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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

周文和李瑾瑜在校门口的一个豆浆摊上随便吃了一些早点,彼此觉得都有些困倦,就在 2 号食堂前挥手道别,
各自回宿舍休息。周文才一踏上二楼,就被眼前的情景唬了一跳,刘子枫他们把桌子搬在走廊里,借着厕所前长
明灯的一点亮光在打牌。他们眼睛通红,一个个全神贯注,看样子是打了一个通宵,连天亮了都没发觉。
周文绕过他们朝宿舍走去,随口打了个招呼:“打牌呀,谁赢了?”葛辉数着底牌回答说:“平手。你到哪
里去了?”刘子枫不知不觉紧张起来,手里的扑克牌打开又合上,留意着周文的神情。周文打了个哈欠说:“在
网吧包夜打游戏,累死了,我睡觉去了。”
葛辉说:“我们就快结束了,等一会儿中午到饭店去聚餐,刘子枫请客,别忘了!”周文笑着问:“有什么
好事情呀?”刘子枫解释说:“晚上打牌的时候说起,昨天在东湖园受了点惊吓,要好好吃一顿补偿一下。”周
文问:“那有没有邀请女生?”葛辉抢着说:“这个当然了,不过还没打电话问,这件事就委托刘子枫吧,他有
经验。”
周文笑笑,自顾自回去睡觉了。
葛辉把他推醒的时候已经是 11 点半了,蔡文远坐在床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嘴里嘀咕:“糟糕,要来不及
了!”周文爬起身来,到厕所里洗了一把冷水脸,回到宿舍里换衣裤,葛辉催促他说:“你倒是笃笃定定,刘子
枫已经到饭店去点菜了,快走,约好 11 点半的!”
周文来不及漱口,只好在枕头旁边找了一块口香糖,一边嚼一边跟着葛辉和蔡文远往外走。他突然想起了一
件事,拍拍葛辉的肩膀问:“有没有叫上赵鹏?”蔡文远哼了一声说:“叫他干什么,昨天去东湖园划船也是他
死皮赖脸缠着要去的,咱们又没请他!”周文皱起眉头说:“这不好吧,要不要叫他一声?去不去是他的事,撇
开他就有点说不过去。”
葛辉啧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刘子枫没打算叫他,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蔡文远说:“刘老
大算过了,一桌只好坐 8 个人,叫上赵鹏就太挤了。”周文点了一下人头,问:“她们女生不全去吗?”蔡文远
说:“早上打电话问的,李兰、徐梦瑶她们要到东校区去看老乡,李瑾瑜说自己累了,不过来了。”
三人出了北校门,来到老山东饭馆,刘子枫纪芸他们已经在包厢里等了有一阵了,桌上摆着冷菜和酒水饮料,
还没有动过。史思红一脸的坏笑,满满倒了三杯啤酒,说:“让我们女生等你们,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每人罚
酒三杯!谁先来?蔡文远,听刘子枫介绍说你酒量最好,三斤五斤白酒不在话下,怎么样,带个头吧?”
蔡文远、葛辉、周文三个面面相觑,一脸的尴尬,纪芸她们在一旁拼命起哄,刘子枫起来打圆场说:“算了
算了,空肚子喝酒容易醉的,一人喝一杯,意思意思吧!”史思红亲自端了一杯啤酒递到蔡文远手边,笑着说:
“那就放你们一马,请,请,请!”
最难消受美人恩,蔡文远只好仰脖子灌了一杯,大家拍手叫好。葛辉知道推委不过,不等史思红发话,主动
喝了一杯,把杯底朝下亮了一圈。周文正要学葛辉的样,徐烨突然按住酒杯说:“先老实交待一下,李瑾瑜大清
早才回宿舍,昨天晚上你跟她到哪里去约会了?”戴淑珍起哄说:“就是,夜不归宿,把我们李瑾瑜都带坏了,
再不坦白,大刑伺候!”
周文知道要糟,硬着头皮说:“我昨天在网吧里通宵打游戏,没看见她。”徐烨将信将疑,说:“你不要说
谎话,回去我会好好审问李瑾瑜的!”戴淑珍盯着周文的鼻子说:“咦,你的鼻子怎么变长了?一定没说实
话!”
---鹊桥仙
回复[4]:大家闹了一阵,开始动筷子喝酒吃菜。刘子枫心里有些疙瘩,在史思红的亲切关怀诱导下灌了一
杯又一杯,跑了好几趟厕所,终于醉得趴倒在桌上。史思红故作奇怪地问:“喝啤酒也会醉吗?”蔡文远带着几
分酒意说:“光喝酒不吃菜,哪能不醉!”纪芸心细,看出刘子枫有心事,有点借酒浇愁的味道,不过她也想不
到刘子枫是为李瑾瑜的事烦恼。
葛辉看看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提议就到这里散了吧。史思红心直口快地说:“这次李瑾瑜和徐梦瑶两大美
女都没有来,所以你们没劲了,是不是这样的?”周文打哈哈说:“哪有这回事,有史大姐在一个顶俩……不过
你们老拿饮料跟咱们拼酒,好像不大公平吧?”
史思红哼了一声说:“你想跟我们拼酒?告诉你,我们都挺能喝的,就是怕把你们一个个都放倒了,所以才
特地不喝酒的。怎么样,你想比比看吗?我喝一瓶,你喝一杯怎么样?”周文本来就有些醉意,被她夹七夹八一
搞更是糊涂了,摇摇头说:“那不行,我喝一瓶你喝一杯还差不多……”史思红哈哈大笑,拎起啤酒瓶摆在周文
面前说:“就这样说定了,你先喝一瓶!”纪芸看周文已经晕头转向了,打圆场说:“算了吧,时间也不早了,
让他们回去醒醒吧,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课呢!”一边说,一边拉拉史思红的衣服,示意她适可而止吧。
史思红暗暗觉得好笑,低声嘀咕着:“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小心李瑾瑜吃醋。”葛辉一看再闹下去真的不
像话了,就把周文跟前的整瓶啤酒拿过来,嘴对嘴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说:“走了,回学校去吧!”史思红吐
吐舌头,说:“乖乖,你酒量真厉害!”她不敢胡闹了,生怕周文回过神来不依不饶要灌自己一杯,于是招呼纪
芸她们一起走。
葛辉匆匆忙忙结了帐,一共三百多块钱,主要是女生喝的饮料比较贵。周文和蔡文远扶着稀里糊涂的刘子枫
往学校走,一行人在北门口分手道别,各自回宿舍去。蔡文远把死沉死沉的刘子枫放倒在床上,喘着粗气抱怨说:
“以后再不跟女生一起喝酒了,真受不了!”
葛辉笑笑说:“那个史思红真够泼辣的,一点都不像女生!”周文赞同说:“就是,我都被她搞糊涂了,以
后谁娶了她肯定得气管炎!蔡文远,你说是不是?”等了半天,不见蔡文远回答,只听见床铺上传来一阵阵鼾声。
葛辉摇摇头说:“今天都喝多了,抓紧时间睡一下吧,明天别闹头痛上不了课。”
不一会儿,203 宿舍就陷入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之中。
---鹊桥仙
回复[5]:从 10 月 10 号开始,S 大学化学系一年级新生的学习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班主任李咏隔三岔五
地给他们敲敲木鱼,各门学科的进度也越来越快,逼得大伙儿晚上只能乖乖地上自修,连休息日都得抽出时间来
复习做题目——用李咏的话讲就是“不要偷懒,宁可现在多花点时间,做好泥水匠的工作,补补窟窿,刷几遍墙
粉,免得到了验收的时候哭鼻子!”
转眼好几个礼拜过去了,周文觉得大学的生活还是挺无聊的,教室、宿舍、食堂三点来回跑,唯一的娱乐活
动就是打打牌,缺少刺激和惊喜。也许真实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吧,你不能期望每天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意外,只有
经过无数艺术加工的电影才会这样。
这一天是礼拜六,周文在图书馆泡了一个上午,借了一本周作人的《我们的园地》。他在 2 号食堂吃了中饭,
夹着书本往宿舍走去,突然被路旁的一个陌生人叫住了:“这位同学,你是周文吧!”
他比周文足足高了一个脑袋,看样子有 1 米 85,虎背熊腰,浑身上下充满了军人的气质。周文小心翼翼地问:
“对不起,我们以前见过吗?”那个陌生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我是刑警大队的邓勇,我们在东
湖园见过一面的,不记得了?”
周文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这才觉得他有些面熟,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记性比较糟,你找我有什么事
吗?”邓勇说:“我们谢处长有一些私事想要拜托你,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周文脸色微变,立刻联想到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还有惨无人道的满清十大酷刑。邓勇当了多年的刑警,察
颜辨色猜到他在犹豫些什么,笑着安慰说:“没事的,都说了是私事嘛!今天是礼拜六,谢处长不办公,他在平
熙街的茶馆等你。”周文这才松了口气,耸耸肩膀说:“走吧!”
二人出了北校门,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邓勇打开后车门,让周文上去。周文钻进车里,发现坐在旁边的竟
然是李瑾瑜,吃惊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李瑾瑜笑笑说:“谢处长本来就是找咱们两个嘛。你刚刚到哪里去
了?我朝你宿舍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你不在。”周文扬扬手里的书说:“在图书馆,顺便去吃中饭的。”
李瑾瑜接过《我们的园地》,随手翻了几页,说:“周作人不是汉奸嘛,他写的东西怎么还能出版?”周文
说:“这些是抗战以前写的——没骨气的文人多的是,周作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知道吗,他是
鲁迅的弟弟,换成其他人,别说出版,只怕连名字都没人记得了!”
吉普车在 G 城拥挤的大街上缓缓挪动,足足开了 45 分钟才来到平熙街口的缘茶馆,邓勇领了他们二人走进
一个幽雅的小间,只见刑警大队的副处长彭曙光和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学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邓勇向处长打了个招呼,先行告退了,彭曙光站起身来介绍说:“这位是我的侄女赵诗芬,在 S 大学财经学
院读书,跟你们是校友。”又向赵诗芬介绍说:“这是周文,这是李瑾瑜,化学系的,跟你一样都是一年级的新
生。”
三个年轻人彼此见过面,大家坐下来客气地寒暄了几句。服务员穿着一身北宋茶博士的行头,问四位要喝些
什么。彭曙光把茶单推给周文和李瑾瑜,让他们先点,周文也不客气,点了一碗云南滇茶,李瑾瑜挑最便宜的,
点了一碗珍珠茉莉花茶,彭曙光和赵诗芬各点了一碗铁观音。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四碗热气腾腾的泡茶送上来,周文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味道虽然不错,但盖碗终究不及
家里用惯的玻璃杯顺手,横竖透着别扭。彭曙光喝了几口茶,切入正题说:“我这个侄女在 S 大学东校区住宿舍,
这几天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她跑过来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想来想去,还是听听你们的意见吧。诗芬,你
自己来说。”
赵诗芬打量了周文和李瑾瑜一眼,犹豫了一下,细声细气地说:“前几天我们学院组织了一次常规体检,结
果发现半数以上的女生都患了贫血,男生倒是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医务室的人都很奇怪,他们议论说政法
学院和体育系也都有这种情况,S 大学东校区解放前是一块坟地,会不会有恶鬼在作祟。”
---鹊桥仙
回复[6]:赵诗芬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前天晚上我在宿舍里正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听见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有点像用吸管喝可乐时发出的‘吱吱’声,很恐怖!我吓得不得了,连
忙睁开眼睛看,结果发现一条黑影从陈娉的脚边缩了回去,消失在宿舍门外面。”
“我大声尖叫起来,把宿舍里的人都吵醒了,大家都不相信我看见的是真的,说我眼花了,是幻觉。我让陈
娉把脚抬起来检查,结果发现她脚底心上有一个红点,好像被什么尖的东西刺过一样。陈娉还满不在乎,她说是
毒蚊子叮的,有点痒,涂些花露水就没事了。”
“结果第二天陈娉上着课就昏过去了,医生说是严重贫血,我当天就跑回家,再不敢住宿舍了。我怀疑……
怀疑……那个黑影吸了陈娉的血!”赵诗芬脸色苍白,身子簌簌发抖,“我叔叔说你们懂法术,请你们千万要帮
忙除去这个吸血鬼!”
李瑾瑜看了周文一眼,皱起眉头说:“我在学校里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吸血鬼,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赵诗
芬拼命地摇头表示不可能,彭曙光插嘴说:“有没有可能是吸血獠干的?”周文咳嗽了一声说:“吸血獠吸人血
的时候只咬这儿……”他用手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咬脚底心太恶心了!”
李瑾瑜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到东校区去察看一下,如果真的有什么吸血鬼的话,就作
法把它除掉。”彭曙光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诗芬,你就陪他们一起去吧!”他看出侄女有些踌躇,
“放心,他们两个法术很厉害的,上次东湖园里溺死鬼就是给他们除去的。”
赵诗芬听了叔叔的话略略有些宽怀,彭曙光又叮嘱她说:“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也不要告诉你爸爸妈妈,
万一引起社会上的骚动就麻烦了,记住了吗?”赵诗芬答应道:“我知道,最好能偷偷地解决掉!Γ馐澜缟
鲜遣皇钦娴挠泄砟兀俊彼沉酥芪囊谎郏滞爬铊ぃ铊た隙 ǖ 叵蛩愕阃贰�
---鹊桥仙
回复[7]:邓勇开车送他们回学校,李瑾瑜和赵诗芬嘁嘁测测闲聊着,渐渐熟稔起来,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
觉,倒把周文晾在了一边。一路上接连遇到七八个红灯,吉普车回到 S 大学北门口时已经快 5 点钟了,周文他们
在缘茶馆里吃了不少水果点心,一点都不饿,于是决定除掉东校区的那个吸血鬼后再出去吃宵夜。
李瑾瑜回宿舍去拿朱砂和符纸,周文和赵诗芬在女生宿舍旁的小操场上等她,随便聊了起来。赵诗芬也是 G
城本地人,从 W 中学毕业后托了叔叔的关系进了 S 大学财经学院,人文文静静的,典型的小家碧玉,跟疯疯癫癫
的史思红正好是两个极端。
徐烨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边走边用毛巾不停地擦,她才洗过澡,正往宿舍走去,忽然望见周文和一个陌
生的女孩子在双杠旁说笑,似乎很亲热的样子。她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咯噔,先有几分怀疑,接着又撞见李瑾瑜拿
了一包东西,急匆匆从宿舍里跑出来,她慌慌张张朝自己打了个招呼,向双杠那边跑过去。徐烨吃惊地张着嘴巴,
决定等李瑾瑜回来后一定要好好审问她。
周文他们三人来到四景河旁的凉亭里,李瑾瑜用朱砂在赵诗芬手背上画了一道灵符,说:“这是灵神符,可
以保护你不受恶鬼的伤害。”赵诗芬端详了半天,问:“你们不用吗?”李瑾瑜笑着说:“我是驱鬼的法师,当
然用不着。至于他呀,鬼见了他比人见了鬼还要害怕,逃都来不及,谁会去招惹他!”
赵诗芬用敬佩的眼光望着周文,周文尴尬地说:“你别听她乱说,哪有这么夸张。”李瑾瑜一边在符纸上画
了几道驱鬼的灵符,一边说:“是不是乱说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周文你要打头阵哟,让我们的诗芬小姐开开眼
界。”赵诗芬觉得很有趣,心里不是那么害怕了,附和她说:“好啊,周文你要有点绅士风度,不可以把困难留
给女士呀!”
