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法的历史

古典时代

李卓谋
2023.3.22
希腊
背景

在公元 4 世纪以前，已经有一些社群的法律制度成熟到一定程度，社群之间的成
员开始相互交往，跨国法律问题就此产生。

希腊各城邦国家正值鼎盛期，地中海东部的贸易特别活跃。

维诺格拉道夫：国际私法诞生于这一时期的希腊。
但其观点与托里斯用“国际私法”专指法律选择规则有所不同，其在使用这一术
语时，事实上指建立在通行原则和商业习惯基础上的希腊普通法，而非任何城邦
国家主权者制定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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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希腊是否存在现代意义上的冲突规范
存在肯定和怀疑两种观点，但古希腊对法律选择规则并没有迫切的需要。

• 由于希腊法律基本统一，跨城邦的法律纠纷因适用法院地法有效地保证了法
律公正的实现。

• 雅典城邦国家间订立了较多的实体规则条约，以解决涉及不同城邦公民之间
的纠纷。

• 受理涉及外国人与海事纠纷的专门法院的设立，极大地方便了处理跨国法律
问题。

• 希腊人尊崇契约自由，并且法律文书制作精湛，可以全面记录双方的权利和
义务，满足商业交往的需要，从而无须关注法律的适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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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及托勒密王朝是否出现了最早的冲突法规则
考古学家在一个鳄鱼干尸的腹中中发现了一张草纸，上面刻印着公元前 120 年至
118 年的法令。其中一则法令规定了埃及与希腊法院各自的管辖权。

• 莱瓦尔德认为，根据该法令，埃及人与希腊人用埃及文字订立合同的，其包
含了一种默示的法律选择条款，埃及人可以据此在埃及法院提起诉讼。通过
将具体语言视为确定管辖权的连结点，该法令认可了当事人的意思自治原则：
选择了特定的方言就视为当事人选择了管辖法院，进而等于间接选择了准据
法*。

• 沃尔夫认为，当时有越来越多的诉讼流向皇家法庭，因此该法令只是一种政
治姿态，目的在于使埃及法庭保存最低限度的诉讼量。

*
准据法，是指经冲突规范指定援用来调整涉外民事法律关系双方当事人权利与义务的特定国家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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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
背景

与希腊一样，罗马也没有发展出自己的法律选择规则体系。

公元前 3 世纪，罗马的政治、经济已经高度发达，其商人遍布各国，外国的商人
也集中在罗马。但是罗马的市民法仅适用于罗马公民之间，形式僵化，无法满足
对外贸易迅速发展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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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裁判官
公元前 242 年，罗马设置了专门的机构，授权特别裁判官处理涉及非罗马公民的
诉讼。

• 此职位通常由地方官出任，其有权不受形式主义的程序规则和严格的本地法
规则的约束。

• 外事裁判官以法律想象、希腊法原则与善意理念（信用、诚实、公开）为基
础，借鉴其他国家特别是希腊的法律制度，逐渐创设出一套独立的规范体系
——万民法。与市民法相比，其更加灵活和有效，推动了跨国法律问题的解
决。

• 罗马法学家西塞罗认为，这套法律规则建立于自然理性的基础之上，具有普
适意义，因而使用了“万民法”这一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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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 212 年，《卡拉卡拉告示》颁布，除野蛮人外，罗马帝国境内的所有居民均
被授予罗马公民身份，因此对于跨国法的需求不再迫切。

但是外事裁判官创设的法律制度并没有因此被废弃，而是被市民法所吸收，提升
了市民法的国际化水平，便利了罗马法在中世纪的复兴。

英国法律史学家亨利 · 梅因：相信存在一种法律，它普适于所有民族，这种思
想虽历经劫难而生生不息，“万民法”这一术语因而常新，后世则用来指称国际
公法与国际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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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结
对于跨国人员流动、货物流转及交易引起的法律问题，希腊人和罗马人采用了相
似的方法加以解决。

希腊和罗马都没有选择创建法律选择制度，而是创设特别法庭对跨国纠纷行使管
辖权，并赋予相当的自由裁量权，以此找到适当的解决方法。这些特别法庭创设
的判例规则虽然来源于本地，但其意义超越于一国之上。

现代意义上的法律选择规则并不是解决跨国法律问题的唯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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