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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譽翔導讀
郝譽翔導讀
論八〇年代台灣女性小說中的三種「寫
實」〉
郝譽翔
* 收於《情慾世紀末:當代台灣女性小說論》
(台北:聯合文學, 2001 )
導讀人:陳愛佳(台文碩
二)
前言
採取文學史的角度指出,八〇年代新興女作家們的普遍特色:
流暢易懂的文字、平鋪直敘的敘事觀點、四平八穩的情節架構——寫作傳統的寫實小說
最具代表性的典型:
蕭颯(揭露社會問題)、廖輝英(處理兩性婚姻)、蕭麗紅(鄉土人情)
組成八〇年代台灣女性寫實小說的三大面向
研究方法 / 問題意識:
討論這批女作家崛起的背景、與鄉土文學之間的關係
討論她們如何以女性觀點呈現台灣社會的「真實」
此「真實」與七〇年代鄉土文學的「寫實」有何異同
八〇年代女作家的崛起
呂正惠:
一、男性的文學讀者遞減,女性成為文藝作品的主要購買者和讀者
二、國民黨透過出版社和報紙力捧少女文學,抗衡鄉土文學
第二點值得深思的兩個問題:
一、作家的興起和傳播媒體之間的關係
二、八〇年代女作家和七〇年代鄉土文學之間的傳承 / 對立
女作家與兩大報副刊
兩大報副刊:八〇年代女作家興起的主要場域
鄉土文學論戰炒熱副刊的文化領導性格,副刊成為新興「公共領域」
聯合副刊( 1976 年第一屆聯合報小說獎)、人間副刊( 1978 年第一屆時報文學
獎)——許多女作家脫穎而出
兩大報副刊的性格
人間副刊(高信疆):文化副刊
聯合副刊(瘂弦):文藝副刊——主要決勝場
女作家: 主角是市井小民
捕捉生活片段、強烈社會關懷和使命感
另一種鄉土文 務求文字平實易懂
學的轉化與收
編 承繼鄉土文學的「民族主義」:
徬徨於「新社會」的「舊女人」——謳歌傳統
的美好、刻畫社會轉型後的墮落、城鄉的對立
最具有社會意識的女作家:蕭颯
早期的小說:側重都會女性的情愛 / 婚姻
• 情愛主題落入俗套
• 揭示了台灣社會轉型期,女性在新舊價值之間矛盾的無所適從
開闢出一系列的青少年題材:
• 自〈我兒漢生〉起找到寫作著力點
• 《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少年阿辛》——「漢生」形象的演化
• 〈我兒漢生〉:中產階級的宣言,告示著台灣文學將從此脫離以農村 / 土
地為訴求的鄉土文學階段
觀察社會的角度:母親的位置
把下一代社會適應不良的問題,歸諸於「家庭」的因素:
家庭的不完滿,導致這些青少年淪為社會邊緣人
罪惡的根源導向不幸的家庭 家庭的不幸肇因於金錢
郝譽翔的批判:
總以「母親」的位置發言,追究問題的根源多半直指家庭
過度簡化社會問題,對於更高層次的制度面缺乏批判和思考能力
與七〇年代鄉土文學相比:
以女性角度,將關懷拉回到家庭層面
中產階級的關心不在社會 / 國家 個人 / 家庭
蕭颯小說中的理想女性:
依靠自己的力量,在都市夾縫中掙出自己的
新社會 一片天地
男性的軟弱無能 用以襯托女性的堅強
的
舊女人 失愛的女人:
預設了在都市裡愛情與現實難以兩全的女性
困境
有能力應付都市生活,卻固守傳統農業社會
的美德 / 價值觀 / 思考模式
蕭颯的外遇書寫
〈唯良的愛〉、〈給前夫的一封信〉如同自我告白:
致力於著墨第三者的負面形象,小說中的「丈夫」成了缺乏五官的空白影
子
「閣樓上的瘋婦」——在男性體制壓抑下唯有發瘋一途,生命才得以宣洩
女作家們寫實功力不足,對人生洞察不夠深刻:
- 無法掌握男性的心態 喜新厭舊、貪戀美色
- 對於同為女性的妻子和情婦角色流於刻板印象 妻子(賢慧無辜)、情
婦(年輕貌美)
廖輝英:〈油麻菜籽〉
解構了傳統「慈母」形象的顛覆力
「我」的母親一方面非常認命守分,另一方面暴烈而強悍
既仇恨父權體制,又不自覺成為體制的幫兇
性別倒錯的雙親:
母親——充滿怨怒、刻薄,體制的捍衛者
父親——逃避婚姻、對金錢沒有概念、對女兒寬容,體制的「叛徒」
身為新時代女性的女兒阿惠:
希望在男性的庇護下獲得安定,對女性來說家庭成為逃避社會的一條退路
削弱了前半部質疑兩性家庭倫理的力量
城市消失於無形,只留下美好純樸的鄉土
結合鄉土文學與女性文學,透過代代傳承的鄉土
格言為這群失愛的女人找到出路
私愛淨化成博愛
蕭麗紅:
蕭麗紅現象:
對鄉土的歌頌 評價兩極——台灣鄉土文化集大成者 vs. 鄉土文
學的庸俗化
小說為人稱道的優點:雅緻的語言書寫鄉土人情
之美、中華民族傳統美德——郝譽翔提出質疑
「書中所描述果然是『美』嗎?」
蕭麗紅筆下的傳統美德
女主角多為失怙 (hu) 的孤女,卻並不意味父權的喪失:
孤女對父親無比依戀,母親扮演的角色——傳授女經,教導女兒如何成為一個賢
德的婦人
傳統美德建立在「順」之上——順從父權體制
女性不圓滿的愛情,強化了男性威權
當女性面對倫常委曲求全到了極點 借助佛法勘破紅塵:
以前世今生、緣分命定的宿命觀,教人要安於苦難、心存感激以待來世
《千江有水千江月》:歌頌儒釋道三教合一的傳統
《桂花巷》、《白水湖春夢》出世了悟的思想愈發濃厚
《桂花巷》與張愛玲《怨女》:
《桂花巷》中的出軌未曾破壞整個體制,是雲
淡風輕的插曲——父權體制的強固性,道德倫
理仍然是最大勝利者
《怨女》:銀娣遭到所有人的叛絕,最後舉起
黃金的枷鎖劈殺了自己,是人性罪惡下的犧牲
品 蕭麗紅筆下的
傳統美德
蕭麗紅小說暢銷不墜的原因:
大眾(中產階級)是一股最頑固保守的力量—
—相信天命,價值觀偏向安定、秩序、優雅
蕭麗紅小說的特色——溫柔婉約,縱使人生中
有哀愁怨懟,最終還諸於天地之間
三位女性作家的不同位置:
蕭颯(母親)、廖輝英(妻子)、蕭麗紅(女兒)
過分固著女性姿態,作品中的男性面目模糊且刻板
以女性的陰柔方式為體制背書,在父權體制下有人成為瘋婦,有人以佛法
遁逃——女性小說的寫實流於千篇一律的教條
結論
郝譽翔有稍稍提到「通俗文學」與「嚴肅文學」的界線,但似乎沒有深談
,因此想問這其中的界線和標準在哪裡?文學與商業之間的關係是對立的
嗎? (這讓我想到六、七〇年代風靡台灣的瓊瑤,林芳玫老師也曾深入討
論瓊瑤言情小說裡的性別議題)
問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