三人准备妥当,从南门出了 S 大学,沿着十美街一直往北,来到鬼气森森的东校区。周末晚上留在校园里的
学生不是很多,一个礼拜艰苦奋斗下来,大家三三两两都到校外放松去了,教学楼倒是灯火通明,但每个教室里
只有寥寥几个特别用功的学生还在上晚自修。
赵诗芬带着他们向女生宿舍走去,周文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差点把脚给扭了,他抱怨说:“干吗不开路灯?
省电也没有这种省法呀!”赵诗芬回过头解释说:“很奇怪的,这条路上的路灯三天两头坏,才修好就灭了,电
工检查了半天说灯泡没问题,可能是埋在地下的电线受潮短路了。”
李瑾瑜点点头说:“这里头果然有鬼,西校区就好好的,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周文偷偷地问她:“你有
没有闻到鬼的气味?”李瑾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闻?你当我是什么?”周文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正
要解释几句,那是一时的口误,请别放在心上,突然听见赵诗芬说:“到了,这里就是女生宿舍。”
周文和李瑾瑜抬头看去,那是一幢六层高的新楼,每一间宿舍都装着窗帘,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了阳台上飘
扬的万国旗帜——衬衫、裙子、内裤和胸罩。周文吃吃偷笑着,李瑾瑜和赵诗芬都有些尴尬,他连忙忍住笑,问
赵诗芬:“你的宿舍是哪一间?”赵诗芬指指说:“202,在最东面。”
---鹊桥仙
回复[8]:李瑾瑜突然发现在灯光照不到的草坪上似乎有什么黑影在悄悄地挪动,她连忙拉拉周文的衣角,
低声说:“看那边……”周文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犹豫说:“好像是一条树根。”李瑾瑜走近几步,那条黑影似
乎有所察觉,飞快地缩入土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瑾瑜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望去,远远地望见了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她倒抽一口冷气,说:“只怕吸人血的
是那个银杏树妖!”赵诗芬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说:“不是吸血鬼就好,我最怕鬼了。”李瑾瑜颇有几分担忧说:
“那个树妖的道行很深,比吸血鬼难对付多了……奇怪,它一向很胆小温和的,什么时候开始吸人血了呢?”
三人绕过教学楼,来到大操场主席台的后面。那里有一棵古老的银杏树,枝叶铺天盖地,树干需两个成人才
能合抱,据说它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是有着悠久历史的 S 大学最引以为傲的古迹之一。
李瑾瑜左手捏了一个封魔印,神色凝重,开始念一段复杂的咒语。夜风一阵阵吹过来,银杏树的枝叶哗哗作
响,赵诗芬觉得有几分害怕,有意识往周文身边靠了靠。周文低声说:“出来了!”只见那个须发皆白的树妖慢
慢现出原形,许久不见,他的形貌变了很多,旧马褂不知扔哪里去了,赤裸的身体上烂出一个个暗疮,不时有黑
色的树汁渗出来。
赵诗芬睁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却不断地提醒她,危险就在眼前。她不自觉
地抱住周文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在哪里?我看不见!”周文低声说:“你没有阴阳眼,当然看不见,不过
那个树妖丑得很,你看见了会三天吃不下饭的!”
李瑾瑜皱起眉头问它:“你为什么要吸人的血?”那个树妖嘶叫着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神情显得特别痛苦。
周文心中一凛,急忙提醒她说:“小心,那个树妖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话音还没落,树妖仰天大吼了一
声,银杏树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来,无数的根须织成一张稠密的网,向三人当头罩落。
李瑾瑜的天灵盖上现出一朵流光溢彩的青莲来,银杏的根须仿佛有灵性一般,根本不敢靠近。她担心赵诗芬
的安危,急忙转头一看,只见赵诗芬尖叫着扑进周文怀中,那些根须被他身上的阳气一蒸,转眼化作一缕轻烟。
李瑾瑜这才放下心来,暗暗嘀咕:“搂这么紧干什么?存心吃豆腐!”
那树妖伤害不到三人,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狰狞可怕,它又是一声大吼,从嘴里喷出一道腥臭的树汁,劈头盖
脸向李瑾瑜浇过来。李瑾瑜吃了一惊,有些手忙脚乱,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青冥符丢了出去,一道青色光气迎上
去,瞬间将剧毒的树汁蒸发得干干净净。
程咬金还有三斧头,可那个树妖就这两下子,它见李瑾瑜的法术实在太利害,自己不是对手,只好夹着尾巴
掉头就跑。李瑾瑜哪肯放任它再祸害世间,正要使用苍灵符把它除掉,突然看见周文探出食指,凌空画了一道茅
山道的紫幽符。空气中似乎有一团紫色的光气悄悄凝聚起来,争先恐后向那树妖追过去,“轰”的一声响,树妖
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李瑾瑜吃惊地望着周文,他随手画的这道紫幽符连朱砂都没用,威力却超过她十倍都不止。她满腹疑虑地追
问:“你怎么会用茅山道的灵符?”周文放开怀中的赵诗芬,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上次你对我施寂识术,
我偷偷学了一点,没想到威力竟这么大!”李瑾瑜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喃喃自语道:“偷学的?真不敢相信!
你的法力竟然这么厉害!”
赵诗芬脸上有些发烫,悄悄地离周文远一点,她突然指着那棵银杏树尖叫:“你们快看!”周文和李瑾瑜抬
头一看,那棵有着几百年历史的银杏古树迅速枯萎腐烂,变成了一根朽木,就像电影里的快镜头一样,在短短几
秒钟内过完了自己漫长的一生。
---鹊桥仙
回复[9]:赵诗芬把李、周二位大法师大战银杏树妖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叔叔彭曙光,她显得很兴奋,彭
曙光能够理解,这是小姑娘对自己所不理解的力量的崇拜。他陷入沉思之中,照李瑾瑜的说法,那个银杏树妖本
来是胆小而温和的,不知怎么一回事突然变得如此凶残,竟然在深更半夜潜入女生宿舍吸人血,看来这个世界真
是越来越不安定了!
赵诗芬缠着叔叔说:“我决定了,我要拜李瑾瑜为师,我也要学法术!”彭曙光微笑着说:“好啊,有机会
我来跟她说说看。”他随口敷衍了侄女几句,斟酌再三,决定以私人的名义聘请李瑾瑜和周文为刑警大队的特别
顾问,负责驱除 G 城的妖魔鬼怪。
彭曙光把这个想法跟两个下属商量了一下。钱达钧认为既然事实俱在,就没有必要暗箱操作,干脆向上级领
导汇报清楚。邓勇倒是持不同的看法,他认为 G 城有妖魔出现一事迟早会暴露在公众眼前,刑警大队没必要做第
一个散布危言的出头椽子,彭处长的想法也是一条可行之计。
彭曙光于是拍板把这件事敲定下来,他把李瑾瑜和周文请到刑警大队的会客室,跟他们谈了自己的想法,最
后说:“考虑到公众的承受能力,这件事只能在暗地里进行,所以我是以私人的名义聘请二位为刑警大队的特别
顾问,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并且保守秘密。”
李瑾瑜颇有些意外,她考虑了一下,降妖除魔本来就是道门中人的职责,为 G 城的治安出力也是应该的,于
是就点头答应下来。彭曙光略带歉意说:“按理说我们刑警大队应该发放聘书和工资,不过出于保密的原因,我
们只能每个月补贴二位 500 元钱,另外给你们各配了一只 BP 机,便于联络。”
李瑾瑜摇摇头说:“钱的话就不必了,这也是咱们学道之人应该做的。”彭曙光坚持说:“这是我们刑警大
队的一点心意,你们不必客气了!”他随口说起侄女赵诗芬想跟她学法术的事,李瑾瑜以“要征得同门长辈的同
意”为理由加以婉拒,彭曙光知道道门的规矩森严,也没有感到意外。
回去的路上,李瑾瑜奇怪地问周文:“刚才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周文笑笑说:“你是茅山道的传人,我只
是你手下冲锋陷阵的小兵,哪里有插嘴的份。”李瑾瑜扁扁嘴说:“算了吧,你在说反话讽刺我吧!你现在法术
比我厉害多了,我做你的助手还差不多!”
周文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刑警大队只贴补我们 500 块,好像少了点!”李瑾瑜正色说:“咱们茅山道跟那
些一味捞钱的下三烂流派不同,降妖除魔、为苍生造福本来就是咱们的职责,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
周文有些不服气,争辩说:“那你们茅山道靠什么过活?”李瑾瑜耐心地开导他说:“适当的时候咱们也收
取少量费用,但谁也不想靠这个发财,粗茶淡饭只要能糊口就行了,咱们学道之人最忌讳贪图享乐,追求奢华,
那是猪圈的生活!”周文好奇地看着李瑾瑜,笑着说:“你好像生活在真空里一样,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们想像
的那样了!”
---鹊桥仙
回复[10]: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李瑾瑜虽然觉得周文的有些想法很危险,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极其出色
的道门法师,随便什么深奥的法术一学就会,而且在他手里使出来威力惊人。她理所当然把周文视为茅山道最出
色的传人,有意无意间一直给他洗脑筋,周文有点哭笑不得,只好唯唯诺诺照单全收,其实他心里还是觉得李瑾
瑜有些迂腐。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元旦假期,周文接到高中时班长郑蔚的电话,说 2 号下午 G 城的同班同学要聚一聚,
在平熙街口的缘茶馆,让他一定要来。周文随口答应下来,也没放在心上,倒是陆萍在一旁听得清楚,第二天下
午催着儿子去参加高中同学会。
周文乘公交车来到缘茶馆时大家差不多已经到齐了。郑蔚特地定了一间大包厢,以为足够了,结果没料到在
外地读大学的同学都赶了过来,包厢里挤得满满的,大家只能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天。高中三年的同窗才分手了几
个月,彼此都很熟悉,你叫叫我的绰号,我抖抖你的短处,虽然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说起来还是觉得
非常亲切。
这些人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就是副班长林欣婕,当年她是周文他们班的班花,J 中学的校花,数不清男生暗
恋的梦中情人。可是周文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他低着头想了半天,
这才发觉林欣婕的神态特别妩媚,一颦一笑都不自觉地透露出几分妖艳。
妖艳,对了,吸血獠几千年的记忆告诉他,拥有如此容姿的绝不可能是人类,她一定是个妖怪!不过周文目
不转睛打量了半天,始终没看出什么破绽,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郑蔚顶顶周文的肩膀,不无艳羡地说:
“林欣婕越来越漂亮了,听说大学里追她的男生足足有一个加强连,每个月的情书汇集起来可以编一本情书大
全!”
周文笑着说:“有这么夸张吗?”郑蔚耸耸肩,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周文看看满屋子的男生差不多
都被林欣婕迷住了,开玩笑说:“你怎么不追她?中学时你们不是正副班长,走得很近吗?”郑蔚低声说:“我
有自知之明。”停了停又说,“她是一个好情人,但不是一个好妻子。”
周文心想:“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不过郑蔚还是很清醒的,这世上能在美女面前保持清醒头脑的男人越
来越少了!”他觉得这场聚会挺无聊的,于是向郑蔚告辞说:“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了。”郑蔚敏感地察觉
到周文的想法,笑着问他:“觉得无聊了?”
周文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心里越来越欣赏这个高中时的班长了,说:“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我请你吃
饭。”郑蔚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了?老是吃饭吃饭的,你不觉得听音乐会参观博物馆什么的比较高雅
吗?”周文饶有意味地回答说:“还是吃饭比较实惠,要知道吃一顿就少一顿了!”
周文的背影才消失在包厢门口,郑蔚就向林欣婕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林欣婕会意,微笑着穿出男生的包围
圈,朝门外款款走去。大伙儿以为她出去洗手,没想到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聚会少了梦中情人还有什么兴味?这些高中时的同窗大眼瞪小眼,又把以前的旧事拉扯了一遍,实在找不出
什么新的话题,于是三三两两起身离开了。郑蔚笑容可掬地站在包厢门口招呼,一口一个“走好”、“以后再联
系”,心里却在嘀咕,不知道林欣婕能不能网罗住那头高傲的吸血獠。
---鹊桥仙
回复[11]:周文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准备坐公交车回家,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个甜腻腻的女声叫住他:“周
文同学,这么急着走?上车吧,我送你一程!”周文回过头一看,只见林欣婕开着一辆崭新的亮黄色跑车,微笑
着向他挥挥手。周文心里一动,有心摸摸她的底细,于是跳上跑车,坐在她身旁,低声说:“你瞒不过我的,你
不是人,是妖怪!”
林欣婕回敬了他一句:“你也瞒不过我的,你是一头吸血獠,我还知道,你始终看不透我的真身!”周文瞪
了她半天,有点泄气地说:“是啊,你隐藏得太好了,连阴阳眼都看不透!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吸血獠的?”
林欣婕微微一笑,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的外貌隐藏得很好,但是身体里有吸血獠的内丹,像我们这种
高等级高智商的妖怪对内丹的气息特别敏感,这方面你就不行了。”她慢慢发动跑车,问:“你要到哪里去?”
周文嘀咕了一句:“随便!”
林欣婕一踩油门,跑车沿着解放路向西飞驰而去,美女香车相得益彰,引来街头行人驻足观望,艳羡不已。
周文抚摸着身下的真皮坐椅,问:“这辆跑车是什么牌子的?我一直想弄这么一辆玩玩。”林欣婕淡淡说:“法
拉利的,市价 40 万美金,不贵。你要吗?你要的话我打 9 折转给你。”
周文吐吐舌头说:“40 万美金?卖了我也不值这么多!”林欣婕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说:“人类的钱是很好
赚的,随便到哪个贪官奸商家里转一圈就不止这个数。”周文摇摇头说:“我要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这样花着才
安心。”林欣婕差点笑出声来,说:“靠自己的双手?你给彭曙光卖命,一个月挣 250 块人民币,你是不是扮人
时间长了有些犯傻?”
周文沉默了片刻,说:“劳动所得,拿他的钱我安心!”林欣婕说:“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有些数典忘祖了!
说到底,你是高等级的妖魔,何苦为这些愚昧贪婪的人类卖命呢?过来加入我们吧,金钱美女任你取舍!”
周文心中一动,问:“你说的‘你们’指的是谁?”林欣婕说:“跟人类有许多国家一样,妖魔也分很多派
系,我们是其中最高贵的一支。”周文继续问:“那你们的首脑是谁?”林欣婕微微一笑,说:“这是高度的机
密,怎么能随便说给你听?加入我们就知道了,怎么样?”
周文嗯了一声说:“很有诱惑力,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林欣婕说:“舍不得茅山道的哪个女法师吗?她这
个人有点迂腐,你跟她合不来的。”周文不想谈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问:“你是占据了林欣婕的身体还是幻化成
她的样子?”
林欣婕舔舔嘴唇说:“我吃了她,然后变成她的样子。”她乜了周文一眼,“吃惊吗?骗你的!林欣婕进大
学不久就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医学上算是脑死亡吧。我暂时借她的身体用用,在人类的世界走动就方便多了,
等到事办完了自然会还给她的,你尽管放心!”周文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什么事?”林欣婕果然向他摇摇头,
说:“还是那句话,加入我们就告诉你,否则的话,免谈!”
法拉利跑车在 G 城最豪华的 Vaughan Williams 咖啡厅前停了下来,林欣婕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服务生都
很巴结地跟她打招呼,林小姐前林小姐后,周文差点以为这间咖啡厅就是她开的。林欣婕启朱唇,动玉齿,懒洋
洋地问:“有没有给我留着老位子?”那服务生微笑着说:“林小姐这是什么话,二楼的小间二十四小时为您准
备着!”
他半侧着身当先引路,林欣婕和周文走在后面,来到二楼靠窗的一个小间里,环境幽雅,装修豪华,窗外就
是车水马龙的解放路,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透过窗向外面望去就像在看无声电影。林欣婕也不征求周文的意见,
自说自话点了两杯 Cappuccino 咖啡,周文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不问一下我喜欢什么牌子的咖啡?”
