规定的任何缩减。”

364. 若运动员违规行为为第一次违规,那么他将被处以 4 年禁赛,因此根据 FINA


《反兴奋剂规则 》第 10.7.1 条,其第二次违规的禁赛期将延长一倍。该条适用不存在变
通或者例外。

365.仲裁庭指出 8 年禁赛期似乎确实严苛。尽管如此,在仲裁庭看来,该运动员的违
规行为更加严重,因为在第一次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 》后,他应该更加小心地避免
第二次违规。

366. 为了实现公众对营造公平的竞技环境的呼吁,仲裁庭有义务按照现行规则执行。
体育运动已决定对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 》的运动员严格约束,特别是那些故意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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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屡次违规的运动员。遗憾的是,该运动员同时符合这两种情形。仲裁庭认为,就所谓对
运动员人格权的侵犯而言,就本案事项,处于其 8 年禁赛是正当合理的。

367.综上,就运动员应处以 8 年禁赛,仲裁庭对此没有自由裁量权。

368.仲裁庭注意到,新版 WADA《条例》将于 2021 年 1 月 1 日生效,它规定了更多


例外情况,从而有可能将不适用 WADA《条例》第 2.5 条所规定情形的禁赛期缩短到 4
年以下,第二次违规规则亦如此。但 2021 年版的 WADA《条例》不适用于本案,因此仲
裁庭不得援引。

369.尽管如此,正如 WADA 在最终总结中所指出的那样,该运动员应注意 WADA


《条例》(2021 年版)第 27.3 条,该条款允许他在 WADA《条例》(2021 年版)生效
后,向 FINA 申请缩减禁赛期。

370.由于运动员没有接受和正在接受任何临时停赛处罚,因此 8 年禁赛期应从本裁决
作出之日起算。

(2)禁赛期之外的后果

371.WADA 认为,从 2018 年 9 月 4 日到禁赛期开始之前,运动员所获得的所有比赛


成绩都应被取消,由此产生的所有奖牌、积分和奖金也应被收回。在提出该主张时,
WADA 没有援引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任何具体规定。

372.在这方面,运动员仅辩称不应对他施加任何制裁,理由是他没有违反 FINA《反
兴奋剂规则》,假使发现他存在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的情况,任何此类制裁都会
侵犯他的人格权并且是不成比例的。

373.FINA 在这方面并无意见。

374.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10.8 条规定如下:

“依照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9 条,如检查到阳性样本,该场比赛成绩自动取


消。此外,自阳性样本采集之日起(无论赛内检查还是赛外检査),或自发生其他兴奋剂
违规之日起,直至临时停赛或禁赛期开始,该运动员其他所有比赛成绩都应取消并收回所
有奖牌、积分和奖金。但为公平起见需另做决定的情况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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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该运动员被认定于 2018 年 9 月 4 日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根据 FINA


《反兴奋剂规则》第 10.8 条之规定,除公平起见另作决定外,该运动员自违规之日起至
禁赛期开始前的所有比赛成绩均应取消。

376.仲裁庭认为,尽管上述规则是可适用的,但 8 年禁赛期已是非常严厉的制裁。若
同时适用这一制裁,过去一年半中该运动员的所有成绩都将被取消,包括在 2019 年 7 月
韩国光州举行的 2019 年 FINA 世界锦标赛取得的 200 米和 400 米自由泳世界冠军的成
绩。这要求仲裁庭在适用规则时评估取消前述成绩是否公平。根据该规则,仲裁庭认为为
公平起见,其可以自由裁量。

377.首先,CAS 既往判例可见取消成绩本身就是一项严厉的制裁,在某些方面可以等
同于禁赛期(CAS 2016 / A / 4481 仲裁裁决书)。仲裁庭注意到这一点并认为应当认真评
估取消此前 1 年半内的成绩与 8 年禁赛期同时适用是否会导致制裁过重。

378. 其次,仲裁庭注意到,在运动员违反《反兴奋剂规则》的当晚不久前(2018 年 8
月 15 日、19 日、20 日、21 日和 24 日)和之后(2018 年 9 月 28 日),该运动员的兴奋
剂检查结果均为阴性。目前没有证据表明该运动员可能在 2018 年 9 月 4 日至本仲裁裁决
日期之间(包括在 2019 年 7 月在韩国光州举行的 FINA 世界锦标赛期间)与兴奋剂有
染。

379. 最后,仲裁庭指出,FINA 在指控该运动员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时,并未


要求对其实施临时禁赛,尽管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7.9. 2 条的规定它有权这样
做。因此仲裁庭认为,运动员可以合理假定他有权继续比赛并保有成绩,特别是在他于
2019 年 1 月 3 日被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作出其无违纪决定之后。

380.综合考虑上述要素、公平原则和相关法律依据后,仲裁庭认为难以得出绝对正确
的结论。然而,考虑到制裁的严重性,不应当取消裁决生效前的一定时期内的比赛成绩。

(二)结论

381.仲裁庭注意到这些法律程序引起了公众极大的兴趣,这无疑反映出该运动员在其
运动领域的声誉和成功。仲裁庭的工作是根据证据认定事实,进行法律的解释和适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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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规则在体育领域尤为重要,并应当平等适用于所有运动员,不论其背景或地位,声望或
成绩。在体育领域实行法治要求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382.根据现有证据和相关法律依据,仲裁庭认为:

