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单元：行文如画

作者生平

苏轼 (1037 ～ 1101) ，宋代文学家。字子瞻，一字

和仲，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 ( 今属四川 ) 人，卒谥文忠。

他曾上书力言王安石新法之弊，后因作诗讽刺新法
而下御史狱，贬黄州。宋哲宗时任翰林学士，曾出知杭
州、颖州，官至礼部尚书。后又贬谪 (zhé) 惠州、儋
(dān) 州。
他学识渊博，喜奖励后进。与父苏洵、弟苏辙合称
“三苏”。其文纵横恣肆，为“唐宋八大家”之一。其
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词
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并称“苏辛”。 又工书画。
 创作背景
此文写于宋神宗元丰六年 (1083 年 ) ，作者被贬
到黄州已经有四年了。
元丰二年七月，历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御
史李定等摘出苏轼的有关新法的诗句，说他以诗讪
(shàn) 谤 (bàng) ，八月，将他逮捕入狱。经过长时间
的审问折磨，差一点被杀。十二月作者获释出狱，被
贬谪 (zhé) 到黄州任团练副使，但不得“签书公事”，
也就是说做着有职无权的闲官。
在这种情况下，作者近乎流放，心情忧郁；但是，
他仍然有进取之心，于是写了这篇短文。
承天寺
承天寺
朗诵《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A) 题解
《记承天寺夜游》是苏轼创作的一篇古文。

文章对月夜景色作了美妙描绘，真实地记录了作
者被贬黄州的一个生活片段，也体现了他与张怀民的
深厚友谊与对知音甚少的无限感慨，同时表达了他壮
志难酬的苦闷及自我排遣，表现了他旷达乐观的人生
态度。

全文情感真挚，言简义丰，起于当起，止于当止，
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记承天寺⑴夜游》 [ 宋 ] 苏轼