林欣婕扁扁嘴说:“一个月挣 250,连小费都不够,我估计你从没来过这种高档的地方,替你点是不想让你
出洋相!对了,周文,你有没有喝过咖啡?”她脸上似笑非笑,看得周文有些尴尬,他老老实实说:“你说对了,
这种奢侈的地方我只敢在外面望望,等会儿你要付账的,别指望我做绅士。咖啡倒是喝过一次,苦得要命,我不
觉得有什么好,还是绿茶比较对我的胃口。”
---鹊桥仙
回复[12]:林欣婕有些意外,笑笑说:“你倒是不大在乎面子的!”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还奉送了一小碟
精致的糕点,他退后半步,抱着银光闪闪的咖啡盘低声问:“二位要听什么音乐?”林欣婕说:“我无所谓,周
文,这次你来点吧!”
周文想了想说:“我想听首歌,就是不知道名字……”林欣婕觉得好笑,说:“你哼几句听听。”周文咳嗽
了一声,说:“我五音不全,别吓着你!”他开始轻轻哼唱内心深处的那首歌谣,“孤单一人,不畏惧活下去,
这么下决心,隐忍寂寞……”林欣婕沉默了片刻,向服务生说:“请你放一首陈诗诗的《奔跑》。”不一会儿,
歌声慢慢地响起:“……绝不滴下眼泪,自强不息,珍惜回忆,那故乡的康庄大道……”音乐声中,林欣婕忍不
住问周文:“你觉得做人好呢还是做妖怪好?”周文不正面回答她,反问道:“做妖怪有什么好?”
林欣婕想了想说:“其实妖的世界跟人的世界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好处就是妖怪可以率性而为,不
负责任,没有那么多道德伦常的约束。”她摸摸自己的脸庞,颇有感慨地说:“扮了一段时间的人类,我有点喜
欢上这具身体了,有的时候想想,做一个人也是挺不错的,人类是唯一懂得享受的生物。”
周文说:“如果你拥有人类的身体却失去了妖怪的法力,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普通人奋斗一生也只不过混个
温饱,奢侈的享受毕竟只是少数人的权利。”林欣婕有些困惑:“那你说除掉享受,做人还有什么好处呢?”周
文喝了一口咖啡,一本正经说:“人类是唯一懂得什么是幸福,怎样才能得到幸福的生物。”
林欣婕“扑哧”笑出声来,说:“你说的太深奥了,像一个哲学家,我只知道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从来
没想过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周文说:“也许是我做人做得太久了,不知不觉沾染上一些酸气。”
林欣婕说:“不过你会挑这样一具身体,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这个身体……好像太胖了一点,发挥不出吸血
獠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你附身的时候是不是很匆忙,来不及好好挑一下?我们妖魔通常会挑选一具最能发挥自
己实力的身体,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选中林欣婕的。”
周文心中一动,他凝视着林欣婕妖媚的容貌,脱口说道:“我猜到了,你的真身是首穷山伏魔殿里逃出来的
九尾狐狸精!”林欣婕颇有些意外,转念一想是自己先露了一点口风。她笑着说:“你真聪明,唉,像你这么聪
明又强大的吸血獠,加入我们该有多好!”
周文不客气地说:“你们不到深山老林里去修炼,逃到人间来干什么?害人吗?”林欣婕委屈地说:“不要
说得这么尖刻嘛!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黄泉下面受了一千年的苦,好不容易逃出来散散心,吃几个人解馋又算
得了什么?人类对我们妖魔来说,就像是满屋子乱飞的苍蝇蚊子,杀人就好比是除四害,你明白了吗?”
周文望着她雪白修长的双手和晶莹剔透的指甲,问:“你的这双手上是不是沾满了人类的鲜血?”林欣婕意
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是一个淑女,你会一只一只拍蚊子,弄得满手都是血吗?用必扑效率不是更高?”周文打
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但不论他怎样旁敲侧击,林欣婕总是笑盈盈不露半点口风。
---鹊桥仙
回复[13]:元旦放假结束后,周文回到学校里,他把遇到九尾狐狸精的事告诉了李瑾瑜,李瑾瑜倒是吃了一
惊,担心地问他:“那只狐狸精有没有发觉你是人类?”周文摇摇头,说:“没有,她以为我是它们的同类,还
劝我加入它们。”他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她在酝酿什么阴谋,这两天我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不是好兆头!”
李瑾瑜咬着嘴唇说:“要不要先下手除掉她?”周文苦笑一声,说:“李大法师,你太高估我们的实力了,
她的真身是一头道行深厚的九尾狐狸精,茅山道的符箓咒术只能驱除那些不入流的树妖野鬼,给她挠痒都嫌太温
柔!何况她占据了林欣婕的身体,林欣婕虽然变成了植物人,总还是有苏醒的希望,万一伤害了她,好像是要遭
天谴的吧?”
李瑾瑜瞟了他一眼,调皮地说:“我倒想了一个办法,不如你假装答应林欣婕,冒险打入敌人内部,探听一
下它们究竟有什么阴谋!”周文吞吞吐吐说:“这个……好像太危险了一点!”李瑾瑜故意皱起眉头想了一想,
说:“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扮奸细不大让人放得下心,第一经不起皮鞭烙铁的威胁,第二受不住金钱美女
的诱惑,还是算了吧!”
周文看她眉目之间满是笑意,心里觉得甜丝丝的,正要回敬她几句,突然听到一连串“嘀嘀嘀”的声音,原
来是彭曙光给他配的 BP 机响了。周文手忙脚乱地在书包里乱翻,嘴里嘀咕着:“咦,塞到哪里去了……”李瑾瑜
掏出自己的 BP 机,看了一下显示的号码,说:“是刑警大队的彭处长打来的,大概又发现什么害人的妖怪了。”
周文好奇地问:“你的 BP 机怎么没叫呀?”李瑾瑜说:“笨,你不会把它开到振动嘛!如果在上课的时候
乱叫怎么办?”她给彭曙光挂了个电话,彭曙光让他们立刻到城西松香河辅山大桥工程指挥所来一趟,工地上又
出现了新的妖怪,已经害了三个民工的性命。
周文不由皱起眉头说:“这一阵怎么妖怪出现得这么多?不对呀,是不是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出问题了?”
李瑾瑜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不清楚。爷爷和哥哥一直不在家,我打电话回去总没人接,首穷山上也不知道
怎么样了,真叫人担心!”
这时已经是下午 4 点半了,天色阴沉沉的,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二人背起书包走到北门外,坐邓勇开
的吉普车来到辅山大桥的工地上,远远望见彭曙光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站在一堆建筑材料旁,再前面有一堆刑
警和法医在尸体旁忙碌着。
邓勇下车悄悄跟彭曙光打了个招呼,彭曙光回头看了一眼,跟他一起回到吉普车上,放下手里的对讲机,指
着那秃头向李瑾瑜和周文介绍说:“那是辅山大桥工程的负责人康定邦,他今天下午收工早,一个人在工地上巡
查,结果发现了那三个民工的尸体。”
“其中一个在桥墩边上的草丛里,另外两个滚在松香河的斜坡上,死因都是胸腹部遭到重击,内脏破裂导致
失血过多。还有……在松香河上游的草丛里发现了蟒蛇经过的痕迹,有吊桶粗细,啧,G 城郊区还从来没有发现过
这么巨大的蟒蛇。”
李瑾瑜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向周文看了一眼,低声说:“不是蟒蛇,那是首穷山伏魔殿里逃出来的
雪花蛇精!奇怪,它为什么没有把那三具尸体吞了?”周文说:“也许它杀人只是为了运动一下,根本不是因为
肚子饿!”李瑾瑜咬着牙恨恨地说:“真可恶!”周文轻轻叹了口气,心想:“那些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是不是
也觉得我们人类很可恶呢?”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邓勇把吉普车的大灯打开,开车沿着松香河向上游驶去。路越往前越颠簸难走,四轮驱
动的吉普车突然陷进了一个烂泥坑里,邓勇连踩几脚油门,车子喘着粗气晃了几下,还是停在原地。邓勇对彭曙
光摇摇头说:“不行了,要叫车子来拖了!”彭曙光向窗外看了一下,说:“就在前面,我们走过去吧。”
---鹊桥仙
回复[14]:四人下车沿着高低不平的河岸向北走去,没几步路就来到辅山脚下,彭曙光用手电筒向草丛里一
照,努努嘴说:“喏,就在那里。”李瑾瑜闻到一阵腥臭的气味,连忙用手捂住鼻子,她定睛一看,只见草丛里
有一条吊桶粗的压痕,整整齐齐一直向辅山上延伸过去。
李瑾瑜说:“彭处长,你把手电筒借给我们,我们上山去查看一下。”彭曙光有些犹豫,他说:“天很快就
要黑了,现在上去太危险,不如明天再来吧!”李瑾瑜摇摇头说:“明天就怕那条雪花蛇精早就逃走了,你放心
好了,这种低级的蛇精伤不到我们的!”
彭曙光也想尽快把蛇精消灭掉,摸摸身上的手枪说:“那我跟你们一起上去。”李瑾瑜摇摇头说:“你不懂
法术,去了也没有用。”彭曙光微有些发窘,只好把手电筒和对讲机递给她,说:“那你们要小心,有情况的话
立刻通知我。”李瑾瑜点点头,和周文沿着蛇精留下的痕迹向辅山上走去。
邓勇有些担心,说:“彭处长,他们不会有事吧?”彭曙光也有些吃不准,皱着眉头说:“应该没问题,他
们的法术很厉害的……嗯,你通知钱达钧一声,让他开辆车来把我们的吉普车拖出去。别忘了叫他带上手枪!”
邓勇答应一声回到吉普车里,通过车载无线电联络上钱达钧,传达了彭处长的命令。钱达钧放下对讲机小声
嘀咕:“不就是一条蟒蛇嘛,派人带上冲锋枪上去就搞定了,那两个小娃娃顶什么用!
一阵阵狂风吹过,半空中的乌云反而飘到西北方向去了,山顶上现出一轮月亮,照得脚下明晃晃的。前方的
腥臭味越来越浓,周文忍不住提醒李瑾瑜说:“那条雪花蛇精跟九尾狐狸精是一起的,你千万不要小看了它!”
李瑾瑜轻声说:“我知道,我那么说是安安彭处长的心。等一会我在前面牵制它,你用三符合一的法术对付
它。”
周文吃了一惊,说:“这太危险了吧,雪花蛇精的毒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李瑾瑜笑笑说:“没事的,我有
道门三朵青莲护体,吸血獠都奈何不了我,何况小小的一条蛇精!只是雪花蛇的皮和鳞片非常坚韧,茅山道的法
术威力不大,可能没办法造成致命的伤害。全看你的了,一定要尽全力施展三符合一!”
周文说:“知道了。”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急忙一把拉住李瑾瑜,“小心,它就在前面!”李瑾
瑜心中一凛,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前方的灌木丛中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脸上白得吓人,一对眼睛散发出
蓝幽幽的光芒,死死盯住周文的身躯。
李瑾瑜看不透那个中年人的真面目,犹豫地问:“他就是雪花蛇精吗?”周文用力点点头说:“就是他!”
他身体里的内丹感应到雪花蛇精的威胁,开始释放出吸血獠的力量,周文的眼眸悄悄地变成血红色,嘴角长出獠
牙,指尖生出尖利的爪子,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
李瑾瑜吓了一跳,满腹怀疑地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究竟是周文还是周武?”他还没有回答,那个
中年人就阴森森地说:“我等了你很久了,来吧,让我见识一下吸血獠真正的实力!”
远在几十几米开外的树丛中,九尾狐狸精林欣婕皱起眉头问:“周武又是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站在她
旁边的郑蔚说:“那个茅山道的女法师说不定知道一些吸血獠的秘密,保险起见,应该把她抓来好好拷问一
下!”林欣婕轻笑着说:“我劝你别动这个脑筋,除非我们要跟吸血獠翻脸,否则的话,千万别去碰那个小姑
娘!”
---鹊桥仙
回复[15]:那个中年人“咯咯咯”扭动着头颈,像是在炒黄豆一样,他瞪圆了眼珠,深深吸了口气,猛地喷
出一团腥臭的黑气,劈头盖脸向周文和李瑾瑜罩上去。“好臭好臭!”周文捏着鼻子含含糊糊抱怨着,“不会是
高浓度的硫化氢吧!”他话还没说完,四周围青葱的草木开始迅速变黑枯萎,露出光秃秃的乱石荒地,周文不禁
倒抽一口冷气,暗叫糟糕。
几乎与此同时,李瑾瑜的身前突然现出了三朵碗口大的青莲,上下翻滚,光华流动,把雪花蛇精喷出的毒雾
挡在外面。她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苍灵符,飞快地念动咒语,朝那中年人胸口贴过去,不料灵符竟轻而易举地穿
过他的身体,贴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周文连忙提醒她说:“小心,那个人形是蛇精幻化出来的,它的真身一定藏在什么地方!”李瑾瑜全神贯注
在四下里寻找,却始终没有发现雪花蛇精的踪迹,她内心深处升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慌张,觉得自己像暴风
雨中的一条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拍得粉碎。
周文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刺激,雪花蛇精喷出的毒雾激起了他体深处最原始的力量,他脊背上的第三
第四颗算盘子慢慢突了起来,形成两根坚硬的骨刺,戳破了衣服越长越长。四周围的空气变得炙热难挡,李瑾瑜
惊异地看着周文身体的异变,不由自主连退几步。
周文的脑海深处浮现出一连串熟悉又陌生的咒语,他的双眸闪烁着血红的光芒,嘴里开始喃喃低语,吐出一
个又一个对人类来说毫无意义的音节。李瑾瑜觉得莫名其妙,但是雪花蛇精却清楚地感受到这种咒语的力量,他
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情,突然大叫一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最后一个音节从周文的嘴唇里跳出来的时候,一条吊桶粗的雪花蛇从地底下窜了出来,掀起漫天的灰尘和
土块。李瑾瑜挥着手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跳了起来,这条蛇精的真身足足有五六十米长,三角形的脑袋大如沙锅,
两只蓝中透黄、黄里发黑的眼珠死死盯住周文,随时准备扑上去缠斗。
周文低吼一声,背上又突出了第三第四根背刺,他手一挥,紫幽、青冥、苍灵三道灵符齐齐飞了过去。那条
雪花蛇精张嘴喷出一口毒雾,蜡黄的符纸顿时发黑腐烂,化为灰烬,但是那三道朱砂画就的灵符依然凝聚不散,
准确地印在了蛇精的七寸之上。
“嘭嘭嘭”三声巨响,茅山道的灵符像投入火中的鞭炮,炸得四分五裂,却没有伤到蛇精的一根汗毛。它神
气活现地抖抖身上的鳞片,尾巴一甩,唰啦一下把周文和李瑾瑜重重叠叠围了七八圈,越收越紧,越收越紧,要
把二人挤成一团肉酱。
危急之中,李瑾瑜身前的三朵青莲放射出夺目的光华,雪花蛇精身上坚不可摧的鳞片一点一点裂开来,
“乒”的一声碎成米粒大小的细砂。那条蛇精暗暗称奇,没想到道门三朵青莲的威力竟如此之大,它立刻张开血
喷大口,露出四只尖利的毒牙,朝李瑾瑜狠狠咬了过去。
氤氲黑气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无数冤魂的惨叫,青莲在毒雾的腐蚀下渐渐枯萎。那条雪花蛇精越缠越紧,周
文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危险,皮肤表面浮现出明显的花纹,脊梁上又接连突起了四五根背刺。林欣婕看得清清楚楚,
她用力一跺脚说:“这条蠢蛇!关照他试探一下吸血獠的实力,他倒好,一上来就不留后手,逼得周文现出了原
形!不想活了!”