(1) 运动员违反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规定;

(2)根据 FINA《反兴奋剂规则》第 2.5 条,第 10.3.1 条和第 10.7.1(c)条之规定,


运动员被处以 8 年禁赛期,该禁赛期将从本仲裁裁决作出之日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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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仲裁费用

383.CAS 《体育仲裁法典》第 R65 条规定如下:

“第 R65.1 条 第 R65 条适用于国际体育联合会或者体育组织做出的完全是纪律处


罚的决定的上诉……

第 R65.2 条 根据第 R65 条第 2 款和第 65.4 条,本仲裁程序应当免费。根据 CAS 费


用表计算的仲裁员报酬和开始,以及 CAS 仲裁办公室费用应由 CAS 承担。

当提交上诉请求时,上诉人应支付不予返还的 100 瑞士法郎的 CAS 办公室仲裁费


用。如未支付,则 CAS 不应继续进行程序,上诉视为撤回……

第 R65.3 条 各方当事人应支付其证人、专家或翻译人的费用。在仲裁裁决中,仲裁
庭可以对胜诉方因仲裁程序而发生的律师费用和其他费用特别时证人和翻译人的费用给予
补偿做出自由裁量。在做出补偿决定时,仲裁庭应考虑到仲裁的复杂程序和结果以及当事
人的行为和财务状况。

第 R65.4 条 如证明案情有此需要,包括某一纪律案件主要是经济性质以及作出被上
诉决定的体育联合会不是协议组建 ICAS 的签订者,上诉仲裁分院主席可以依职权或经仲
裁庭首席仲裁员的请求,对上诉仲裁适用第 64 条的规定。”

384.由于本上诉是针对国际体育联合会排他性纪律处罚决定而提起的,因此除 WADA
为提起上诉已经交付的 1000 瑞士法郎 CAS 仲裁办公室费用(该笔费用已由 WADA 预
缴)之外,各方当事人无需支付其他费用。

385.而且,根据 CAS《体育仲裁法典》第 R65.3 条并根据仲裁程序的复杂性和结果,


包括由被申请人提出的动议和质疑,和各方当事人的行为和财务状况,仲裁庭裁定运动员
和 FINA 各自承担费用,并分担 WADA15000 瑞士法郎的律师费和其他与仲裁程序相关费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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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签字页

基于以上理由,CAS 裁决如下:

1.支持 WADA 于 2019 年 2 月 14 日就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于 2019 年 1 月 3 日作出


决定所提出的上诉请求。

2. 撤销 FINA 反兴奋剂委员会于 2019 年 1 月 3 日作出决定。

3.给予孙杨 8 年禁赛期处罚,自本仲裁裁决作出之日起算。

4.除 WADA 预缴 1000 瑞士法郎 CAS 仲裁办公室费用之外,本仲裁不收取其他费用。

5.孙杨和 FINA 承担各自费用,并分担 WADA15000 瑞士法郎的律师费和其他与仲裁


程序相关费用。

6.驳回本仲裁的其他请求或意见。

仲裁庭位于瑞士洛桑

2020 年 2 月 28 日

国际体育仲裁院

Franco Franttini 主席

F. Subiotto 仲裁员 Philippe Sands 仲裁员

Dennis Koolaard 临时书记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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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后说明
本仲裁裁决原文为英文,来源于 CAS 网站,网址为: https://www.tas-
cas.org/fileadmin/user_upload/CAS_Award_6148_website.pdf

本翻译件初次形成于 2020 年 3 月 5 日 22 时。4 月 5 日,本翻译件总协调人根据各位


读者反馈意见对全文进行重新校对。5 月 5 日又对部分语词进行调整和修订。除修订表述
不准确之外以外,在表述和用词尽可能与我国反兴奋剂规则中表述与用词保持一致,并为
便于理解增加译者注。但仍可能存在误翻、漏翻或者错翻之处,烦请各位专家批评指正
(yuangang@china.com)。

翻译总校对、协调人:

袁钢,中国政法大学体育法研究所教授、法学博士、硕士生导师,兼职律师

翻译参加人(按照目录顺序):

袁钢,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

俞圣洁,天册律师事务所律师、杭州律协文体产业专业服务委员会副主任

李子丁等,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部分师生

李倩、相博达、张子婧、王甜甜等,湖南科技大学部分师生

吴伟彬,上海体育学院讲师,法学博士

强卉,南京师范大学中国法治现代化研究院研究员,法学院讲师,法学博士

褚若羽,通力律师事务所律师

感谢中国法学会体育法学研究会会长刘岩司长、副会长于善旭教授、副会长王小平教
授、中国体育科学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政法大学体育研究所所长马宏俊教授等诸多专家的
鼓励与支持下,但本翻译件相关责任由总校对人承担,版权归属中国政法大学体育法研究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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