元丰六年⑵十月十二
日夜，解衣欲 (yù) 睡，月 译文：
色入户⑶，欣然⑷起行。 元丰六年十月十
二日夜晚，我正脱下衣
(B) 生字词
⑴ 承天寺：故址在今湖北黄冈
服准备睡觉，恰好看到
(gǎng) 县城南。 这时月光从门户射进来，
⑵ 元丰六年：公元 1083 年。元丰， 不由得生出夜游的兴致，
宋神宗赵顼年号。 于是高兴地起身出门。
⑶ 户：一说指堂屋的门，又一说指
窗户。这里指门。
⑷ 欣然：高兴、愉快的样子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念⑸无与⑹为乐 (lè)
者，遂 (suì) 至承天寺，寻 译文：
张怀民⑺。怀民亦 (yì) 未 想到没有可以共
寝 (qín) ，相与步于中庭⑻。 同游乐的人，就到承天
(B) 生字词
寺寻找张怀民。张怀民
⑸ 念：考虑，想到。 也还没有睡觉，我俩就
⑹ 与：一起。 一起在庭院中散步。
⑺ 张怀民：作者的朋友。名梦得，
字怀民，清河 ( 今河北
清河 ) 人。元丰六年也
被贬到黄州，寓居承天
寺。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庭下如积水空明⑼，
水中藻 (zǎo) 荇 (xìng)⑽ 交 译文：
横，盖⑾竹柏 (bǎi) 影也。 庭院中的月光宛
(B) 生字词
⑼ 空明：形容水的澄澈。在这里形容月色
如积水那样清澈透明。
如水般澄净明亮的样子。 水藻、水草纵横交错，
⑽ 藻荇 (xìng) ：均为水生植物，这里指水 原来那是庭院里的竹子
草。 和松柏树枝的影子。
藻，水草的总称。
荇，一种多年生水草，
叶子像心脏形，面绿背
紫，夏季开黄花。
⑾ 盖：句首语气词，这里可以译为“原来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
柏？但⑿少闲人⒀如吾 译文：
(wù) 两人者耳⒁。 哪一个夜晚没有
(B) 生字词 月亮？哪个地方没有竹
⑿ 但：只是。 子和柏树呢？只是缺少
⒀ 闲人：这里是指不汲 (jí) 汲于名 像我们两个这样清闲的
利而能从容流连光景的人。
苏轼这时被贬为黄州团练 人罢了。
副使，这里是一个有职无
权的官，所以他十分清闲，
自称“闲人”。
⒁ 耳：语气词，相当于“而已”，
意思是“罢了”。
简介《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第一层：叙事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
首句点明事件时间。
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
“ 入户”二字，把月光拟人化。
欣然起行。 月光似乎懂得这位迁客的孤独
寂寞，主动来与他做伴。
“ 欣然起行”是作者的反应；
写出他睡意顿消，披衣而起，
见月光如见久违的知心朋友，
欣然相迎。点出他当时交游断
绝、门庭冷落；只有月光毫无
势利之情，在寂寥 (liáo) 的寒
夜里，依然来拜访他。四字写
出了作者的喜悦和兴奋。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第一层：叙事
怀民亦未寝，相与步
这两句突显词人与张怀民心有
于中庭。 灵犀，及其友情之深厚。
“ 亦”字写出这一对朋友情怀
相似；对方的“未寝”也正是
词人意料中的事。
这一年，张怀民和苏轼一样，
亦是被贬至黄州来的贬官，他
和苏轼的友谊相当笃 (dǔ) 厚。
第一层叙事，朴素、淡泊
而自然流畅。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第二层：写景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
这几句写月光，也是写词
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人的心境。它是一首美妙
的月光曲，也是一个透明
的梦。
词人惜墨如金，只用十八个字，
就营造出一个月光澄碧、竹影
斑驳、幽静迷人的夜景。
短短三句，没有写一个月字，
却无处不是皎洁的月光。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第二层：写景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
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用“积水空明” 来比喻庭院中月光的清澈透明，用“藻荇交
横” 来比喻月下美丽的竹柏倒影。
以水喻月，本来并不显得新颖，新奇的是词人不用普通的明喻，
而以隐喻先声夺人，造成一种庭院积水的错觉。进而写清澄的水
中交错着藻荇的清影，触类生发，把隐喻又推进一层，使人感到
扑朔迷离，水月莫辨。
正当读者恍惚迷惘 (wǎng) 之时，词人却轻轻地点出：“盖竹柏
影也”使读者恍然大悟。一个“影”字不明写月光，而月光的美
好意境已宛然具现。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第三层：抒情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
这几句话包含着词人宦
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 (huàn) 海沉浮的悲凉之感
耳。 和由此领悟到的人生哲理，
在痛苦中又得到某些安慰。
整篇的点睛之笔是“闲人”二字。
“ 闲人”一词，表面上是自嘲地说自己和张怀民是清闲的人，闲
来无事才出来赏月的，实际上却为自己的行为而自豪——月夜处
处都有，却是只有情趣高雅的人能欣赏的，有了人的欣赏才有美，
只有此时此地的月夜才是最幸运的，因为有情趣高雅的人来欣赏
它。
 《记承天寺夜游》 [ 宋 ] 苏轼