郑蔚叹了口气说:“吸血獠现出第一形态,就算十条雪花蛇也死定了。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再呆下去连我
们都会现出原形的!”林欣婕“嗯”了一声,说:“再等等……咦,好像有些不对劲!”
周文浑身的骨节劈啪作响,他又开始念一段古老的咒语,一开始似乎有点陌生,渐渐地越念越快,一连串毫
无意义的音节混在一起,竟迸发出惊人的威力。他周围的地底下接二连三窜出四十九条火龙来,张牙舞爪,烈焰
翻腾,李瑾瑜虽然有青莲护身,但火势实在太猛,连鬓角的散发都被燎焦了,她张开嘴想要叫周文住手,一阵浓
烟又呛得她眼泪汪汪,咳嗽不止。
---鹊桥仙
回复[16]:周文伸出右手,把四十九条火龙逐一收到掌心中,形成一个耀眼夺目的大火球,猛地向雪花蛇精
撞过去。蛇精深知吸血獠控火术的厉害,急忙念动真言,祭起修炼了千年的七层蛇蜕,挡住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它的真身化作一道白光,转眼逃出了几十里之外。
李瑾瑜筋疲力尽,身不由己瘫坐在地上,一颗心怦怦直跳,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还忍不住后怕。周文念动咒语,
把四十九条火龙收起来,他突然觉得口渴难忍,低头看到李瑾瑜雪白的脖子,内心深处升起一种吸血的冲动。
周文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急促地说:“你快走开,我……我快控制不住了,我……我想吸血!”李瑾瑜
吃惊地望着他,惴惴不安地问:“你怎么了?你到底是不是周文?”周文痛苦地掐住自己的喉咙,断断续续地说:
“周武……把吸血獠的内丹留在了我的身体里,我……使用了吸血獠的力量……就想吸血!你快走吧……”“荒
山野地的,哪里找得到鲜血给他吸!”李瑾瑜呆呆地望着他,心里面不知是什么滋味,“难道还让他去害人?”
她望着周武扭曲的面容,突然一阵冲动,从头发上拉下一只金属发夹,捋起袖子,在雪白的胳膊上深深划了一道
口子。鲜血从伤口里渗出来,在月光照映下像红宝石一样晶莹。李瑾瑜强忍着疼痛,说:“你要吸就吸我的血
吧!”
周文看得几乎呆掉了,他猛地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臂痛饮着甘美的鲜血,一股股热流在身体里涌动,吸血獠
的特征渐渐消退,他回复成那个相貌平平的人类。李瑾瑜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飞快地流失,她感到头晕目眩,
凄凉地想:“他会不会把我吸成一具干尸?”
周文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清醒,他没有用獠牙刺入李瑾瑜的血管,吸了十来口鲜血就停了下来。他撕下衣
袖给李瑾瑜包扎好,望着她苍白的脸庞,心里觉得万分过意不去,想要安慰她几句,又嚅嚅地说不出话来。
李瑾瑜无力地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睛问:“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周文犹豫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把
自己对她施寂识术的经过讲了一遍,李瑾瑜觉得又是愤怒又是失落,鼻子一酸,伤心地说:“你竟然对我做这种
事情!我不问你,你就打算一直瞒下去?”
周文低着头说:“我就是怕说了你会生气,所以才……”李瑾瑜有些失态,骂道:“你混帐,走开,别碰
我!”她用力推开周文,挣扎着爬起来,头也不回向山下走去。周文搔搔脑袋,觉得很奇怪,就算自己瞒着她做
了这件事,李瑾瑜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呀!女人的心思就像天上的浮云,你永远也琢磨不透。
不光周文纳闷不已,连远处的郑蔚也看不明白,他奇怪地问:“那个茅山道的女法师怎么了?一会儿给他吸
血,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生他的气,人类的情绪真不可思议!”林欣婕瞥了他一眼,略带伤感地说:“你们这种粗
线条的男人是永远也不会懂女人的心的!”
---鹊桥仙
回复[17]:李瑾瑜和周文一先一后走下辅山,彭曙光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不由大吃了一惊,急着问他们情
况如何。周文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不愿说话,就代她解释说:“那条雪花蛇精的法力非常厉害,我们花了好大的
劲才打败它,它虽然逃脱了性命,不过身受重伤,损失了千年的道行,以后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彭曙光松了口气,他注意到周文背上的窟窿,再联想起刚才辅山上火光冲天,吼声如雷,可以想见这一场斗
法是多么的激烈。他温言安慰了他们几句,看看手表才 8 点过一刻,就让邓勇先送他们回学校,免得宿舍熄了灯
进不去。
一路上周文低声下气地逗李瑾瑜说话,但她总是沉着个脸不理他,两人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厚墙壁。
这一点连邓勇都看了出来,他一边开车一边微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当初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她爱耍小
性子,次次都逼着他服软陪小心——如今她已经成为他最最亲爱永远正确的老婆大人了!
李瑾瑜别过头去听着周文那些又无聊又好气的话,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就在她准备跟他和好的一刹那,周文
终于丧失了耐心,他靠在硬邦邦的车座上,疲倦地闭起了眼睛,心想:“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像天上的星星,看
起来离得很近,其实中间隔了无数个光年!”
第二天下午教有机实验的周老师生病了,大伙儿放假半天,一个个都窝在宿舍里,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
周文拎着三个水瓶去打水,正好碰到辅山大桥工程的负责人康定邦,他偷偷摸摸塞给他一个红包,说什么代表辅
山大桥工程指挥所的全体同仁,感谢他为 G 城的人民除去了一害,一点小小的心意,请他务必要收下。
康定邦有意无意地还提起,刑警大队彭曙光副处长已经跟他通过气了,这桩案子定性为巨蟒杀人事件,纯属
意外,那三个死者的家属由他们公司负责抚恤,辅山大桥工程还会继续照常进行的。
周文会意,他知道这个厚厚的红包是康定邦用来封他的嘴的,于是毫不客气地收了下来。他背地里打开一看,
不禁吓了一跳,里面竟然是 100 张崭新的“四伟人头”。周文忙给李瑾瑜挂了一个电话,李瑾瑜沉默了片刻,责
备他说:“这种钱你怎么可以收呢?你有没有问过彭处长?”
周文老练地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多问!康定邦肯定也给他送过红包,否则的话,辅山大桥工地上出了人命
案,说什么都得整顿核查上个把月,哪有这么快就结案的道理!”李瑾瑜很不喜欢他说话的腔调,焦躁不安地说:
“咱们茅山道学法术是用来为民除害的,祖师爷留下的遗训,绝不能靠这个赚钱……反正这钱不能拿,你快把钱
退给康定邦!”
周文还有点犹豫,说:“这是我们的劳动所得,为什么不能拿?何况我已经收下来了,再还给他不大好吧,
他会以为我们嫌少不愿收的!”李瑾瑜又劝了几句,见说不服他,赌气说:“随你的便,你收了钱就永远也不要
跟我说话!”周文终于按捺不住了,重重顶了她一句:“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李瑾瑜愤怒地摔下电话,一阵无法抑制的伤心涌上心头,她只觉得鼻子发酸,忍不住扑倒在床上,呜咽着流
下泪来。周文非常生气,他对着电话听筒发狠叫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用你管!”
周文打定主意要挥霍一把,他揣着一万块钱先到北门外的骊锦新村租了一套单元房,二室一厅,立刻就搬了
进去。然后他打的直奔朱鹊桥路电脑市场,在一家飞腾电脑公司拼了一台组装机,Cyrix 120,16M 内存,2M 显
存,14 寸彩显,花掉了 7856 元,老板给他装了一个 Windows 3.2 简体中文版和一些常用的软件,陪着笑脸开
车送到他新租的房子里。
当天晚上,周文在老山东饭馆点了几样家常菜,灌了自己两瓶啤酒,想起李瑾瑜那样对待自己,不禁又是气
愤,又是伤心。酒足饭饱,他摇摇晃晃地蹩附近的一家小书店里,挑了一张盗版光盘,付掉 15 元钱,回到自己的
家里开始玩光盘上那个叫《NANPA2》的 DOS 游戏。
“It’s only your spring time!”屏幕上出现这样一句话,同时简陋的音乐响起,周文笨拙地操纵着鼠
标,开始控制一个二十几像素高的小人在 88 町走来走去,跟各式各样的 NPC 搭讪,虚度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寒
假。周文渐渐迷上了这个画面精美的日本游戏,台湾的公司汉化得很到位,主人公的语气惟妙惟肖,周文都觉得
有几分像自己了。
---鹊桥仙
回复[18]:周文忘了时间,不停地玩了一遍又一遍,迫切地想看到爆机的画面,但他的技术实在太烂,
LOAD 了无数次,始终只能孤零零地在 88 町闲逛。东方渐渐发白,周文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快
6 点半了,不知不觉他已经玩了一个通宵。
周文恋恋不舍地关上电脑,刷牙洗脸上厕所,出去吃了一点早饭,赶到学校上陈教授的高数课。这一天是 1
月 4 号礼拜三,周文史无前例地睡了一个上午,整整四堂课他连头都没有抬,睡得死沉死沉的,口水流了一桌,
连点名都是葛辉代他叫的到。
下午周文的精神好了很多,但他的魂不在身上,根本没有心思上那些乏味的普通物理和中国革命史,他放不
下电脑里具体而微的 88 町、吊儿郎当的主人公和神出鬼没的 NPC——周文最终决定逃课回去继续玩游戏!
当天晚上周文终于打出了第一个结局,看到了美轮美奂的爆机画面,当音乐响起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眼睛
有些湿润了。在这一刻,周文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他弄不清楚究竟哪一种生活才是真实的,《NANPA2》中的还是
S 大学里的?他开始第一次迫切地怀念李瑾瑜,怀念跟她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原来她在他心目中竟是那么的重要!
再过几天就是李瑾瑜的生日了,周文决定买件礼物送给她,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他特地跑了好几爿首饰店,
挑了一块圆形的小玉环——可以系上红绳挂在脖子上的那种——包扎好了托徐烨带给她。
李瑾瑜顾不得避开徐烨贼忒兮兮的眼神,她用颤抖的双手打开纸盒,看见玉佩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
着:“玉取其坚,环取其周而不断。Happy Birthday!”不知不觉李瑾瑜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万般滋味涌上心
头,她不由痴了。
---鹊桥仙
回复[19]:第九节 黄盘记
接下来的几天周文过得心神不定,他在教室里偷偷留意着李瑾瑜的身影,想知道她有没有把自己送的玉挂件
戴在头颈上。但这一切都是徒劳,G 城一月份的天气非常寒冷,大伙儿都用绒线衫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就连一向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霍黎黎都把自己打扮成一只柴油桶,更不用指望李瑾瑜会把脖子露在外面了。
周文像头一回堕入爱河的学生仔,念兹在兹,忐忑不安,他想主动接近李瑾瑜,跟她陪个不是言归于好,又
拉不下男子汉大丈夫的脸面。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李瑾瑜敏感地察觉到周文的心意,她又是骄傲又有点心软,
犹豫着该不该给他一个和好的机会。
世事无常,二人之间的坚冰才有一点融化的契机,一场更严酷的寒流就不期而至了。
蔡文远和葛辉知道周文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又买了一台新电脑,非常地羡慕,他们嚷着要到周文家里去玩
游戏看碟片,说好东西要跟朋友一起分享。周文也有这个意思,就邀请同宿舍的室友礼拜五晚上出去吃晚饭,顺
便到他新租的房子里玩个通宵。
结果那天下午刘子枫的老胃病又泛了,他抱着热水袋捂了半天,放了几个响屁才觉得好些。周文原本要叫他
一起去的,但刘子枫实在没胃口,托葛辉去食堂打了些烂饭和炖蛋,胡乱吃了几口就缩在被窝里睡觉了。周文在
他床头备了一只热水瓶,叫上葛辉和蔡文远出去吃饭,老山东饭店的家常菜差不多吃腻了,这次他们去了新虹桥
东面的凤凰楼。
三人喝了不少沙洲优黄,醉醺醺地一边唱歌一边往回走,走到北门外骊锦新村入口的时候,正好撞见赵鹏从
学校里出来,他随口讽刺了他们一句:“呵,203 四大酒鬼又醉倒了三个,小心别像上次那样吐得臭气冲天!”
蔡文远听了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地要上去揍他,多亏周文和葛辉拉住了,赵鹏嘴里小声嘀咕着,飞一般溜回学校
去。
他们三个摇摇晃晃回到周文租的房子里,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壶水,这才刹住了口渴。蔡文远想起了什么似的,
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盗版光盘,递给周文让他在电脑上放放看。周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问:“里面是
什么东西?”蔡文远嘿嘿笑着说:“我问隔壁宿舍的崔永明借的,是黄盘,很刺激的!”
葛辉犹豫了一下,说:“看这种东西不大好吧!”蔡文远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开开眼界嘛!周文快
放呀,不好看咱们就玩游戏了!”周文不想扫他的兴,把那张满是划痕的光盘塞进光驱里,光驱“吱嘎吱嘎”叫
了半天,指示灯终于灭了,但屏幕上什么都没出现。
周文看了蔡文远一眼,说:“这张片子好像不是 VCD,怎么用的?”蔡文远搔搔脑袋说:“我也不清楚,崔
永明说打什么 cdcd1 就可以放了。”周文记不起有这样一条命令,他试着退出 Windows 3.2,在 DOS 状态下键
入“cdcd1”,果然屏幕上出现了“Bad command or file name”的提示。
蔡文远有些不甘心,说:“你再试试看,崔永明说还可以打 cdcd2 的。”周文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地说:
“是进入 cd1 子目录吧!”他飞快地键入“cd cd1”,屏幕上显示出“C:\CD1>”的提示,周文又键入“dir”命
令,列出了一长串后缀名是 JPG 的文件。
蔡文远和葛辉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都是在乡下中学念的高中,不像周文学过电脑,接触过 DOS 命令。周文
攻克了一个难关,觉得很兴奋,他搓了搓手又键入“dir *.exe”,屏幕上列出了两个可执行文件,一个是
“DOS4GW.EXE”,另一个是“SEA.EXE”,周文试探着运行第二个文件,屏幕跳了一下,出现一个灰色的界面,
一张裸女的图片显示在旁边,充满了挑逗和诱惑。
蔡文远兴奋地说:“就是这个!”周文照着界面底部的提示按下“F9”,启动“Run slide”,程序开始自
动播放一幅幅令人血脉喷张的图片。他们三个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突然大门外传来一
阵急促的敲门声,周文手忙脚乱地关掉显示器,说:“可能是房东来收电费了。”他定了定神,跑出房间把大门
拉开一条缝,探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化学系的系主任张贤良和班主任李咏!
张贤良铁青着脸挤进来,严厉地说:“还有谁躲在里面?出来!”蔡文远和葛辉面面相觑,只好灰溜溜地蹩
出房间,耷拉着脑袋站在墙边上,暗暗咒骂他们来得不是时候。周文胆子比较大,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问:
“张主任有什么事吗?”张贤良气呼呼地训斥道:“有什么事?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自己清楚!张老师,我们进去
查一查!”
周文心头“突”地一跳,知道看黄盘的事泄漏了风声,他硬着头皮解释说:“我们没干什么,在玩游戏…
…”张贤良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他和李咏走进房间去检查电脑,周文跟在他们身后,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李咏
手下留情,最好他根本就是一个电脑 BC,一按开关把 CPU 烧了。
---鹊桥仙
回复[20]: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李咏很明显是玩电脑的好手,他一听主机的风扇嗡嗡直响,屏幕全
暗但电源硬盘光驱三只指示灯全亮,随手就把显示器打开了。电脑屏幕慢慢亮起来,浮现出一幅幅不堪入目的图
片,周文一下子手脚冰凉,他长长吐了一口气,人倒反而镇定下来。
张贤良气得一塌糊涂,指着周文喝问:“私自在外面租房子不算,还传播黄色淫秽光盘……说,这张光盘是
谁的?”周文飞快地瞥了蔡文远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吓得像秋天的寒蝉,就懒洋洋地回答说:“喏,北门外的
小书店里多的是,十五块钱一张,谁都可以买。”
张贤良瞪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学生,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隔了半天才说:“你,你,你,你们几个给我立刻
回学校写检讨,这桩事一定要严肃处理,不要怕给化学系丢脸!”停了停又望了李咏一眼,“化学系的脸早就被
你们这一届丢尽了!”
李咏把光盘从光驱里拿出来,拍拍周文的肩膀说:“走吧,先回学校再说!”周文默默地把门反锁上,走在
李咏身边问:“李老师,是有人告密,对不对?是谁?”李咏避而不谈,只是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句老话吧。”周文还是不停地追问:“究竟是谁告的密?”李咏终于不耐烦了,说:
“你不用多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蔡文远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咬牙切齿地嘀咕说:“一定是赵鹏那王八蛋,他看见我们到周文家里去的,一定
是他!那小子想报复我们请女生吃饭不叫他!”葛辉吓了一跳,连忙说:“这种事情可不能乱猜,赵鹏不是这样
的人!”蔡文远狠狠地说:“不会错的,TMD,老子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就不姓蔡!”
---鹊桥仙
回复[21]:第十节 爱在瞬间崩塌
礼拜一的太阳照常升起,周文、蔡文远和葛辉像没事人似的,抱着书本一路嘻嘻哈哈地上课去,但是他们三
个心里却一直在打鼓,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噩运降临在他们头上。经过整整两个休息天的酝酿和斟酌,三大张
深刻恳切的检讨书已经摆在了李咏的办公桌上,张贤良铁青着脸逐一审查过关,他嘴里虽然嚷嚷着要严肃处理,
会不会顾全化学系的脸面放他们一马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第二节高数课结束以后,大伙儿从文科楼蜂拥而出,赶往图书馆斜对面的敬文楼上普通
物理。他们路过学校公告栏的时候看到了三张处分书,白纸黑字红章,非常醒目,最顶上的那张写道:“查化学
系 94 届学生周文私自在校外租赁房屋,夜不归宿,传播黄色淫秽光盘,情节恶劣,特给以记过处分,以观后效。
本人如有不同意见,可向校方提出复查。”下面的两张处分书是给以蔡文远和葛辉严重警告,罪名是观看黄色淫
秽光盘,违反校纪校规。
大伙儿挤在公告栏前窃窃私语,不时回过头来盯着周文他们三个看。周文脑子里嗡的一片响,像是有一万只
蜜蜂在盘旋,他嘴里苦涩无比,手脚冰凉,傻站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更糟的是,他在人丛中看见了李瑾瑜苍白
的脸庞和闪烁的泪光,他张开嘴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徐烨鄙夷地瞥了周文一眼,扶住李瑾瑜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恨周文辜负了李瑾瑜的感情,又担心最要好的朋
友会经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李瑾瑜和周文,有人吃惊,有人遗憾,有人庆幸,有人鄙视,
天地间的一切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只剩下这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默默相对。
一滴,两滴,三滴……泪水终于沿着李瑾瑜白净的脸庞滴落在滚滚红尘中,她颤抖的双手仿佛不属于自己,
费劲地从头颈上解下一根红绳,上面系着一枚晶莹润朗的小玉环,那是周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李瑾瑜绝情地把
这枚玉挂件摔在周文怀里,扭过头去逃一般地跑开了。
玉取其坚,环取其周而不断!可人类的感情是多么的脆弱,充满了猜忌和疑虑,经不起一点风雨的考验!周
文手握着那枚温暖的玉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李瑾瑜的体温一点一点在他的手中冷却,他那颗人类的心也一
样。周文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枚小小的玉环挂在脖子上,冷漠地扫了他的同学一眼,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就在他孤独而骄傲地离开人群的那一刻,周文有生以来第一次郑重其事地问自己:“做一个人呢,还是做一
个妖怪?”在这个风清日丽的上午,周文独自一人在 S 大学的校园里逡巡,他在失落和郁闷之余隐隐感到一种轻
松,这种轻松驱使他重新审视自己跟李瑾瑜之间的感情。他爱她么?爱得有多深?还是他天性凉薄,根本没有珍
惜这份感情?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周文感到一片茫然,他迫切地想找个人倾诉一番,这个人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父
母,而是藏在林欣婕身体里的九尾狐狸精。也许只有她才能真正了解他,他们是同类!周文立刻找了一个 IC 卡电
话亭,给林欣婕挂了一个电话,她在遥远的那头清脆地笑着打招呼:“周文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我的!你在
哪里?我开车来接你。”
过了一刻钟,一辆亮黄色的法拉利跑车停在了 S 大学校门口,林欣婕优雅地摘下墨镜,向周文挥挥手,笑着
说:“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周文望着她亲切妩媚的笑脸,心里感到一阵轻松,他跳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问:“去哪里?”林欣婕发动跑车,说:“T 湖大道!你好像有心事耶,是不是跟那个美女法师吵嘴了?”
冷风撩动周文额头的黑发,他长长吐了口气,把自己跟李瑾瑜的事原原本本说给她听,只是省略了关于吸血
獠和寂识符的一节。但林欣婕是何等的聪明,她听出周文的话里有些不尽不实,却不揭穿他,只是淡淡地说:
“这样分手了也好,我们妖怪和人类本来就不会有结果的。”
---鹊桥仙
回复[22]:周文有些意外,问:“这又是为什么?”林欣婕叹了口气,说:“人类有限的生命对我们妖怪来
说只不过是一刹那,李瑾瑜会很快变老,你的容貌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她的眼中闪烁
着狡黠而睿智的光芒,“到那时她已经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干瘪老太太,而你却仍然保存着青春的欲望,啧啧啧,
两个人如果不能一起慢慢变老,那么再深厚的感情都会变质!”
周文低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始终忘不掉她,又该怎么办?忘记一个人需要
多少时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林欣婕说:“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立刻开始一段新的
感情。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美丽的同类?”
周文瞥了林欣婕一眼,他一下子想起了那条道行深厚的雪花蛇精,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条雪花蛇精怎
么样了?那天在辅山上我本来想把它捉回去煲汤吃的,没想到它逃得这么快!”林欣婕咯咯笑着说:“这件事我
要向你道歉,小雪是我们派去试探一下你的真正实力的,没料到吸血獠的法术竟然这么厉害,它差点把性命都送
在你手上!”
周文“哼”了一声,说:“只是试探一下何必要下那种杀手,我要是稍微大意一点,早就给它挤成一团肉酱
了!”林欣婕软语央求说:“别生气嘛,你也够狠心的,下毒手破了它的七层蛇蜕,这比杀了它煲汤更残酷!一
千年的道行就这样打了水漂,人家可是痛哭了三天三夜的!”
周文心里一动,暗想:“它果然没死!”随口问:“那条雪花蛇精现在在哪里?”林欣婕说:“回首穷山重
新修炼了,只怕没有三五百年,它是变不成人形了。”周文说:“好好地做一个妖怪,很有前途的,为什么要修
炼成人形呢?”林欣婕沉默了片刻,略带几分感慨地说:“像你这种一生下来就是吸血獠王的高级妖魔是永远也
不会明白的,一条普通的雪花蛇只有修炼成人形,才能脱胎换骨,拥有自己的内丹,这一切有多么的困难……”
法拉利跑车在 T 湖大道旁停了下来,周文和林欣婕沿着堤岸并肩向前走去。一望无际的湖面像三万顷玉鉴琼田,
泛起鱼鳞似的波纹,而眉长眉短的远山笼罩在一片薄雾中,又像披着轻纱的精灵,把优雅的身姿影影绰绰地映在
湖水中。周文望着亘古未变的 T 湖,忽然觉得人类是何等的渺小,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感情又是多么的无聊。
周文默默地对自己说:“李瑾瑜呀李瑾瑜,我会忘记你的!你只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林欣婕隐隐
约约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微笑着问他:“上次我问你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加入我们?”周文长长舒
了口气,说:“为什么不呢?生命是多么的精彩,我要好好玩这个游戏!说吧,你们究竟是谁?”
林欣婕听他答应得这么果断,反而有些不敢相信,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周文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妖怪!”林欣婕这才欣慰地向他伸出手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
说:“欢迎加入万宝路的世界!”
---鹊桥仙
回复[23]:先帮你顶一下再看。
---一杆大烟枪
回复[24]:飞过海
---黑色精灵
回复[25]:加油!
---jibolun
回复[26]:搂主,还有没有下文了呀,等着呢---妖精正在进行时回复[27]:没有了,哪有那么快就出呀,
有好多精典的故事都是等了几个月都没出,所以我就不贴了。本来不贴这篇的,你们非要我贴呀。
---鹊桥仙
回复[28]:不会吧~~~~~~~~~~楼主想想办法吧,特别爱看楼主的帖子---妖精正在进行时回复
[29]:你先看其它的吧,还有很多的呢。这里有篇许弈飞的故事呀,去看吧。很不错的。至少这篇嘛,我也没办
法,作者没有写呀,总不能叫我去写吧。我可写不出来。
http://pop.pcpop.com/showtopic.aspx?topic_id=616262http://pop.pcpop.com/
showtopic.aspx?topic_id=616262---鹊桥仙回复[30]:又找到一段了第十一节 C 城帮周文握住她温软滑
腻的小手,不禁有几分心猿意马。林欣婕凝视着他的双眸,柔声说:“放松一点,我会对你施展读心术,过了这
一关,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她一双狐媚的眼睛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华,手心变得异常灼热,几乎与此同
时,周文的眼珠也变成了血红色,他笑笑说:“如果读心术真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的话,我倒也想学一学。”
周文的心灵封锁在强烈的自我意识下面,像有一层无形的厚墙壁,阻断了林欣婕的窥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皱起眉头说:“不行,我没有办法看透你!”周文心里一动,说:“不如换个办法,让我对你施展寂识术,怎么
样?”林欣婕吓了一大跳,勉强笑着说:“寂识术?是茅山道的那个女法师教你的吧?……不行,我对道门的法
术过敏……”周文说:“你心里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对不对?”林欣婕乜了他一眼,说:“你还没有正式加入我
们,有些事情不能让你知道,如果用寂识术的话,这些秘密不是全泄漏出去了?万一你是人类的奸细怎么办?”
周文苦笑一声,嘀咕说:“人类的奸细,你的想像力可真丰富!”他顿时想起了李瑾瑜对他的评价,第一经不起
皮鞭烙铁的威胁,第二受不住金钱美女的诱惑,原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一个软骨头。
林欣婕轻描淡写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吸血獠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嗯……不如这
样吧,你杀了李瑾瑜表示加入我们的诚意,用人类的话讲就是献一个投名状。”周文立刻变了脸色,森然说:
“别打这个主意,我不会伤害她的!我警告你,如果你们敢碰李瑾瑜的话,我就把你们从 G 城连根拔起,全部吸
成干尸!”
林欣婕对他激烈的反应颇有些意外,笑着问:“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普通人类吗?难道你对她还余情未
了?”周文沉默了片刻,苦涩地说:“我知道她曾经喜欢过我的,我能感觉到……像我这种相貌平平又骄傲的人,
本来是注定要孤单一辈子的,她能够喜欢我,我心里一直很感动……”林欣婕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情,说:“我能
够理解,人类跟我们妖怪不一样,他们很看重外貌和一些表面的东西,李瑾瑜能够喜欢你的内心,真的很难
得。”周文轻轻叹了口气,说:“谢谢你,不过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转过头去望着波光粼粼的 T 湖,心想: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会不会更珍惜李瑾瑜和这段感情呢?”
林欣婕想了想说:“我得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过几天再给你答复吧。开心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周文有
些意外,说:“除了你和那条雪花蛇精,G 城还有其他高等级的妖魔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林欣婕有意无意地透
露了一点口风,说:“你太小看我们了,还记得郑蔚吗?他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你能猜到我的真身是九尾狐狸精,
你猜得出他的真身是什么吗?”
周文摇摇头,他在郑蔚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妖气,他把自己的真身隐藏得非常巧妙。林欣婕笑着说:“猜
不到吧,跟你说,他可不是一般的妖怪,他的真身是……呵呵,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告诉你!”周文望
着她妖艳的容貌,狐媚的姿态,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暗想:“这头九尾狐狸精,真是迷死人不赔命!”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林欣婕请周文在香榭丽舍西餐厅吃了一顿便饭,开车送他回到 S 大学。这时已经是中午
12 点半了,周文走进宿舍,发现 2 号楼门前围了一大群人,为首的一个身材魁梧,留着长头发,脸上没有一点赘
肉,正仰头朝着 203 室大叫:“蔡文远,你他妈给我滚下来!”蔡文远的脑袋在窗口闪了一下,又缩了回去,那
人骂道:“缩头乌龟,有种就下来单挑!”
周文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见班长孙疾风正匆匆忙忙地往外走,一把拉住他问:“怎么回事?”孙疾风四周围
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蔡文远把赵鹏揍了一顿,赵鹏不服气,叫来他们 C 城帮的老乡找蔡文远算帐,这事闹
的!我得去通知李老师一声,别出了岔子!”
周文朝那领头的家伙努努嘴,问:“他是谁呀,怎么没见过?”孙疾风说:“他是 C 城帮的老大封平,东校
区体育系的,我们学校的四大天王之一,我看这次蔡文远要糟了!”他正要往宿舍外挤出去,早被 C 城帮的一个
兄弟发觉了,他上来拦住孙疾风的去路,说:“到哪里去?想去告诉老师吗?”
封平也注意到孙疾风和周文的存在,回头向躲在身后的赵鹏问道:“那两个家伙是谁?”赵鹏探头看了一眼,
低声告诉他:“瘦的那个是班长孙疾风,胖的那个是周文,就是跟蔡文远一起看黄色光盘被处分的。”封平
“哼”了一声,大大咧咧走到周文面前,阴着个脸说:“你他妈看黄盘就算了,被学校抓住是自己倒霉,为什么
要把屎盆子扣在赵鹏头上,说是他告的密?”
一大群人慢慢围了上来,孙疾风有些架不住了,一步步往后退,背心靠在了水泥墙上。周文听他说话很不客
气,心里有些火冒,说:“我不大清楚,不是他告的密吗?”封平“呸”了一声,不满地说:“你他妈少打马虎
眼,姓蔡的王八蛋打了赵鹏,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周文随口说:“打了就打了吧,赵鹏觉得冤枉了他,找蔡文
远说清楚不就行了,你给他出头算什么!”
---鹊桥仙
回复[31]:封平顿时火冒三丈,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你他妈算老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敢这样跟
我说话!”他一把朝周文当胸推去,可是在周文眼中,他整个动作慢得像蜗牛爬,周文轻而易举就抓住了他的手
腕,一用力拧翻过来,警告说:“有话好好说,何必要动手!”