第三层：抒情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
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
耳。
其次，“闲人”包含了作者郁郁不得志的悲凉心境，作者在政治
上有远大的抱负，但是却被一贬再贬，流落黄州，在内心深处，
他也不愿做一个“闲人”。赏月“闲人”的自得只不过是被贬
“闲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最后一句有两层意思：一是对那些追名逐利的小人，趋炎附势，
奔走钻营，陷入那茫茫宦海而难以自拔，何曾得暇领略这清虚冷
月的仙境；二是表现了作者安闲自适的心境，当然其中也透出了
自己不能为朝廷尽忠的抱怨。
小总结
第一层：叙事
第二层：写景
第三层：抒情
(C) 译文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晚，我正脱下衣服准备睡
觉，恰好看到这时月光从门户射进来，不由得生出夜游
的兴致，于是高兴地起身出门。想到没有可以共同游乐
的人，就到承天寺寻找张怀民。张怀民也还没有睡觉，
我俩就一起在庭院中散步。 庭院中的月光宛如积水那
样清澈透明。水藻、水草纵横交错，原来那是庭院里的
竹子和松柏树枝的影子。哪一个夜晚没有月亮？哪个地
方没有竹子和柏树呢？只是缺少像我们两个这样清闲的
人罢了。
(D) 赏析
文章开头在点明事件时间后，即写月色，把月光
写得富有人情味。“月色入户”中“入户”二字，把
月光拟人化。月光似乎懂得这位迁客的孤独寂寞，主
动来与他做伴。
“欣然起行”是作者的反应；写出他睡意顿消，
披衣而起，见月光如见久违的知心朋友，欣然相迎。
一个被朝廷所贬谪 (zhé) 的“罪人”，可见他这时交游
断绝、门庭冷落的境况；只有月光毫无势利之情，在
寂寥的寒夜里，依然来拜访他。四字写出了作者的喜
悦和兴奋。
“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是作者与张怀民
心有灵犀，及其友情之深厚。“亦”字写出这一对朋
友情怀相似；对方的“未寝”也正是作者意料中的事。
(D) 赏析
“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
也”为写月光的高度传神之笔。短短三句，没有写一
个月字，却无处不是皎洁的月光。“积水空明”，给
人以一池春水的静谧 (mì) 之感；“藻荇交横”却具有
水草摇曳的动态之美；整个意境静中有动，动而愈见
其静。“积水空明”是就月光本身作形容，“藻荇交
横”是从松柏倒影来烘托。两句之间，又有正面与侧
面描写之分，为读者描绘出一个冰清玉洁的透明境界。
这个透明的境界，映照出作者光明磊落、胸无尘俗的
襟怀。这几句写月光，也是写作者的心境。它是一首
美妙的月光曲，也是一个透明的梦。
(D) 赏析
作者用“积水空明”四字来比喻庭院中月光的清
澈透明，用“藻荇交横”四字来比喻月下美丽的竹柏
倒影。以水喻月，本来并不显得新颖，新奇的是作者
不用普通的明喻，而以隐喻先声夺人，造成一种庭院
积水的错觉。进而写清澄的水中交错着藻荇的清影，
触类生发，把隐喻又推进一层，使人感到扑朔迷离，
水月莫辨。正当读者恍惚迷惘之时，作者却轻轻地点
出：“盖竹柏影也”使读者恍然大悟。一个“影”字
不明写月光，而月光的美好意境已宛然具现。
(D) 赏析
“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
耳。”包含着作者宦海沉浮的悲凉之感和由此领悟到
的人生哲理，在痛苦中又得到某些安慰。最后一句有
两层意思：一是对那些追名逐利的小人，趋炎附势，
奔走钻营，陷入那茫茫宦海而难以自拔，何曾得暇领
略这清虚冷月的仙境；二是表现了作者安闲自适的心
境，当然其中也透出了自己不能为朝廷尽忠的抱怨。
(D) 赏析
文章中的“美”首先来自内容的“真”。东月朗
照，激发了作者的游兴，想到没有“与乐者”，未免
美中不足，因而寻伴，这时错觉生趣，情感触动，记
下此景此情，顺理成章，一切和谐自然，毫无雕饰造
作之感。这“美”来自语言的“纯”。笔记如同拉家
常，娓娓叙来。虽然没有奇景之处，但却不能增删或
改动什么字眼儿。点明日期，是笔记体游记所必须的，
“月色入户”与“欣然起行”互为因果，寥寥数字，
语言精练。写庭下景色，用“空明”一词，毫无修饰，
却体现出空灵、坦荡的意境。将竹柏影子比作水中藻
荇，已十分贴切，“交横”一词更准确地表现了藻荇
姿态，仿佛触手可及。接着，作者笔锋陡转，连发二
问，既亲切自然，富于韵律，又拓展时空，发人思绪。
(D) 赏析
这“美”来自结尾的“精”。从文章结构看，结
句属“合”，就此打住。从语意上看，它包蕴丰富。
“闲人”一词，表面上是自嘲地说自己和张怀民是清
闲的人，闲来无事才出来赏月的，实际上却为自己的
行为而自豪——月夜处处都有，却是只有情趣高雅的
人能欣赏的，有了人的欣赏才有美，只有此时此地的
月夜才是最幸运的，因为有情趣高雅的人来欣赏它。
其次，“闲人”包含了作者郁郁不得志的悲凉心境，
作者在政治上有远大的抱负，但是却被一贬再贬，流
落黄州，在内心深处，他也不愿做一个“闲人”。赏
月“闲人”的自得只不过是被贬“闲人”的自我安慰
罢了。
(D) 赏析
游记以真情实感为依托，信笔写来，起于当起，
止于当止，犹如行云流水，于无技巧中见技巧，达到
了“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的境界。
巩固练习
1. 填写表格

时间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
夜游原因 看到月光从门户照射进来，想邀人游乐
对象 贬官之人张怀民
地点 承天寺
内容 / 活动 庭院赏月
2. 苏轼那天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赏月？

• “ 闲人”具体指有闲情雅致的人。

• “ 闲人”一词中包含了作者郁郁不得志的
悲凉心境。
谢谢