他的握力大得惊人,封平一直痛到骨髓深处,他脸上肌肉抽搐,破口大骂着一脚向周文蹬过去。周文松开手
闪在一旁,看准他的支撑脚踩了上去,一百五十多斤的分量压在他脚背上,封平疼得嗷嗷乱叫,顿时失去了平衡,
重重摔倒在水泥地上。
周文抬起脚尖在他腰眼上点了一下,说:“别动,听清楚了,再到化学系来闹事就打得你满地找牙!”封平
半个身体发麻,脸涨得通红,他不肯在一帮兄弟面前服软,嘴里骂骂咧咧说:“你他妈有种就再打呀,老子哼一
声就不是好汉!”C 城帮的一票兄弟看到一向威风凛凛的老大竟然在这个矮胖子手里吃了大亏,惊得目瞪口呆,直
到老大放出恨话来,这才有所醒悟,捋起衣袖准备一齐动手。
周文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他记起初中时给学校里恶霸欺负的不愉快往事,突然一脚重重踩在封平的胳
膊上。“咯”的一声,无比的清脆响亮,封平大叫一声,疼晕了过去,他的手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上弯起,五
根手指无意识地簌簌发抖。
G 城帮的兄弟退后半步,无不倒抽一口冷气,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手段如此毒辣,竟然把他们最最厉
害的老大打成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可他们掂掂自己的分量,不敢上去惹他,连忙把封平小心翼翼抱起来,
抬到医务室去紧急处理。孙疾风吃惊地望着周文,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周文向他笑笑说:“你看,这不是摆平
了吗!”
这件事传到女生宿舍时已经变了样,说周文和蔡文远他们冤枉赵鹏向老师告密,把他揍了一顿,赵鹏的老乡
来找他们说理,谁知周文踩折了他的胳膊,还扬言说要揍得他满地找牙。李瑾瑜在吃惊之余感到万分失望,她终
于对周文彻底死了心。
---鹊桥仙
回复[32]:没了,有我会再贴的。
---鹊桥仙
回复[33]:那麻烦你全贴完了,通知大家一下好吗---妖精正在进行时回复[34]:在帖啊不要断嘛,而且
要有编号才好,不然我怎么知道是同一张呢---tomma2000 回复[35]:事后李咏找来周文、蔡文远和赵鹏三个了
解当时的情况,C 城帮不是什么好货色,周文他们又才被处分过,所以李咏就自作主张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封平的
胳膊伤得不轻,右手的桡骨和尺骨断成了三截,他咽不下这口恶气,特地关照 C 城帮的兄弟不准去化学系闹事,
他要等伤好了以后亲自找周文算帐!
C 城帮的兄弟正中下怀,他们齐声答应要把那个可恶的周文交由老大亲自处理,可是他们不知道,封平也不
知道,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末考试渐渐迫在眼前。S 大学的试卷是从电脑题库中随机抽出来的,连任课老师都不知
道会考些什么,大伙儿心里都有些发怵,万一不及格的话要掏钱补考,再不过关就拿不到学分,影响到最后的毕
业证书和学士学位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每年到了临考前的一个月,校园里的学习气氛就特别浓厚,晚上夜自修
的教室人头济济,专业课老师的办公室里也经常人满为患。
所有这一切跟周文无关,他彻底放纵着自己,躲在骊锦新村的房子里打游戏。李咏来家访过好几回,周子佟
和陆萍也赶来劝过他,骂过他,求过他,可周文顽固得像茅坑里的石头,根本不为所动。大家最后都失望地放弃
了,周文本来会就这样沉沦下去的,但是有天晚上的一个电话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是九尾狐狸精林欣婕打过来的,她说要替周文介绍一个女朋友,8 点钟在 VaughanWilliams 咖啡厅见面,
让他马上打的过来。周文本来是懒得去的,但电话那头林欣婕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加了一句:“还记得陈诗诗
吗,唱《奔跑》的那个?就是她!你如果不来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周文的内心深处立刻浮起一段优美的旋律:“孤单一人,不畏惧活下去,这么下决心,
隐忍寂寞……”他有几分怀疑,难道唱出这么动听的歌谣的人竟然是一个妖怪?周文犹豫了一下,说:“我马上
就过来!”他搁下电话,换了外套,打算去那里看个究竟。
周文打的来到解放路西的 VaughanWilliams 咖啡厅,服务生领他进到二楼靠窗的小间里,林欣婕和一个穿
着白色无袖高领毛衣的女孩子坐在咖啡桌前,言笑晏晏,似乎很亲热的样子。周文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那个女孩
子抬起头来,朝他大方地笑笑,在这一瞬间,周文觉得有些晕眩,无数人崇拜的偶像歌星陈诗诗就静静坐自他面
前!
林欣婕站起身来笑着说:“认识一下,诗诗,这一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周文。老同学,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用
我介绍了吧,陈诗诗,你最喜欢听的《奔跑》就是她唱的!”周文定一定神,向她伸过手去,客气地说:“幸会
幸会,你真人比电视里还要漂亮。”陈诗诗抑制住澎湃的心情,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说:“周先生过讲了,诗诗
愧不敢当。”
---鹊桥仙
回复[36]:当两只手碰在一起的时候,周文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亲切感,他怔怔地问: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陈诗诗低声说:“是的,五百年前,在永安溪旁,那是你还是一个半透明的
怨灵,我还没有修成人形。”周文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他的眼中有一丝迷茫,陈诗诗幽
怨地凝视着他,似乎在埋怨他不该把自己给忘了。
林欣婕玩弄着手里的车钥匙,对周文说:“你不是有阴阳眼吗,看得出她的真身是什么吗?”周文叹了口气
说:“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孩子,我真不忍心仔细看她。”陈诗诗听出他的口气里有一丝遗憾,她摸着自己的长发,
平静地说:“何必在意这具人类的皮囊呢?五百年前,我是住在永安溪旁的一只灵猫,你每天从我身边经过,却
从来没有用正眼打量过我……我知道你是一头高傲的吸血獠,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能跟我打个招呼,陪我说上几
句话……那该有多好!”
林欣婕轻轻按住她雪白修长的手指,对周文说:“现在你总该知道,为什么不来的话会后悔一辈子了吧!她
已经等了你整整五百年,不管你的身体是一个低等级的怨灵,还是现在这个即不高又不帅的人类。我们妖怪跟人
不一样,外貌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诗诗很早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她喜欢的是你的内心,是你那颗高傲的吸血獠
的心!”
周文非常地吃惊,他呆呆地望着陈诗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他尴尬地笑笑说:“我……有点糊涂
了,你真的是陈诗诗吗?”陈诗诗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害过人!陈诗诗的父母本来是不会有子女
的,我帮他们达成了这个心愿,他们因为我过得很开心。”
“叮呤呤”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林欣婕从皮包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手机,翻开盖子凑在耳边听了一会儿,皱
起眉头答应说:“知道了,我就过来。”她歉意地向周文和陈诗诗打了个招呼,说:“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
了,你们慢慢聊!周文,别冷落了诗诗,她可是等了你五百年哟!”
---鹊桥仙
回复[37]:周文向她挥挥手说:“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有事就快走吧!对了,这个电话是不是郑蔚打过来
的?我猜你们是约好的,时间差不多了就打个电话,你就可以借故离开了,对不对?”林欣婕脸上的笑容有几分
僵硬,她把嘴凑到周文耳边,低声说:“你能不能装装糊涂?诗诗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她不等周文回
答,起身向陈诗诗使了个眼色,飘然离去。
陈诗诗会意,她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 Cappuccino 咖啡和一杯上等的黄山云雾茶,二人边喝边聊,就
像五百年前的旧相识一样熟稔地谈着天,一直到 9 点半才起身离开 VaughanWilliams 咖啡厅。
G 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解放路两旁酒楼商厦灯火辉煌,舞厅歌厅的喧哗声响彻云霄,一对对红男绿女穿
梭在这个充满物欲的都市中——可周文只觉得头晕。陈诗诗善解人意地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远离喧嚣的人群,
二人在僻静的小公园里散步,几百米外的高楼大厦仿佛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类世界。
陈诗诗低声哼唱着周文最喜爱的歌曲:“孤单一人,不畏惧活下去,这么下决心,隐忍寂寞……绝不滴下眼
泪,自强不息,珍惜回忆,那故乡的康庄大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感激,仿佛涉江采芙蓉
的良人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经历了无数波折和等待,终于能够再次挽住他的手臂。
周文隐约嗅到陈诗诗鬓角的芬芳,也感觉到她的体温和真心,他忍不住揽住她的腰在她光洁的脸颊上亲了一
下,陈诗诗压抑了多时的感情一下子崩溃了,她流着泪搂住周文的脖子,忘情地亲吻着他的嘴唇。
她柔软的双唇是那么的甜蜜,可是周文却清醒得近乎残酷,他发现自己虽然激动,却没办法投入,没办法陶
醉,是不是经历了一千年漫长的岁月,他已经把一切美好的感情都看穿了?周文不知道。他默默地对自己说: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我希望它永远也不要醒来……至少,不要醒得太快!”
---鹊桥仙
回复[38]:就这么多了,后面再出的话我就再贴了。
---鹊桥仙
回复[39]:。。。。。。。。等待 ING。。。
---鱼儿鱼儿慢慢游
回复[40]:UP
---janeadam
回复[41]:鹊桥仙老大:
很对不起,我实在等急了,擅自给你往下发了几段,敬请谅解!
---janeadam
回复[42]:1995 年 1 月,G 城的气候寒冷异常,阴霾的天空中彤云密布,转眼间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
落,这个充满欲望的都市仿佛进入了白银时代,一切美好的东西也罢,丑陋的东西也罢,全都被掩盖在冰冷而残
酷的雪层下面。
周文站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豪华套房的窗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清茶,悠闲地欣赏着窗外的雪景。陈诗诗
从他身后抱住他,把温软的身体贴在他背上,梦魇一般喃喃问:“你今天不用上课吗?”周文抚摸着她的手臂,
说:“偶尔逃一天课也没关系,再说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陈诗诗把下颌轻轻搁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望着雪花一片片打在玻璃窗上,转眼间融成一道长长的水痕,她感
到一丝伤感,人类的生命就像雪花一样短暂,红颜转眼变成白骨,三生石上的誓言顷刻间化作泡影……就在二人
相依相偎的温馨时刻,周文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尴尬地看了陈诗诗一眼,说:“我肚子饿了,咱
们去吃点东西吧。”
陈诗诗回到现实里,她嫣然一笑,用力抱紧周文,这个人让她觉得自己切切实实活着,过去五百年漫长的等
待像是一个梦,已经尘封在遥远的记忆里。她亲亲他的后颈,说:“去小桃园吧,我有那里的贵宾卡!”
陈诗诗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载着周文前往城东的度假圣地小桃园。小桃园位于 T 湖之滨,依山傍水,景色
怡人,它的前身是江南织造局,文革期间毁于一场毫无征兆的大火,废墟遗弃了多年,一直没人过问。当地乡政
府为了开发 T 湖的旅游资源,就自作主张在原址上修建了小桃园度假村,当年鼎盛一时的江南织造局已经找不到
一丝残存的影子了。
一开始小桃园由当地乡政府经营管理,但是主要负责人缺乏商业头脑和现代化的管理手段,短短数年内亏损
了好几百万,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后来台湾的商界巨头传奇人物陈其美盘下了 T 湖畔的这块黄金地段,重新规
划整治,在山头种下了数万株桃树,并聘请欧美的一流管理人员经营运转,小桃园才渐渐走上了正轨。
每年春天,园中桃花盛开,汇成一片粉红的海洋,芳香四溢,璀璨似锦,引来无数政府要员和外国友人流连
观望。短短十年间,小桃园已经发展成为 J 省最舒适豪华的度假圣地,涉外旅游的一张王牌。
---janeadam
回复[43]:陈诗诗和周文在小桃园宾馆的西餐厅里吃了一顿自助餐,下午去小桃园最著名的景区“三百亩桃
林”游玩——这时候是冬季,虽然没能看见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但佳人有约,雪中漫步,欣赏着纵横遒劲的桃
枝,也别有一番特别的滋味。在这片白苍苍的桃林中,周文忘记了一切烦恼,G 城和 S 大学仿佛是一个遥远的梦,
他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第二天天气放晴,陈诗诗拖着周文去 T 湖中的琅孉岛玩了一天,回到小桃园宾馆里已经是晚上 7 点多了。周
文打开电视,靠在床头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G 城的新闻联播,播音员用纯正的普通话报道着 G 城发生的重大事件,
什么市委领导参观高新技术区,作出一二三四点指示,什么辅山大桥工程进展顺利,预计年前能提前通车,向 G
城广大市民献上一份春节的贺礼。
“人类的生活真无聊!”周文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在新闻联播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一条不起眼的
消息,“……连续两天 G 城的街头发现了不少冻死的老鼠,而且数目有上升的趋势,卫生部门提醒广大市民做好
消毒防疫工作。隆冬时节老鼠违背了几千年的习性,一反常态在街头巷尾频频出没,这在 G 城的历史上还从没有
过记载,本台将继续关注这一少见的情况……”陈诗诗披着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一边瞥了电视一眼,随口问:“有什么新闻?”周文说:“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老鼠?真奇怪!”陈诗诗心中一颤,
故意漫不经心地说:“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的是,也许 G 城就快要地震了!”周文心里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但他的注意力马上被陈诗诗动人的身体吸引去了,他没有细想,听任自己迷失在欲望的深渊里。
---janeadam
回复[44]:整整七天七夜,周文跟陈诗诗没有分开过半步,他们共同经历了小桃园所能提供的最奢华的生活,
随心所欲,醉生梦死。周文没有提出要回去,也许他是忘了,也许他是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他差点以为自
己已经离不开陈诗诗,离不开这样一种奢华享乐的生活了——但是他错了。
周文从新闻联播中得知 G 城的鼠祸越来越恶劣,每天要焚毁几十麻袋的死老鼠,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忙得焦
头烂额,安排了大批人手在老鼠出没的地方消毒杀菌,竭力呼吁广大市民重视起来。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用,就在
周文远在小桃园的那些日子里,G 城终于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急性鼠疫!
鼠疫是由鼠疫杆菌引起的烈性传染病,在人类历史上曾有数次世界性大流行,中世纪的黑死病几乎毁灭欧洲
总人口的 1/4,未治病例死亡率可超过 50%。不过自从医学飞速发展,人类普遍接种了鼠疫菌苗,近百年来没有
发生过大规模的流行,世界卫生组织确定鼠疫已经在全球灭迹了。但出乎意料的是,G 城再次爆发了这种可怕的疾
病,短短四五天里,已经死了上千人。
G 城的市委采取了紧急措施,向临近省市和中央发出疫情警报,请求支援,同时无限期关闭了城内一切营业
娱乐场所,工厂停工,学校放假,铁路、公路和航道交通受到严格管制,非医务人员不得进入市区,严禁任何人
擅自离开 G 城。1995 年初,就在春节临近的时候,G 城全面封城了!
小桃园里如临大敌,浑身上下裹着三层防护衣的医疗人员到处喷药水消毒,宾馆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服
务生满脸倦态,一个劲地劝说游客留在客房里,不要到处走动。周文整天守着电视,关注 G 城的疫情,但是新闻
里的报道语焉不详,周文实在放心不下父母和同学,他对陈诗诗说:“我必须回去一趟!”
陈诗诗感觉到周文的决心,她皱起眉头劝阻他说:“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G 城已经封城了,你进不去
的!”周文站起身来,摸摸她的脸颊说:“你虽然扮了这么久的人类,但你永远也不会懂人类的感情!谢谢你这
些天陪我,我过得很开心,如果我没染上鼠疫的话,我会回来找你的。”
陈诗诗慌不择言,大声说:“你去了也没用的,G 城已经变成地狱了,你没有办法让天哭术停下来的!”周
文的眼珠一下子变成血红色,他阴森森地盯着陈诗诗,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janeadam
回复[45]:还没完吗?楼主快呀!!!!!!!
---泡泡龙 cc
回复[46]:继续继续啊
期待呀
---y2000g
回复[47]:楼主求你了,快贴
---妖精正在进行时
回复[48]:頂一下。繼續等待。
---鱼儿鱼儿慢慢游
回复[49]:我想看结尾
---yayang
回复[50]:陈诗诗情不自禁退后了半步,咬着嘴唇说:“郑蔚已经施展了天哭术,G 城所有的人都会染上鼠
疫,没有人能够幸免!周文,别去,陪在我身边!”周文身上吸血獠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他苦涩地说:“原来你
别有用心,一直都瞒着我!”愤怒伤心之下,周文用吸血獠的语言念了一段咒语,一连串陌生的音节组合在一起,
发挥出强横的威力,陈诗诗觉得自己像被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牢牢缚住,连挪动一下手指都万分艰难。
周文咬破自己的小指尖,在陈诗诗雪白光洁的额头上画了一道寂识符,握紧她的手念动咒语,全力搜索着她
的心灵。这道灵符是用吸血獠王的鲜血画成的,通体发散出妖异的红光,一直灼烧进陈诗诗的骨髓里,她疼得眼
泪都流了出来,美丽的身体一点点现出了原形。
……
---janeadam
回复[51]:妖魔也分很多派系,陈诗诗、林欣婕、郑蔚、小雪都属于其中最神秘的一支,他们自称为林泉派,
首领是一头法力高强的麒麟兽,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吸取日月精华,洁身自好,绝不涉足人间的纷争。
除了林泉派外,以终南山白虎精为首的少壮派也是妖魔中势力较大的一支,他们热衷于厕混在人类之中,享
受奢华糜烂的生活。不过妖怪跟人类不同,他们从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方式,林泉派也好,少壮派也好,谁都没有
野心把妖魔的世界统一起来。
一千多年前,人类和妖魔各占据半壁江山,虽然彼此时有摩擦,还能够和平共处。随着人类一族的不断繁衍
壮大,森林河流变成了农田村舍,无数青葱茂密的山头变成了濯濯童山,普天下的妖魔鬼怪无法忍受自己的家园
毁于一旦,他们终于联合起来向人类宣战。
那是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人类与妖魔在涿鹿发动了三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彼此死伤无数。后来在白虎精的
倡议下,无数妖魔化作权倾朝野的奸臣贼党,挑动人类自相残杀。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第十九代天师张瑞午有感于
道消魔长,人心不古,于是不惜以鲜血和生命为引,施法立下了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将所有法力高强的妖魔鬼
怪全部封印在黄泉之下。
那时陈诗诗还是永安溪旁一只法力微弱的灵猫,她侥幸逃脱了这一次劫难,心灰意冷之下放弃了艰苦的修炼,
平平淡淡渡过了五百年漫长的岁月。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吸血獠王的怨灵从永安溪边经过。尽管它失去了强横
的身体和高深的法力,但它的眼神还是那么骄傲,为了自由,它可以舍弃一切,哪怕变成一个低等级的怨灵,再
从头开始苦苦修炼一千年。
原来,一个妖怪的心灵竟可以这样坚强而骄傲!陈诗诗感到震惊和感动,她把吸血獠王的身影牢牢记在了心
里,她不再怨天尤人,重新开始艰苦的修炼,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配得上它。但是吸血獠王从来没有用正眼打量
过她,它每天渡过永安溪,到对面的山洞里吸取地穴的阴气,几百年如一日,只留给陈诗诗一个孤独的背影。
---janeadam
回复[52]:上天有好生之德,妖怪跟人类一样也有生存的权力!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逆天而行,注定不可能
是铁板一块无懈可击。一千多年以后,张瑞午留下的灵符终于开始腐烂变质,黄泉之下的麒麟兽最先感觉到这一
微弱的变化,它施展传心术,召唤残存在世间的同类赶来帮忙。
陈诗诗收到了麒麟兽断断续续的讯息,她挑选了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中最弱的一环,趁月圆之夜阴气大盛的
时候潜入首穷山伏魔殿里,把张瑞午留下的灵符撕开一个角,放出了九尾狐狸精、雪花蛇精和几个厉害的妖魔。
这一冒失的举动差点要了她的性命,伏魔殿有茅山道的异宝辟邪玉麈镇守,如果不是脱困的林欣婕和郑蔚全力替
她阻挡,她早就魂飞魄散,化作天地间的一缕微尘了。
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的威力虽然远不如一千年前,但道门高人的鲜血和生命凝成的封印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打
破的,除非施展最残酷的天哭术,否则的话,麒麟兽只能在黄泉之下继续苦挨。郑蔚和林欣婕实地勘察下来,选
中了位于 T 湖之滨的 G 城,那里是整个江南的龙穴所在,地势低洼,最适宜作法。
这些个法力高强的大妖怪先后潜入 G 城,G 城的树妖鬼魂受到妖气的感应,一个个发生了变异,变得凶暴而
嗜血,不断残害着无辜者的性命。就在郑蔚安排妥当,准备着手施展天哭术的时候,周文和李瑾瑜的存在引起了
他的注意。他们俩一个是千年吸血獠王,一个是拥有三花护体的茅山道法师,极有可能对天哭术造成致命的打击。
林欣婕和郑蔚派雪花蛇精去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辅山上双方第一次交手,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李瑾瑜不
过是一个人类的法师,虽然有道门三青莲护体,但法力微薄,不足以构成威胁。可周文的实力深不可测,他并没
有现出吸血獠的真身,就轻而易举把雪花蛇精击败,如果不是它及时祭起七层蛇蜕保命的话,只怕连尸骨都被烧
成了灰烬。
林欣婕决定网罗住周文,毕竟他是他们的同类,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强敌来得合算。周文虽然答应加入他
们,但读心术看不透他的真心,林欣婕不敢冒险,她于是顺水推舟,介绍陈诗诗和周文见面,安排他们两个在小
桃园朝夕厮守。林欣婕希望周文沉醉在温柔乡里,迷失了自我,彻底忘记 G 城的一切。
……
---janeadam
回复[53]:周文慢慢松开手掌,他终于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当他在小桃园与陈诗诗双宿双飞的时候,郑蔚已
经躲在 G 城某个隐秘的地方施展了天哭术。数百万只老鼠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传播着鼠疫,人类无时无刻不在痛苦、
哀号、死亡!陈诗诗说得没错,G 城已经变成了地狱!
林欣婕还是有一些东西瞒着陈诗诗的,周文不知道天哭术为什么能够把麒麟兽从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下解救
出来,说到底,陈诗诗只是他们手里一只可以牺牲掉的棋子。周文把五根乌黑发亮的利爪抵在陈诗诗的胸口,冷
冷地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陈诗诗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哽咽着说:“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周文怔了
一下,他记起了跟陈诗诗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五百年前,在永安溪旁,那时你还是一个半透明的怨
灵,我还没有修成人形……你每天从我身边经过,却从来没有用正眼打量过我……我知道你是一头高傲的吸血獠,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能跟我打个招呼,陪我说上几句话……那该有多好!”
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柔情在周文的心中荡漾,他长长叹了口气,解除了陈诗诗身上的束缚,转身离开了这
间充满了回忆的套房。陈诗诗急忙追了出去,但周文的身体倏地消失,突然出现在前方十几米处,略一停顿又再
次消失,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看不到半点踪迹。陈诗诗猛地记起了林欣婕告诫她的话:“永远不要跟吸血獠
肉搏,它的速度超过了声音!”
---janeadam
回复[54]:鹊桥仙老大:
很对不起,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吸引我好几天的精力了,发现了以后就忍不住想要贴上来,我总觉得让大家等
待是一种很残忍的事情!所以忍不住又替你发了几段。并不是有意要冒犯你!如果我冒犯了你的话,请提出批评!
---janeadam
回复[55]:不会呀,有人帮我贴故事我还求之不得呢,主要现在公司不准上班时上网,加上这两天在下载 CS
的 1.6,花了我两天两夜才搞定,所以现在继续了.---鹊桥仙回复[56]:什么时候才能再继续啊?
---龙磐
回复[57]:看这个故事,我都上瘾了,太好看了,谢谢发帖子和楼主和 janeadam,希望你们继续加油---
妖精正在进行时回复[58]:晕倒继续呀---nopen 回复[59]: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继续呀?热烈期待中谢谢楼主。
---高杨
回复[60]: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高杨
回复[61]:先顶顶
---zhanghao23
回复[62]:我喜欢看鬼片不喜欢看鬼故事,不过现在的鬼片好象质量越来越差了呢---背立银灯 777 回复
[63]:其实我们都没有办法的,主要是作者没写完,写完了我就会贴的.---鹊桥仙回复[64]:所以我以后再贴故
事的话,一定会看清楚是不是完了,没完一定不贴.免得大家等呀.---鹊桥仙回复[65]:楼主,下次等那些作者写
完了故事,你再贴上来吧,你这样太吊瘾了!
---泡泡龙 cc
回复[66]:现在有没有看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好喜欢这些鬼故事---可可 0306 回复[67]:楼主要对你
64 楼说的话负责啊!
---longnight
回复[68]:企盼结局篇早日贴出
---愤怒的兔子
回复[69]:热情期待中
---高杨
回复[70]:楼主呀~~~~~~~~~~~等待中---妖精正在进行时回复[71]:longnight 居然也喜欢
看鬼故事?
修改于:2003-9-17 12:13:41
---janeadam
回复[72]:頂一下。繼續。
---鱼儿鱼儿慢慢游
回复[73]:好看,继续呀!
---zxq5586
回复[74]: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总得继续下去。李瑾瑜决定把周文彻底忘掉,她把全部心思放在功课上,
认真准备着期末考试,借此来抚平受伤的感情。爷爷和哥哥依旧没有消息,他们也许在首穷山伏魔殿里看守二十
八宿降妖除魔印,没有工夫下山打个电话——李瑾瑜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自从雪花蛇精和九尾狐狸精出现在 G
城以后,她内心深处的担忧越来越沉重了。
这一天晚上她和徐烨在文科楼上完夜自修,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宿舍走去,路过小操场的时候徐烨突然跳了起
来,害怕地缩在李瑾瑜身后,指着双杠那边大声尖叫:“蔼—有老鼠!”李瑾瑜心里有几分发毛,连忙收住脚步,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一看,果然有一只硕大的老鼠趴在草丛里,听见声响非但不逃跑,反而翻起滴溜溜的小眼珠
朝她们两个盯了一眼。
徐烨抱住李瑾瑜的胳膊说:“它……它在看我们呢!”李瑾瑜皱起眉头说:“真奇怪,这只老鼠怎么不怕
人?”她朝它跺跺脚,“嘘”了一声,那只老鼠突然头一歪,口吐鲜血死掉了。徐烨不由笑了起来,推推李瑾瑜
说:“你可真厉害,这么大一头老鼠被你嘘死了!”
李瑾瑜瞪了她一眼,说:“别开玩笑,它大概是病死的,真恶心!”她拉着徐烨远远地绕道走开,又有些不
放心,回头一看,只见那只死老鼠的身上隐约有闪烁的红点,在空气里慢慢飘荡着。李瑾瑜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
预感,她觉得有些害怕。
---janeadam
回复[75]:第二天早上,S 大学的校园里出现了更多奄奄一息的大老鼠,身上散发着恶臭,嘴里汩汩泛着鲜
血。大伙儿议论纷纷,弄不明白隆冬时节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老鼠,是不是化学实验室的废气废液排到老鼠洞里,
把这些鼠子鼠孙都给毒死了?这倒是一项有前途的专利,那些硕导博导们应该研究一下究竟是什么化学药品起了
作用。
S 大学的清洁工啧啧称奇,他们收集了几麻袋的鼠尸,都堆在北门外的垃圾箱旁。校长沈冀北担心校园里会
流行瘟疫,于是召开了一次特别行政会议,命令医务室、总务处和宿管处安排人手,轰轰烈烈开展了整整三天的
灭鼠工作,并且把所有公共场所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消毒。
但这一切都没有收到什么效果,S 大学的死老鼠越来越多,甚至在教室讲台上都发现了散发着恶臭的鼠尸,
学生纷纷拒绝去上课做实验,拒绝去食堂吃饭,鼠患严重影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非但 S 大学如此,整个 G 城几
乎被成千上万的老鼠淹没了,电视台和广播连篇累牍报道着这一罕见的现象,呼吁广大市民做好消毒防疫工作。
沈冀北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天晚上,西校区先后有二十几个学生病倒了,校医诊断下来说是疲劳过度
引起的发烧,淋巴结肿痛,建议多喝水,卧床休息几天。沈冀北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他不敢往坏的地方
想,只能寄希望于校医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一直忙到晚上 10 点半才回家,老婆给他盛了一碗鸡汤喝,随口说起这几天 G 城到处都是死老鼠,可别是
要闹地震了。沈冀北叹了口气说:“如果真的是地震我倒不担心了,就怕是什么传染病!”他老婆吓了一跳,说:
“我们这幢楼里有好几户人家都病倒了,又是咳嗽又是发烧的,会不会是传染性肺炎?你千万要小心点,明天我
托 603 的范医生配点预防的中药吃。”
---janeadam
回复[76]:沈冀北被她一句话钩起了心事,心想:“如果是肺炎还好,万一……万一是鼠疫就麻烦了!”他
皱着眉头给宿管处的冯云山打了个电话,询问那几个生病学生的情况,听到高烧还没有退,沈冀北有些沉不住气
了,命令他立刻派车送学生到一院挂急诊。冯云山觉得校长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流感嘛,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但校长的话就是行政命令,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马上就办。
虽然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但 S 大学的宿舍里还是灯火通明,宿管处和医务室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连夜把
患病的学生送往一院挂急诊。李瑾瑜被嘈杂的人声吵醒了,她披了件外衣走到窗前,只见隔壁宿舍的胡晓蕾被人
扶着上了救护车。她突然注意到胡晓蕾的胸口和腋下闪烁着诡异的红点,这些红点她只在老鼠的身上看见过!
沈冀北叫上副校长张克明,匆匆忙忙赶到一院,他们吃惊地发现一院灯火通明,竟然还没有下班,宽敞的大
厅里人来人往,医生和护士满脸倦态,病房和走道里躺满了挂水的病人,一个个痛苦地呻吟着。他一打听,全都
是高烧不退,淋巴结肿痛,医生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先挂几瓶水看看效果。
沈冀北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找到冯云山,问他一院传染科有没有熟人,打听一下这些人究竟患了什么玻冯云
山的小姨子邓羚正好是传染科的主任医师,他领着沈冀北去找她,邓羚正忙得不可开交,没顾得上敷衍他们。一
直等了一个多钟头,邓羚才有工夫喘上一口气,她见是姐夫和姐夫的领导,犹豫了一下,就实话实说了。
---janeadam
回复[77]:G 城突然爆发了一场恶性的疾病,从症状和最近老鼠出没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早已灭迹的鼠
疫。但一院传染科的医师采取患者的血、痰、淋巴结穿刺液等相应标本作涂片及培养,涂片染色后镜检,并没有
发现两极浓染的革兰氏阴性球杆菌,而且使用链霉素、四环素和氯霉素也没有收到明显的疗效,所以基本可以排
除是鼠疫的可能性。
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沈冀北他们大大松了口气,但邓羚接下来的几句话又把他们的心提了起来,她说:
“N 市研究鼠疫的专家明天就能赶来,在得出确切的结论之前,我建议你们暂时停课,全面消毒,把患病的学生集
中隔离开来,万一真的是鼠疫的话,也可以避免引起进一步的扩散。”
邓羚有些个人的看法还是不便对他们明说。她虽然没有在患者的血、痰、淋巴结穿刺液里发现革兰氏阴性球
杆菌,却意外地在一例患者淋巴结的脓水中找到了一种新病菌,形态类似于缩小的阿米巴,不断吞噬着人体细胞
并以惊人的速度繁衍,目前还不清楚这种病菌是否是引发疾病的元凶。邓羚隐隐约约怀疑,这是革兰氏阴性球杆
菌的一种全新的变体,她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了。
患者的情况迅速恶化,到了凌晨 4 点钟,一院发生了第一例突发性死亡。邓羚在第一时间解剖了尸体,她发
现患者的淋巴结肿大溃烂,不断溢出带血的浓水,腹部和腿部出现浅黑色的斑点——这是典型的鼠疫病状!但是
患者已经使用了大剂量的链霉素、四环素和氯霉素,这是治疗鼠疫唯一的特效药。
像是有约定的一样,送进一院的患者先后口吐鲜血,痛苦地离开了人间。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三个小时以
后,一百多位病人中已经有超过半数变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死尸。紧接着,接触过患者的医生和护士也开始出现
了一模一样的症状,发烧,淋巴结肿痛,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G 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janeadam
回复[78]:加油!
---jibolun
回复[79]:太长了,谋杀时间
---XP747
回复[80]:楼主与 JANEADAM 提醒您:本文全系转载,一切版权归“周文涛”先生所有。
---janeadam
回复[81]:此文系周文涛先生在 2003/09/19/00:39 分更新的,其他章节正在陆续发布中。
---janeadam
回复[82]:太长啦,可否高知哪里转载的---zhsting 回复[83]:不错~~~~~~~~~---fiendlin 回复
[84]:好长~~~~~---Angelheart 回复[85]:嘿嘿,多谢 janeadam 兄了.我找的那些比你找的要短呀.---鹊
桥仙回复[86]:N 市的侯行良教授一行人是上午 9 点钟抵达 G 城的,他们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急急忙忙乘了卫生
防疫站的面包车赶往一院。邓羚接待了这批远道而来的专家,把疫情详细介绍了一下,侯行良检查过停尸房的死
尸,很有把握地说:“这肯定是鼠疫,你们的镜检结果有误!”邓羚有些不服气,她张开嘴想要辩解几句,又强
忍了下来。
侯行良换上白大褂,亲自动手采集了死尸的血、痰、淋巴结穿刺液等相应标本作涂片及培养,涂片染色后镜
检,并没有发现两极浓染的革兰氏阴性球杆菌。他双眉紧锁,下意识地看了邓羚一眼,抱着手臂在化验室里来回
踱步,潜心回忆着文献上有关鼠疫病例的记载。
跟随侯教授同来的几个传染病专家又重新取样做了几遍镜检,依然没有发现任何革兰氏阴性球杆菌存在的迹
象,他们窃窃私语,彼此交换着看法,开始怀疑起这场鼠疫的可能性。
邓羚小心翼翼地说:“侯教授,我曾在一例患者淋巴结的脓水中找到了一种新病菌,形态类似于透明的阿米
巴,繁衍的速度非常惊人,用高倍显微镜才能观察到,很难辨认,这会不会是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一种变体?”
侯行良怔了一下,敲着额头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革兰氏阴性球杆菌有变体,嗯……淋巴结的脓水是吧,取样
检测一下吧!”
---janeadam
回复[87]:侯行良采集了死尸淋巴结分泌出的脓水,换上高倍显微镜仔细观察,盯得眼睛都酸了,却什么都
没发现。他失望地瞪了邓羚一眼,说:“你自己来看吧!你说的那个病例不具备典型性!”邓羚熟练地调节着显
微镜,果然没有发现类似于阿米巴的新病菌,她犹豫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说:“侯教授,要不我们取存活患
者淋巴结的脓水再观测一遍!”
侯行良见她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有所发现,他强忍住肚子里的牢骚,跟随邓羚来到病房里,采集了
一个才入院的患者淋巴结里的脓水,回到化验室用高倍显微镜观察,竟然真的发现了从未有过记载的新病菌!侯
行良双手有些颤抖,他摘下眼镜用力揉着眉心,喃喃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羚说:“我猜想……这些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可能具备一定的自我意识,它们只感染健康的人类,当
患者死亡后,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离开死尸,再去感染其他的人类!”侯行良目瞪口呆,摇着头大声说:“真是
异想天开,病菌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意识!砩喜杉兴朗痛婊罨颊叩牧馨徒崤鼍导欤桓龆疾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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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直忙到深夜,采集检测了数百例标本,镜检的结果证实了邓羚的猜想,所有死尸的淋巴结脓水中都
没有任何发现,而存活患者的淋巴结脓水中毫无例外地找到了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在 G 城第一人民医院的
化验室里,人类的医学研究又揭开了新的一页。
侯行良倒抽一口冷气,他顾不得记录下医学史上这一惊人的发现,立刻着手进行活体实验,把少量患者淋巴
结的脓水注射到小白鼠的血管内,半个钟头过后,小白鼠体表出现了浅黑色的斑点,淋巴结肿大溃烂,不断溢出
带血的浓水,呼吸急促,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侯行良又做了一次相同的实验,这次他在感染病菌的小白鼠体内注射了大剂量的链霉素、四环素和氯霉素,
但还是没能挽救回小白鼠的生命。很明显,新病菌具有顽强的抗药性,鼠疫的特效药根本无济于事,这个沉重的
打击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有些丧气。
侯行良望了邓羚一眼,苦涩地说:“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种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就是传播鼠疫的元凶,
我建议向市委报告这一情况,立刻封城,禁止任何人擅自离开 G 城,以免造成鼠疫的大规模扩散。……我们需要
时间做进一步的研究!”邓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机立断拨了个电话,侯行良以鼠疫专家的身份向市长指出,
G 城已经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性鼠疫。
1995 年 1 月 23 日,市委采取了紧急措施,G 城全面封城了!
---janeadam
回复[88]:消息迅速传播开去,S 大学的一切都乱了套。化学系的学生涌到实验室里,撬开药品柜把整瓶的
冰醋酸往怀里塞,2 号楼的每一间宿舍都被熏得酸溜溜的,别说病菌了,连人都快待不下去了。
以往亲密无间的同窗之情荡然无存,大伙儿都虎视眈眈地彼此监视着,任谁有一点发烧喉咙痛的迹象,马上
就有人打电话给医务室,叫来身穿三层防护衣的工作人员,强行押送到隔离区里继续观察,如果有明显的鼠疫病
状,立刻送传染病医院急救。
但是大伙儿都明白,这场突如其来的鼠疫是无药可救的,医院只是个中转站,是临时停尸房,送出去的人没
有一个回来的。在这些日子里,位于 G 城西北角的焚尸房昼夜不熄火,将全城成千上万的尸体焚化成灰烬,滚滚
浓烟遮蔽了天空。S 大学的学生们总是不自觉地望向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这道浓烟里的一分子。
李瑾瑜是唯一发现鼠疫传播秘密的人类,她从小用符水洗过眼睛,能看见许多常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她在老
鼠和同学胡晓蕾身上看到的小红点正是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并且随着鼠疫的迅速扩散,S 大学的空气中漂浮
着越来越多的红点,这些红点通过呼吸器官进入血液,引起高烧、淋巴结肿大溃烂和肺炎,最终夺去人类脆弱的
生命。
李瑾瑜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用朱砂在符纸上画了几十道下山符,悄悄贴在 6 号楼的各个角落,但
没有收到什么明显的效果,这些病菌不同于妖魔鬼怪,它们对茅山道的灵符免疫。李瑾瑜感到恐惧和不安,她终
于放下了矜持,给周文挂了个电话,但葛辉说他有半个月没回宿舍了,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她记起彭曙光送的
BP 机,又呼了周文十几次,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周文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janeadam
回复[89]:1995 年一月,G 城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性鼠疫,在这场浩劫中,子女离开了父母,妻子离
开了丈夫,亲情、友情、爱情……人类最引以为傲的感情遭受了严峻的考验,每一个人都在问自己,我能否为了
所爱的人冒生命的危险?人类碍…当蒙在表面的温情被死神撕下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剩下些什么呢?
---janeadam
回复[90]:老兄又更新了.多谢多谢,帮了我一个大忙了.---鹊桥仙回复[91]:老兄太客气了。
---janeadam
回复[92]:回复[71]:longnight 居然也喜欢看鬼故事?
修改于:2003-9-17 12:13:41
---janeadam
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看鬼故事,她最喜欢一个人半夜看恐怖片或者鬼故事了,看得还特兴奋。
---长路
回复[93]:字太多了
---wjallen
回复[94]:回复[92]: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看鬼故事,她最喜欢一个人半夜看恐怖片或者鬼故事了,看得
还特兴奋。
---长路
哈哈……对不起冒犯了。我进入 pop 后看的第一篇有意思的帖子就是 LONGNIGHT 发的,所以对这个人出现
在这个灵异帖子里感到非常好奇,没想到冒犯了你老兄,实在对不起。
---janeadam
回复[95]:什么时候能贴完那
---Angelheart
回复[96]:up
---llyun
回复[97]:就是呀!
---zxq5586
回复[98]:頂一下。
---鱼儿鱼儿慢慢游
回复[99]:做个记号,回来再看
---用索爱的仙道
回复[100]:作为一个茅山道的法师,李瑾瑜感觉到压在肩头沉重的责任,她必须做些什么,不能听任一幕
幕悲剧在 G 城上演,既然周文不在,那她就只能靠自己了。白天的光线太强,掩盖了鼠疫病菌的传播,李瑾瑜决
定在晚上悄悄溜出宿舍,寻找那些小红点的形迹和弱点。
尽管有道门异宝三青莲护体,李瑾瑜还是不敢托大,她换上厚厚的羽绒服和绒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咬破指尖在身上画了三道灵神符,然后戴上帽子、口罩和手套准备出门。戴淑珍窝在被筒里睡得迷迷糊糊,根本
没有在意,倒是纪芸随口问了一句到哪里去,李瑾瑜含糊答应了一声,拉开宿舍的房门闪了出去。
这时正是晚上 11 点多,宿舍还没有熄灯,但每一扇房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楼道里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可以
看见有几个小红点在空气里飘来飘去,寻找着下一个牺牲品。李瑾瑜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些有灵性的小红点,一路
小跑着奔出了 6 号楼。夜凉如水,校园里杳无人迹,透露着几分荒凉的味道,这让她有一些伤感,除了他们这些
困在 G 城的外地学生,还有谁愿意在这种非常时期仍逗留在学校里?
---janeadam
回复[101]:李瑾瑜在校园里兜了一个圈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径直向容膝
堂北面的 3 号食堂走去。自从鼠疫开始在 G 城大规模传播,那里已经变成了 S 大学的隔离区,所有疑似病例都被
强行转移到食堂作进一步观察,如果有明显的鼠疫症状就立刻转入医院接受治疗。但随着鼠疫的扩散,医院已经
没有空余的床位了,怀疑受到病菌感染的学生迫不得已只能暂时留在 3 号食堂里。
S 大学的学生提起 3 号食堂就脸上变色,他们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每个人都害怕被身穿三层防护衣的工作
人员强制送往那里,那就意味着你已经染上鼠疫或者有十倍的风险可能染上鼠疫,另一方面这些措施又是完全必
要的,为了保障多数人的安全,有些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李瑾瑜站在食堂的窗外向里面张望,她发现大家的担心都是有道理的,3 号食堂内温暖潮湿,空气流动少,
里面的小红点比其他任何一处都要密集和活跃。借着皎洁的月光,李瑾瑜清楚地看到,一个病恹恹的患者捂住胸
口剧烈地咳嗽着,无数小红点夹杂着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来,在空气中上下飞舞。她脸色变得苍白,情不自禁倒
退了几步。
李瑾瑜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惊,她定了定神,默默对自己说:“这里已经变成地狱了,如果不能及时阻止病
菌传播的话,我们最终将全部染上鼠疫!”她正想着心事,突然看到了奇怪的一幕,3 号食堂中的小红点仿佛听到
了什么强烈的召唤,争先恐后地从窗户缝隙里钻出来,朝钟楼方向飘去。
李瑾瑜预感到自己就快发现鼠疫传播的秘密了,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她急忙撒开腿追了上去。无数
的小红点在夜空中飘荡,穿过钟楼、数学楼和化学楼,从四面八方汇集到 S 大学的南操场上。李瑾瑜惊异地发现,
操场的正中间站着一个黑黝黝的人影,数以万计的小红点在他周围欢舞飞腾,仿佛在干涸的沙漠里跋涉的商旅看
到了绿洲,仿佛漂泊重洋历尽坎坷的海员望见了陆地,仿佛背井离乡尝遍甘苦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故里……---
janeadam 回复[102]:那个人张开双臂,仰天大叫一声,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是方圆十里内的老鼠都听到
了宿命的呼唤,它们迫不及待地从地洞里钻出来,奔到他的身边畏惧地伏在地上。无数小红点从他的身上散落下
来,钻入老鼠的体内,这些有生命的运输车将带着鼠疫病菌飞快地传遍 G 城每一个角落。
他竟然是一个鼠疫的超级传播者!
李瑾瑜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她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场鼠疫果然是有妖怪在作祟!她从怀里掏出一
张苍灵符,念动咒语一扬手向他贴去,那些小红点感觉到主人受到威胁,奋不顾身地拥上来,一道耀眼的白光闪
过,它们化作绚烂璀璨的火星,冉冉消失在夜空中。
那个鼠疫的传播者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李瑾瑜看得清清楚楚,他竟然就是同在化学系应
用化学专业读书的同学施杰!他跟戴淑珍是同乡,听说几天前就染上了鼠疫,被强制送往二院接受治疗,他……
又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是什么力量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施杰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李瑾瑜,那些浑身沾满病菌的老鼠仿佛接到了进攻的命令,呲牙咧嘴地扑
了上来。李瑾瑜吓了一大跳,转身想要跑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身陷危机的一刹那,她的胸前突然现出三朵
青光流动的莲花,上下飞舞,迸射出夺目的光华,冲在最前面的那些老鼠收不住脚,一头撞上去,顿时化作了一
滩血水。
施杰踏上半步,张开血淋淋的嘴巴,无声嘶叫着喷出一大片红点,源源不断地朝李瑾瑜当头罩去。道门三青
莲的威力惊人,将这些致命的病菌灼烧成灰烬,但施杰催动法术,几乎招来了 G 城所有的病菌,李瑾瑜苦苦支撑
了半个时辰,终于心力交瘁坐倒在地。她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青莲也渐渐萎缩凋谢,光华越来越弱,眼看
就要被鼠疫病菌吞没。
---janeadam
回复[103]:就在病菌蜂拥而上的一瞬间,李瑾瑜胸前的三朵青莲突然发生了异变,枯萎的花瓣慢慢融化消
失,凝结成碧绿的花骨朵,迅速生长成熟,开出三朵流光溢彩的金莲花。李瑾瑜的体内充斥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的法力,她缓缓站起身来,心中异常激动,所谓青莲为鞘,金莲为刃,这件茅山道一脉相传的道门异宝终于在她
最危难的时刻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显示了无穷的威力!
李瑾瑜咬破食指,凌空画了一道青冥符,一道青色的光气闪过,将施杰的胸口剜出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施
杰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身子瘫软下来,迅速化作一滩脓血。鼠疫的超级传播者一死,那些带菌的
老鼠四下里逃窜,转眼就不知所踪,但那些尚未消亡的小红点却汇集在一起,随着晚风向南校门外飘去。
尽管消灭了一个传播鼠疫的妖怪,但李瑾瑜心中却殊无欣喜之情,相反,她的心情有几分沉重。种种迹象表
明,施杰并非是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背后的操纵者应该另有其人,而且极有可能是法力高强的大妖怪。它
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李瑾瑜感到十分孤单,她开始迫切地怀念周文,如果他能够跟她一起并肩战斗的话,她就有
信心挽回发生在 G 城的这场悲剧。
女人啊,无论她多么强大,总还是需要有一个肩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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